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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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浩怔怔半跪在地，保持着暴起被傅廷眷压制时的姿势，右手腕部血流如注，宝物与他的手掌一同落在身前，他的剑摔在身侧。他抬起头，身子微微颤抖。
“我、我……”他似乎从怒火遮掩中清醒，迟钝的转动眼珠和脑袋，看见现场的惨状人跟傻了般。
莫霄九的神识从这方掠过，发觉麓山院另外两人上前来与司马照对峙，摆明护短的样子，忙一手拉傅廷眷一手拉英娘往后撤。
莫霄九：“我们快走。”
现下的惨况是因傅廷眷与常浩打起来引发的，傅廷眷实属当事人之一，麓山院似乎背景超厉害，万一人家没找着麓山院讨到说法，扭头欺负他们无权无势索要赔偿怎么办？死那么多人，塌了好几栋房，街道炸得稀巴烂，穷困的莫霄九忧心忡忡赔不起呀。
“娘，把饭钱悄悄留下我们赶紧走。”莫霄九说。
逃跑倒是没忘结账。
英娘这会儿人依然是懵的，听到莫霄九叫她做什么便做。不清楚他们一顿饭钱具体吃了多少，她恍惚的留下五两银子。大多是够付账的。
普通人用的钱是金银铜，玄师用玄珠。做货币情况下通常两者是可以兑换使用的。
莫九资质极低在莫家受排挤，英娘的天赋和修为也不高，娘俩都如废物，莫家自不会分配修炼资源给他们，加上陈氏的暗中苛待，母子两手中多年积蓄不超过两百两。
英娘家世平凡，被抬进莫家是做妾，因此娘家没出个正经嫁妆，她手里那点银子是入莫府这些年积攒下的月俸。
傅廷眷打头，扫开七零八落的建筑残骸与残破肢体引领两人往外走。那麓山院的一男一女脑子尚还清醒，除了埋怨常浩惹事，同样没忘另一个罪魁祸首傅廷眷。
少女一声娇喝，举剑横拦：“傅贼休走！”
这下在夏师兄的仇上还要加上常浩跟白云城人的仇了。她柳眉倒竖，望着傅廷眷那张极其英俊的脸无半点欣赏之意。原本对傅廷眷顶多只一丁点厌恶的她此时恼极了姓傅的。
若不是因为他，常浩怎会失了理智当众与其打斗起来？若不是打斗中失手，又怎会连累这些无辜者性命？
常浩固然做得不对，傅廷眷才是一切源头！
另一个男子也皱着眉，对司马照说：“此事不止是常浩的错，常浩平时是有分寸的，今日是要找傅廷眷报仇才大打出手，不慎造成……到此地步，傅廷眷难辞其咎！”
司马照当然清楚其中道理，知道双方都有责任，他之所以一开口便寻常浩的错，为的是摆明城主府态度。
如果仅是麓山院弟子私下解决私事而打斗，白云城必然任之随意。可他们在打斗中残害上百白云城人性命，那城主府不得不表面态度，否则不是教城里百姓对城主府心寒？
至于从麓山院那里讨得公道？
呵，司马照是见过世面的，哪会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即便麓山院在整个大陆上口碑极佳，行事正派，实际呢？真正敢招惹麓山院的本来就不会是多么弱的势力，双方权衡下，谁知道是真公道还是假公道啊。
“这位……傅公子，还请留步。”司马照伸手拦了下。麓山院弟子明言要把责任分给另一方了，他自当顺水推舟。
没能溜成。本身就没抱多少期望的莫霄九鼓了鼓脸颊，觉得这群人真不要脸。他虽目盲，心却不盲。他的神识看得清清楚楚。
在傅廷眷皱起眉有所举动之前，莫霄九紧紧牵着他手往前挪动半步，“听闻麓山院弟子各个是天骄，天赋至少在地级以上，不到二十岁修为至少玄者七阶。按理说你们入麓山院学了好些年的人实力更强，怎么没点眼力？”
几人均神色不好，眉毛紧皱。
饭馆这一炸动静极大，城主不可能不被惊动。城主府立即有一队新的护卫赶往事发地点，四面是白云城人的哭嚎，还有受动静吸引逐渐围靠到中心地来的路人。
莫霄九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却不再以柔弱姿态表演他的说话艺术，而是一脸正色，条理分明的讽刺：“你们麓山院的人认错人在先，不知悔改再三挑衅攻击，阿眷出于防卫反击。可是他——”
他松开英娘，一指面露懊悔的常浩，冷声说：“不甘落败使出最后那招，若不是阿眷及时打断他，不知你们这些人有几个能活着站在这推卸责任？”
麓山院三人包括常浩登时脸色一变。
他们是麓山院六年前收的一届。历练经验少之又少，可以说替院里到大陆各地招生是他们最大一次历练了。三人最大的才二十出头，小的不到二十，年纪轻轻思想简单，突遭此事表面看不出什么，实则心里已慌了。
慌乱的少年人下意识会做什么？
本着麓山院的教育护短？
推卸责任？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再正直的人，假如遇到危及自身利益的事，说不准下意识里会做什么。
譬如将责任推到一个恶人头上，他们仍旧是正人君子，只不过在事件中不小心犯了一点小错，那错处还得算上恶人一半。
莫霄九其实也很年轻，他在修真界只活了不到三十年，但他一个货真价实的魔修反不像常浩三人天真残忍。
被点破事实的司马照表情同样不太好，他不管到底谁错的多谁错的少，但是白云城死了人，甚至折了他手下一个玄师，那他绝不可能在这里感激当事人之一的傅廷眷。
在他看来，麓山院三人并不是推卸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傅廷眷跟常浩打起来，事情会到这地步？
至于傅廷眷一而再的否认与常浩有仇所以责任应该全归麓山院？抱歉，与他们城主府何干？
前面已经说过，司马照在这里摆的是态度，而非真正找他们讨说法。
一阵喧哗由远及近，城主府新派遣的护卫和各世家闻讯而来打探消息的下人依次赶到，将莫霄九等人围起来。
被麓山院二人救下来的人缓过神来，左右看看地上的死尸，脸色惨白的抬起手指向傅廷眷。“护卫大人们抓住他！是他害死大家！”几人赤红了眼大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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