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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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君昆仑镜，看白泽秘境……未来。”
“……嗯？”
白泽错愕的看着席檀：“看白泽秘境未来？”
席檀视线自脚边花瓣上移开，心情回归平静，他不该继续去想席忱的事，至少眼前的事情解决之前。
白泽也回过神，声音带上了微妙的讽笑：
“虽然我看不出你的身份，但观你体质不过凡人，看白泽秘境未来……呵。”
“非本君笑你，只是，这白泽秘境存在万万年，未尝无人窥探，可如此万万年间，却无一人得已成功，你可知为什么？”
席檀面色平静，轻轻摇头，苍白的皮肤在老桃树后渐渐亮起的光芒下，有种透明的质感。
白泽眼神说不清什么意味的从下至上的打量他，失了最初的友好，冷冰冰的目光混着无形的审视。
他眼前的少年肤色比玉失了润泽，比之瓷器失了纯实。
少年即有玉一般的透，又有瓷器般的脆弱易碎，苍白的，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最中心寸寸破裂，随后似他这满秘境的桃花花瓣一般，落得满地碎片。
白泽也不会拦着席檀去问所谓的秘境未来，毕竟就如他自己所说，万万年不知道多少人问过这些不着实际的问题，但是付出代价的是那些人，他何必去管？
不过短短半盏茶时间，白泽就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这会儿才像是传说中那个“白泽”，无情无欲又悲天悯人。
他轻轻敛着眼，由着席檀自身侧走过，走向昆仑镜开辟的另一个空间。
他等这凡人能问出个什么，也等席忱问完问题出来。
身侧再无一人，白泽轻轻拍抚老桃树粗壮的树根，眼神悠悠落在无尽的云层上，轻飘飘的问：
“老桃树，你说他是千年前我父预言的那人吗？”
……
席檀径自走进昆仑镜开辟的空间，乍眼的白光消失，只余下周身包裹的浅淡一层光晕，不至于在这雾蒙蒙的空间内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清。
空间内一片冷清寂静，席檀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舒长，迟缓。
一种自血液里蔓延开的冷自他进入这空间开始就逐渐遍布全身，血液的温度被取代，席檀身体却并没有出现体温极低的情况下应该出现的反应。
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战栗或者僵滞，反而似乎更加灵活，甚至更加舒服。
席檀也已经判断出眼前的雾气是什么。
灵气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气，当气体的浓度达到某种程度，自然可以转换状态。
但灵气和表世界的空气又不一样，所以他眼前的雾气也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雾气。
席檀伸出手，控制着包裹在手掌之上的朦胧光晕消失，瞬间手掌便被雾气包裹，下一刻，手掌便被一种拥有粘稠特性的物质包裹，轻若无物，却又极其贪恋人类的肌肤。
甚至还在努力的想向肌肤内侵蚀。
昆仑镜内，竟然是浓郁到能够形成雾气状态的，沾染了恶欲的灵气！
席檀有些许惊讶，但转念一想似乎也说得通。
昆仑镜内，来往的无不是有某种“望”的人，如果没有欲望，那也不会来到这里求问。
白光再次包裹手掌，黏连在手掌上的雾气被驱散，席檀垂下眼，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在这处空间内看着似乎更加苍白的皮肤下，青紫的筋络像是要破皮而出一般突兀的浮现，筋络中的血液，随着心脏的频率“突—突—”的跳动。
这些无不证明一件事，席檀深深吸入一口气，浑身都有一瞬的发寒。
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他只是一个真的平凡的人，那么周身包裹的白光消失之时……或许就是他被这些恶欲浸染的灵气侵蚀，然后“嘭”一声，爆炸的时候。
不知道之前有多少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在这里走向过灭亡。
席檀缓缓闭上了眼睛，防空了自己的一切念头，随后漆黑的视野逐渐被光芒占据。
空间内依旧没有声音，但似乎无声之间有什么在催促席檀快些说明自己的诉求。
席檀自心底回答：“所问，白泽秘境因何分裂。”
四周突然卷起狂风，呼啸声渐起，似乎昆仑镜内的意识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席檀周身有白光茫茫，狂风如何也无法吹起他一根发丝，颇像那风在无能狂怒。
