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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岩花未觉色香残 ...

  •   [一]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我和姐姐说,要用掌中的剑去保护弱小的人。我一直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如果光靠武力有用的话怎么会有兵法的用处。每当我反驳的时候姐姐就会在我的脑袋上猛敲一个暴栗。

      嘛、这已经是我和姐姐习惯的相处方式啦。这是我唯一的姐姐、所以就算她每天都板着张脸揍我我也不会介意啦。

      父亲对姐姐的教导并没有我严格,但姐姐总是会很努力的再找母亲去学习医术草药。我在练完剑后也会去帮着姐姐一起收拾着草药,直到姐姐进入鬼杀队后就只剩我独自一人替母亲收拾。

      我其实没有那么的想进入鬼杀队,我既没有姐姐努力,也没有父亲教导那么悲悯的善心。

      但那个意外让我彻底的认识到食人鬼究竟是怎样让人反胃的存在。

      [二]

      那日,我本是和母亲一起去替邻村摔伤的老人换药,归家时已至深夜。

      纵使离村子还有数千米之远,我也眼尖的瞧见天角云雾染上的红色。母亲的表情变得凝重,我们的步子逐渐加快。直至村子近在眼前,母亲的脸突然变的煞白,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在我颈后一劈。

      我从来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的好身手,我算是知道了姐姐的脾气是遗传谁的了,这可笑的念头浮现在我昏迷的最后一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大概已经快破晓了吧?我看不见光,周身浮动着紫藤花的味道。我顺着壁摸索了半晌才从这个黑漆漆的地窖爬出来,脖颈的疼痛提醒着我昨夜发生的一切。

      天中的云依旧染着如血般的红色,我意识到不对、疯狂往家中奔去……可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熟悉的面孔一个个从我的面前掠过,直到我看到父亲与母亲相拥的尸体。正对着他们的是被死死钉在树上的狰狞恶鬼。

      随着辉阳放出第一缕光辉,食人鬼渐渐的化为飞灰。一道疾冲而来的身体将刀柄插入了飞灰中……

      是姐姐。

      [三]

      我跟着姐姐一起进入了鬼杀队,在看过食人鬼屠杀掉整个村后我终究无法迈过心里的坎。姐姐在这件事上一直非常的愧疚,认为是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才会促使父母的离去。

      虽然我努力的模仿着以前的模样去哄她能让她开心一些,但好像都无济于事。于是我只能更努力学习剑技和呼吸法早日进入鬼杀队。可能是父亲对我多年的训练打下了基础吧,前后不过半年我便通过了最终考验。

      自打那年水柱前辈离去,为了保护尚还年幼且病弱的主公,我成为了他的护卫。主公是位如佛祖慈悲的人,并非我预想中的伪善。起初我对这份差事有些不满,但主公大人的炳如观火的清和平允让我为之前的想法而愧疚——以恶意去揣测一位以病弱之躯撑起鬼杀队的当主。

      他肩上的担子绝对不比我简单,不过只比我稍小得几岁,却坚持扛着病躯替鬼杀队的诸位安置家人,为离去的逝者打点一切。

      所以在某个家伙对主公出言不逊的时候我果断一脚踢上他的膝窝押肩迫使他向主公跪下——

      “小鬼,你对主公说些什么呢!”

      在主公大人无奈的劝解下我愤愤不平的松开了压抵他膝窝的脚尖,正欲离去却听见身后咬牙切齿的唤声。

      “我答应。”

      [四]

      我知道了这个家伙的名字,知道了他加入鬼杀队的原因:不服气被我这个“娇弱女子”掀翻在地所以想要打败我。

      于是我一边替他治好了受伤的左眼,一边笑着拉紧了手里的绷带没好气地说。

      “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视力,但也不至于和个瞎子一样男女不分了。”

      他抿了抿唇,并未多言。绝对不是因为我在给他治疗时下的黑手,嗯!

      [五]

      在我入队后的第二年,姐姐在一次任务中失去音讯许久。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那时我正在蝶屋修养。听到这个消息我不顾阻拦,马不停蹄的赶去花街——那是姐姐最后消失的地方。

      我不敢再看着姐姐离我而去了。

      强压着心头的惊惧,我一点一点的打探着消息。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一个花街附近的绣娘家中。我将队服掩在衣服内,装作前两天失踪的取货人的弟弟擦抹着眼泪敲响她的门。

      扫视完屋子又扫视过绣娘后,我确认了两件事情,姐姐绝对在她的屋子里,而这个绣娘也绝对有秘密。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一是房屋内听花魁所言绣有金鱼与牡丹的绣服摆在桌子的一角,整个房子四面避光,窗户封的严严实实,屋里黑得离谱。这哪会是个绣娘该有的家?

