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22、偷拍

　　霍雨嘉数次举麦，数次又放下。
　　在旁的顾恪欢紧张看着霍雨嘉，脑子飞速运转，想如何帮她解围。这烂橘子记者问的精妙，一语双关，弄得陈如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他试图举麦解围，就听霍雨嘉开口：“感谢你的提问。”

　　“其实我认为这个问题与上一位美女的提问是重复的。我想换个角度回答。宋薇物质拜金，脚踏两只船，从现在主流道德评价，她的确是渣女。
　　但是电影开始，她并不是这样的负面状态，她有她的成长轨迹。如果你看完电影，我问你她的情节线是什么，你只说一句她是渣女，我认为你可能不适合看电影。
　　渣，是一个字，是一种结论。她为什么渣，为什么会选择脚踏两只船，我希望各位观众可以从电影找到答案，这也是电影外应该去思索的东西。”
　　霍雨嘉顿了顿，弯腰鞠躬：“谢谢大家！”
　　西北周刊的女记者最先鼓掌，随即全场热烈掌声。
　　优橘娱乐的男记者跟着随意拍了两下，脸色难看。霍雨嘉却是无比暗爽。

　　接下来就是观影环节。
　　主创顾恪欢、霍雨嘉、沈如莹四人到达电影院，陪同观众观影，结束后会做个简短的见面会。肖忠吉临时身体不舒服，赶去医院，暂时缺席。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电影开场后十分钟，顾恪欢、霍雨嘉、沈如莹以及几个宣发人员才进场，其中就有西西。
　　只有六个位置，霍雨嘉本想坐到距离过道最近的位置，但是沈如莹却说：“我坐这里。”
　　既然她张口了，她也不能抢，于是往里坐。但是西西却说：“你和顾哥坐里面。视野好。”
　　“不，这里挺好。”
　　霍雨嘉快速坐到沈如莹的身边。
　　他们也不适合在电影久站，西西只好催促众人坐下。顾恪欢的位置是视野最好的位置，与霍雨嘉，相隔三人。
　　这就舒服了。

　　观看陈如飞的电影真的是一种享受，画面永远都是那么舒服和美丽。
　　她想不出其他词汇描绘电影的镜头画面，分析各种技巧和手法，最后总会落到美。
　　这是强大的导演功力。
　　但是，不到二十分钟，霍雨嘉有点犯困。
　　陈如飞的电影，美是真的，催眠也倒是真的。
　　“快来见我！”
　　霍雨嘉赶紧正了正脑袋。
　　她不是有意看到沈如莹的微信聊天信息。
　　可这么霸总的内容，是谁发出的。
　　偷窥欲告诉她转头，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转，绝对不能转。

　　时长过了一大半，突然听到众人齐刷刷的“哇”，惊醒昏昏欲睡的霍雨嘉。
　　交缠的两个人闯入眼中。
　　是那场床戏！
　　唇舌交缠，热情自然，自己演的有这么奔放么，她缓缓闭眼，双手捂脸。捂了一会，透过手指缝，脱衣服的顾恪欢，还很有身材，荷尔蒙的气息占据了整个屏幕。
　　余光瞥向顾恪欢的方向，西西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皆是身体前倾，乐在其中，看的是津津有味，所以视线是全无阻碍。
　　顾恪欢的一张脸大部分时间是处在黑暗中，偶尔光影落在他的脸上，浮现侧脸的轮廓，但看不出什么表情。

　　听着全场女生“哇”“哇”的声音，霍雨嘉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直到“宋薇”与“刘松”分手，以后再无霍雨嘉的戏份，霍雨嘉方有一丝解脱感。
　　她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影视作品，更别提当众，这下一次来个猛料，不仅当众看，还要看床戏。她发誓，无论演好演坏，以后再也不看自己的作品。

　　电影散场已经是三点，与观众聊了一会，他们还要继续观看三点半的场。
　　观众散开，她几次看到顾恪欢看向自己，似乎是想找机会说话，但是几次被影迷合影打断。而霍雨嘉已经拿着自己得电影票，早早去休息室休息。
　　三点四十，几位主演再次进入放映厅，开启下一波。
　　还是原来的排列顺序，顾恪欢与霍雨嘉依旧是相距三个人。但他们已经相当疲惫，影片开始十分钟，全部靠在椅背，这是入眠的预备状态。
　　霍雨嘉睡了小会，醒后看着电影的情节，竟然也才过了十分钟。沈如莹不在，西西三人睡得呼吸均匀，顾恪欢貌似也睡着了。
　　她拍了拍脑袋，无论如何都不清醒，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洗了一把脸，翻出纸巾随意擦了擦，便走出卫生间，这下倒好，出门直接左拐，不知拐到何处，竟然迷路了。弯弯绕绕转了一会，终于拐回卫生间的长廊。
　　一抬眼，就见一个女人冲进卫生间。
　　“沈……”
　　沈如莹很急的样子，头也不抬，但是，她进的男卫生间呀。
　　“那是男……”
　　霍雨嘉快步跟上去，奇怪的事来了，沈如莹并未出现在女卫生间。
　　真是奇怪。
　　“如莹，你在么？”霍雨嘉在女卫生间轻声喊着。
　　无人应他。

