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少帝学习兴邦》木落月明

19、第 19 章

　　还好，赵云脸上的血都是吕布的血。

　　赵云挨了吕布几拳，没破皮。待得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几块淤肿就挂在嘴边，看着叫人心疼。刘辨忙传召医师给赵云上药。

　　赵云往桌上重重一捶，直将医师放在桌上的药瓶药罐统统震倒：“不碍事。只恨不能杀了那个泼赖。”

　　医师有些怕赵云。患者已经三次情绪激动地拍到他的药。

　　刘辨着医师下去，过去将那些瓶瓶罐罐摆好，自己给赵云上药。

　　赵云在刘辨面前老实多了，不动不闹，配合治疗。古时的医术不比今天。治疗这等跌打伤须得先涂上好几种药粉，再往伤处蘸上三花酒叫其化开和渗入肌肤。药粉方才医师已涂得差不多了，刘辨主要上的是酒。

　　蘸酒水这步是最疼的。赵云不吭不哼，但刘辨能感觉到他的躲闪。

　　“忍住哦。我跟你说哦，有个将军手臂中箭，医师说要把他的皮割开，把里头骨子里的毒刮掉。”

　　赵云脸色微变。倒不是怕疼，只狐疑天底下哪个医师会干出这等事情？

　　刘辨道：“那位将军啊，摆了局棋，倒了杯茶，边喝茶边下棋，就放着手给人刮骨疗毒。面不改色，美誉天下。”

　　赵云听得刘辨满是溢美之词，连忙道：“我也行！额，除了下棋。我可以做别的事情。”

　　刘辨直乐。赵云打起架来勇猛得很，办起事来沉稳得很，偏偏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果然在自己强大的攻攻光环面前，赵云愈发傲娇了。

　　傲娇有时候是好事。刘辨说罢，再上药赵云愣是动都不动。

　　药上完，赵云的怒火还没消：“不能就放过了吕布。我非给你讨个公道不可。”

　　“你要怎么讨公道啊？”

　　“我把他的脏手卸下来！”

　　赵云说干就干，准备到隔壁柴房把吕布的手剁下来喂狗。

　　刘辨好容易把他拉回来：“你剁了吕布的手，谁帮我干掉董卓。你去吗？”

　　“我当然可以。”

　　赵云今天特别暴躁，又准备去闯太师府了。

　　刘辨往他膝盖上一躺，仰头看着赵云：“你杀董卓那叫暗杀，他下边人还会拥出个新头头，你杀得干净吗？吕布杀他不同。以后吕布就是他们的新头儿。我们还是要团结吕布滴。”

　　赵云悄悄低头看眼师弟。师弟已经很久没跟他这么亲昵了。是不是又是个考验？他也不知该不该把师弟推开，以便保持君臣间的礼数。

　　等得好一阵，师弟非但没恼怒，反而抓住他的手，放到师弟的心口：“经过这件事，我更知道子龙的委屈了。你放心，我定会真心待你的。”

　　赵云感到刘辨的心跳透过他的掌心和胳膊，一直传到自己的心口，带着他的心一齐跳动。

　　赵云由着刘辨拉了好一阵，才道：“陛下起来吧，让人见着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刘辨笑赵云傲娇又害羞。他俩的事情啊，估摸着现在全城都知道了吧，哪还需要遮遮掩掩。

　　赵云轻轻把刘辨扶着坐直：“好啦，陛下莫要折煞子龙了。我不找吕布的麻烦就是。”

　　刘辨看了看赵云，看来子龙今天兴致不高，还是打架受了伤提不起劲？

　　都是吕布造了孽！刘辨磨刀霍霍，就算子龙不卸掉吕布的胳膊，自己也要给那个轻浮用强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刘辨领着几个黄门往柴房去教训吕布。

　　吕布已经醒了好久。起初他破口大骂，尽是些难听的话。看守的伙计不得不寻团抹布把他的嘴堵上。吕布折腾老久发现没人理他，这才消停下来。见得刘辨带人前来，他又不安分了。

　　刘辨凑近他耳边轻轻说：“你要再敢说些难听的话，我就断了你的后路。”

　　吕布全身被缚，唯恐真给刘辨做出什么事来，那他的下半生就全完了。马上老老实实地躺平不敢动。

　　刘辨命人取下他嘴里的布团。

　　吕布半是惊恐半是愤怒：“你能不能绑得松点？”

　　“绑猛虎不能不紧啊。”刘辨没想到他也有机会说出曹阿瞒的台词，“我绑你，你还能安然无恙。将来你被其他人绑了，那是掉脑袋的事。”

　　吕布明白。他先前的行为算是行刺天子，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吕布道：“布冒犯天威，求陛下宽宥。留得性命，布定为陛下陷阵冲锋，肝脑涂地。”