      这个绣娘更是透露着诡异,我敢摸着我跟着母亲学习医术数十年的经验打包票,这绝对不是属于女性的骨架。

      于是我耍了点小花招,在他的屋顶上劈出数个洞然后借着阳光劈开窗户,看着他在阴暗处咬牙切齿我露出了如狐狸一般的笑。

      “恶鬼,下次记得把交出去的东西好好藏好喔!”

      [六]

      姐姐因为这次的伤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鬼杀队,我只听说她嫁了人,但我因为鬼杀队愈发繁忙的事务没时间去参加她的婚礼,只托人带去了一份贵重的礼品。

      对,我接管了姐姐的蝶屋,每日忙的焦头烂额。

      姐姐也并没有怪我,带着礼品亲自上门敲醒连续三天没睡觉的我,她在我的枕边留下了一个鱼纹香囊和一个红穗耳坠,是当初母亲赠予她的。她现在留给了我。

      “清安现在是大人了。”

      [七]

      我成为了花柱,成为柱后的忙碌比起之前有无过之不及,但我还是在闲暇时养了些花草,很意外的是他们都活不过三天。

      无可奈何我只能放弃养这些花花草草,却也每次都能被这些所吸引,真的只是因为这些花漂亮的太让人不忍心了。

      蝶屋的治疗也非常的让人头疼。为了让鬼杀队的队士们喝下药接受治疗,我选择了与母亲近似的方式。母亲的笑容温和如水会和声悦色的哄着我喝下药,当然,对于那些实在不接受治疗的我也会考虑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直至那天归队,我被那个女孩口中所说的想法所吸引——双刀流派的椿之呼吸。细细听完全程我仔细品酌,独特雅致的攻击方式让我毫不犹豫的对她发出了邀请。

      “要成为我的继子吗?”

      于是,我有了第一名继子。

      [八]

      大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鬼杀队本部的位置被泄露使大战不得不提前。

      主公大人向我叙述了他的规划,以身作诱饵。把他的弟弟,年仅六岁的产屋敷光哉交托给我,让我与部分队士一同离开。我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尚含稚嫩的少年,张口想说什么,又梗在了喉口只能点了点头。

      我与霜带着三云夫人和刚满六岁的小当主离开,我们规划的道路上出现了弦鬼。瞳与千纱都为了让我与霜带着三云夫人先走而留在了那里。

      我们却又遭到了更为险恶的弦鬼——是上弦之肆。

      [九]

      他的能力让我十分头疼,肺部隐约传出的疼痛让我清晰意识到刚才吸入的烟雾不简单。

      不行,不行……要将三云夫人送走……

      我努力寻觅着他的破绽,体温急速的升高。视线中所触及到的手腕生长出大片的朝颜花斑纹,身体猛的一下变得轻快,呼吸似乎更为顺畅,足尖踩至的实地突然让我有些不适应身体却已经根据他的破绽冲上前去。

      浅粉的日轮刀在空中挽出刀花的残影,在我意识恍怔间身体流云如水的协助着霜的动作斩下他的头颅。

      我大口的喘着气身体似乎已经脱力,想着还停留在鬼杀队本部的小鬼咬咬牙又站了起来……我绝不会倒下。

      [十]

      在开启传说中的斑纹后我加快了我们的进程,但还是被紧追而来的恶鬼拦住了去路。

      在他到来后我就明白原来本部的局势或许已经走向了结局,而我们现在就将面对这个自鬼杀队离开的恶鬼。

      我清晰的记得他眼中的刻字,上弦之一。

      他与我遇到所有的鬼都不一样,他的实力足矣将我们在场所有人轻松的杀死。我与千纱都和木棉三人都绝不是他一人的对手。可就在他拔刀正欲杀死我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转身离去。

      我的背脊一阵泛凉,像是攀过蚁虫般的泛麻……

      天快亮了。

      [十一]

      我从原本的本部拾回了岩的刀,却找不到他的尸首。我翻遍了鬼杀队的上上下下一无所获,只能缄默着将刀带回了新的鬼杀队。

      开启斑纹的队士无法活过二十五岁,我的身体在渐渐的衰竭,直至无法斩鬼,在蝶屋剩下的日子里只能在空余时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志野留下的刀。

      我和木棉向小当主提议将千纱都立为柱,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都足以配上这个位置。

      在那个春阳灿烂的午后,我看着小当主以主公之位赐予了千纱都椿柱一职。

      似是心愿已了,我的身体急剧转下。我明白,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但我绝对不会后悔我做出的任何决定。

      包括……认识你。

      End.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岩花未觉色香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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