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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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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城说刘冰不太像个会去主动搭理人的，可是就在两三个小时前，刘冰很自来熟地来到苏南城的包间，和他打招呼。
所以苏南城会觉得怪异，因为他印象里的刘冰根本不会像今天一样，哪怕他是这家饭店的老板。
“所以说，这个刘冰已经被调包了？不行我要缓缓，有点乱。”
显然没人理会苏南城的胡言乱语。
就在众人思考苏大少口中这前后矛盾现象的时候，宋晖国的电话响了，接通后，另一端的杨威明好一阵鬼叫：“啊啊啊啊啊啊，老大我，我，我见鬼了啊！监控里，刘冰八点十分的时候离开过包间，然后再也没回去过！老大，里面死的那个真的是刘冰啊？那那那，这个出来的是谁啊！见鬼了啊！”
宋晖国眉头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性。
“刘冰，是双胞胎？”
还没等宋晖国问出口，宋白华就问出了他刚才听完大明的那番话后的第一反应。
宋晖国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担忧。
他知道她忘不了。
然而宋白华并没有看到宋大队长的眼神，很显然，她在问苏南城。
后者也立马给出了答复：“没有啊，咱们这辈不都是独生子女么？”
宋白华眯着眼看向他，很是怀疑他所说的真假，总之就是很是不满意他的回答。
“哈哈，你是个例外。”苏南城明显会错意。
“是不是独生子女，和他是不是双胞胎没多大矛盾。刘冰家里人还没来么？”宋晖国突兀地转移话题，仿佛是不想在双胞胎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停留。
宋白华不是蠢的，知道自家老爸又是哪根神经紧绷了起来，不过也太小心了。
“刘冰的爷爷三天前中风住院了。他父母一直在国外，本来是听到他爷爷住院的消息就要回来的，但是他们手头刚好有个合作案，愣是拖到合同签了，这才要赶回来……大明刚刚查到了他们所乘的航班，今天下午才起飞的，最早也要明天中午落地。”徐落英不愧是收集情报第一人，宋晖国总说不让她去情报局工作真的屈才。
“刘冰订包间也是三天前？”叶枢榆问道。
“确切点说是三天前下午，根据值班经理的说法是三天前午市刚过那会儿。我让大明查过，他爷爷住院的那家医院的出救护车的记录，是早上八点零四。”
“爷爷上午才住院，做孙子的下午还去特地订包间要和人吃饭？”黄昊反问，然而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言语中的鄙视。
“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咯。”很显然，徐落英同志这句充满嘲讽的话里还包括了刘冰的父母，总之让年纪一大把的老人独自留在医院，做子女的只顾事业，做孙子的还跟没事人一样约人吃饭。“不孝”二字当真是白送的。
某高材生自然忽视了黄昊和徐落英的对话：“确实，太巧了。有没有可能，刘爷爷住院的事和刘冰有关？我不是很懂豪门恩怨纠葛的，但是能感觉出刘冰家很有钱。”
恭喜你啊，才发现人家有钱。
众人一脸欣慰，朝着叶枢榆的方向，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咳，那个小叶子啊，”宋晖国勾起食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头，一脸慈祥，“没事的时候呢，少看那些个霸道总裁文豪门恩怨文什么的，不利于青少年成长。”
年轻的小叶同志一脸真诚，真心没觉得自己朝这个方向思考有什么不对；“不排除这种可能不是么？”
“额，那个，啊大明，来得正好，来给我们心理学顾问看看那个疑似凶手的人长啥样，看看和心理画像侧写是不是一致。”宋晖国将杨威明招呼过来，然后转头向另一边，“英子，你去跟一下刘冰爷爷那条线，去医院问问这三天都有些什么人去看过老爷子；耗子，你留意一下刘冰的社交圈，特别是这一周内，去查查他都去了哪和谁接触过。小松呢？小松，你去留意一下刘冰父母，最好明天他们一落地就能请来局里喝杯热茶。”
杨威明刚从监控室出来，还没缓过劲就被拉了过去。
叶枢榆满脸疑惑，他什么时候做好侧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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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纷纷散去，原本拥挤的走道突然空了起来。只留下了宋白华，鹿周行，苏南城还有一脸哀怨的杨威明和疑惑中的叶枢榆。
至于又一次生硬扯开话题的宋大队长？发号施令完就转身不见人影了。
“大明叔。”宋白华走过去，很有礼貌。
跟着宋晖国干的这一队人，也算是看着宋南陔和宋白华一起长大的，所以都是长辈。宋白华不像宋南陔，前者安静不张扬，后者则是恰恰相反。
然而吧，宋白华只是属于那种表面派，以至于，她一叫，杨威明就知道她想干嘛了。
