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BG同人]非常爱你》醉里乾坤大

13、第 13 章

　　陈一鸣知道，独自打拼的人的居所算不得一个家，可就算每日待在那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也会努力把一方小小天地布置得温馨舒适，赏心悦目。
　　因为这样才是生活。
　　可眼前所谓的覃惠凡的“家”是什么样呢，没有任何格挡的房间一览无余，落地窗下安置着一张收拾得很干净的榻榻米，旁边架子上挂满了各类服饰，外面那一排看得出是她最近穿过的，里面那几层就相当精彩了，从大牌套装到各色礼服琳琅满目，活脱脱某个时装展的后台现场。
　　目之所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一间高配版的流浪所。
　　他很快意识到覃惠凡人并不在这里。
　　消防员迅速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从别的方向逃生的痕迹，拉过他就往外跑：“房里没人，快走！”仓促关上的房门张着门锁形状的洞口，露出房内空荡荡的景象

　　所幸这场意外很快被扼杀在萌芽状态，陈一鸣下来看到刚才乱糟糟的人群已平静许多，，各自捧着分到的小毯子和热水等待事态彻底平息。有人唉声叫唤着被拉上救护车，原来那人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倒成了今夜仅有的伤患。
　　“不好意思啊。”陈一鸣松开抓住担架的手，后退几步表示自己不是成心捣乱的。
　　“小伙子，那边有发热水你快去喝一点。”有阿姨看他跑出来，以为他也是这里的住户，好好的俊生被夜风吹得一点脸色都没有看着着实可怜，不由热心的出声关照。
　　陈一鸣道过谢，顺着阿姨指示方向走去，的确有辆警用服务车停在那里为惊扰的群众提供便利。
　　警察小姐姐为他递过热水，随即又忙着向旁人问话：“那位姐姐人呢？”被问到的人摇摇头：“不知道，刚才还在这的。哎，你一会见了一定记得给她拿条毯子，之前人一多她把自己的让给别人了。”
　　“啊？她自己都穿的睡裙不冷啊？”
　　“她说自己冬天光腿穿裙子是常事，不冷。”
　　陈一鸣在旁听了几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覃惠凡？”
　　被问到的两人茫然的对视一眼，好像没来得及问欸……
　　就算她们没能回答上来，陈一鸣心里也有了答案：“我应该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不如我去把毯子给她吧。”
　　他猜的果然没错，几辆警车形成的临时角落里，只有她一人身着单薄睡裙同旁人交谈着，吐字清楚条理清晰的一点也不像刚刚喝醉过。
　　“王局，其实之前小区的人已经反映过后排窗户和后街之间的安全隐患，只是一直没有得到你们重视。今天的事虽然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可不能再拖了。”
　　若不是她此刻形象显得弱势，光听声音还以为她就是小区派出的谈判代表。
　　“覃小姐，你今晚组织秩序帮忙安置大家辛苦了，我个人很感谢你。只是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样吧，回去之后我们一定会抓紧时间讨论解决，好吧？”
　　王局被她的连连逼问弄得有些难以招架，咕哝着说一定会处理的就找借口开溜了。
　　覃惠凡冲着掌心呵了呵气，又蹲下身搓了搓腿脚。天气其实还是冷的，不过把毯子让给别人她也没有丝毫后悔。
　　一条浅蓝色的毛毯轻轻拢在肩头，她回身道谢的话却在看到来人顿时卡了壳。
　　“呃——陈总，你怎么在这？”
　　她回去的时候表现得很正常，应该不会让陈总担心的折返回来确认无恙。
　　毛毯下的身躯还在瑟瑟发抖，陈一鸣心里的话此刻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轻咳一声，将视线从对方裙下那一截光溜溜的小腿别过：“消防队说已经处置完毕，通知大家可以回去了。”

　　是可以回去了没错，不过覃惠凡看到自己房门的惨状还是不免困惑。
　　“那个，我——”跟上来的陈一鸣十分尴尬：“我以为你还在里面就——”
　　了解。
　　陈总心地善良，这不过是热心过头罢了。
　　手里攥着毯子推开门，覃惠凡转身露出十分抱歉的笑容：“无论如何还是谢谢领导关心，不过这么晚我就不送您了，陈总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呃——”陈一鸣看对方手脚迅速的关上房门，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
　　夜深人静的进女同事家里是有些不妥。
　　更何况他一定会忍不住问，覃惠凡，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
　　平日里她和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什么突发情况到她那里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还时不时做些好吃的给大家打牙祭，所以在陈一鸣的潜意识里，覃惠凡私下的生活绝不无趣。
　　谁知现实和他的想象相差甚远，不知为什么，冲进去的那副场景一直萦绕在脑海，空荡荡的房间里仿佛凝结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挥散不去。
　　覃惠凡找了张纸将锁洞堵住，算是简单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可这样虚张声势的遮掩并不安全，陈一鸣回想了下她房里的布置，还真没什么能抵挡的物件。翻了翻手机，距离最近的装锁公司上班还有六个小时。
　　不就六个小时，好人做到底并不难。

