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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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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快点起来,快点!”一只粗鲁的无影脚外加雪美人的天雷怒吼,终于成功把我轰醒。
我惊恐的坐起,却见雪美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尖作茶壶状:“知道错了吗?”
尚未回神,雪美人叽里呱啦的向我开炮:“半夜出去解手不关门,还在回来的路上进到别的寝室,睡死在隔壁雅雅的床上,亏你们两个都睡得着。我和净费了多大力才把你拖回来,居然睡得死过去一样。”
我一头雾水的看向窗外,天亮了?这么说,那些个古装小正太小萝丽都是一场浮云了?
我立刻神清气爽的爬起,亲昵地挽住雪美人的胳膊,在众人恶心欲呕的表情下愉快的蹭着她粉嫩嫩的小胳膊示好,然后便哼着小曲外出洗漱。
我说嘛,前几天才递的入党申请,怎么可以一下子为那些个怪力乱神的谬论自乱阵脚,明显对不起党和人民∩_∩。
早晨的空气真好,清冽冽的,充满了凉爽的水意。水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水珠从几个未拧紧的龙头里“滴答”,“滴答”的落下。
好宁静的早晨,我感叹着,伸了个大懒腰,却意外发现今天的水房似乎安静过头了。这不才七点左右么,难道楼道里数十来号人都已经洗刷完毕了?还是都睡着?嗯,一定都还睡着,毕竟像我这样早睡早起的好孩子是少数。自我宽慰着,拧开龙头。
切,没水?我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龙头,难怪没人来水房了,停水阿!愤愤地收拾脸盆,准备打道回府,这时,龙头里却传来汩汩的声音。呵呵,有水了有水了,我兴高采烈的伸出杯子。
一滴黑色的液体滴在我的杯子里。
我揉揉眼睛,凑上去看个仔细。
这是什么?水垢么?好脏啊,要不先等脏水放完再洗?
那水声越来越大。接着,一丝丝黑色的物体从龙头里涌了出来。我愣愣的看着,感觉一股凉意慢慢的从脚尖渗到发梢。
头发,无数的,粗壮的,黑色的头发,正像水柱一般汩汩的往外冒着,一会功夫,我的脸盆已经被这些瘆人的东西占据了大半。然而它们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蜿蜒着试图朝水槽外进发。我怔怔的后退,边退边狠狠地掐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表明这绝不是我老眼昏花。
周围悄无一人,饶是神经粗大如我也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像想象的简单。这已经不是自我暗示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水槽的下面传来细细索索的动静。我自然不会认为是宿舍家养的老鼠,可是越害怕,却越是死命的盯着,这是看恐怖片时养成的恶习。
从水槽的角落里,一只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慢慢探出,“啪”的一声拍在地上,脆生生的。紧接着,另一只同样石膏般洁白的手也探了出来,两只手努力的在地上拨拉着,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慢慢的后退,往水房的出口处退去。还差三步,两步,我屏住呼吸,一寸寸的挪动。
突然,脚上啪啪两声,两个圆溜溜的东西跌落到我的拖鞋上,黑白相间,看起来滑腻腻的,以极为柔软的弧度沿着拖鞋滚到地上。
仰头往上,三魂七魄差点尽数飞走。一张脸,(前提是它是人的脸)看的出是个女人,正阴测测得“注视”着我,说它“注视”,是因为两个眼窝空空的,眼睛,我猜,应该就是刚才不小心掉在我脚边的那两个珠子。
它悬在天花板上,长发飘飘,能感觉得到那种夹杂着贪婪和怨恨的视线。
“把眼睛给我….”它忽然开口,飘来的口臭险些把我呛晕。挣扎着想把眼睛从那狰狞的鬼脸上挪开,又做不到,只能傻傻的大眼瞪眼窝。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地上的那两只手忽然激动起来,吱拉拉的朝我这边进发。头顶的鬼脸边喷毒气边嘟哝着“眼睛…眼睛….”边不断的盘旋着。
