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贴贴》淏淼

18、第 18 章

　　就是这抹笑，王导怎么都不满意。
　　沈妍比较舒服，只要穿着昨晚的抹胸，将被子拉到胸口，装作身上不着寸缕躺在床上装睡就行。

　　林赫被王导扯到窗户边开小灶。
　　王导愁得白了一半的头发眼看就要全白了，双手抱臂，酝酿了会，“你看啊，你想象一下，你特别特别喜欢的女孩，之前有个前任，你一直以为人家俩那啥过，结果你们俩那啥后发现，她和他前任并没有那啥，你懂我意思吗？”

　　随着这段话出口，林赫的脸越发阴沉。
　　为什么跟昨晚走廊的剧情都对上了？
　　不爽的情绪上涌，林赫转头看向窗外。

　　王导往前凑了凑，“我就打个比方，对喜欢的女孩几乎都不在乎人家过去，但猛地发现是个姑娘的初夜还在，没有不开心的男人，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懂吗？你发现瑟瑟也没被祁王染指，发自内心的喜悦，占有欲强烈的那一股劲儿，就要凝聚在一抹笑上，我知道有难度，你顺着我的方向，找找感觉，揣摩揣摩。”

　　林赫：“……”
　　“你到底听见没有？”

　　这边王导叨逼叨不停，林赫脑子里被昨晚走廊上男女的对话占据，心烦到不行。
　　他本想抽根烟缓解一下，下意识瞥了眼床上躺着那人儿，一双雪臂露出来，正看手机，现场还有几个女工作人员，吸烟不太合适。

　　王导的话听了，也听懂了，但没心思揣摩这种情绪。
　　他转过身，懒懒地靠在窗棂上，“你带的队伍真不行。”
　　王导一摆手，“你少给我扯这些，在这儿说戏呢！”
　　“没开玩笑，你知道我是党.员，在军校就入了，在这个剧组里，有人侮辱我的党.性人格。”

　　王导一脸老年人地铁上看手机的表情，“什么玩意？”
　　“昨晚，我听见，有人造黄谣，说有女演员在我酒店房间过夜。”

　　王导的小眼睛睁大了一圈，这件事可大可小。
　　不过他八卦的心忍不住问到底：“哪个女演员。”

　　林赫不爽的表情很明显，眉峰一凛，桀骜暴戾那股劲儿遮都遮不住，“这是重点？”

　　老头啧了声，一脸冠冕堂皇，“不是，你总得跟我说清楚是谁吧？”

　　林赫盯着他半晌，算是看透了，别开眼，敷衍地扬了扬下巴。
　　王导顺着他给出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只有个床榻，床榻上躺着沈妍，“哦……那你不亏。”

　　“这种事要是有人举报，我会收到上级领导处分，还会写在档案里，你看着办。”

　　王导敛住玩笑的表情。
　　这小子把身上的军装看得比什么都重，无论身体素质，思想觉悟，行为作风对自我的要求一向严苛，他不会做有损自身形象和名誉的事，也犯不着做这种上不了台面勾当，去破坏引以为傲的军.人形象，这对一个军.人来说比命重要。

　　林赫脸这么臭，完全能理解。
　　诋毁军人人格和名誉，如果事态严重，没法证明自身清白，他有可能被开除党籍和军籍，如果他要追究，那造谣的人就得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王导低声问：“你想怎么样，说。”
　　“把造谣的人先找出来。”

　　-

　　林赫这场戏又NG了几次才过关。
　　侍寝的戏算告一段落，接下来剧组要转场。
　　沈妍舒服的躺戏结束，上身只一层薄薄的抹胸，下面穿了肉色打底裤，室内只有两三度，掀开被子冷得一哆嗦。

　　林赫让开地方让工作人员般设备，不得不又往内室推了两步，回头看见床上的姑娘露着肩膀，手臂和胸口的皮肤白的晃眼。
　　这几天没怎么见到她身边那个助理，拍完戏连递衣服的人都没。
　　他走了过去，“衣服在哪？”

　　沈妍坐在床上仰头看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林赫在对她说话。

　　林赫别开脸，往后退了半步。
　　一个坐在低矮的床榻上，一个站着往下看，距离又很近，春光乍泄的某人还懵懂着没反应过来。

　　沈妍双手撑在床边，有点不敢相信，试着问：“你要帮我拿衣服吗？”
　　他眼睛落在屏风上，不情不愿地嗯了声，“在哪？”

　　“啊，在外面走廊椅子上放着，白色的……羽绒服。”

　　林赫转身出了内室。
　　沈妍扯被子将自己上身裹住，轻翘了下唇角。

　　太意外。
　　有点像幻觉。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走廊，剧组转场，来往的人的手里多少拎着东西，走的很快。
　　小陈和陈萱从走廊另一头过来，两人边走边聊，笑得很开心。
　　陈锋对性格开朗的女生没抵抗力，前几天遇到过来串配角的陈萱，很快熟络起来。

