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水》凝 情

6、05.病(全知視點)

　　「哇噢，银枫今天是心情不好吗？今天的菜怎么会是这种味道？」
　　「天啊，这汤怎么会是甜的？」
　　「银枫是怎么了？怎么今天煮的东西比新八煮的还难吃？」
　　「左‧之‧助，你说什么啊~」
　　这天早上新撰组的食堂内抱怨声四起，原因是平日可口的早餐今天竟全都难以下咽，除了烤鱼成了半熟鱼，腌萝卜成了酱油泡萝卜外味噌汤更是成了甜汤。
　　但，可不只有食堂内有这样的反应而已。

　　「唉啊，土方先生，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
　　自从银枫成了厨娘后，就连因为低血压而不喜早起的土方都会乖乖的的起床把早餐吃完，结果在总司发现土方有这样的改变后，每天都会拿着自己的那一份跑去土方房间和土方一起用餐；而现在总司则是好奇的看着只有浅尝一口味噌汤，结果脸就开始扭曲的土方，之后只见土方缓缓的放下了汤碗，眼角有些抽蓄的的问着总司。
　　「总司，你是不是在我的汤里动过手脚？」
　　「唉~，土方先生你怎么会这么说呢？人家可是很好心的帮土方先生你送早餐来耶。你居然怀疑人家在你汤里动手脚。」
　　听了土方说的话后，总司发出了一个长长的惊呼声并嘟起了嘴，就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不满的抱怨着。
　　「得了……你去把银枫带来。」
　　看着总司那过于夸张的表情，土方无奈的叹了口气。
　　「咦？为什么突然要找银枫姑娘？」
　　「你自己喝喝看那汤是什么味道。」
　　「汤？」
　　顺着土方的指示，总司虽有疑惑，仍是尝了一口那看起来和平日一样的味噌汤，接着换成他皱紧了好看的眉毛。
　　「我去把她找来。」

　　银枫其实并不难找，因为在早饭后她不是在厨房里清洗餐具，就是替小铁在水井边洗队士们换下的衣服。总司其实对这个常常会说出奇怪的话、会煮出每一个队士都赞不绝口的食物的女大夫很感兴趣，所以他常常在一旁观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当然，这有一部份也算是在监视她，即使他打从心底不相信，这个连看见蟑螂都会尖叫着逃跑的女大夫能做出什么危害组里的事情……但就像土方说的，小心点还是比较好。不过，就因为这样他知道了很多事，例如那个女大夫很疼爱小铁，还常常因为帮了小铁做了小铁那一份工作，而被身为监察的山崎烝给数落一顿，但每一次她只会笑着和山崎说些小孩子就该出去玩之类的话，他也知道只要她一上街，就连一向视新撰组为恶鬼的店家们都会笑着和她嘘寒问暖，甚至主动去亲近她，他还知道只要组里有队士发高热或是伤的重些时，那几天晚上她一定会点着昏暗的蜡烛，定时去查看那些队士们的状况……说真的，他还挺佩服这个奇怪的女大夫的。

　　「银枫姑娘，妳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把糖当成盐呢？」
　　果不其然，总司很顺利的在井边找到了正在洗衣服的银枫，不过平常总是会带着温柔会笑的女大夫，今天不晓得为什么清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出声唤她，她也是毫无反应，只是默默的继续着她手边的工作。
　　「银枫姑娘，妳还好吧？」
　　发现银枫的异状，总司忧心的蹲到了她的身旁，但他却赫然发现这位女大夫正将油一杓一杓的舀进洗衣桶中，看到这种情况的总司，无奈的抓住了银枫的手腕，哭笑不得的问道。
　　「弓冢大夫是对队士们有什么不满吗？银枫姑娘！」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还没有等到银枫的回答，她的身体竟突然往一旁倒去，吓的总司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看着已经明显失去意识的银枫，他轻轻的把手覆上了她的额头，在感受到那已明显高出常人许多的体温时，他几乎是马上将她拦腰抱起
　　，正要将银枫送回她的房间时，紧蹙着眉的山崎正好出现在走廊上，只见他浅浅的叹了口气，走到了总司面前轻声问道。
　　「需要请大夫来吗，冲田先生？」
　　「那就麻烦你了。」
　　「是。」
　　将视线停在那垂下的指尖，山崎再次叹了口气……
　　这件事……是不是也该向土方副长报告？

