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BG同人]非常爱你》醉里乾坤大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标书初稿完成，剩下的便是有关细节的敲定。这天大家正在讨论，佟智发现招标单位在网络上发出的最新公告。
　　“陈总，这次工程的能源供应商是另外招标的。”
　　这事陈一鸣从刘洋那里已经知道了，公告里，入选的五家能源公司中，绿宝赫然在列。
　　看来李思雨对他的提醒完全没放在心上。
　　周艾和孙子琪很快将五家能源单位的公开资料找了出来，从专业技术数据及市场反馈来看，入选希望最大的就是绿宝。
　　绿宝。覃惠凡看着投影仪上的logo，以及光影下神态莫测的陈一鸣，他的表情似乎对可能到来的合作并不持乐观态度。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一个人如果对某人及其相关露出避讳的态度，要么是心有决断要与之彻底断绝关联，要么是决议断绝的背后，内心仍存着几分明知不可的念想。
　　他告诉过覃惠凡，那天去医院是朋友的家人有急事要帮忙，遇到李思雨——提及这个名字时他还顿了顿，“一个熟人”，遇到一个熟人多聊了两句才不巧看到小何的那出闹剧。
　　提及李思雨他的表情是很平静，不过说到聊天这件事本身他又无意间显得长吁短叹。她过后分析过，李思雨那样独立到近乎独断专行的人是不屑与前男友求教工作上的波折的，那么能让陈一鸣在向别人转述这件事产生情绪波动，想必他们的聊天内容还是多半与两人的过往有关。
　　毕竟将近五年的感情，不是轻易就能淡化的。
　　所以就算可能失利，她也想试一试在外因干预下弥合情感破裂的可能。

　　标书投递当天，尹倩早早在办公室准备好陈总出席的行头。陈一鸣一进门看到衣架挂着的色系朴素的西装愣了下，随即意识到相较于出席正式商务场合的高调派头，作为承建方在着装上还是应体现稳重可靠的特质。他颇为赞赏的看了助理一眼：“考虑的还挺周到。”
　　“陈总，还有这个。”说着她递过来一份文件，是可能在招标会出现的特殊情况的处理方案。
　　这……就有些超出她能力范围了，看着对方有些躲闪的视线，陈一鸣顿时了然，尽管外面那位做出一副安守本分的样子，他也毫不怀疑手里这份备忘的真正作者是谁。
　　“稍等，换了衣服我们就出发。”
　　“好的，陈总。”

　　尹倩出来悄悄冲覃惠凡比了个“OK”的手势，对方见了微微一笑，意思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毕竟现在正有另外一件事困扰着她。
　　算算到叶氏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可至今未见新丰那边有什么消息爆出来。当然静姐的手腕她是知道的，要化解此事也非难事，只是刘经理那样的性格可不像是息事宁人的，也不知事情进展如何了。
　　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正想着这件事，静姐就来了信息：“危，速归。”

　　匆匆交待Sherry在陈总回来后帮她请假，看到静姐发来的地址，她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妙。
　　抵达地点，车还没停稳静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怎么，真不打算来救我？”
　　走在医院楼下，覃惠凡苦笑一声：“我哪敢啊，只不过您这一个‘危’字可是把我吓到了，我在考虑就凭咱两的交情该随多少份子才好呢！”
　　静姐在电话里啐了一声：“你好好的，我都看见你车了，快上来，来晚了我可保不了你！”
　　还是先保住邶风的声誉再说吧。覃惠凡摇摇头，暗道自己是什么运气，怎么一个两个都把跳楼轻生当做威胁人生的手段。小何就不说了，刘经理一个动辄言语暴力别人的人竟然也……
　　新丰上游的总公司早在几个月前就有注销分公司的计划，不过其经营现状还不足以达到申请注销的红线。大概刘经理对此也有预感，否则他也不会一边大张旗鼓的新建部门，一边对合作方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只是小何妈妈被设计来到新丰楼下闹事的时候，她就明白此事注定不会往刘经理期待的方向发展。
　　这么一想，他的举动也并非不能理解。
　　倘若她易地而处，也不一定会表现的更理智。

