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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弄月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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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巴掌掴过来,我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双手因扶地而磨的生疼,脸上也因这重重地一巴掌如受烙刑般地灼痛。
“官繁漪,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他背手而立,站在离我不远处,语气阴沉至极。
我淡然的起身,然后轻拂纱裙沾上的少许尘土,冷淡地对上他阴鸷的眼说:“王爷在外寻花问柳,臣妾无权过问,只是臣妾会担心传到皇上那儿。”
“哼,你是巴不得快点传到皇上那吧。”他走到我身旁,眼神冷洌:“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么?
“是,臣妾自是不愿意自己的夫君在外风流的,如果皇上知道了,王爷还能有所收敛。”我淡漠地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茶水与血水在口中混杂,道不明的滋味。
他轻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与鄙夷,他用劲捏住我的下巴,下颏立即传来疼痛,我微微蹙眉却不反抗,心想即使反抗也是无用。
“官繁漪,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存的那些心思。”他靠近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存什么心思?这句话应是我问你吧,王爷,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各自都明白,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如此?”我不徐不缓地说道,伸出纤纤玉指拂掉他紧捏住我下巴的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幽深地黑眸看不出一丝端倪。
“是啊,官繁漪,不过现在成了我的妻,成了我宣王府的王妃,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人家明里暗里都指到本王头上来,你可要为本王担当着点啊。”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又道:“你最好收敛你那行为,有时候,做得太过火了,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你这算是警告吗?”我悠悠地抬上眼睑,皮笑肉不笑道。
“是又如何?”他紧紧地盯着我,一脸阴鸷。
“你就那么心疼无月吗?”我垂下眼睑问,面无表情。
他仔细地瞧着我,不言不语。问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此时的我们不是普普通通地夫妻,我却问出这样傻的一个问题,可心里却似乎又有一丝期待,却更害怕他的回应。
片刻,他笑笑:“没错。”
失落、心痛与不甘齐聚心口,我安定好自己的情绪,尽力不使语气中带任何感情,抬起头,露出虚伪地笑靥说:“那么,臣妾更应当烧了那弄月舫。”
前几日,青湖上有名的妓舫弄月舫在一个狂风肆意的月圆夜被大火所蚀,烧成灰烬。无论是妓女还是艺妓亦或是打杂的小二还是丫环,船舫上上下下几百人,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无一人生还。那名叫无月的女子亦是。
他们想逃也逃不了,即使没被火烧死,也会被岸上的杀手杀掉。那自是有人安排,虽然不知那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但十有八九也与我有关系,方才承认下来也无碍,即使不承认他也会查得一清二楚,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样残忍的手段,大抵也只有另一个人做得出来。但论其因果,这样做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不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亦或是为了这一片江山。
谁敢担保他李廉基不会再弄出第二个无月?谁敢担保他李廉基不会再弄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弄月舫出来?谁又敢担保他不会再培养他的势力,会打消他那窃国篡权的心思?
弄月舫,明里是饮酒作乐的风月场所,其实是李廉基暗地里培养他的势力的地方,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是他的人。而无月,他极其关爱的女子,原来也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而我当初还为了她而伤心,现在想想也太可笑了。但无月这枚棋子也将在太子李建隆的生辰上献给太子,无月做什么,无非是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罢了。烧了弄月舫,毁了他精心培养的一大组织,无疑是给了他一次沉重的打击,他不怒火中烧才怪!
我兀自立在窗前,呆呆地望着暗晦的天色。屋内的烛光被莫名而来的微风吹得摇曳不止,秋风萧瑟,室内一片凄凉。原来时光荏苒,与他的勾心斗角中已到了深秋。
双手抚上右颊,白天里的巴掌记忆犹新,脸上仍隐隐作痛,心里却无半分感觉。我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可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陷入囫囵,早已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