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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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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阳光照在湖面上,发着粼粼的波光。
她穿着黄色的连衣裙赤着脚坐在湖畔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偶尔有湖上的风掠过,轻轻扬起她黄色的裙角。她垂首望着湖面,安静而沉湎。
这是石田雨龙来到月亮湖时见到露琪亚的样子,犹如一幅画中望着风景的女子。
他在她身后站了许久。
她转过头朝他笑了一下:“昨晚还下雨呢,今天突然就晴了。”那语气亲近得仿佛他们从未相悖走远过一样。
他突然就失了言语。
她转过头去,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是一直过得很好吗?”
石田听到这话,却再也沉不住气:“过得好?对,你是过得很好了,但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因为你,有人死了,有人活在噩梦里再也无法醒过来!”
他喘着气,胸口急促的起伏着,拳头被捏得死紧,拼命压制着身体里面那股想要毁灭她的冲动。
露琪亚略见苍白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的变化,她问:“是,有些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那么你现在是来告诉我的吗?你杀害了长老陷害我不就是为了要告诉我吗?你说吧,我在这里,会一直在这里听你说的。”她语音低沉而缓和,犹如在安抚一个哭闹不休的孩子。
闻言石田冷哼一声说:“你倒是干脆,把所有痛苦的经历都遗忘了。可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他感觉眼眶中热气上涌险些阻断了他的呼吸,狠狠的闭了闭眼他才说:“我姐姐明明是授了长老的意思去接近朽木白哉,给他下药,甚至还……牺牲自己的身体,但是在目的达成之后却翻脸不认人,把她逼死在这湖泊里!而你、你们这些间接害死她的人,却仍然活着……”
“目的达成?什么目的?”露琪亚周身发冷的问。
他冷笑着说:“朽木露琪亚,枉费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你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谎言中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露琪亚强自镇定道。
“你以为那天你是凑巧撞见了那一幕吗?啧啧啧……”他笑着露出牙齿,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接着说:“其实不然,那完全是朽木长老为了逼走你那门不当户不对的姐姐所设下的圈套,他逼迫我姐姐给朽木白哉下了药就等着你这只小白兔自己跳进来呢!”
他顿了一下,盘腿坐在她旁边的草地上:“只是没有想到你姐姐会带着你一起投湖自尽。长老见你的姐姐一死,立马就要杀人灭口,把我的姐姐推进了这湖水中。”
露琪亚感觉背心渐渐的浮起了一层薄汗,她想不到,那些她故意遗忘的、故意不愿意去碰触的真相竟是这样的丑陋肮脏且……残忍!
“最遗憾的是,朽木绯真竟然中途反悔,又把你从湖里面救了出来!”
露琪亚猛的跳下岩石大声问:“你说什么?”
石田雨龙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脸孔迎着晨光露出了惬意的笑意:“不相信吗?你可以去问阿西多.李,当时他就在湖面上,他亲眼看见你姐姐带着你一起投湖,又亲眼看见她把你救上岸之后自己再次沉入湖中……去问阿西多,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露琪亚看着他的身体仰着舒适的角度却令人感到无比残忍的侧脸,身体不可抑制的打着哆嗦:“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啊……为什么呢?我姐姐死了之后,我就逃走了,你知道这中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在我受尽侮辱和折磨的时候,你们却在一旁活得这么幸福……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吧,因为我看不惯你自己一个人过的那么幸福咯……”说话人不经心的答着。
她垂着眼睛暗自苦笑了一下:“幸福吗?我现在的幸福是我自己争取到的呢。”
她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将头埋进蜷起的膝盖中说:“其实那天晚上,我的意识是很清醒的,虽然你在酒中下了迷丶药,但是那种分量的迷丶药对我来说根本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湖面忽然吹来一阵潮湿的风,夹杂着一点淡淡的湖腥气。
“我从湖中被救起之后,精神出现了异常,完全把自己当成姐姐,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要么闹着要杀死朽木长老,要么就想尽办法的杀死自己。他们把我关起来,我就跳窗,他们把窗户钉死了我就割腕……为了不让我再这么折腾下去,就长期给我用了大剂量的镇定剂……可能是当时这种药用的太多了,所以后来我对这些肌肉或者精神类松弛剂都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包括上次我被人下药绑架,虽然迷丶药的分量很重,但是我在倒下去的时候其实神智还没有完全丧失,所以才能看见车牌号。”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她的臂弯中传出来,他瞪着她的后脑勺说:“那我还要恭喜你因祸得福?”
她抬手挠了挠头发说:“嗯……那些镇定剂也毁了我的味觉,所有的酸甜苦辣,我都已经吃不出来了,做菜也只能凭着记忆和揣测去放调料,所有的东西进了我的嘴里,都跟嚼着一段干木头一样,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偏偏又要做出很有味道的样子……挺难的。”
“我听说后来白哉不是带你到澳洲去治疗?怎么?那么奢侈的旅疗之行都没有治好你?”他不甘心的问,注意到她在听到治疗两个字的时候肩膀不自觉的一僵。
“啊……那些治疗?你是在指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不停的用电击我吗?这样治疗了好几年呢……”她的声音小得如蚊子哼哼,好像快要断气似的。她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衣袖说:“阿龙,其实我在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已经认出你了,但是我想既然你改变自己本来的样貌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必然是有你自己的苦衷。阿龙……你还想瞒我多久?”
石田雨龙几乎跳起来,用力甩开她的手在她耳边吼:“谁是你的阿龙?我瞒了你什么?”
她的头还是没有抬起来,仍旧闷着声音说:“从小你就是这样的,那些我想做而不敢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一直都是由你来做的!那时候我想去采樱花,但是姐姐说樱树太高不让我爬,是你爬了上去,为了给我摘花而摔断了一根肋骨,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现在也是……你杀长老,是不是因为我一直都想让他死?”她终于抬起头看他乍然铁青的脸、色。
“你……你不要胡说……”石田雨龙僵硬着身体的反驳着。
“你一直以为我那时疯狂的想要杀了长老为姐姐报仇,但是……但是阿龙……人是会变的。在仇恨和忘怀的两难选择中,我选择了忘怀……”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人,那么当初或许她选择的会是另外一条路了吧。
“也选择放过自己,给自己一个重新幸福的权利。所以……阿龙……放过自己吧……”她沉沉的太息着,仿佛是痛定思痛之后的缅怀与悼念。
黑崎家
黑崎一护醒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阳光透过浅绿色的窗帘照进来,房间里面温暖而干燥,处处都漂浮着阳光的味道。
“露琪亚!”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随即他几乎是扑到桌上抓着手机打通了恋次的电话:“露琪亚人呢?你们跟着吗?”
恋次在那边答道:“放心吧,我们一直在远处跟着,她现在正在商场里面逛街逛得欢呢。”
一护握着手机的手指突然泛着青筋,他喉咙发干的说:“你走上去确认一下,那个人应该不是露琪亚了。”
露琪亚是并不热衷于逛街的。
“什么?”恋次连电话也来不及挂断就立即冲到了那个露琪亚的面前,刚搬过那人的肩膀,他的脸色立刻便青了。
“你是谁?怎么会穿着露琪亚的衣服和鞋?”一护听到电话中传来恋次气急败坏的怒吼。
“是一个姐姐让我和她换衣服穿,然后还给了我两百元钱让我在商场里面逛上三个小时呢……”一护听到电话中的人声便啪的关上了手机。
露琪亚,你想要做什么,现在在哪里……你答应过从此以后对我再没有秘密,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