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8 ...
-
记忆的漩涡仍在旋转，在雨中，那个淡绿色头发的瘦小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他孤单却又执着的样子吗？还是他身上散出的，与年龄不相称的淡淡血腥气息。她走近他。口香糖捏的小飞机吗，很精致。他抬起头，左眼是深深的血洞。
一定很痛，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喜欢神奇的东西吗？”
男孩点点头。
那么，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吧。远离苦难和迷惘，沾满鲜血的诅咒。
如果爱情一定伴随痛苦和漫长的思念，那么西索对贝黎尔的感情，并不是爱情。那到底为什么西索隐瞒贝黎尔关于金的事情，而把她当作情人对待。是为了迫使金与他战斗吗？这确实是西索期待的一方面。但是，我们都知道，完全用正常人的情感标准去衡量西索大人，是不正确的。他欣赏她，赞美她，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感激她，信赖她。他被她身上奇特的气质所吸引，冷漠混合着善良，理□□织着敏感。他渴望用吻和拥抱去感受她的存在，用温暖和守护让她那颗因为自我流放与谴责而彷徨苦痛的灵魂，在一瞬间忘却一切安宁下来，并完全属于他。
西索并不在意正义与邪恶的分别，但他是个执着于自己灵魂的自由，不会迷失的人。他战斗却不疯魔，杀人却不放纵。从某种程度上讲，在贝黎尔潜意识中，西索是一种与自己的罪恶相类似的存在。虽然她不能宽恕自己，但却希望西索能得到神的顾怜。实际上，在灵魂的深处，她仍然渴望着救赎。也许是源于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孤独黑暗的城堡中，不然野眼底深沉的温柔和单纯所留给她的憧憬与安慰。也许也是因为金带给她的，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于是贝黎尔格外珍惜西索。她溺爱他，欣赏他，仿佛是在潜意识中祈祷，得到神明同样的宽容。她甚至没有告诉西索，神迹需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希望赶快把这一生用完。如果没有，请让我今生挥霍个够吧。金，难道你不懂得吗，不，你懂得的啊。那为什么，放任我在贪婪之岛上设计和创造，却不愿意，让我给你治好那一点点小伤。
粉红色的雾气逐渐地加深了些。
流星街，荒凉的被世人遗弃的存在。灰色的天，灰色的管道，污浊的机油混合着血流淌在街道上。肮脏的人们隐藏在黑暗中行走，仿佛是灰色的影子。废弃的工业原料和垃圾中，难以提取到食物，却很轻易地可以合成麻痹神经的毒品或迷幻剂。各种禁忌的交易在这里，都是为了获取面包和水的正常活动。
“还需要多久才好。”
“妈的，这小子也真行，扛了这么久。我看他比当年那只山一样高的白狗还强。”
声音突然被压低了，“改造这么个孩子他们给多少钱？”
“五百万吧。”
“你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神经牵制剂２号，４号和１９６号一起注入……嗜血的金眸杀人机器吗，才这么小的孩子。”
“复仇吧……唉，你他妈废话怎么这么多。”
“……咱们以前都是做动物的啊。”
“你倒是在这装天使，别忘了，难道是我老婆要他妈生孩子吗。”
“啊，他……”声音在颤抖，“他把眼睛和管子一起……一起拔……出来了。”
“操，赶快去抓……”话音未断，男人脖颈上的鲜血溅满了低矮的天花板。
“啊……啊……”
浅绿色头发的小男孩摇曳地从一个金属废堆中爬出来，混浊的天空中电闪雷鸣。他伸手探进已经破碎不堪的衣袋，掏出了一块已经被压得扁平的被人丢弃的口香糖。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做一个小飞机，离开这个地方。要杀人，不，那个很无聊，我想要，这世界上最美最神奇的东西。
西索单手托着下巴站在那里，一脸思索的样子。嘛～这件事情～♣好像是曾经忘掉了的呢～不过～也不怎么重要嘛～♣
我的灵魂，谁也夺不走的♠