　　「结果这个大夫还没把病人医好，自己就先病倒了吗？」
　　在因为将门关起而显的有些昏暗的房间内，一个挖苦似的语调冷冷的响起，但这样的态度非但没有让同样在房内的总司感到不悦，反而惹的他轻声的笑了起来。
　　「土方先生你嘴巴上虽然这样子说，但刚刚不也将左之助他们赶出银枫姑娘的房里吗？」
　　「那是他们太吵了……话又说回来，总司你为什么对这种事那么稔熟？而且是谁让那女人穿成这种样子的？」
　　想起刚才原田和永仓一群人在房里吵闹的情况，土方不耐烦的轻哼了一声，在看向一旁的总司正用汤勺，一匙一匙十分有耐性的喂着倚在总司臂膀里，只穿着衬衣仍在昏睡的银枫时，土方不禁调侃着总司也对银枫那十分不得体的模样发出了抗议。
　　要知道，新撰组里全是健康的青年啊……
　　「原来土方先生也会在意姑娘家的穿著呢~因为大夫说，银枫姑娘是因为中暑加上欠血和过于劳累，所以会病倒的，他要我们别让她穿那么多的衣物。至于为什么对照顾病人这么熟悉嘛……不知道是谁在试卫馆的时候，总叫我这个道场师傅去照顾病人呢。」
　　说着，总司不忘用带笑的眼尾瞄了下某副长。
　　「咳，总司我问你，你放心让原田他们来照顾病人吗？」
　　「我也没有说这样不好啊，土方先生是在辩解什么呢？」
　　看着土方故作正经的轻咳了一声，总司有些坏心的作弄了下，那位被人视为恶鬼的副长，总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土方受到刺激时的反应。
　　「……你说这女人欠血和过度疲劳是怎么回事？」
　　明白自己又再次被眼前看似无害的青年戏弄后，土方也只能板起脸，生硬的转了个话题。
　　他记得他派给这个奇怪的女大夫的工作应该不至于会累倒，薪俸也是比照一般队士给她的啊……
　　「唉？烝没有和你报告吗？」
　　「报告什么？」
　　「银枫姑娘常常把你派给小铁的那些工作捡来做，又常常把自己的薪俸拿去买好些的食材和药材给大家用啊，再加上原田他们又常常去厨房讨东西吃，所以她一天其实也没吃多少东西。」
　　听到了总司列出来有关银枫的种种行为，土方的脸上很明显的冒出了许多条十字路口以及黑线，他压低了声线，向正在替银枫拭去沿着她嘴角留下的白粥的总司问道。
　　「你都知道，那为什么没有阻止她？」
　　「人总是要吃些苦头才会学乖嘛～」
　　说着，总司给了土方一个再天真不过的笑容，但这却让土方的头皮一阵发麻，并开始认真的思考，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针出了问题，而导致总司偶尔会有像这种恶趣味的行为出现。
　　「咳……」
　　就在这时，倚在总司臂膀里的银枫也像是在抗议似的轻咳了几声，并缓缓的睁开了她那仍有些混浊的眼睛。
　　「好点了吗？」
　　见到银枫似乎恢复了意识，总司轻声的问着，但正枕在他手臂上的人却只是皱着眉说出一个令他有些错愕的词后，又闭上了眼沉沉的睡去。而在银枫出声的同时总司注意到了，她的眼角闪着微微的光芒。
　　「她刚刚说了什么？」
　　「父亲，看不出来，弓冢大夫意外的恋家呢。」
　　不着痕迹的替银枫抹去正沿着她眼角流下的眼泪，回过头，他用带着笑意的脸庞轻声回答着土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