　　大概覃惠凡也意识到这样并不保险，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于是简单收拾了下，还是决定去外面住一晚比较好。
　　只是一开门，就看到靠坐在门口的陈一鸣。
　　烟雾滚过的楼道里仍有遗迹，端坐于此的人却丝毫不显落拓，昏黄灯光在他阖上的双眼投下一片阴影，还未散去的浮尘从羽睫上跳跃着落在挺翘的鼻梁和微抿的唇角，沉睡的面庞浮现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满足。
　　他这样子，真不怕被路过不怀好意的人拐走。
　　覃惠凡被自己的想象逗的想笑，又生生忍了回去。

　　陈一鸣被细微的动静惊醒，随即看到身上多了条毛毯，瞬间被柔软的触感包围，萦绕着她未曾散去气息。
　　看了看依然紧闭的房门，他拢了拢身上的毛毯，低下头轻轻笑了。

　　其实陈一鸣再次出现，她的确很感动，否则自己也太冷血了。
　　只是——
　　只是什么？落地窗前倒映出她的身影，影影绰绰并不真切。
　　她一步步走进，眼前仍是乌漆漆一片。
　　额头抵上冰凉的玻璃，丝毫没能降低脑内的火热。
　　手心里交错着深深浅浅的掐痕，从当着老蔡等人的面灌下酒开始，她就这样趁旁人不注意的让自己强行保持清醒。
　　幸好陈一鸣刚才没醒，否则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什么不好说的，就问他：陈一鸣，你为什么要在外面守着？
　　不，这个问题太危险，她问不出口。

　　次日清晨一大早，覃惠凡和陈一鸣约好的装锁师傅一起上岗，两位师傅一看这情景顿时明白，不由分说把陈一鸣推进去：“你们放心吧，活一起干就是了。”
　　覃惠凡看他进来欲言又止，就被对方一声喷嚏打断思路。
　　他将毯子叠整齐，又想起这是要还回去的，于是问道：“洗衣机在哪？”
　　“外面阳台。”接二连三的喷嚏，在过道坐一晚他一定感冒了，忙翻出药箱倒好水，“陈总，先把药吃了吧。”
　　滚筒开始转动，陈一鸣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一回房手里就被塞了杯水：“吃药。”
　　“噢。”陈一鸣笑着拨了拨手心里的药片咽下，“谢谢。”
　　“不客气，毕竟您破费了。”说着她指指门上装的两道锁，两人都被眼前夸张的情形逗笑了。

　　等众人收假回来，覃惠凡也按时报道，看样子，她似乎并未将自己的建议放在心上。陈一鸣终于松了口气。
　　这天，陈一鸣在电梯遇到来参加股东会议的林总，得知会议时间被改到了下午，便提议两人聚一聚。
　　“不好意思啊，中午我约了人。”林总跟着他来到项目三部所在楼层，看到来人露出笑脸，“抱歉，我们改天。”
　　覃惠凡没想到林勤会来这，心里不免有些恼火，不过当着陈一鸣的面她也不好暴露，面不改色的与上司告辞：“陈总，我先走了。”
　　“哦。”陈一鸣佯作无事的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叫住准备进电梯的人，“下午你跟我出去一趟，不要迟到。”
　　“好的陈总。”

