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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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所有景点最不缺的就是人。
从市区到田岛，中途换乘轮渡，除了旅行团外还有很多散客，从码头上船时人挨人人挤人。
为了避免走散李妙语骑到了他爸脖子上，梁迎一左一右掺着两位老人，梁聿看了一眼被人群推来搡去还要时不时确认外机的温佑霖，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一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上，既是确保不会走散，也能把温佑霖和人群小小地分离开来。
温佑霖头的耳蜗外机是磁铁吸附在耳后的，虽说有导线连着固定在衣领上，但也并不是百分百牢固，梁聿始终记得之前看到过的人工耳蜗佩戴者丢失体外机的新闻，他不想让温佑霖发生一点意外。
轮渡单程航行，从出发到靠岸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梁聿姑父去提车，其他人站在码头外等着。田岛上除了旅游业外，本地的岛民大多以渔业为生。在码头之外、目之所及的海面上飘着许多白色鱼漂，仔细看，那都是分成一格格的渔网，海面下是田岛渔民的一年之计。
没多久，梁聿姑父取了车，一家人往田岛上的碧海崖去。
碧海崖在田岛的西北端，宣称是中国的马尔代夫，在周边地区也算有名。
温佑霖从小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只是一直也没机会去看看，这会儿到了地方，才发觉碧海崖倒也不完全是徒有虚名。
温佑霖家也靠海，只不过那片海滩是沙滩，沙子细细软软的，盛夏的傍晚，靠近岸边浅水区有许多人在戏水。
但碧海崖这边不同，在刻着“碧海崖”几个大字的那块山崖下是嶙峋崎岖的黑色岩石，其他地势更为平缓的地方大都为圆滚滚的鹅卵石。
这边最值得一看的地方也就是碧海崖下汹涌的海岸和碧海崖上一碧万顷的风光，但碧海崖上山路陡峭，崖下紧贴海岸，风大浪头也高，无论上下路都不算好走，梁迎夫妻俩带着李妙语和两位老人选择了更为安全好走的鹅卵石岸边，去了一个和碧海崖相反的方向——名叫月牙湾的景中景。
但来都来了，梁聿和温佑霖两个还是决定到碧海崖看一看。
“你的腿还好吗？”梁聿和温佑霖一前一后地走在石阶上，梁聿担心温佑霖的腿，走几步就想叫他停下来歇歇，“我也不知道这边原来是这样的，早知道我们也去月牙湾摊着了。”
温佑霖两步跨上最后一阶台阶，站在平地上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说：“上次复查医生都说没问题了，这半个月我也谨遵医嘱，运动量几乎为零，偶尔多走几步没事的。”
梁聿把温佑霖拉到一边的巨大岩石上坐下，蹲在他面前伸手捏他的小腿，“疼吗？”
温佑霖摇摇头。
梁聿起身，看到一边的小卖铺，问他：“要不要喝水？”
温佑霖从石头上蹦下来，扯着梁聿的手腕往小卖铺走，一边走一边说：“去买个冰激凌吧。”
两个人叼着冰棒，上到了高处的平台上，然而这只是中段的一处歇脚的地方，要到崖顶还得继续向上。
爬到这里之前，梁聿以为这条路能一直引导他们爬到碧海崖顶上，而现在的位置大概只有碧海崖一半的高度。
眼前的路一分为二，一条是继续往高处的台阶，另一条是一处山洞的入口。
梁聿和温佑霖混在来来往往的旅游团当中，听一旁的导游解说，穿过山洞就可以直接到达碧海崖的另一端，再从那边一路向下就可以到碧海崖底。
往上走大概还要爬一段距离，再下来也不轻松，尽管温佑霖说了自己没事，梁聿还是担心他的腿。
“我们往哪儿走？”
温佑霖和梁聿驻足在分叉口，海风微凉，太阳却十分晒人，温佑霖袖子撸到胳膊肘，伸手挡在额前，眯着眼睛问梁聿。
“走这边吧，轻松一点。”梁聿指指山洞的一侧，他还是怕温佑霖的腿会出问题。
“好。”
一进山洞，温度立马降了下来，同时降低的还有能见度。
温佑霖放下袖子，紧跟在梁聿身侧。
山洞是早先留下来的，后来又重铺了路，走起来还算平坦，两侧石壁上加了照明的壁灯，但间隔很远，适应山洞里的光线后也只能勉强看清周围一两米内的情景。
