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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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推开陈风，一跃而起，冲着我大声叫嚷道：“我不满意！不满意！”
岂有此理，原来她也可以这么不讲理，还会撒泼。
我警告她：“你有完没完？忍让是有限度的，我也是女孩子。”
屋内彻底地安静了，陈风讶异地看着我，嘴都张开了，清妍更是凝住了，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茫然无助地和陈风又对望了片刻，望得我心里没底。
陈风抿抿唇，声音小小的：“就知道是这样。”
我怨念地：“你知道个屁。”
彼此都沉默了，她的眼角，泪光点点，一朵受创的小花，好像被人重重从身上碾过。
我的心有点软了，她停止了抽泣，爽快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勉强笑笑：“对不起，杨笑，是我错了，对不起——”
一种不安袭击着我，我知道，有些问题，不是她错了，就是我错了，或者，俩个人都错了，但我一点都不希望有谁来纠正这个错误，于是，我再次竖起白旗：“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一阵沉默后，陈风打着圆场：“两位小奶奶，都是我的错，谁让我那天为了一条底裤出卖朋友呢！”
我和她都笑了，陈风转而又说：“杨笑，有些东西别人要比自己看的更清楚。”
不理他，在他面前，无视他的存在，更好。
我转过头，无奈地对清妍说：“晚上一起去，先买枕头后吃饭。”
陈风更正着：“先吃饭，后买枕头。”
站在酒楼包厢的门口，仍然脑袋空空，心里空空，里边隐隐传来熟悉的喧闹，清妍看看我，率先推门而进。门内外一片惊讶之声：“清妍？”
我也愣住了：“杨乐？”
该来的全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席上有几位皆喜出望外，唐昊唯不用说，刘果像树上的猴子，抓耳挠腮的让着座位，杨乐已经冲到门口，不顾众人的诧异，抓着清妍的胳膊问作一团：“你跑哪去了？也不打声招呼？”
好不容易落了座，杨乐霸道地挨着清妍坐下，我努力笑着纷纷打着招呼，看到张威，笑得更是牵强，张威若无其事地喊着HELLO，杨箐隔着老远丢过一支烟来，苏虹抢先点上，眼睛瞄瞄我，有几分歉然，大家吵着加菜，唐昊唯依旧守坐在我身边，一切依旧，却恍如隔世。
嚷着，闹着，聊着，侃着，觥酬交错，一向话少的清妍今天兴致格外的高兴，左答又问：辞职了，换了个公司，挺远的，对，没搬走，图方便，偶尔住朋友家，当然是女的，呵呵。
难怪是春天来了，一切有机物皆蠢蠢欲动，惟独我无味的嚼着一块老不烂的牛肉，咕噜来咕噜去的难受，不顾唐昊唯频频发来的电波，他问，我答，或者笑笑，绝对的心若旁骛。
唐昊唯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我：“你怎么了？这么客套？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淡淡地问：“有吗？”躲避他研究般目光，这个曾和我无数次亲密接触的男人，当然，也和别的女人无数次接触的男人，心下恍惚。
清妍时时望望我，又若无其事的笑笑，什么东西就被轻轻扫走了。
唐昊唯继续发问：“你们俩和好了？她搬回你那里了？”
我点点头。他用筷子的另一端轻轻打我的手背：“杨笑，有心事？怎么心不在焉的？”
不等我答，刘果伸出一杯酒来，脸已微微泛红：“来，杨经理，我敬你！”
我笑笑：“怎么，还生气那，算我不对，别那么小气嘛。”
刘果气气地：“哪敢啊！”
我举起杯，橙黄的液体漂浮着白沫子，一口气到底，刘果拍着巴掌：“豪爽，还是杨笑能喝。”晃荡着坐下，苏虹白了他一眼：“她开车，你别起哄了。”