粉红色的雾渐渐散去。贝黎尔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两个人。
“木璃，你怎么样了。”金一下子冲上去，抱住了她。她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肩膀。
西索悄悄地用轻薄的假象，盖住了受伤的手臂。
嘛~这么快就结束了~人家还没玩够呢~♣
“宝贝～亲爱的～砍树的大动物找到了～我们走了好不好～嗯～”
“喂，西索。我还没跟你算完帐呢。”金看见了在一边眯着狐狸眼招手的西索。
“金～你再不止血可是会晕倒的噢～”
“你……小妖兽……”
“大动物～♣”
贝黎尔轻轻地用手捂住了金脖子上的伤口：“金，不要欺负西索。你是大人。”然后，回头温和地对着西索点了点头。
金黑线……刚从二十年前的记忆中回来，你就当他现在六岁吗……
“我马上就有一场为戴斯小姐准备的演出呢～金～你也可以一起来噢～♣”
“戴斯小姐？”金满脸疑惑的样子。
贝黎尔眼底闪过一丝灰暗，“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这后来的一天，三个人快乐地航行在大海上。（其实，是作者快乐地让他们航行在大海上……）
“木璃啊，那个……爱人……不，西索那个是怎么回事。”金压低了声音。
贝黎尔笑了笑说，没有纠正他对她的称呼：“是我搞错啦，加上西索很淘气你也是知道的啊~”
金黑线……怎么听上去就像是两个人出门快乐地买错了花瓶。
“噢，金，小杰现在多高了。”贝黎尔眼中充满了温柔，“他喜不喜欢读书。嗯，他没跟你来，他现在在哪里？”
“呃……唔……唔”金抓起一个大香蕉放进嘴里慢慢嚼起来。
“嘛～差不多这么高～应该是比较喜欢钓鱼吧～♣他现在大概在贪婪之岛上和伙伴一起拆炸弹～玩～游～戏～♣”西索轻巧地蹲在桅杆上，举着细长的望远镜看向海平线消失的地方。
金听到后面的三声尾音，吞到一半的香蕉又翻了上来，差点噎死。
“啊，金，原来你让西索照顾小杰了啊。你一定又到处乱跑了。米特有没有骂你啊，不过她好像有些不喜欢西索。”
金苦笑了一下。自从你走后，一切仿佛都不一样了，我再也没有回过鲸鱼岛。小杰的哭啼声和米特那恨恨的眼神浮现在金的脑海中。
“呵~呵~我确实有特别精心地照顾小杰噢~金♣”
浇水~施肥~除害虫~晒太阳~应有尽有了呢~哼~呵~♣
西索明显陷入了自high中无法自拔。
果然，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西索……金苦恼地想。
夜晚，三人搭载飞艇，在次日清晨，到达了天空竞技场。
伊路米在买菜。
黄瓜，细长，深绿，上面有细小的颗粒状物体，蒂部有黄色半枯萎的小花，100戒尼，很好。玉米，嫩黄，玉米粒上有不明显的倒钩状软刺，糯，尝过一颗，甘甜，120戒尼，很好。阿拉贡猪肉……伊路米很认真地盘点着自己买过的菜。
自从他上次在库洛洛家吃饭过后，便萌生了自己做饭的意念。省钱，干净，低调符合杀手气质，这是非常令伊路米满意的三条优点。他很中意每天早上，给自己煎一个单面的软软的蛋，放在烤得暖暖的面包上，先把蛋白的部分吃掉，然后再把面包和整个蛋黄放进嘴里，咬破，嗯，非常满足。（背景：梧桐远远地在厨房的门口，满脸汗滴地望着伊路米大少爷，踟蹰地想要不要汇报给老爷。）
伊路米突然想起了西索，想让他尝尝自己做的饭。因为那家伙总是在最贵的地方吃饭，而且有一顿没一顿的，这样对身体不好，应该找时间跟他说一说。
唔，对了，天空竞技场，蜘蛛为什么要去那里，难道是。伊路米提着一篮子菜，突然开始高速移动。如果是那样的话，需要抓紧时间了。
“喂。天空竞技场吗。唔，我知道了。钱会在两天内打到你的帐户。”金色的秀发下，耳环在摇曳，红色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天堂和地狱。既然选择了，就绝不后退，直到，一切都结束。
库洛洛仔细地描绘着额头上的十字架，漆黑的眼神沉寂得仿佛两万米深的海底。湖蓝色的耳环盈盈地流动着光彩。
存在的权利，是神赋予的吗。我觉得不满意呢。
这个世界真是肮脏呢，让人忍不住，想再多破坏一些。世人的目光，落在身上就如同尘埃一样。我不认为，光明与自由的城邦会降临，在这里。而在那之前，旅团将永远存在。
但是，这件事情，却让我忍不住，想亲手尝试。
“团长。”
“嗯，玛琪吗，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她转身离开。