　　病房里刘经理一见她登时激动起来：“覃惠凡，我要杀了你！”
　　确实，如果没有小何妈妈闹事那篇报道，也就不会导致新丰风评被反噬，更逞论诸如悠家等中断合作导致的一系列崩塌，更就不会在总公司提出关停新丰时毫无回绝之力。
　　“我很抱歉，不过如果再来一次，我大概还是会这样做的。”
　　这话自然激的刘经理更为愤怒，径直跳下病床就要扑过来。
　　“啪！”众人拉扯间，冷不丁一记耳光让场面终于镇静下来。
　　向来温柔示人的静姐竟然打了刘经理，就连覃惠凡也不由惊呆了。
　　面对捂着脸准备转移怒火的刘经理，静姐柔柔的声线响起：“还瞪？是想另一边脸也上红吗？”
　　看看都是邶风的人，再闹下去也无济于事。刘经理不得不承认现实，不过仍不甘心：“覃惠凡你承认了就好，既然邶风敢两边接生意就要付出代价，我要告你们，我要让邶风声名扫地！”
　　“先声明一点，”覃惠凡摆了摆手，“我在一个多月前已经不是邶风的员工了，而且小何妈妈闹事时，我是直接受害者，所以那件事我发布出来是理所当然的。”
　　“你离职了？”看她点头刘经理似有不信，“我可听说你们方总对你关照的很，哪怕有人不服气也推举你坐了总监的位置，你们做公关的嘴里没几句实话，少骗人了！”
　　“信不信随你，不过刘经理，如果死里逃生的人换做是我，首先想的是接下来真正要完成的事，而不是抱着心里的臆想偏执下去。”说着悄悄将静姐往他跟前推了推，“我这个小虾米，您以后随时想找茬我都没辙。不过邶风既然来人，您也先听听总公司是什么条件再翻脸不是？”

　　出了医院大楼，静姐这才来得及问她：“你真不打算回来了？”
　　覃惠凡笑笑指了指了楼上：“我闯的祸还没结束呢，就不回来给大家添麻烦了。”她知道静姐一个“危”字引她过来，就是为了在刘经理没把事情闹大前把话说清，好降低她被波及的风险。不过刘经理刚刚的话也没说错，一部二部这么针锋相对，未必不是因为对她成为一部总监心有芥蒂。
　　于是拍拍对方：“不许再拿那种字眼吓我了。还有，拜托静姐对一部的人好点，以后他们可指着你啦！”
　　“喂！”没想到覃惠凡来真的，可这算什么，她才不想赢的这么糊涂，“我不管，一部明明有领导我才不多费心呢！”听方总透露覃惠凡去别的公司做了文案策划，她更不信对方会甘愿放弃位置，于是回绝道：“而且没听说公司要合并两个部，就算有我也会反对的！”
　　有竞争未必是坏事，坦然相对才有利于互相成长。覃惠凡明白静姐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好吧，不过我也要等合适时机不是？”
　　“那就好！”

　　听说覃姐终于出现，小叶激动的连忙打电话给她。得知对方今晚有求婚策划要执行，两人索性约在活动的餐厅见面。
　　“哇，覃姐你真的……”看她一身普通职员装束，小叶简直不敢相信，“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你们乖乖的，没多久我就回来了。”安抚好属下，她看了看正在布置的场景点点头：“不错嘛，我们小叶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谁让你不管我们，我们只好自力更生了。”小叶象征性撅了噘嘴，覃姐一向都很有主意，她不想透露自己的行踪再问也不会说的，倒不如趁着她在提点建议。于是把手里的执行方案拿给她看，“请覃总检阅，今晚的活动还有什么要改进的？”说着凑近悄声道，“怎么样，有没有心动的也想要结婚的感觉？”
　　“方案很好，感觉——没有。”覃惠凡看小叶一脸失落不由笑了，“这种事你要我做计划可以，谈感受真不可能。”
　　好吧，怎能忘了堂堂覃总是位标榜独身主义的现代女性呢，这种事问她果然是问错了人。小叶悄悄打量她，一想到覃姐的坚持，简直比自己找不到男朋友还发愁。