环顾一下四周，确认自家老大不在，于是杨威明很自然地把手机拿出来。
照片里，八点十分，从包间走出来的，确实和死者刘冰有着近乎一样的脸。
“我去，真他妈一样啊。”苏南城顿时觉得周围空气更冷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未免太诡异了。
叶枢榆眯着眼，打量着照片里的那个人，眯着眼，好像要把屏幕给看穿一样。然后发表了他的看法：“不一样。”
四人齐齐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发言。
“一个从小生活条件优越，不愁吃穿，生活处处都被照顾得很细致的成年男人，脸上不可能有那么明显的晒痕。”说着他手指指向屏幕里那个“刘冰”的额头，“这个人的工作或者说他的生活里一定离不开头巾或者帽子，有这么一条明显的晒痕，说明这是一定年岁的积累导致的，这个习惯或者这个东西伴随了他至少十年以上。”
四人把头都挤到不大的屏幕前，看了一会，才发现视频中那个人的脸上，高于眉毛的地方确实有一条明显的痕迹，看得出来可能确实如叶枢榆推测的那样，是个长期在烈日下带着头巾或者帽子工作的人。
可是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还有不太清楚的画质，叶枢榆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宋白华想着，对叶枢榆的戒备又多了几分。她不动声色地往鹿周行的旁边靠了靠——她当然不会选择往已经化身为叶枢榆小迷弟的苏南城身边靠过去，因为苏南城和叶枢榆挨得很近。
其实宋白华还真的多想了。叶枢榆经过两年的进修，加上他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和直觉，看不出来才是不正常。
所以宋白华明显的逃离，叶枢榆其实都看在了眼里。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宋白华特别抗拒他。
不过转念一想，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整容的？哪家整的哇，太像了吧。难道是整容成刘冰的样子，然后把真的刘冰杀了以后取而代之？我靠这也太刺激了把，我这算是看了出现实版的八点档狗血剧？”
很显然又没有人理会苏南城带有玩笑话的大开脑洞。
真的是整容的么？再怎么整也不至于整的一模一样吧。就算要玩狸猫换太子的戏码，那也得是更早一点，非得要等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么？一个人在孩童时期的性格可能还不会太过于明显，但到了刘冰这样的年龄，接触的人也多了，什么样的性格周围人都会知道，这样子暴露的可能性不是会更高的么？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苏南城一样后知后觉的。
宋白华的直觉让她越来越觉得，刘冰的死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那个奇怪的多此一举的“X”，镜像对称的包间，丢失的耳钉，还有明目张胆离开的嫌疑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太不正常了。
事情的背后说不定有一张巨大的网。但是这张网，到底是要捕猎谁呢？
“所以，进我们包间那个，是谁？”宋白华问。
这话倒是真的把苏南城和鹿周行都问愣住了，毕竟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只是来吃饭的，谁会想到期间有个不速之客，又有谁会想到又被无端卷进了谋杀案里。谁会去注意来的人脸上有没有晒痕啊。
“什么谁是谁？”宋晖国边走过来边把手套摘了，“算了，有什么一会回局里再说。小叶子，一会要麻烦你了。花花，一会呢，让南南来接你先回家。”
对于自家老爸的称呼，宋白华真的头大，都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还一直在外头直呼爱称，某中年男士不害臊，可是她觉得丢脸好吧！
“我们是嫌疑人，不需要去？”宋白华毫不客气。
“这个嘛，明天也去也可以。”
“小明叔的尸检出来了，我们摆脱嫌疑了？”
“这个，今晚就能……”
宋晖国话还没说完，宋白华轻哼一声，朝着饭店外面走去，顺便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宋南陔打电话。
完了。宋晖国心想。别不是一会要去局里告状了。宋白华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平常装着小白兔，生人勿近的，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但是吧，要是一遇到什么能让她上心的事，她就会一股脑儿死磕到底。
要不还是自己打个小报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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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将近零点了。繁华的商业中心也开始了落幕。大大小小的商铺黑了灯，唯有一楼的两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一家咖啡店还有顶楼的影城和KTV还留着温度。