　　林勤有些讶异她竟真的甘愿在此做一个小职员，一路不住的啧啧称奇。
　　覃惠凡本就对此人就没什么好感，见他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更不舒服：“林总，您贵人事忙，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已经代替方总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了字，今天股东会议之后，两人就再也没什么牵扯。如果不是他找上门来，她连见都不想见。
　　林勤暗忖着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一直保持得挺好，也不知到底看他哪里不顺眼总是这般没好脸色。也罢，他的确是有事要她帮忙，放低姿态也没什么，反正估计以后再见覃总可没这么容易了。
　　“绿宝不会自己请公关吗？”真不知林勤打的什么主意，曾经悠家突然要收购绿宝，虽然被潘总挡了回去，可还是免不了股价动荡。之后绿宝股权融资被天曳掌握局势，他又利用她婉言谢绝了潘总的提议，毕竟对天曳来说绿宝势在必得，悠家没必要跟着掺和。
　　可现在绿宝出了投标贿赂风波，他凭什么代替潘总来请她处理此事？她当然不会单纯的认为林勤是好心帮忙，只是悠家和绿宝已经没有牵扯，他这么做反而更叫人起疑。
　　“林总，上次的帐我们还没算呢？您不能因为是叶氏的股东就这么使唤人吧！”
　　没先到她还记着，林勤呵呵笑了两声拱了拱手：“帮了这次忙一起给，欠谁也不能欠覃总的人情不是？”
　　覃惠凡翻了翻他打开的相关报道，没看几下就推了回去：“我弄不了，你找别人吧。”
　　又怎么了？林勤疑惑着接过paid翻了翻：“销售总监李思雨……我记得你说过想办法让她和陈一鸣复合，这不机会就在眼前。你拯救了绿宝帮了她，到时候你再向她示意示意，她肯定愿意向陈一鸣示好，这事不就成了吗？”
　　“你这什么逻辑啊！”覃惠凡实在不敢苟同他这套“挟恩图报”的观念，她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更何况绿宝这件事，最应该出来承担责任的就是始作俑者李思雨。直接损失两千八百万，导致的声誉等间接受损不知有多少，能全身而退就知足吧！
　　听了她一番分析，林勤也跟着点点头：“行，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潘总的。”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一想到李思雨那个人她还有些发憷，为了这个职位，她确实牺牲了许多。到现在爱人分了，工作也没了，她那个性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覃惠凡按着陈一鸣发的信息到了目的地，看着“家装展销会”的字眼有些迷惑，这应该是周艾或孙子琪的事，而且考察家装材料，不需要陈总亲自来吧
　　陈一鸣对她准时到达表示满意，面对她明显带有疑惑的眼神悄声道：“我们今天不是来考察，而是你以一个消费者的视角，来分析它们的优劣。”
　　让她分析家具的使用感受真是开玩笑，她房里都没什么家具他又不是不知道……想到这覃惠凡意识过来，停顿脚步向上司建议：“陈总，我觉得你这个任务应该换个人来。”
　　她一脸坚持，陈一鸣只得哄劝道：“既然来了就先看看。这样吧，你就当是陪我，我来分析，你回去出一份报告，这总行吧？”
　　陈总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再为难领导，只得接受这个提议。
　　有店员看到来了一对郎才女貌的，忙不迭招呼他们进来：“先生女士请进来看看，我们这里有多款家居特别适合你们这种新婚夫妇！”
　　“我们不是……”面对店员夸张的形容，覃惠凡正要张口解释就被陈一鸣拍了拍打断：“嘘！”
　　行吧，就当是陪他演戏。覃惠凡呲出假笑，很是佩服陈一鸣有耐心听完店员的滔滔不绝。
　　“你这消费者还演的挺像。”一路过来，覃惠凡收集了不少来自陈一鸣的见地，“我都差点以为你真要结婚买家具呢！”
　　“就当是提前学习了，毕竟是迟早的事。”陈一鸣笑了笑，有些话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你呢，今日见闻有没有让你改变想法？”
　　嘁，这怎么可能：“人的思想观念都是因其独特的经历形成的，怎么可能看过一场展销会就改变，你说是吧陈总？”
　　被反问回去的陈总无奈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观念是很难改变没错，不过人也要随着成长与认知不断对其修正，比如有些观念是有违道德的、是不好的，我们就应该摒弃不是？”
　　他这番云里雾里的话什么意思？独身主义在这个时代并不稀奇，怎么就有违道德了？
　　陈一鸣知道，有些话一出口便再也收不回去，可无论是她房内成堆的高档服饰、还是和林总的暧昧瓜葛都让他很是不安。身为上司，他有责任把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下属拉回正确轨道。
　　况且他可以肯定，覃惠凡才不是顾晓菱那样的人。

　　他自以为一番好意，对方却对他新冒出来的直男癌形象感到分外不适。覃惠凡强忍着火气：“陈总，既然素材收集的差不多，那我先回去作报告，就不打扰您的‘学习’了！”
　　陈一鸣一下就看出来对方生气了，忙拦住她：“对不起我可能说的话不好听，可是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很优秀所以没必要走捷径，虽然林总还算可以不过……”
　　？？？原来他“教育”了半天，是以为自己和林勤有什么？他什么眼神啊，就算她想结束单身也看不上那家伙！也对，陈一鸣眼神好的话也不会在李思雨一无所获的吊五年了。
　　“呵。”她及时忍住上手呼噜一把陈一鸣的冲动，做举手发誓状，“我见林总只是帮别人处理业务，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陈总，我就是看上你也不会看上他啊！”
　　啊！！！覃惠凡你调戏领导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心里有个小人对她狂轰乱吼一通，于是忙不迭后退几步以示自己是正经人：“呃，这就是个比喻，陈总您别介意。”
　　好在陈一鸣没反应过来，听她解释了和林总的关系，就已经让自己悬着的那颗心放下了。
　　“哦，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其实、其实是上次跟你说过的去公关部或者娱乐部的事，你不妨考虑考虑。”
　　陈一鸣你好端端说这个干什么？虽然知道她一定可以胜任那里的工作，虽然她能够应付各种觥筹交错，可你就真的忍心让她那么辛苦？
　　听了他的话，覃惠凡着实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她十分郑重的回答了他的提议：“陈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自己现在在三部干的很满意，至于以后，我会好好考虑自己未来的去向的。”
　　邶风的公关总监，希望陈总以后见了不要太惊讶。
　　陈一鸣听出来她的话里有所保留，也明白她暂时想保持现状。虽然关于覃惠凡身上还有很多无法理解的谜团，至少她现在还在他手下，他还有时间一点一点去寻找答案。

　　有关于覃惠凡谜团的一部分，陈一鸣没过多久就得到了解答。
　　那天，叶氏项目部三部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他们是覃惠凡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