　　覃惠凡正要离开，顺手打开手机看到三部的群里此起彼伏的收着来自陈总的红包，才知道叶氏的标投中了。
　　这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一在群里冒头，陈一鸣的私信就发了过来：“你的急事忙完了？”
　　他这语气，不难猜出定是Sherry形容的夸张了。
　　“忙完了。恭喜陈总。”
　　“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听说你今天主动扛下请客的事，这样吧，你给大家选个地方，我来买单。”
　　说起这事，不过是陈一鸣和尹倩走后，李博文几个一时兴奋却被李雁叮嘱结果未出来前要低调。李博文为了找回面子，就把炮火转移向覃惠凡，说她之前答应过发了工资要请客。这没什么，覃惠凡也答应了，不过看陈一鸣发过来的这句话，显然请客的话传到他耳里成了另一种意思。大概在他看来，要一个工作才一个月的文案策划破费，实在不妥。
　　不得不承认，他总是为他人考虑，哪怕想为她解围也是这般润物细无声的，不会让人难堪。
　　见她不回复，陈一鸣又一条信息发来：“别担心预算，今天开心你选哪里都可以。”
　　这下覃惠凡笑不出来了。
　　陈一鸣啊陈一鸣，要说工作和为人处世上，的确是很稳健成熟的一个人。可在某些方面却又实在单纯，让人在领受了他的好意后，忍不住想要给予回报。
　　看着渐渐布置成型的现场，她又想起那份沉寂在电脑角落的复合策划书。
　　她没感觉，不过如果是陈一鸣，一定会唤起想要结婚的念头，一定会回顾和李思雨的感情……吧？

　　李思雨一到顾晓菱定好的地点差点没扭头就走，不为别的，餐厅一隅布置的求婚场景让她看了心理特别不痛快。
　　“说好了你们是来庆祝我当上销售总监的，能不能换一家！”
　　顾晓菱要心里有事自然不肯走，拉着张芝芝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怎么，你真没放下陈一鸣啊？”
　　“谁说我放不下了！”对面两双眼睛一起盯着，李思雨才不愿承认自己心思，“不就是看热闹嘛！行，就这家吧！”

