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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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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不知,继续忙碌着,她没话找话:“陈风呢?”
我答着:出去买游戏攻略了,看上去,新买的游戏有点难度,他发着誓出去的,誓死要在今天攻克到关底。
长期浸淫在两个游戏高手身旁,多少会点他们的语言了。而且,陈风每每玩腻了一个游戏,便灌以最后点评:“弱智游戏。”
我通常不动声色的接下去:“所以要弱智玩。”
清妍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继续绻在被窝里,向我这边挤了过来,发丝扫到我耳边,痒痒的,阳光下,光滑的肌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奶黄色,就连那细软的汗毛也都茸茸淡淡。
想起这些日子里的混乱,今天,一个难得的周末。
她骑在陈风的被子卷上,略带惆怅地拖着长腔:阿玛尼啊——
什么?我边忙碌边问着。
她懒懒地解释:“香水。陈风的味道。”
我抱怨地:“是啊,一个大男人,弄的我身上都是他的香水味,晚上还追着人满床跑。我看禁足令作废,给他新颁一道禁床令。”
清妍看着我:“这好象是他的床吧。。。。。。”
我俩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现实。
起初陈风也不管谁是谁,困了,随便就躺下了,有时我这边,有时清妍那边,从不睡中间,我强烈要求不许他睡过来,特下禁足令,现在,他很规矩地挨着清妍那边,两个人倒真是神情坦荡,毫无杂念,也算是天下绝无了。
异性可以这样的毫无杂念,同性呢?
到底我是不了解她,还是不了解我自己?
清妍扒拉着笔记本的电线百无聊赖地说:“今天是休息日,你就不能别看那台电脑了?”
我不抬头地嗯了一声,她不满地:“你根本没工作,望着电脑发呆,再想什么?”
我犹豫着开了口:“问你个问题,别生气啊。”
她笑眯眯地:“不会的,问吧。”
斟酌着,硬着头皮说出来:“嗯——你和——那个余婷,以前是怎么样的?”
预料中的愕住,她闷闷地问:“怎么提起她来了?”
既然打开一个缺口,索性继续到底:“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
她黑白分明的眼里乌云滚滚:“好奇什么?”
我敏锐的观察力告诉我,她分明有些紧张不安。这倒让我不知如何收场了。
我只好说:“没什么,一想起她,我就有点不高兴。”
清妍机警地推测我话里的可靠性,我功夫做足:“你对她很无情,对我可不能那样。”
见我如此说,她狐疑地看着我,怎么也难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我口,我给她一个弱势的表情,她才略略放心了些,既而又急于表衷心:“怎么会呢,除非是你赶我走。”
险险的收场,望着她单纯又故作复杂的模样,我在心里长叹了口气。那句话说的有点道理;“聪明的人不一定成熟,成熟的人也许有点笨,我们俩个,好象都有点。”
不一刻,门开了,又一个聪明的人进来了,一屁股将自己扔在电脑前,拆着手上的包装,厚厚的一本游戏攻略,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一个枕头丢到陈风的后脑上,清妍开始发飚:“不许打游戏,还有你——”她转过来盖上我的电脑:“不许再工作了。”
这次,我和陈风倒有了默契:“那干什么?”陈风末了还添了一句:“谁家的孩子,这么没规矩,杨笑,管管!”
清妍一滚翻身而起,抓起另一个枕头。
陈风抢上一步欲夺回,失败了,忙抓起地上的枕头与她对峙着:“反了你了,给我下来!”
清妍调皮的对准目标,继续叫阵:“你上来!”
两只枕头开始互殴,陈风是谁啊,我暗笑清妍这招过猛,果然,陈风甩开拖鞋,一个箭步窜上床来,我往安全地带挪了挪,随着他们的枕头战上下颠簸,陈风明显占身高优势,枕头砸的密不透风,清妍的笑声、尖叫声充斥整个房间。她喊着我的名字:“杨笑,杨笑,帮帮我。”
她也有这么疯的时候?我眯眼凝看,开心会传染的,我忍不住拿起身后的靠垫从陈风背后袭来,陈风大叫偷袭,偷袭成功,一个趔趄,他光荣的倒下了.
