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是心魔》沸反盈天

5、第 5 章

　　“祺儿！”陈祺背后的老者忽然出声制止。

　　陈祺顿了顿，不屑的掠过此话不说。他口中的大娘是他嫡母，他一个庶子，婚姻之事受嫡母算计不稀奇。陈少夫人与莫少夫人陈氏勾结，把她们看不顺眼的两个庶子扯到一起，要他娶男妻，另一个嫁男人，让他们二人无嫡子，一桩婚事毁两人呢。

　　这个世道，哪有正经人家娶男妻嫁儿子的？

　　陈祺恨嫡母不慈，怨父亲为利益出卖自己。他娶一个男人就罢了，还得娶白云城有名的废物，这是把他的名声、脸面和前途一起踩在脚下。

　　不就是为了给他的嫡兄让道吗？嫡母盯着下下代家主的位置他早就明白，但用他的婚事来堵他前途实在恶心人。

　　他若真娶了莫家的废物瞎子，就那废物在莫家的地位，未来他必定无妻家帮扶。旁人听说他有男妻，谁家好女儿再愿意跟他？没得天赋高的后代，他更无资本与兄长争。

　　“好在本少前些时日突破玄者七阶，比大哥高一阶，现在大长老是我师父，今天就是由师父代我父亲来退婚的！”陈祺扭头示意老者。

　　莫华冬心里一惊。

　　老者就是陈祺口中的大长老。至于陈祺突破七阶，他看向莫斯启。

　　没记错的话，他的孙子莫锦安也是玄者七阶，是他孙辈里修为最高的人。

　　陈家长老为人沉稳老练，说话不像陈祺那么难听，但对于徒儿的婚事难免颇有微词。陈祺父亲与莫斯启的小心思根本是路人皆知，之前陈祺修为不如其兄，陈家主自然更看重其兄长，无意置喙陈祺的婚事。

　　可陈祺一朝修为超越他大哥，而他大哥停留在七阶一年多，陈家主一下子就把目光放在陈祺身上。

　　玄修的实力增长不仅看天赋，也看机缘悟性等。有的人天赋不错，却遇瓶颈卡在某个阶段上十年者常有之。陈家主是非常功利和现实的人，他认为陈祺的修炼更加顺遂，本身天赋也是有的，而且修炼勤奋，以至短短几年追上甚至超越了他兄长。

　　未来说不定陈祺的成就更高，于是让大长老收陈祺为徒细心教导。既然陈祺可能拥有更好的未来，那让人膈应的婚约自然要解决。

　　大长老说：“莫小少爷在莫家主的寿宴上发生的事，整个白云城玄修家族有头有脸的人可都看着，祺儿与他实在不配。这桩婚事，按我们家主的意思……最好是当做没有过，就当是我们两家少夫人的戏言吧。”

　　莫家几人仿佛被人面对面扇了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陈家如此三言两语就把婚约算作戏言，分明是欺他莫家不如陈家！他们倒不是真心为被退婚的人，他们就是气陈这高高在上不把人当回事的态度！

　　直到现在，莫霄九还云里雾里的。婚约是什么？没听过。莫小少爷是谁？在寿宴上发生过值得全城人瞩目的事的仿佛只有原主一个。

　　所以……？

　　莫霄九如遭雷劈。

　　所以原主跟一个男人有婚约，而且是被嫁出去那个？！

　　原主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吗？

　　莫霄九震惊了。睁着大大的杏眼面向正说话的人，白嫩可爱的小脸上写满惊愕，可惜一双漆黑眼珠黯淡无光，让他像个没有灵智的玩偶，显得呆滞无神。

　　“陈祺！你和莫九的婚事已经过交换婚书信物，是名正言顺的，哪里是内子戏言？我当你做侄子，你却对我儿百般嫌弃，外人不知还当是陈家没有家教。”莫斯启怒道。

　　莫华冬不悦的皱皱眉，不满莫斯启的冲动之言。区区一个废物孙子的婚事不值得莫家与陈家撕破脸，对方要退婚不是不行，只是婚约不能白退。

　　他摩挲起手指，心里盘算如何向陈家讨要赔偿。

　　“嗤。”陈祺终究是年轻人，对莫斯启的质问不假辞色，大喇喇给莫家下代家主摆脸色，明显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自负自己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以后他会比莫斯启更强，当然不怕他。

　　大长老也有些不高兴，但碍于莫斯启的身份没有显露，只瞧着莫家主等他一句答复。

　　大长老今天来此代表的是陈家主，只要莫家主有资格与他对话。

　　莫华冬捻着胡子转头问莫霄九：“九儿，这毕竟是你的婚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想着以这孙儿的性子必然大闹，届时他再打个圆场，说些折中的话，不就能从陈家抠出点好处来？

　　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莫华冬如何想得到此时站在厅中的人是莫霄九，是独自在淤泥中挣扎多年的魔修。