　　小叶以为覃惠凡走了，没想到被折回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女主人公还没来，你是要去哪？”小叶支支吾吾的，这才把手里的袋子打开给她看。
　　“这不是房太太的包，怎么还在你这？”她记的一个多月前晴姐拍戏想找个真包当道具，想着也没几个镜头就搭关系找房太太帮了个忙，按理来说这包早该还回去了。
　　“房太太家的管家说她出去度假下周才回来，所以才……”
　　好吧，就算如此，可今晚为什么要把包带到这里：“小叶，我知道你可不是虚荣的人。”
　　小叶连连摇头：“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她说她那男友是富二代，这几天可能会带着她见家长，所以想借去撑撑场面……”
　　话未说完脑袋就挨了覃惠凡一记爆栗：“你是不是傻，能以包看人的家庭是什么好人家！还有，这可是品牌为房太太定制的特别款，全世界独此一件。要是被人看出来我们把东西随便借人，你觉得以后我们会在房太太那里落好吗？”
　　覃姐的话很有道理，听到对讲机里同事们通告女主角登场了，她忙匆匆离去。
　　顾晓菱等了好一会不见人来，找过来正看到叶子把装包的袋子匆匆交给别人，于是毫不见外的伸手：“叶子给你的吧？我是她的朋友，给我就可以了。”
　　覃惠凡回头看见她不由皱了皱眉：“不好意思，这个包不能借给你。”
　　“什么？”顾晓菱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可不愿半途而废，“叶子都已经答应了你凭什么说不借，你谁啊？”
　　“我是她的上司，这包是我用自己的私人关系为工作借的。小叶她没有权利代替主人及暂管者、也就是我来做人情。这位小姐，你听明白了吗？”并非她偏见，顾晓玲的言谈举止，以及她对小叶所说的理由，这种人一下就被她看穿了。
　　顾晓菱兴冲冲而来碰一鼻子灰，对前来找她的李思雨气咻咻道：“走走走！我自己又不是没包稀罕借别人的，一个看包的真把自己当贵妇了！”
　　这话说的刻薄又刺耳，覃惠凡正要跟过去理论，这才见到李思雨。李思雨盯着她好半天才想起是在绿宝见过，那时这女人跟在悠家林总身后，关系很是令人遐想。
　　李思雨今天终于奋斗上销售总监的位置，对于靠男人上位的很是鄙夷（当然顾晓菱除外），又听顾晓菱骂骂咧咧的，于是高傲的看向覃惠凡：“放心，你姐姐我当上了销售总监，想要什么包我们都能买。可千万别以为自己有了职务之便到处蹭！”
　　呵，在这一行覃惠凡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就凭李思雨几句口不择言的话能让她生气？当然不会！只是想到一会陈一鸣带着大家来这里，按她的预想看到求婚场景势必会想和李思雨关系恢复的。
　　可是这个李思雨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真的不足以让陈一鸣回头。
　　陈一鸣的信息此时发过来：“大家都到了，你人呢？”
　　那边音乐响起，求婚正式开始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浪漫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张芝芝看着那边眼里充满羡慕：“哇，好浪漫。”顾晓菱随之撇撇嘴：“这小场面就浪漫了？还不如陈一鸣的……”说到不该说的她顿时住了嘴，李思雨却好像已经免疫，主动提及另一件事：“这有什么，我也向陈一鸣求过婚啊，我们俩一人一次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从此经过的覃惠凡不由顿住，看到陈一鸣又发来条信息：“我有话要对你说。”于是回复道：“陈总，那你往露台这边来，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既然他们彼此求过婚，不管自己对李思雨有什么看法，只要他们还有感情，她就应该帮一把。毕竟这世上并没有完美的客户。
　　渐渐喧哗的欢闹声里，顾晓菱忍不住问道：“那又怎样，你们还不是分手了？”
　　“幸好分手了，不然他找到工作后真要结婚可怎么办？”
　　张芝芝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思雨姐，你真不想结婚啊？”
　　“对李思雨来说，男人哪有工作靠得住！”深谙李思雨性格的顾晓菱登时把话抢了过去，“至于求婚嘛，还不是看陈一鸣找不到工作可怜安慰安慰他。”

　　陈一鸣一踏上露台就和覃惠凡撞了个当面。只是她的表情很不对劲，气咻咻的像是谁惹到了她。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情绪失控的样子，陈一鸣抿嘴笑了笑：“怎么了？”
　　对不起，我错了。
　　覃惠凡在心里喊道。
　　最初分手那些天，陈一鸣整个人都是颓丧的。后来有人提及绿宝，都能令他短暂失神。对于公司里各种女性的示好，他总是自动退避三舍。种种迹象表明，他对于失去的那份感情还存有眷恋。
　　那么李思雨呢？同为女性，覃惠凡不想用那些不好的词汇来形容，毕竟从道德层面她并没什么过错。何况陈一鸣和她在一起将近五年，想来也是有外人一时难以发掘的优点的。
　　只是刚刚那姐妹三人的对话，让覃惠凡突然明白一个事实。
　　李思雨并不是真的爱陈一鸣。
　　所以再次弥合的感情，注定还是一场错误。
　　她反悔了。
　　陈一鸣睁着一双澄澈见底的眼眸投映着她的冷若冰霜的脸。
　　真不忍心把事实告诉他。
　　如果按照狗血套路，她会索性当着李思雨的面向陈一鸣告白。李思雨一定会生气、懊恼，说不定还会反思生出追回陈一鸣的心思。
　　她会吗？
　　不，这样对陈一鸣来说太残忍，自己也太卑鄙了。
　　看她仍是不吭声，陈一鸣笑意越发放大，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出什么事了？”
　　露台上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今夜的气氛所感染，欢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人类本来就是容易受情绪所感染的动物，总会为他人的欢喜而欢喜，为他人的痛苦而难过。而人心又是最难以琢磨把控的。这一点，她做了几年公关又怎会不明白？
　　无论是什么走向，还是要他自己来选择。
　　眼看陈一鸣神情越发紧张，她终于松开绷紧的面容：“陈总，那边有你认识的人，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