　　刘辨可不相信他说的话。这时候把他的绳索解开，准能给你来个反杀。

　　刘辨挥手令周围的人都退出去，他要和吕布单独聊。

　　吕布眼中尽是惶恐。这个时候刘辨若要霸王硬上弓，他就真的完了。

　　吕布两腿紧并，战战兢兢地往后缩，快被刘辨吓得快哭了。

　　刘辨冷冷地问：“说，谁指使你来轻薄朕的？”

　　刘辨早知道吕布不喜欢男人。先前在包房里，吕布贴他贴得那么近，身体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刘辨自己有些按捺不住。可见吕布不是出于自愿。

　　那么到底谁叫他干这种缺德事的啊？是董卓、李儒？还是朝中那些死了真主子故意找事的汉室忠臣？

　　不料吕布道：“布只道陛下想将我纳入宫中，一时冲动才做出的傻事。陛下，布真的不好男色，更不喜欢被人强占。你信我，我有经验的，强占别人身子绝不痛快。”

　　好家伙，敢情是吕布这只愣头青自己做的白日梦。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帅特英伟，非但女人，连男人都该折服在他脚下？

　　刘辨破口大骂：“我？日你？你丫脑子抽了吧？”

　　吕布听不大懂，刘辨的愤怒和拒绝他能感受到。

　　刘辨接着数落：“朕心里边已有了人，绝不会跟你般寻花问柳四处留情的。”

　　吕布越被骂越高兴，连忙顺着刘辨的话道：“是是是。末将怎么能跟赵子龙比？我素日浪荡，全身上下脏透了，陛下怎能看上我？”

　　“好。那你该知道，今日倘若朕不罚你，倒显得朕要委身于你了。”

　　吕布连忙说：“该罚，该罚。”

　　“你说该怎么罚？”

　　吕布担心地看着陛下，他这个罪按说该杀头，要么也得上五刑。可是吕布尤其不想死，也不想遭刑，厚着脸皮说：“能不能不伤到根本？”

　　“可以啊。”刘辨蹲下身子，刷地把吕布的外袍给扒了。

　　吕布刚放下的心又吊起来。陛下莫不是变卦了吧？不伤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刘辨叫人按定他的身子，把他的嘴巴再堵上。扒完外袍，接着扒掉里边的中衣。

　　吕布只觉胸前凉飕飕的，他快要昏过去了。

　　刘辨对他没有欲望。只拿来笔墨玺印，在吕布身上写下两个大字。吩咐道：“把这个轻浮浪子吊到门口示众！”

　　膳食馆门口多出道亮丽的风景线。馆子二楼横出条房梁，梁上系根牛皮绳索，绳索里捆着个上身赤条的壮汉。比起壮汉的身材，更引人瞩目的是他胸前的两个大字——

　　海王！

　　还有一方传国玉玺的红印。

　　吕布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字，只见路人经过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感到羞愧极了。他实在恨透了搬弄口舌的李儒和听信谗言的义父。陛下明明对他没有意思，还非使劲推着他倒贴过去。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全是那两人害的。

　　正要居吊下吕布的地方，正冲着太师府的方向。

　　董太师已在阁楼上远远地望着。气不打一处来。把吕布公然吊着示众不是打他太师府的脸么？

　　太师怒道：“派人把馆子围住，烧干净！”

　　李儒正巴不得吕布被示众：“岳父消消气。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吕将军虽给吊了起来，陛下却在他身上留了字。”

　　“留的什么字？”

　　“小婿打探过了。留的海王两字，还盖了玉玺。”

　　“吾儿要当王了！”董卓笑出了声，又立马板起脸，“不合规矩。本太师都没封王，哪轮到他？”

　　“太师贵为帝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是异姓王能比的？况且吕将军这个王也没封地，徒徒是个虚名。”

　　李儒说得不错。比如陈留王，他的封地就在陈留。大汉的土地上可没有哪个地方叫作“海”的。

　　董卓奇道：“你说陛下封的这个王是什么意思？”

　　李儒胡诌一通：“国中无海，吕将军也就无地可去，便只能留在宫里陪陛下了。”

　　董卓恍然大悟。原来海王是这个意思。

　　李儒到最后一刻才亮杀招：“陛下把吕将军捆了，用强给他赐的王。可见吕将军平日待陛下不好，陛下此番是真的生气了。陛下将人吊在太师府前，就是盼着太师能帮着管教呢。”

　　董卓果然大动肝火：“逆子！他就把皇帝当女人能怎么着？碍着他什么事了？”

　　李儒在旁连连称是。

　　“你有什么主意快拿出来，不要藏着掖着。”

　　“岳父大人，咱们但把吕布的侍妾都收了，再明令各处不得留他过夜。到时他寂寞难耐，自然只能找陛下去。”

　　董卓觉得这个主意很妙。吕布的许多妾侍本就是董卓赏赐的，赏过以后董卓越发思念她们，收回来也好。

　　董太师想起布坊里的女子：“陛下要捉的人，你们可找着了？”

　　李儒道：“回禀岳父。我们找了大半座城，可算在正要居墙后找着了她。果然非比寻常。已送到岳父府上。”

　　董卓兴致盎然，正是要看是怎么个不寻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