清妍与我乘胜追击,跪在床上继续砸他,数我犹为勇猛,片刻,白色的羽毛雪花般飘散一室,各人的头上,身上也都沾了满是。
陈风痛失爱枕,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清妍从后砸来,扑地一声,另一个枕头也裂开,她的笑声犹在继续,而我这里,却静的只剩下陈风的呼吸声。
强健的男人体魄,粗重的男人喘息,一缕清香,他的唇自然而然的点在我的唇上,看似无意,却有说不尽的坏意,早上还未来得及刮的稀疏胡渣轻轻擦过我的脸颊,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挽住了他的腰,一声不为人知的呻吟在体内荡漾。
陈风仍在笑着,潋滟的目光却深深地烙在我的眼里,头上飞舞的“雪花”将这一幕,悄悄掩盖。
他很快爬起来,吵着要清妍赔枕头,清妍仿佛看到一只入瓮的老土鳖,立刻拍板:“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走,去商场,给你买枕头。”
陈风方才醒悟上当了,坚决反悔:“不如杀了我吧,去商场,都是人,算了,大不了晚上睡地平线。”
我的手机响了,一接听,有点意外:“唐昊唯?”马上手做噤声状,陈风不屑地撇撇嘴。
清妍的注意力迅速转移,我谨慎地听电话那边的意图,原来是杨箐、张威组饭局。
一时间,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忽然晃悠的回来了。
我想拒绝,却搜索不出恰当的理由,说工作忙已经不行了,这个理由被我利用的失去了可信度。
茫茫然地答应下来,那边的声音忽然柔和起来:“好久没见了,想我吗?”
还在惯性的嗯,嗯,意识不对,赶紧改口:“错了,不想。”
迎上清妍投射来的眼光,我立刻做无奈状借以告慰。
一贯机警的唐昊唯迟疑的问:“怎么?说话不方便?”
“没,没有,行,那晚上见。”
挂上电话,继续打开电脑佯装工作,那边陈风已经开始按着攻略进行新一轮的挑战了,清妍开始打扫着一片狼籍,窗外的暖洋活泼泼的照着,几朵柳絮飞棉好奇地窥窥窗内,又漫不经心的飘荡而去。
我的脑海里,开始打开通向另一道门的记忆,唐昊唯,杨箐,张威,苏虹,刘果、杨乐……
他们是谁?我的朋友,结识了很多年,一起疯过,闹过,也吵过,其中的几人,也做过那点苟且之事,可归根到底,他们都是“正常人”,谁也没有太干净,可谁也没有太肮脏,偶尔落点灰,发点霉,在阳光下晒晒,抖抖,照样舒坦着过。那个心底细小的声音又露出刺人的尖锐: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恶生生地将它挤压回巢。
我开始下床洗漱,然后收拾东西,电脑打好包,穿上外衣,清妍倒完最后一簸箕垃圾戳在门口,楞楞地看着我:“你要走?不等我了?”
我与她商量着:“你要回家,和我一起走,你要留在这里,我晚上过来接你。”
她不出声了,拿着簸箕继续保持为人民服务的形象,我就怕这样,像个闷葫芦,连个反应都没有。
室内只剩陈风电脑激战的嗡嗡声。耐心战胜一切,趁她没有彻底闭观之前,我继续怀柔政策:“要不,中午咱出去吃,去‘金帆船’吃螃蟹?”
陈风忙里偷闲,只听重点,赶紧报名:“要去带上我啊。”
她还是沉默,歪着头,眼睛瞅着地板,倔倔地保持刚才的姿势,快了,即将入定了,我继续忍者神功,走到她面前,费劲地扯过簸箕:“还是留在这里陪陈风吧。”
这个叛徒,关键时刻谁都出卖,也不看看情势就插过话来:“别算上我啊!”完全忘了刚刚蹭吃螃蟹的奴颜媚骨。
吧嗒,一滴水掉在了地板上,砸出好大一片水痕,清妍居然哭了。
我有点不敢确定眼前的这滴水渍:“你。。。哭什么啊?”
她微微哽咽:“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哦,原来为这个,我为什么不带她去,为什么?
“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没必要天天粘在一起吧?”我说的还算合情合理吧。
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泪腺发达的过分。
我一屁股坐回床上,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索性,将外套脱下来丢到一边。
见我不语,她更气闷:“你和唐昊唯他们吃饭,为什么不带我去,又不是不认识。”
这还用挑明吗!这回轮到我彻底闭观了。
清妍一句道破:“只要唐昊唯一出现,就哪里不对了,你是不是不愿意那些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话落,泪落,蹲在地上呜咽着。
这算怎么一回事?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把人哭得莫名其妙,烦躁不安。在我的概念里,清妍不会这样任性撒娇,甚至,说不上为什么,我觉得她有些做作。
陈风丢开游戏,跑过去扶她,她拗拗地推开,陈风对我暗打眼色,让我妥协退让,我闷闷地说:“你想的也太多了!”
哭声大起来,陈风赶紧搂着她哄:“别哭了,我陪你还不成吗?杨笑也是要有别的朋友交往的。”
清妍乖乖地气我:“朋友和朋友也有不一样的时候,分明她心里有鬼。”
鬼字一出,我与她分明都知道指哪一个,我有点恼羞成怒:“你不就说唐昊唯嘛,对,我喜欢他,还跟他上过床,不只一次呢,你满意了吧?”
我把自己吓了一跳,从前,打死也说不出口的话,今天,儿戏般抖晒。
陈风和她谁也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露骨,俩人都瞪着眼看我,她甚至忘记了哭泣,居然和陈风对视了良久,俩人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古怪,莫名地将我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