　　下午不到四点，是电影院人流最小的时间。
　　胆子一下壮了起来。
　　蹑手蹑脚走入男卫生间，挨个房门听着，八个门分列两侧，霍雨嘉停在最深处的位置。
　　衣服摩擦，恩恩呀呀，霍雨嘉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后。
　　伤风败俗。
　　想不到啊，沈如莹看着娇娇弱弱的，玩的这么大。
　　霍雨嘉摇摇头，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叫你来，你就来，你还敢反抗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着，已经是进入状态色欲熏心的语气。

　　霍雨嘉立刻站住。
　　她听出是谁了。
　　是陈如星。
　　霍雨嘉内心翻江倒海，恨意立刻充满心头。她当即便下了决定，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没有片刻的不忍。
　　陈如星啊，陈如星，你害我那么惨，我怎么能放过你。
　　沈如莹，对不起了。

　　四下无人，霍雨嘉慢慢推开门，掀起马桶盖，小心翼翼踩在马桶的边缘。
　　颤颤巍巍举起手机至门板，的确是沈如莹和陈如星在做运动，她闭上眼，她对这些没兴趣，她只需要按下快门，然后快速离开。
　　可是她手抖的厉害。
　　猛地一个声响，吓得霍雨嘉差点栽倒。
　　“手机。”沈如莹带着哭腔，轻轻软软的说。
　　霍雨嘉拍拍胸口，稳住发抖的手脚，魂都要吓没了。

　　她再次举起手机，眼看举到了位置，又被吓得缩回。动也不能动，像个雕塑，僵硬的挂在隔断板上。

　　“电影果然尿点很多。没什么意思。”某男说。
　　“陈如飞近几年的电影越来越差劲了。那个女演员的床戏还挺漂亮。”某男的朋友说。
　　“床戏也就那样，是女人的审美点了。”某男回复。
　　陈如星那边的声音也小了一些。原来你还要脸呢，还知道收敛动作。
　　随着冲水的声响，两位观众离开卫生间。霍雨嘉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然一会什么都拍不到，可能自己还会被男观众堵在卫生间。
　　接下来得动作迅速敏捷，手机举高，镜头往下压一压，别管拍到什么，先按下快门！
　　照片快速翻了翻，辣眼睛辣眼睛，但是拍到了陈如星的脸。
　　完美！

　　但下可比上难得多。
　　兴奋加上心急，落地脚扭，身体一偏，竟然撞到间隔门板。
　　“谁！”陈如星大喊。
　　霍雨嘉愣住，脑海只有一个念想，快跑。

　　开了卫生间的门，正要冲出卫生间，就见一位老熟人。
　　顾恪欢正一手举着烟盒，一手拿着打火机。
　　四目相对。
　　他当然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惊讶，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卫生间。
　　在他看向小便池，确认是男卫生间后，反而更加疑惑，正要开口问：“你……”
　　顾恪欢只张口，还未发音，霍雨嘉赶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着顾恪欢迅速离开卫生间。

　　霍雨嘉终于可以喘口气，找个长椅坐下，可仍是惊魂未定。
　　坐在一旁的顾恪欢仍是一头雾水，手里仍那举着打火机和烟。
　　“你走错了卫生间，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
　　“你当没看见我。”霍雨嘉抬头说。
　　“为什么？”顾恪欢看到了霍雨嘉额头的细汗，她仍处在惊慌紧张的状态。
　　“你刚才干了什么。”顾恪欢也开始严肃。
　　他已经察觉霍雨嘉进入男卫生间是有意为之。

　　“你别问了。”
　　语气冷，神情也冷。可霍雨嘉前一秒还严肃，后一秒展现了川剧变脸的功力，笑靥如花。
　　“西西。你也出来了。”
　　西西笑着，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第二遍，有点累。出来透透气。你们……”
　　“我们也出来透透气。”霍雨嘉抢白。
　　“你们一起出来的么。”西西坐到霍雨嘉的身边。
　　这话问出，霍雨嘉和顾恪欢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霍雨嘉内心打鼓，努力措辞：“差不多，前后脚。”
　　她很心虚，还好顾恪欢并没有反驳。顾恪欢笑了笑，算是附和霍雨嘉。

　　但西西却是会错了意。她把两个人不自在的神情当做了被发现后的别扭。
　　她可不愿做个电灯泡。
　　西西故意伸了伸懒腰：“哎，我去一趟卫生间。”
　　往卫生间的路上，嘀咕了半天，他们到底是真的假的？旧情复燃？

　　“你为什么要说谎。”西西刚走，顾恪欢翘了二郎腿，收着烟盒和打火机，盯着霍雨嘉。
　　“我没有说谎。”霍雨嘉往旁边坐了坐，双手环胸，视线放远，这是防御的姿态。
　　“打了个擦边球嘛。”顾恪欢挑眉。
　　他今天穿的简单随性，若不是他本人气定神闲，看上去还真像个——专门诱导妇女失足的社会不良青年。
　　“我回去了。”霍雨嘉盯着远处看了一会，突然起身。
　　顾恪欢看着霍雨嘉的背影，沉思一会，坐到霍雨嘉的位置，顺着她的视线朝远看。这个位置的视角普普通通，但唯一特殊的是，可以直线盯着卫生间。
　　陈如星正低头的从卫生间走出，他四处看了看，神情略显猥琐，双手插兜，拐进了电梯里。
　　顾恪欢收回目光，疑问越来越多，直到沈如莹闯入视线中。让他震惊的是，沈如莹竟然也是从男卫生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