我贴着墙,慢慢的朝外挪着,还差一点,只要一点点,我就可以离开水房了…
忽然,脚底传来“噗嗤”一声,我低头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完了,踩到人家的眼珠子了囧rz
头顶传来女鬼发狂的尖叫,然后如战斗机一般的朝我俯冲下来,我闭上眼,彻底完了。没想到二十年的岁月,今日要毁在一个无眼女怪的手里。
一股腥臭朝我涌来,外加彻骨的寒意。我扭着脸,想哭却哭不出来。眼前晃过宿舍的JJMM的嬉笑打闹,然后是老爸老妈的笑脸和爆栗子,然后是宽宽趾高气扬弃我而去的样子(注:这是我家养的肥猫)正陷入回忆中,前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可以睁眼了。”
我愣愣的睁开眼,一声尖叫,险些昏厥。离我的脸不到半尺,那鬼脸正扭曲的发出咝咝的声音,却无法前进半步。它的乱发落在一只大掌中,被死死的攥住。那大掌的主人,长发高高的束在脑后,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只见他抽出空着的那只手,比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嘴里默念几句,一团幽绿的火焰就在他的掌中跳跃再跳跃。那蓬头散发的脑袋见状发出惊恐的嘶叫,可是片刻之内,那火焰就成了巨大的绿色火球,于是我只能捂着耳朵,眼睁睁的看着脑袋在上空疯狂的旋转,随着火焰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谢谢谢谢!”我将视线从那几根残余的烧焦发丝挪到救命恩人身上,忙不迭的道谢。
呃,恩人好眼熟啊!我眯起眼:这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尤其是看人那眼神,简直是绝对零度阿。
“你的记性还是一样差劲。”他冷冷的看着我。
我被骂得莫名其妙。啥?这位大哥我们有见过吗?说的好像很熟一样。
他又冷哼一声,“你的净瑶珠太招摇了,才会招来妖魔环伺。”
金瑶柱?那是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么?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在对方救我一命的份上,只好赔笑:“这位大哥,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不过你救了我,我还是很感谢你的。请问贵姓?”我捉摸着这人定是茅山后裔或者是劳山道士一类的传人,刚才的火球实在酷毙了。难得二十一世纪还能见到这样的活化石,要不干脆再问人要个签名啥的?
看我默不作声,他的冰山脸有所缓和,接着慢慢的“飘”近。
等等,飘?飘???我捂嘴倒退,“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的小心肝折腾不起了阿。老话怎么说的?才出虎穴,又进狼窝。眼前这个,不就是那天将我吓晕过去的白衣男鬼么?背运阿!冤孽阿!
眼睁睁的看他飘到面前,一阵凉气袭来,我立刻激灵灵的一个哆嗦。瞪着眼看他,没错,就是他!眼睛漆黑漆黑的,深得像宇宙黑洞。脸色惨白,还泛青光(鬼鬼黑线:喂,我哪有脸泛青光,你这是对我有成见!= =|||||)
他咧了咧嘴,扯出一个笑容,我立刻心跳上升至二百次/秒。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他幽幽的说。
我简直快哭了,大哥,生死有别,我上辈子欠了你很多钱么?
“不过,这样也好。”他朝我伸手,我惊恐的闭眼。顿时一阵凉气笼罩在眼部,他是在用“手”抚摸吗?还是….
“别挖我的眼睛….”我没用的抽泣起来。为啥鬼鬼们都那么喜欢挖人眼珠阿。我的眼睛有漂亮到那种程度么?
凉气缓缓地退去,我却仍闭着眼,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把眼睛给掏了去。直到身边响起净温柔的询问:“花,你在水房呆了快半个小时了,是不是拉肚子了?宿舍长让我给你送手纸来的。”
我蓦的跳起,四下张望。水房里热热闹闹,刷牙洗脸,洗衣洗澡的,仿佛凭空冒出这许多人一样。
我疑惑的看着净,她同样疑惑的看着我,良久,她妩媚一笑:“讨厌拉,人家要害羞了。”说完娇羞的捶了我一下。
于是我立刻醒悟,我又回来了,回到这个现实世界了。可是,刚才的一切,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