　　他见林赫从休息椅上拿了件白色羽绒服，正要转身回屋里，喊了一声。
　　紧接着他和陈萱走到了跟前。

　　林赫转过身，扫了他们一眼，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哥，介绍一下——”
　　小陈这一声又让林赫回屋的动作顿住，“这位是陈萱。”

　　林赫本来没什么兴趣打算点个头敷衍过去，但这个名字听着耳熟。
　　陈萱？
　　剧组人多的晃得他头晕，正还对不上号，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林赫侧身对着他们，睨着小陈旁边古装扮相，戏服外套了件黑色小款羽绒服的女生，从站在这，脸上始终保持开朗的微笑。
　　但这人眼睛不通透，眼白发黄，易怒，肝不好，而表面又一副天真活泼的模样，大概率是双面人，好的是凡事主动，但具有攻击性人格，很多事喜欢先出手掌握主动权，跟里面那位小绵羊恰好相反，多数情况下比较被动，属于防御性人格，谨慎、胆小、疑心，甚至会有点自卑。

　　他无波无澜的眼神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睨完直接翻了下眼，目光落在一边，显得很不耐烦。

　　小陈有些错愕。
　　他怎么了今天，平白甩脸色。

　　周围环境有点乱，不时有道具组组长指挥着搬东西，他们几个之间的僵冷尴尬的气氛丝毫没受影响。
　　小陈打哈哈笑几声，“哥，咱剧组里你最受欢迎，大家都想认识你。”
　　哥，求求了，给个面子。
　　哪怕敷衍地打个招呼。

　　林赫听过太多这种无聊的奉承，转身要回屋里。
　　陈萱笑得眼睛弯弯，像前一秒的尴尬是错觉，伸手抓住白色羽绒服，“我记得这是妍妍的羽绒服，我们之前一起拍过戏，熟的很，我帮她送进去。”

　　林赫从不多管闲事，小陈心里佩服陈萱反应快，说话热情又真诚，觉得林赫一定会把衣服递给她，倒是很好地缓解了刚才的尴尬。

　　只见门边站得笔挺的男人，手臂并没有陈萱一意孤行的拖拽移动半分。

　　他静静盯着她。
　　陈萱像没收到拒绝的信号，好脾气地说：“不信吗？要不我们一起进去找她，我们认识蛮久的。”

　　林赫不想再耽误一秒，冷声道：“松开！”

　　陈萱的手一颤，缩了回去。
　　“摸脏了，赔得起？”

　　小陈愣了愣，看着林赫转身回了屋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下意识用食指挠了挠脑袋，瞥向陈萱，这小姑娘脸色变了又变，估计从没有热恋贴冷屁股的遭遇，太惨了。

　　陈萱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将小陈扯到廊下的树边，沉吟半晌，支支吾吾说：“其实，我和沈妍以前一起拍戏的时候，发生过一点不愉快，我看林赫跟她关系挺好的，对我没什么好印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陈听得一头雾水，也不清楚小姑娘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林赫刚才那话有点过，好心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林哥那人吧，没恶意，就是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说太多，说多了就烦，平时人挺好的。”

　　陈萱干笑了两声。
　　心里骂道：“这人智商有毛病吧，把她的重点拐到林赫身上是几个意思。”

　　不过，林赫这人真讨厌！

　　-
　　林赫走进内室，床上的姑娘裹着被子，抬头对他浅浅一笑。
　　他把衣服递过去。
　　沈妍从被子里伸出手，细白的小臂被冻的发红，接过衣服，“谢谢。”

　　林赫转身走了出去。
　　沈妍掀开被子起身，将羽绒服套在身上，拉紧了拉链，把枕头底下的手机拿出来揣进口袋，走了出去。
　　她越过屏风，见林赫没走，还站在这。
　　林赫抬眼过来，没等她开口询问，说：“跟着我出来。”

　　这里已经忙做一团，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都在往外搬设备。
　　沈妍乖乖地跟在林赫身后，边走边避让，很快出了屋子。
　　她要回换衣间换下一场戏的衣服，发现林赫也顺着这边走廊往前走，“你也去换衣间？”
　　林赫嗯了一声。

　　沈妍多看了他两眼，嘴角渐弯。
　　有种结伴同行的感觉。

　　陈萱站在廊下，盯着他们的背影，阳光下，两人身上的衣服颜色鲜明，同样风姿卓越，画面绮丽，情绪陷入一阵灰败。
　　在那部悬疑小网剧剧组里，她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沈妍。
　　因为长得太像这个行业里的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姑娘早晚会火，大众很吃她这种长相气质，冷艳中带点脆弱无辜，美艳中有几分倔强，那张脸漂亮故事感强，微微一蹙眉，就会释放些情绪在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