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里的蜕变》窗边树

3、第三章 父亲放弃

　　几个老人唠唠叨叨地从古至今聊了半天，终于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都为美霖考上大学感到高兴和骄傲。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听讲的天顺说了一句，“她现在跟她姑姑不一样，现在上大学得交钱了，我听俺爹说，两季的麦子和棒子都卖成钱也不够一年的学费。”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老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天顺爷爷抱怨道，“国家咋变化这么大呀？农村里本来出个大学生都不容易了，再收怎么高的学费，谁还念起喽呀？”
　　二爷爷也附和说，“就是呀，我看立冬家这个闺女够呛能去念，他两口子本身日子够紧吧的，她家里还有个兄弟嘞。”
　　所有在场的人听着这句话都为美霖的前程捏了一把汗。

　　美霖大爷叼着烟卷来到她家，“立冬，听说小霖考上大学了？”
　　父亲平淡地回答，“嗯”，大爷觉得父亲的反应很反常，就问道，“这是好事呀，跟她姑姑一样有出息。”
　　父亲听他这么一说，就直接摊牌了，“好啥呀，她姑姑上大学不用花钱，她现在上大学要交很多学费，原来给秋海攒的那些钱都拿上够了也不孬。”

　　大爷听后感到很惊讶，急忙把烟掐灭，凑向前说，“这么贵，那还让她读啥呀，一个女孩子家，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可别成了赔钱货。”
　　父亲原来就摇摆不定，听大爷这么一说，就直接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看也算了吧。”

　　母亲一直对父亲言听计从，也打算让美霖放弃上大学的机会。
　　他们又觉得直接告诉美霖很难开口，就找美霖奶奶，想让她告诉美霖，并开导一下她。
　　没想到，美霖奶奶听他俩说不让美霖上学了，就把他们数落了一顿。
　　“都什么年代了，就因为学费贵就不让小霖上大学了，这不是耽误了孩子的前途了吗？钱花了可以再挣，孩子上学的机会真难得呀，现在新社会了，所有的孩子都有念书的机会，可是，咱们十村八里的能有多少人有好的天分又能勤奋刻苦呀？最后又能有几个考上大学？我还听说小霖考了一个好大学，我看呀，你们俩真是只能看到门槛那么远。”

　　父母挨训之后，又开始犹豫了，奶奶说的这些话的确很有道理，可是家里攒的每一分钱都是汗珠子砸八瓣换来的呀。鞭子不打到谁身上，谁都不觉得疼呀。
　　他们也知道孩子的通知书里包含着孩子的多少汗水，也明白天资聪颖的美霖学习成绩好一直是他们的骄傲。
　　他们何尝不希望孩子有好的前程，而且孩子未来有了好工作还可以让整个家都好起来。

　　可是这些都只是希望，看不见摸不着，他们不得不从实际出发考虑，每年这么昂贵的学费对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真的能榨干他们的血汗，而且秋海学习也不好，以后在农村娶媳妇得盖新房子，拿彩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