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少帝学习兴邦》木落月明

12、第 12 章

　　难道他这个皇帝当得太和善，是个人都敢闯他的宫？

　　刘辨很不爽地看着赵云。

　　赵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只道：“末将有事与陛下单独回禀。”

　　赵云话一说，满屋子的太监、宫女，还有从王允府上捞回来的一百歌伎，自动自觉退出去。

　　什么情况？刘辨有种赵云才是皇帝的感觉。朕这个正牌皇帝还没叫你们动呢喂！

　　刘辨对赵云更不满了。武力值高了不起啊？迟早有一天，朕要收多多的武将，看你们谁敢功高震主！

　　赵云态度还是很谦逊的：“陛下交待的两件事，子龙悉数做完。”

　　效率很高，不错不错。刘辨恐中常侍等人知他暗助蔡文姬，把赵云叫到身边坐下慢慢说。

　　赵云不坐，也不说细，只道：“第一件没什么说的。主要第二件。”

　　第二件，是叫他打听吕布的喜好。人吕布都自己上门说过了。刘辨不太抱有期待。

　　赵云回禀：“末将得知，吕布在宫外有好几处住宅，宅中有好些女子。”

　　刘辨对赵云的情报不够满意。吕布，海王，他有几套房几个女人很出奇吗？

　　不知为什么，赵云看他的眼里满是期待，好像期待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刘辨顿悟。赵云是在暗戳戳怪他呀。他光给吕布找媳妇，却要叫赵云把媳妇送给别人，是个人都会觉得不痛快的吧。

　　刘辨只好再宽慰他：“有些事情你得看开些。况且朕也给过你机会，你可以走，离开洛阳。朕还可以与你保证，将来你定名震天下。”

　　“陛下是嫌子龙烦了？”

　　刘辨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提起让赵云带人私奔，他就那么大反应。他看起来想吃人。

　　赵云生气的模样比吕布可怕。

　　吕布的气，像孩子气，给颗糖哄一哄，让一让，他就好了。
　　赵云不爱气，气起来就一副不共戴天，用糖铁定哄不回来。

　　“我但离开洛阳，你是不是就要了吕布，甚至要了门外的一百来号人？”赵云质问道。

　　刘辨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同赵云离不离开没关系。赵云不离开，刘辨也打算把吕布和歌伎都收了。当皇帝，自然手底下的人多多益善。

　　赵云话说得越来越重：“自古昏君亡国，多半色欲熏心。何况你身子骨弱，断然受不得。”

　　色欲熏心？身子骨弱？

　　刘辨感觉受到了侮辱，大骂：“你才弱你全家都弱！老子一晚三四次你行吗！”

　　赵云：“……”

　　守在门外的宦官们偷偷伸头往宫里瞧。唉，只有半截身子的不懂得他们聊些什么。

　　出言不雅，不合帝王风范。刘辨用手扇扇通红的耳根，语气缓和些：“我也没打算把她们收进后宫。”

　　赵云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殿门外的百来号人里边，可是有着董卓和吕布抢红眼反目成仇的绝世佳人啊。朕敢把她收进后宫，不等于往火坑里跳么？

　　刘辨早想好如何安置这些女子。

　　他命中常侍在开阳门外南北大街上盘下座大宅子。又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把《天工开物》“乃服”和“彰施”两篇悉数译出。

　　《天工》对织造工艺的记载无比详尽和精确。譬如蚕要养多少天，喂蚕的桑叶需要多少量，乃至切桑叶的砧板用什么原料制作都写得清清楚楚。通篇翻译下来，即便从未接触过织造的刘辨，也对从养蚕取茧择茧，到造绵治丝纺染的道道工序了然于胸。

　　至于书中所谓缫车、花机、腰机等具体器械，文科出身的刘辨自是不会动手做的。得了系统奖励的制造图纸和器械样品后，刘辨便差人送往宫里司造监仿制生产。

　　《天工》一书作于明朝崇祯时期，距离汉末将近一千五百年。书中记载的许多工艺和器械，就连司造监最高明的匠人也无法想象。据说刘辨的图纸送到以后，司造监如获至宝，每日非洗手焚香不可翻阅，通宵达旦赶工研习唯恐天书骤然消失。

　　他们的效率很高，劲头很足。也就三四天功夫，南北大街的宅子里各式生产设备一概俱全，坐等纺织女工上线干活。

　　刘辨本来没打算靠纺织工坊赚银子。他如今手头宽裕很多。太傅袁隗和许多大臣定期地往宫里送钱，连董太师也开始时不时给他献礼。还有背诵四书获得的系统奖励。刘辨自己都算不准他手头有多少银子。

