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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9章 同居首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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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翼听到了声响,但是只是打开了车载音乐缓解尴尬,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提议着:“清晨出行有音乐相伴更有气氛。
知晓他忍着难受不说,也不在他开车的时候骤然点破他的窘态,似乎开启音乐就是为了压制他尴尬的肠鸣声,面带微笑、双手交叠地放在腿上,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前方。
在炎彬面前,舒翼无懈可击,体贴入微,总是万事俱备的温和妻子的模样,她或闪亮登场或恰到好处地投递橄榄枝,是别人眼中的完美女主人。
可是于舒翼自己来说,早已对真实的自己感到陌生,她忘记了儿时的自己是何种模样,也忘记了初见炎彬时是怎样的心境。
她像是个变态那样想要给炎彬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再一点点摧毁他,就像当年自己狼狈不堪地推开时那样。
因爱萌生的恨把舒翼变得越来越奇怪,几次想要动手,但是心软如她看到尽全力去救人最后累到面色发白的他的时候又再度退缩。
同居的第一日她动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一剂猛药的念头,包里的乳果糖被她揉得包装发皱,纠结于到底要不要趁机虐一虐他。
一路上舒翼心中有两派不断斗争着,最后下定决心就用半包,只半包他应该不至于死掉吧,递过温热的混着乳果糖的水看他喝了半杯,手捏紧又松开,一把夺过以他肠胃不好不亦一下子饮用太多水为由终止了摧残。
舒翼的神色有些古怪,一直踌躇不安瘸着来回踱步,见他突然冲进洗手间紧闭门的时候长指甲一个不注意掐入手心,想了想推门而入。
洗手间内的味道实在不好闻,空气中漂浮着酸臭的气味儿,他下意识地按下冲水键,整个人都充满了窘态。
“你怎么进来了?我......”
舒翼取了旁边放衣服的小椅子坐在上面,半仰着头与他坦白:“对不起,我...在水里加了乳果糖。”
炎彬的眼睛剧烈收缩了几下,却又惊讶于她的坦白交代,咬紧了唇一脸悲悯,将手嵌入腹部一言不发,排气声混着肠鸣声让他脸色越发难看,呼吸声加重了些许。
“对不起,我...”舒翼连番道歉,换来他无奈的低唤:“翼儿,我不怪你,但是药不能随便用,我肚子很痛,你先出去吧。”
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但没有一个字表达了他的怒火,只是平静地说让她出去,没有愤怒也没有责备。
舒翼咬紧牙关看了看他,一瘸一拐地灌了一个热水袋又回到那个狭小的卫生间,打开排风扇仰头看他,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帮你揉揉好吗?我没想到一点点会让你那么难受,对不起。”
炎彬松开了手将下巴搭在舒翼的肩膀上,平静地告诉她:“有时候我确实需要乳果糖,但是最近一直腹泻,所以才会难受,傻孩子。”
他的温柔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秋日的微风,夏日的细雨,春日的芬芳,滋润着女孩的心,她只能不停地顺着他的背,揉着他乱跳的肠胃。
炎彬确实摇摇欲坠,水泻也十分耗费体力,就一直微合着眼靠在她肩头,不痛哼也不责备她的无知,过了许久才擦拭干净站了起来。
手里扶着热水袋脚步漂浮,甚至有些踉跄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整个人陷了进去,长腿曲在身下,安静地蜷缩着。
舒翼脚踝扭伤走得慢,走过去将他揽入怀中,歉意地替他继续揉着腹部,心底萌生出些许的不忍,却又转瞬即逝。
男人,不就是她用来消遣的玩具吗?
炎彬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舒翼的肩上,任她怎么按揉也不声不响,他不是逆来顺受,只是婚姻将那个曾经许诺后会有期的女孩给了他莫名的感动沉淀。
他真的很累很累,身体又不舒服,这个姿势实在是并不好受,但是靠着她却仍是心安,愿意为这个没长大的女人多接几台手术多获得些回报。
他带着柔和却难掩憔悴的面容微笑着,话不多,字字句句却像是印在心上的花纹点缀着他们的情感。
“翼儿,你总要学会长大,别总和孩子那样任性。”
“炎主任,你肚子还疼不疼,昨天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儿好吗?”