玛琪拿出念针，凝神插进抽屉里。里面摆着一张已经泛黄的十年前旅团的照片，一把母亲留下的手术刀，和一只糖纸叠的精巧的蓝雏野菊。
她伸手拿起了那朵花。他的笑容像斜斜的阳光般绽放。
“喂~玛琪~这次就不要收人家钱了嘛~♥”他从掌心变幻出一朵冰蓝色的野菊，花瓣上仿佛闪烁着透明的海水的光彩，“蓝雏野菊，很配你噢~”
他把花轻轻插在她的胸前，沐浴露的香气暧昧地吹到她的脸颊上。她皱皱眉头，想转身离开，却被他牢牢地扣住了手腕。
“对我温柔一点噢~♥不然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点一点地接近，她仿佛逐渐能感觉到他唇间的温度。突然，他站起来松开了她的手，眯着眼睛笑了笑就走开了。
我所有的温柔，都可以给你。但你却从来没有让我见过，你真实的模样。那我又是，在对着谁，温柔。
她默默地把花合在手心，眼中的忧伤逐渐散去，最后却剩下，某种坚定。
“卖票啦，卖票啦。黑暗王子库洛洛对战魔术师西索。世纪大决战。啊，先生，您要票吗？”
一个长长黑发，衣着古怪插满钉子的男人点了点头。
“二十万戒尼……什么，您觉得太贵，这个不可能便宜的啊。”
伊路米想了想，很犹豫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什么！你们这是在抢钱，抢钱懂不懂！”伊路米听到身后一个大喊大叫的声音，不禁回过头，只见一个戴着小圆黑眼镜，手提箱子，身穿西服的大叔式的人物，正冲着卖票的工作人员唾沫飞溅。
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来了。伊路米走进了天空竞技场的大厦。嗯，他住哪个房间来着。
“嗯？”西索打开门，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伊路米，“小伊，你怎么来了。”
“你和库洛洛的比赛我买票了。你没吃饭吧？”
“没~小伊要约我一起吃饭吗~不过不好意思呢~今天有特别的客人噢~”西索侧身回头，看了看在客厅看电视的金和趴在床上看小说的贝黎尔。
“不是的，我进来了。”
西索一脸困惑地望着悠然地走向客厅的伊路米。就像一只黑色的大猫咪，他蜷到了餐桌前。
“西索，这个是你朋友吗？”金看着伊路米。
“你好，先生。我是伊路米.揍敌客，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家族一向拥有良好的生意信誉，欢迎您以后经常惠顾。”
“揍敌客……你知道席巴吗，这家伙，十几年前突然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一样了。”金挠了挠头。
“原来您认识家父。”
“啊……你是他儿子……都这么大了……我是金.富力士。”金在心里想：原来他这么老……
富力士？富力士。伊路米思索了一下，平静地说：“我的弟弟现在正离家出走，跟您的儿子小杰在一起呢。”
伊路米从提着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饭盒。打开，里面齐整而鲜艳地排着米饭，玉米西红柿沙拉，青菜，虾卷，小章鱼和一块叉烧肉。“西索，我给你做了便当，快来吃啊。”
西索的脸上冒出了一大滴汗珠：“小伊~谢谢你~~不过~为什么呢~♣”
“前一阵我遇见库洛洛，他给我做了顿饭吃。我觉得自己做饭蛮不错的，想建议你也试试。唔，不过你最近实在很难找，库洛洛当时让我给蜘蛛们传话，今天来天空竞技场，我猜你们可能约在这里战斗，所以来看看。”伊路米不紧不慢地说着。
“库洛洛~~给你做饭~~”西索的脸被黑线笼罩了一半。
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团长，看来席巴的儿子果然不一般啊。金露出惊叹的神情。
“是啊，我觉得他最近心情蛮好的。嗯，快来吃啊。”伊路米的目光转移到了沉浸在书中的贝黎尔。“咦，西索，你竟然允许别人坐在你的床上，这是你妈妈吗，唔，不，太年轻了，姐姐？妹妹？女朋友？”
“嗯？”贝黎尔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是亲爱的噢~♥”
“嗯，西索，你叫我吗？”贝黎尔温柔地看着他。
伊路米感觉到屋子里念压陡然升高。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