张威喊着：“肃静，肃静，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
他故意停顿卖着关子，苏虹嗤笑着：“杨箐把你甩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惟独我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的“表演”。
张威虚晃手臂，赶蚊子似的继续维持秩序：“别笑，安静，严肃点。”
惹来更多的笑声。杨箐一个劲地扯他坐下：“别现了，要说快点，要不我自己说。”
张威一句冲天：“我要当爸爸了。”
席间一片欢腾，七嘴八舌地恭喜起来，我愣了愣，不禁看向苏红。
苏虹头一个冲上前去搂着杨箐要糖吃，杨箐怪咋地：“又不是结婚，哪来的喜糖。”
大家纷纷离坐，同祝张威、杨箐一杯酒，忽然唐昊唯在我耳边低语调笑：“我们干脆也结婚吧。”
我没有向往常那样反击几句，默然地坐了回去。在参差林立的衣肘间，清妍一双清澈的眼睛投来恬静的一瞥，身旁杨乐的脸渐渐模糊了，唐昊唯仿佛也不存在，一切事物，话语，变得轻了，远了，好象要蒸发了一样，渐渐解体、分散、消弭。
有人推推我，是唐昊唯，点带关切：“杨笑，怎么老是发呆，哪天出来聊聊吧。”他毕竟还是关心我的，心内一酸，猛喝几大口酒，落肚一片清凉，望着他探询的目光，精练、老道，忽然，想起风吟，想起陈风，想起清妍，心里好象千百斤的负累，长长地吁口气：“没事，就是工作有点累，哪天方便，一起坐坐。”
唐昊唯提议着：“天气暖了，我们不如去踏春，放松一下，地儿我来找，包准你满意。”
我应道：“好啊，都去吗？”
唐昊唯压低嗓音：“当然不是，就咱们几个吧。”
他说的咱们几个，无外乎指的是刘果、清妍和我，顶多加个杨乐。
杨箐忽然喊过话来：“唉，唐昊唯，你别老和杨笑开小会啊，散了席，单找地儿去。”
唐昊唯打着腔反戈：“那孩子是张威的吗，别弄错了。”
张威的脸变了变，碍于大家都狂笑不止，也不便发作。
偏偏杨箐赌这口气，脱口而出：“不是他的，还是你的啊。”大家笑歪了脸，张威尴尬的笑着，以假骂带真骂：“唐昊唯，你大爷的，老子能给你养儿子吗！”
笑声轰天，都笑吧，他们有理由这样肆虐，这样放纵，即使再说不出口的那点事，到了他们那里，也能互骂之后，一笑带过，各自玩味着里边那点龌龊填写留白，点带兴奋，带点轻薄，带点鄙视，带点遗忘，最后，还要学会自我慰藉。
清妍出去接电话，杨乐的目光尾随而去，开始怪起我来：“姐，太不够意思了，不和我联系。”
刘果一旁插话：“这叫大义灭亲。”
杨乐举起酒来：“我先灭了你——”
片刻，清妍脸色慌张的进了门，直奔我而来，急促低语：“快走，陈风出事了。”
我抓起包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不忘和其余众人打着招呼：“先走了，有点事，急事。”
身后一片质疑：怎么搞的，说走就走啊。
两个人追了出来，唐昊唯和杨乐，唐昊唯试探地问：“我刚才听见谁出事了，一起去。”
杨乐更是雀跃难耐，好象只等他来维护世界和平，将清妍的胳膊抓的紧紧的，生怕她跑了。
清妍推塞着：“没什么事，有个姐妹让人抢了，我们去看看她。”
唐昊唯将信将疑地目光闪动，杨乐依然坚持：“那一快去看看，我送你。”
清妍还要再解释，我把话截过去：“人家一女孩，你瞎凑什么热闹，就这样吧，再见。”
杨乐无奈撒了手，好象是我硬生生从他手里夺走了宝贝。
不想回头多看一眼，杨乐的声音随风而飘：“清妍，我联系你啊。”
清妍敷衍地向后答了一声。
车飞速而行，小艾打来的电话，陈风被人打了，现在医院，具体的也听不清，风吟乱成一团。
一个红灯让我眼冒急火，清妍看看路，看看我，口里劝着：“慢点，慢点。” 可眼中已是焦虑万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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