《战国BASARA同人——蛟龍》狸X猫

6、补偿

　　血，鲜红的血。
　　溅到苍白的空中，然后又落到自己的脸上。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跟着血液滴到心里，迅速扩散到全身……
　　悔恨，痛彻心扉的悔恨，就在一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勇气与力量……

　　在噩梦中挣扎的信繁，不住地嘶嚎，拼命地奔跑。然而前方是一片漆黑，身后又是那失去意识前的痛苦的画面。
　　突然，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拉住。
　　那好像是另一只手，一只温暖的手。包围在身边的黑暗被一阵温暖的风吹散，世间的光明照射进来，照进信繁冰冷的心里。

　　慢慢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信繁深红色的眼眸中。
　　暖暖的阳光中泛起琥珀色光泽的头发。
　　掩藏在刘海之下的青黑色眼罩。
　　流淌出温柔的藏蓝色眼球。
　　血色饱满的嘴唇。
　　那个人在笑着，是的，在笑。
　　信繁猛然起身，“政宗大人！”可是，刺痛从全身的肌肉传向神经。信繁又倒了下去。
　　一双手突然间接住了信繁倒下的身体。信繁感到，热度正隔着浴衣传来，那种温度，就跟那时的一样。
　　政宗大人为了保护我，被砍伤了……

　　政宗随意地穿着苍蓝色的浴衣，若不是知道这里是战场，信繁感到政宗的样子悠然地仿佛在自己家中。他的胸前是敞开的，露出了他麦色的皮肤。他的身上斜绑着绷带，看样子是受了重伤。
　　信繁很内疚，于是他避开了政宗的视线，望着放置在远处的铠甲。对了，政宗大人一直都是穿着这件铠甲征战沙场的。从11岁元服，到那时的二本松，再到现在……
　　政宗的事情，信繁一直在默默关注。至于原因，也许因为他知道，政宗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另一个和他同岁的孩子。然而，一个生在真田，一个生在伊达，境遇却有着如同天地一般的差别。从小就被送到上杉家作人质的信繁，从心底里羡慕当时被族人百般器重的政宗。
　　政宗大人是被选中的人……信繁一直这样想。
　　直到二本松之战，所有人都指责政宗心狠手辣。唯有信繁，在心底悄悄怜悯着政宗。渴望亲情的信繁明白，亲手杀死自己最亲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政宗大人也有那么无助的时候……
　　羡慕与同情，加注在伊达政宗身上的种种情感凝练成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让关注伊达政宗成为了信繁的习惯。渐渐地一种在他心里产生。
　　真想见他一面……
　　真想和他说说话……
　　真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真田信繁……
　　信繁的回忆被政宗打断，“看来信繁大人已经没事了。”
　　政宗轻轻舒了口气，只是微弱到信繁无法察觉。
　　“政宗大人……您……”信繁极为内疚地看了一眼政宗身上的绷带。
　　“哦，我没事，真的！”自信满满的笑容，让信繁有些惊讶，今天的政宗大人跟以前不一样……
　　“这个……你一直留着吗？”政宗拿起一直挂在信繁脖子上的红玉轻声说道。
　　“嗯，因为这是政宗大人送给在下的。”信繁哪里知道，这句话在政宗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政宗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变得热热的，这……难道是……害羞？不过幸亏信繁没发现……
　　“那个……政宗大人……”信繁战战兢兢地说，“让您……受伤了，在下真是愧疚万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事！”
　　“可是……”
　　“我是谁？我可是奥州笔头——伊达政宗！”
　　信繁一时语塞。的确，政宗大人看起来是没事，可直觉告诉自己，那绝不是轻伤。
　　看着一脸自责的信繁，政宗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就补偿我好了。”
　　“政宗大人想要在下做什么？”
　　政宗眯着眼睛，望着信繁。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开口。
　　信繁以为政宗再担心自己无法兑现，马上打起包票：“政宗大人无须担心，无论是什么事情，在下定当完成！”
　　不，现在说还太早……
　　政宗淡淡一笑，说道：“就让我好好想想吧。”之后便起身，向帐外走去。“信繁大人请好好歇息，日后政宗自当告诉你。”

　　走到帐外，政宗驻足。一旁的大树后，走出了一脸严肃的小十郎。
　　“政宗大人，您可知道您的鲁莽之举后果有多严重吗？”
　　“……”
　　“若不是我与藤五郎及时赶到，您可能已经……”小十郎的话被突然打断。此时的政宗，目视着前方那片山谷说：“小十郎，你要说的事情，我很清楚……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侧过脸，望着小十郎。
　　落入远山的夕阳，将两人的脸照得红红的。略微夹杂着青草味的晚风吹动了衣襟。
　　“呐，小十郎……你知道吗？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信繁……已经被我抱在怀里，而我也已经被砍中了啊。”
　　小十郎一愣，呆呆站在那里。自己多年的猜测，此刻得到了印证……
　　可是，政宗大人……您的愿望不可能实现啊……
　　因为……你们生活在这样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