　　工坊二八分成。宫里收两成，算作日常维护开支。余下八成工资发放，多劳多得，袋袋平安。入坊的干满半年，攒够银子，嫁人还是留下自主选择。

　　总不能拖着人家一辈子吧。刘辨给自己定的期限是半年。半年非找出能叫董卓吕布反目的巾帼美人不可。

　　工坊开业第一季度，刘辨傻了眼。

　　坊里一百来号女工变成了两百。挑人的难度更大了。

　　哪来的那么多人？

　　中常侍上奏道：“咱们的织品耐用好看，造得又勤又快，还有皇家名头，每次上午入市，下午一匹不剩。姑娘们赚得不少银子，口耳相传，人自然越兴旺。”

　　刘辨看赵遵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就知道他也从里头捞到不少好处，勾勾手叫赵遵凑近些回话：“你们有没有克扣银子？”

　　赵遵吓得扑通跪倒：“哎哟，那都是陛下的人，给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负她们啊。”

　　刘辨呵了个呵。他当初进宫，赵遵连他都欺负。

　　刘辨决定亲自到工坊看一看。带上吕布一起去。正好让欠薪的来讨薪，没欠薪的来找汉子。

　　坊里的姑娘大多歌伎出身。白天她们在机械前辛勤织造，晚上拿起熟悉的丝竹琵琶笙歌曼舞。要去的话，就得夜里去。

　　刚出殿门，就遇上门口值夜班的赵云。

　　赵云闷闷不乐。

　　刘辨想起赵云的心结。给吕布找媳妇不给赵云找，太不拿他当兄弟了。

　　刘辨诚挚邀请他：“子龙一起走啊，朕带你快活去。”

　　赵云板着脸，满脸写的是不想去。

　　嗬，男人嘛，浪起来必定真香，什么初恋啊生离死别啊准能忘个干净。

　　看起来还非带赵云去不可。刘辨拉着他回殿里。临出发前得打扮得帅些。

　　刘辨给赵云换上一身宽松便利的朝裤褶。全束的头发放下一半，任它们自然地披在肩上。再戴上个莲花冠。从头到脚打量再打量，妥妥的古装偶像男主！

　　“怎么样，被自己美到了吧？今晚你肯定是全场最耀眼的星星。”

　　刘辨把赵云领到等身的铜镜前，志得意满炫耀着。

　　赵云满腹疑惑：“陛下认真的？”

　　刘辨当然是认真的。他自己也是同款造型。难道不帅么？

　　刘辨问赵遵：“朕跟子龙穿着还行？”

　　赵遵情绪饱满地夸赞道：“行得很。陛下高，是真的高！”
　　半胡半汉，不伦不类。可不就是怕赵侍卫被宫外的女人看上？陛下狠起来连面子都不要了。

　　工坊张灯结彩，烛火通明。姑娘们的夜生活本不是如此隆重。但听说陛下亲临，全坊早几日就停下各自手中的活儿，盛装打扮，苦练技艺，专等陛下过来检阅。

　　至于克扣的工钱，赵遵早已着下边的人该退快退，该补快补，免得惹陛下不痛快。
　　还有谁欺侮过人的，该打就打，该逐就逐，一点不敢怠慢。

　　因此刘辨到时，姑娘们由衷高兴。没有一句怨言，满宅尽是祥和气象。

　　吕布跟在刘辨后边到。他来得不情不愿。吕布爱逛窑子，可是不愿逛陛下的窑子。陛下的女人他带不走摸不着，没准自己还得给陛下摸。想想就觉得恶心。

　　无奈太师那头下了死命令。说他不来就把他逐出洛阳。吕布只得就范。

　　吕布紧蹙着眉头走进坊内，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住。院子里不设筵席位置，只在四周的长桌上摆设瓜果佳肴，当中空出的场地里，所有的姑娘、侍卫、宦官聚一起唱唱跳跳，毫无章法可言。简直就像所有人都中了邪，群魔乱舞！

　　刘辨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背后，往他肩膀上一派：“吕将军，欢迎来到朕的party。上面具，找你心爱的人去吧。”

　　吕布不解：“怕？怕什么？”

　　皇帝喝得上头，打个酒嗝，摇摇晃晃地撞进舞池里跟人群继续蹦哒。身边的侍卫好几次想把皇帝拉出来，才刚拉出来坐下没说几句话，皇帝又起身跳了。

　　吕布捏住手里兔子头的面具，看着周围喧闹躁动的人群，不免跟着心动。走到边上的桌前豪饮两坛酒。场内的气氛愈发热烈。吕布扭扭脖子伸展胳膊，准备进场展现男人的魅力。

　　他忽然看到，陛下把身边拉他的侍卫推到柱子边，边闹边笑边往那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陛下果然好男色！今夜的局果然是个阴谋！

　　吕布狠狠把面具丢掉，扭头赶紧跑路。才转身，直将个端着满盘瓜果的女子撞出好几尺远。

　　吕布痴痴地看着眼前倒地的姑娘。

　　陛下说得没错，天上的月亮果真有躲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