显然从昆仑镜的意识也反应过来，狂风起的突兀，消失的更显突兀。
席檀眸色平静的睁开眼，看着漆黑的四周，狂风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却吹散了昆仑镜空间内的灵气，诺达的空间乌压压的不见边际，不闻声响。
没了那些迷雾，却似乎更加寂静可怖。
“为何不回答？”
席檀再次轻轻开口，他需要一个答案，而空间意识刚刚的恼怒已经告诉席檀，这个意识知道答案。
“哒——”
水滴滴落水面的一声脆轻微脆响，黑暗中乍然现出一抹红色身影，红衣飘飞仿若在空中盛开的牡丹，清脆的铃铛声一声叠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直到巨大的一声“当——”的钟声打断了铃铛的脆响。
“白泽秘境桃夭仙，见过先生。”
人影飞落在席檀身前不远，衣裙逶迤落地，花瓣一般无声无息却袭卷而来一阵醉人桃花香息。
桃夭仙……席檀看着身前身影，无声默念。
是个桃仙啊。
见席檀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桃夭仙唇角微勾，姿态落落大方的对着席檀再行一礼。
“后辈对先生不敬，望先生谅解，毕竟自两界间割裂剥离之后，世间遗留不过是吾等血缘浅薄之小辈。”
“毕竟无法知晓先生身份。”
“身份？”
席檀微微挑眉，眼中略过深思。
转瞬的情绪既而被掩藏完美，桃夭仙并未察觉什么，只并不凝实的身影一震衣袖，翻手间出现一张椭圆的镜子。
“此为昆仑镜复体，早年为先生所有，今还归先生，先生的问题……”桃夭仙笑得意味不明，含着某种深意，文雅声音继续道：“先生自可从那复镜中问得。”
席檀接过镜子，触手温凉，似手中掬了一捧水，点点银尘随着席檀触碰到镜子之后开始逸散，镜子表层的模样剥落，显出真实的模样。
是两掌大小的铜镜，造型古朴，背面是镂空的刻纹，雕刻的是仙山楼阁兽影腾云，镜面是打磨的光滑映着人影却有些模糊的银面，而非铜面。
古时铜镜就已经能够打磨的光可鉴人，这昆仑镜是神器，不至于还不如一个铜镜，只能说或许是昆仑镜本身特色了。
席檀手指轻轻自镜面划过，心底默念想要问的问题，敛眸垂视。
镜面霎时出现反应，层层涟漪荡开，一点光影浮现，似自镜中深处浮现于表面，光影由点扩大，逐渐清晰，似是一副什么并不太美好的光景。
席檀认真的看着，一丝一毫都没有遗漏。
直到镜面上的图影清晰不变，席檀这时才认出那画面是什么，不由就轻轻挑起眉梢，眼神微动，已经明了。
席檀轻轻笑出声来，笑声神经质的逐渐扩大，轻轻的笑声逐渐癫狂，尔后又缓缓收起，昆仑镜空间深处似乎有什么颤抖了一瞬。
舒缓又夹杂着柔和笑意的叹息消融进四周的黑暗。
随着席檀的身影在空间内消失，无边的黑暗再次被浓郁的雾气弥漫占据，黑蒙蒙的雾气中，一抹模糊红影狼狈的一闪而过。
等在昆仑镜空间外的白泽先等到了席忱。
百无聊赖的坐在老桃树树根上数花瓣的白泽一抬眼，就看见席忱低垂着头自空间里出来，进去时带着凝着的脸色似乎更加冷硬，眉眼间带着白泽读不出的复杂情绪。
白泽坐在树根上，只需要抬眸，就能将席忱的面色看的完完全全，于是席忱低垂着头遮掩的眼眶也暴露无遗。
席忱的眼眶一圈皮肤都透着薄薄的红，眼睛是一副好像刚刚哭过的模样，又似乎带着一股不甘和愤怒。
白泽收回眼睛，看不懂，更不会有什么共情，这昆仑镜中问过问题出来的人什么样子没有过，他或许最初还会因为好奇而去观察什么，现在却完全没有了最初的好奇心。
到底是哪些人对自己心里的欲望的一种回复，开心也罢，伤心也罢，兴奋也罢，绝望也罢，和他的干系都不大，若要白泽想，他此时倒是更想直到另一个进昆仑镜空间内的人问出了什么。
白泽刚想到这，就见唯弱白光一闪，老桃树下，又多一人。
席檀出来时就已经把昆仑镜复体藏起来，怕白泽发现，还直藏进了一直没用过的，从某个马甲得到的异能空间里。
席檀双手自然的下垂，一脸平静的出现在老桃树下，情绪掩藏的干干净净，转眼看到席忱时，却眼神闪动一瞬。
“席忱。”
席忱背对他的身躯一顿，随后猛然转过身来，一个猛冲，扑向席檀。
席檀本就比席忱要稍矮一些，本体也不必马甲，这么一扑，就直接被带的向后倒去，
躺倒在满地桃花瓣上，倒是没感到什么疼，只是视线内忽然被满目的桃花占据，席檀一时表情也怔了一怔。
缓了一下，席檀犹豫的伸出手，落在席忱的后背和后脑勺上，指尖穿过发丝，触及温暖的皮肤，轻轻摩挲了一下，声音平静带着安抚的意味：
“怎么了？”
声音刚落，耳边便听到压抑到极致的，微不可闻的颤抖泣声，像是憋不住了，满溢出的一点依赖他的情感。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 8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