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甲》埠溪

16、被抓

　　展阳正专心的啃着一枚野果，陡然背上遭到了重重一击，似乎被人用锐器狠狠的戳了一下，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头从树上栽倒下来。
　　“中了！中了！”四人欢呼的冲了过来，跑到近前才赫然发现地上的“猴子”竟然是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
　　“这……这……”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惊奇自是难以言表，什么人会独自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像猴子一样蹲在树上？看这样子绝对不像附近的山民，更不像猎人。
　　胡碴汉子蹲了下去，细细检查“猎物”身上的伤势，意外的发现除了衣服破了个洞，身上没有伤口，也没见血。
　　“奇怪，刚才明明射中了！”胡碴汉子嘟囔道，把展阳翻过来，伸手去叹他的鼻息。
　　“好像还有气！”
　　“不可能吧？”另外一人抬起头，看看让他有些眩晕的树杈，“就算没射中，摔下来只怕也活不成。”
　　“要么就是还没死透。”另一人道。
　　“你看！”一人找到了地上的羽箭，拿起来递给胡碴汉子。
　　原本锋锐的箭头有些发钝，这只有一种解释：箭头射出去怼上了更加坚硬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
　　四人盯着箭头端详了一阵，个个一脸不可置信。
　　展阳被摔懵了，好一阵之后才悠悠醒转过来，慢慢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一个胡子拉碴的人正死死盯着自己。
　　展阳吓的不轻，猛然大叫一声。
　　那四人更是吓了一大跳，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真的没死？”
　　一人颤着嗓子问道。
　　展阳瞪着双眼望着他们，紧缩着身子不敢出声。
　　“你什么人？为什么一个人待在树上？”
　　胡碴汉子定了定神，张嘴问道。
　　展阳迟疑了一阵，小心的回道：“我在找个叫‘鬼甲谷’的地方。”
　　“‘鬼甲谷’？”胡碴汉子一愣，转过头去问道，“你们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另外三人都摇摇头。
　　“就你一个人？没有同伙？”胡碴汉子又问道。
　　展阳点点头。
　　“这小子有点邪门，还是带回去给黎叔处置吧！”另一人道。
　　胡碴汉子点点头：“捆起来带走。”
　　几人立即冲上来不由分说将展阳五花大绑，一路驱赶着往回走去。
　　几人走了一阵，逐渐走到了溪涧边，转过一道垂直而下的巨大石柱，眼前出现了一小片溪滩，大约有三十多人正在此休憩。
　　四人押着展阳来到一名头发灰白、颌下留着长须的老人面前：“黎叔，我们抓到一个人。”
　　黎叔瞟了一眼展阳，“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继续在石头上磨着手里的短刀。
　　“黎叔，这人……有点奇怪。”胡碴汉子道。
　　“有什么奇怪？”黎叔往石头上洒了点水，继续磨着刀。
　　“他……他……”胡碴汉子不知道怎么解释，犹疑了一阵后道，“我的箭明明射中了他，但是他却没一点事。”
　　“对！对！就是这样！”余下三人立时帮腔作证。
　　“噢？有这等事？”黎叔显然有了些兴趣，放下手里的短刀往展阳望来，细细打量着他。
　　黎叔的目光停留在展阳脖子处隐约露出的白灰色鳞片上，忽然伸过手去抓着他的手腕，慢慢卷起了他臂上的衣袖。
　　灰白色的鳞片细细密密，比鱼鳞还紧凑。
　　众人一见，顿时脸色变色，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黎叔也是面上一惊，立即甩开了他的手。
　　“从小就有？” 黎叔的目光变得很复杂，似乎还带着一丝惧意。
　　展阳神色慌乱，不敢答话。
　　这种情形遇见过太多次了，几乎所有看清他秘密的人都是这种神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展阳开始不断的挣扎，然而胡碴汉子的手就像那两条黑狗的牙口一样，死死咬住他令他无法摆脱，而且要命的是，显然他现在无法像对付两条畜生一样对付这么多人。
　　展阳心中升起了阵阵恐惧，越发挣扎的厉害，口中不断的尖叫：“放了我！放了我！”
　　“这恐怕是个灾星，怎么会被你们碰上了！”老族长皱着眉头，显得极为忧心。
　　“灾星？”胡碴汉子吃了一惊，“他会给我们带来灾祸吗？”
　　“他会不会把仇家引来？”另一人担忧的问道，显得十分害怕。
　　“只怕会引来更可怕的东西！”黎叔面色忧郁，“你们在哪发现他的？”
　　胡碴汉子便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问道：“黎叔，您刚才说——什么可怕的东西？”
　　黎叔沉默了一阵，将手上的刀过了下水用布擦干：“我曾听猎人说起有个山谷里住着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身上长着和他一样的鳞片，奔走如飞力大如牛，而且刀剑难伤，能生猎猪熊虎豹，非常可怕。”
　　“鬼甲谷！鬼甲谷！”展阳忽然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黎叔陡然站起身来，双目直直盯着他。
　　展阳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吓到了，不敢再出声。
　　黎叔有些狐疑的问四人：“你们，真的就这么简单抓到他了？”
　　不等胡碴汉子说话，另一名弓手抢先道：“确实就是这样，春哥一箭就把他从树上射下来了，然后我们就把他抓住了。”
　　胡碴汉子点点头：“我那一箭确实没能伤着他，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本事，也许跟那些东西并不是一路。又或者，猎人是瞎编的吧？自己吓自己而已。”
　　黎叔把擦干的刀插入腰间的皮鞘：“原先我也是半信半疑，但是你听他刚才喊的——‘鬼甲谷’，看来是真有这么个地方。”
　　“我来问问他！”先前抢答的弓手靠近展阳，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阵痛苦的呻吟，然后一名年轻妇人匆匆跑了过来，满手是血一脸惊慌：“黎叔！黎叔你快来看看，黎木和黎英伤口又裂了，出了好多血！”
　　黎叔脸色大变，立即跟着妇人迈开大步。
　　“黎叔，这小子怎么处置？”胡碴汉子冲着黎叔的背影叫道。
　　“先把他捆起来，别让他跑了！”黎叔匆匆走出一截忽然又转过头补充道，“别伤着他！”。
　　胡碴汉子将展阳捆在一棵树上，留下两人看管，其他人都往黎叔那边围了过去。
　　见一时没有危险，展阳心中渐渐安定下来，这才注意到这群人中有好几名伤者，有的浑身是血，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不断的有人从人群中跑出，拿着满是血迹的布条到溪边洗涤，看样子伤者伤势极重，出血无法止住。
　　忙碌了一阵之后，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拖长的惊呼：“英子——！”
　　然后就是一阵纷乱的喊叫，接着便是阵阵恸哭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