我行我素的女人不愿意就此妥协,急忙找了理由打发他,做势就扶他起身往卧室走。
实际上炎彬的卧室舒翼也是第一次进,他买下的公寓不大却整整齐齐,床铺也铺得平平整整,已经是夫妻的他们第二次同床共枕就在今日发生。
他拉着她一起钻入被子,舒翼没有一丝的不习惯,只是小鸟依人地窝在他的怀里,手搭在炎彬的小腹之上。
莫名的电流贯穿炎彬身体的每一颗细胞,喉结滑动了几下掀被出声:“失陪一下。”
哗啦的水声让舒翼一阵疑惑,她之前那么多次用发丝扫过他的锁骨他都纹丝不动,帮他也揉过那么多次的胃腹他也始终清清淡淡的样子,怎么到了他自己的地盘就开始本性暴露。
他走得急没记得拿睡衣,精壮而白皙的腹部直接曝露在舒翼面前,冲击着她的眼球,见过无数男模的她被她的炎主任迷得神魂颠倒,不停地吞咽。
欲望支配着他们的大脑,想要将彼此融合成一体,热水加上阿迪达斯运动沐浴露的味道冲入舒翼的鼻腔,一切就绪却听他清清淡淡地说着:“翼儿,等你真正爱上我的时候我才会碰你,在此之前你都能反悔。”
一盆冷水将舒翼的所有幻想浇灭,她的脸色骤变,径自钻入被子闷声回答着:“好的,你累了一夜,早点休息吧。”
他没再折返,套上衣服进了厨房间,当散发着芬芳的食物被端上餐桌的时候舒翼煽动着鼻翼像个贪吃的小鬼闻讯而来。
平常不苟言笑手握把控别人生命的冰冷器械——手术刀的他如今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洗手做羹汤,干净的脸颊之上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侧目与舒翼相对而视,他体贴地为她拉开凳子,自己则坐在对面虚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腹部。
人们常说:“抓住一个人先抓住她的胃。”他们的关系不正是互相抓住了属于他们对方的那个器官。
舒翼温热的手掌总能安抚炎彬躁动不安的不适感,而他一手精湛的厨意已经抓住了舒翼的所有味蕾和那个对美食无底洞似的胃。
舒翼小花猫似的吃了一脸的油,似乎下定了决心换个稳定而轻松的工作,告别她一直为之痴狂的T台,也不再去留恋那些日入斗金、闪光灯耀眼的现场生活。
她抬起头见他半天都没有怎么动面前的菜品,视线飘向他的手,依旧抵在腹部,只是面上神情不变,吃完最后一口之后很仔细地擦干净嘴和脸,拖着椅子坐在他旁边将头搭在炎彬的肩上连连道歉。
“我不该瞎给你吃东西,你都痛了这么久都没好,吃点东西去休息好吗?”
接受道歉的他起身走回沙发上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手一直抵着胃腹,眼睛半合着低声说着:“肚子确实不舒服,碗你放着我好点儿洗。”
上得手术台,下得厨房,精通家务事,虽然不太解风情,但是婚姻不是一场儿戏而是爱与责任的结合,很显然炎彬快速进入角色而舒翼始终在门外徘徊不前。
舒翼牵过炎彬的手替他按着合谷穴,又帮他按摩肚脐周围的肌肤,见他神色不佳便将沙发旁边的毯子拿来覆盖在他的身上。
他本就长手长脚的,蜷缩在沙发上不是很舒服,舒翼思索了许久才赎罪似地将他的脑袋捧着放在自己的腿上,拍孩子那样轻拍着他的背。
“睡一会儿吧,都是我不好,害你这么难受。”
她总是这般看上去体贴入微的温柔,但是又满肚子的坏水想要再折腾他多一些,她并非沉溺于他面色苍白地坚持不说,只是只有这时不可一世的炎主任才会卸下防备任她摆布。
骄横跋扈的舒翼在炎彬面前似乎少了一些自信张扬,只要一接触意气风发的他就忐忑不安,想起多年前自己酒精上头唯一一次告白以失败告终又挫败感爆棚。
但那一次,在医院的凉亭里看到身子折在腿上不发出一声痛哼的他时,心底萌生的疼惜战胜了她的体面,她不可救药地继续沦陷,自欺欺人地走近、拿下再折腾。
舒翼似乎百科全书似地知道怎么能缓解他的痛苦,至始至终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心软似一块刚出炉的蛋糕,忍不住在空闲时关注这些东西,压榨出精力绞尽脑汁地想无伤大雅的方式折腾他。
视线从他的鼻梁扫向那两片颜色偏淡的唇,俯下身子贴合上去,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眸,偷腥的猫儿大惊失色准备后退,被他拽住了手腕。
“翼儿,我有些头痛,最近真的累了,想再睡一会儿。”
他温和的话语不容人拒绝,舒翼也像着了魔似地安静地用指尖替他按着额角,等恍然大悟时她瞳孔放大了许多,可他已经躺在她的腿上睡熟。
即便是累极他也只是安静地躺着,没有声响亦没有过多的要求,只一方小小的沙发就可以享受这难得静谧而悠闲地时光。
每每开始怦然心动的时候舒翼就告诉自己,你不能爱上他,他只是你消遣的玩具,但每每又陷入他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他拿手的做一桌桌好菜,习惯性地包揽一切家务,会在去上班前将前一日洗好晾干的衣服整齐地折叠好摆放在沙发上,留下龙飞凤舞的便利贴叮嘱自己眼中孩子似的妻子。
将温柔揉进点点滴滴的生活小事,事无巨细地理解与包容,他们是彼此量身定做的合适的另一半,但需要长期的磨合。
那喜好展翅高飞的候鸟也似乎终于寻得了一方风景宜人的海滨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