　　莫霄九听说原主有婚约时头皮都快炸了，再一看对方来退婚了，他深怕节外生枝，恨不得马上点头。他眼睛一眨，眼眶立马就红了，双眼湿漉漉的说：“我、我……是我配不上陈少爷，这婚约就作罢吧。”

　　莫华冬：“……”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厥过去。

　　“混账！”莫华冬气得爆了脏口。

　　陈祺愣愣看着委屈巴巴的莫霄九有点回不了神。白云城不兴断袖之风，陈小少爷哪里见过如此清新做作的男孩子，乍见之下自然愣了神。

　　莫霄九照过镜子，原主的容貌与他本人有七分相似，大概是承袭了英娘的优点，长得甜美可爱，故作姿态时是非常能勾起男人怜爱之心的情态。

　　尤其是原主长得慢，十八岁依然保有少年之姿，处于雌雄莫辨的时期，是喜欢狎弄少年的男人最喜欢的模样。

　　在没见过世面的陈祺失神时莫华冬与大长老一番交锋，扯了会儿皮愣是没谈拢。陈家不肯吃亏，莫家偏想从中捞好处，两方反复拉扯起来。

　　莫霄九旁听着可着急了，他才不要背上莫名其妙的婚约，他的道侣只能是阿眷。想到他们话里提过的婚书信物，他大胆打断莫家主的话，神色哀伤的捏着衣袖大声道：“既然是我配不上陈家，那婚书信物今日就还给你们！”

　　说罢他似怒死怨的扭头就跑，因为目不能视，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狼狈的摔趴在地，手肘和膝盖多处挫伤。厅堂里众人皆是一惊，大约是没想到他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从卑微接受退婚变得怨怒横生。

　　莫霄九怕被厅里的人抓住，不顾身上伤痛赶紧爬起来，磕磕绊绊没头苍蝇似的跑。

　　这瞎子没人帮助，谁知还要闹什么笑话，莫华冬嫌丢人，皱着眉唤下人跟上去。

　　婚书与信物这些物品肯定不会在原主手上，莫霄九想到了英娘，东西可能不在英娘那里，但她一定知道它们在哪里。

　　在下人的引领下莫霄九找到了英娘，将陈家退婚一事告知她，然后说家主已经点头，让他来取婚书与信物。

　　英娘听完怔愣半晌，却是哭了。

　　莫霄九一愣，大惑不解。这有什么可哭的？他在正厅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过是示弱及恶心他们。

　　“他们……欺人太甚！”英娘心疼的拉住儿子小手，“嫁去陈家是你唯一的出路了，如今连这条路也……这是不给你活路啊呜呜……”

　　莫霄九：“？？？”

　　不懂就问，莫霄九直接问：“嫁人如何是我唯一的出路？谁要我死？”

　　“是夫人啊，夫人早就容不下我们娘俩，当年我怀着你时她就设计害我早产。”英娘含泪讲述十八年前的恩怨。

　　她本是普通人家女儿，天赋极低，到如今三十余岁也只有玄者三阶，比原主稍微强一点。但她生得一副好容貌，被年轻的莫斯启看上纳进府来。世上有几个正妻容得下妾室与其分享丈夫？况且是陈氏这样世家出身、心高气傲的贵女。

　　英娘与原主就是陈氏喉咙管理的鱼刺，吞不下吐不出。英娘孕期陈氏便一直在寻找机会，最后设计她早产，孩子先天不足天赋比英娘更差不说，还是个瞎子。

　　许多年。直到陈氏牵线与陈家定下婚约。于陈氏这桩婚约是彻底断绝原主的前途，而在英娘眼中却是原主脱离莫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的途径。

　　莫霄九不能理解她的想法，“莫家如此，陈家就好了吗？”

　　“你嫁去陈家做的是正妻，陈祺小少爷虽是庶出，可他天赋、修为都比你好，未来也是有前途的，他可以护着你。你做陈小少爷的夫人，再如何都比留在莫家受人排挤好。”英娘振振有词，“而且能让夫人完全对你放下戒心，我们娘俩的日子都会好过些。”

　　莫霄九瞠目结舌，这种观点令他恶心。

　　他是个宁可自毁容貌也要拼一把的人，完全无法苟同英娘。一个人的价值与他能够过上怎样的生活不该靠别人，寄望于“嫁得好”不如依靠自己。

　　英娘自身的经历还不能证明这点吗？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即使莫霄九在遇到阿眷后确实过得更好了，但在遇到阿眷以前呢？难道他不是依靠自己才保全生命和自由在魔修地盘上活下来的吗？

　　再说区区陈小少爷的男妻身份，能提供什么保障？

　　“婚书与信物在谁那？家主和陈家人都等着我取来东西，你可看见了，屋外送我来的下人可是家主身边的。”莫霄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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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写到现在好像都没看出九九可可爱爱，茶艺倒是练得不错……等阿眷出来吧，在他面前九九就真软糯粘人了。虐渣打脸时一般挺茶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