“累了没？”鹿周行和宋白华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苏南城的咖啡。
宋白华淡淡道：“还行。”
“一会儿宋哥来了你就先回去吧，师傅他们一会还要回局里开会。”
“没事，我也去。”
鹿周行心想这貌似不太合规定。
仿佛是读出了鹿周行心声一样，宋白华深吸一口气：“我想老爹了。”
得了，特别的合理，没拒绝的理由了。
两人在长椅上坐着，都没在说话。
“那个叶枢榆，是谁？”
鹿周行惊讶于他认识宋白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对什么人感兴趣，愣了好一会。
宋白华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以为他没听到，打算再问一遍，鹿周行却是开了口：“他啊，算是是我们大学里的传奇了，关于他，我很多也是从我导师那听说的。我学的是侦查学，他主犯罪学，但是也经常去旁听其他学的课。我记得他当时是双学位毕业的。”
我不想听他的学霸人生。宋白华戳了戳自己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下时间，宋南陔差不多要到了。
鹿周行注意到了她好像很在意时间，要么就是在等咖啡，要么就是在等宋南陔。
“他是个天才——这是全校几乎所有老师对他的评价。两年前，他就是警队的特聘心理学顾问，主要是为警队做嫌疑人画像侧写。在警队待了两三个月，然后说是拿到了多伦多大学的进修offer，然后就去了，一去就两年。看他这样子也是今天才回来。”
宋白华评价道：“很讨厌的人。”
“是很讨厌。”鹿周行微微向后靠，他知道宋白华不喜欢叶枢榆这类身份的人，“他那双眼，总能看透一切一样。”
“不可能。”
“小白，”也只有鹿周行会这么叫她，“世上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事。叶枢榆虽然是个天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是不能看透很多东西，但是，只要是他想的，他就会用他的那个能力去看透所谓真相。”
“不信。”
鹿周行还没再说些什么，苏南城拎着一纸袋的咖啡过来了：“你们两刚刚在聊啥呢？喏，你的拿铁，你的摩卡。”说着就把纸袋里的咖啡一人一杯递了过去，“对了，我刚刚在排队等咖啡的时候好像看见宋哥的车了。”
“哟，小南城眼神不错啊。”宋南陔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围巾下，眼镜片上都是雾气，其实也只是装饰眼镜而已，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多了点书生气。
宋白华对此的评价就是，斯文败类。
宋南陔露出整张脸，和宋白华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宋南陔的脸上总是带着笑，不过像他这样久经商场的男人，谁又知道他是真笑还是假笑呢。
“南南来了？”宋晖国整的跟个社会老大一样，后面跟着一票小弟，看来是要收队的样子。
“老爸，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别这么叫我。”宋南陔不像宋白华，直接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臭小子，我先回局里，今晚又要加班咯。”
然后一把勾过宋南陔。宋南陔比宋晖国还高了一点，不过这不影响他拉着自家儿子说悄悄话：“你负责把这个祖宗带回去。”
“您老糊涂了，我打得过她？”宋南陔就知道被使唤过来准没好事。
宋晖国作势往他肩膀上拍了一记：“你是不是男人？连你妹都搞不定？”
宋南陔也不甘示弱回嘴：“您是不是男人？连你闺女都搞不定？”
宋晖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谁叫都是他惯出来的，能怎么办，宠着呗。
宋南陔也是看出了自家老爸的无奈，很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回去呢，先烧壶热水，泡好茶等我们就行。我保证会看着她，不让她乱来的。对了，我要喝上次孝敬您的祁门红茶，肯定还有吧？”
“臭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敢使唤起你老子了？”宋晖国出手就是一把揪住宋南陔的耳朵，来了个大旋转。
惹得宋南陔一阵哀嚎。
宋白华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喝着自己的咖啡，然后被宋晖国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他们这一走，商业街彻底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