有人从山洞那头过来，有人像他们一样往山洞那头去，始终有游人来往，倒也不至于害怕。
走到大概中间段的时候，前方的山洞突然宽阔了一些，但灯光昏暗，温佑霖也没看清两边究竟是路还是什么，等他走到宽阔位置的时候，一转头正好跟一个雕塑人俑大眼瞪小眼，吓得温佑霖一激灵。
他下意识后退，正好撞在梁聿身上。
梁聿伸手扶住他，问：“怎么了？”
温佑霖惊魂甫定地拍拍胸口，指着一边的雕塑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个真的人。”
梁聿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嘴里念咒似的说：“摸摸毛吓不着，霖霖跟我回家吃饭啦，回来没？”
温佑霖不懂他的“咒语”，奇怪地看着他。
“快说‘回来了’。”梁聿催促道。
“回来了！”温佑霖说。
“那就好。”梁聿笑着说。
山洞没有想象中的长，他们走了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头，出口处正对一片广阔的草坪，转过身就看到了先前导游说的通往碧海崖底的路。
穿过山洞的这一边更靠近海岸，温佑霖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随风而来的扑面潮意。
“要不要休息一下？”
梁聿伸手拽住抬脚就要往下走的温佑霖，拖着他走到草坪上的长椅边，这里正好有几棵小树，可以挡一挡太阳。
温佑霖被梁聿拖着手腕，也没反抗，只是嘴上说着：“刚刚不是才休息过？”
梁聿背靠着长椅扶手，手肘搁在椅背上撑着头看温佑霖，“我累了行不行。”
“那我给你捶捶。”温佑霖笑嘻嘻地在梁聿大腿上锤了几下，仰着脸问他，“怎么样客官，我这服务还满意吗？”
大海在他们的北面，风却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把两个人的头发都吹得乱糟糟，梁聿背对着阳光，配合地闭起眼睛，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温佑霖迎着阳光，正午的阳光明亮而直接，而那小树的叶子又不足以完全遮挡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稍稍调整了下姿势，让阳光不能直接地照在脸上。
再抬头，温佑霖却有些愣住了。
梁聿侧逆着光，整个人都被阳光裹住，只有靠近温佑霖的小半张侧脸，被阳光镀成了金色。
温佑霖跟梁聿离得很近，近得能看到他因浅笑而勾出的皮肤纹路，近得似乎能听到他夹杂在风声中的浅浅呼吸，他的发丝也在阳光下变成绚烂的金色，随风舞动，轻搔着温佑霖的面颊。
“嗯？”梁聿的眼睛在下一秒睁开，唇角的弧度扩大，眼带笑意地看向他，“才敲了几下就偷懒。”
温佑霖当然已经拉开了他与梁聿间的距离，他手上动作停滞了一秒，随后有节奏地在梁聿腿上敲了起来。
手上节奏稳当，心里却乱了拍子。
温佑霖低头敲腿，不再去看梁聿的眼睛。
“好了，”梁聿捉住他的手腕，止住他的动作，“逗你的。”
“喔。”温佑霖默默收回手，双手插到卫衣的口袋里，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轻轻摩挲。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古人诚不欺我。
从山洞这头往碧海崖底走去，一路都是下坡，而且石阶已经不是他们上山石那样高度统一而规整的台阶，全部都是依照原本的山石走向和高度修建的，因此走起来并不容易，有种平地攀岩的感觉。
一路向下的游客都或多或少地放慢了速度，手攀着一侧的石壁，缓慢前行。
这一侧的石阶，在碧海崖北侧，没有光照再加上海风猎猎，吹得人有些发冷。
越靠近崖底，海风越大，浪头越高，很多石阶甚至已经被海水淹没，要过去就需要爬上崖壁一侧的低矮岩石。
这段路走起来有风险，却也因此激发了许多普通游客的兴趣，大家平时没有机会挑战自我或者做些刺激的事情，这段路倒成了一段拿来自我满足的体验。
特别是走到真正的“碧海崖”底时，石阶陡然变窄，整段路都被海水打湿，游客只能趁海浪退远时走过。
从碧海崖底向上望去，能看到突出的巨大岩石。
岩石中间有道裂缝，时间久了裂缝变成空隙，把天空裁成了一小片，仿佛坠在岩石间的一块宝石。
温佑霖爬到那道空隙的正下方，仰头望着那一小块天空出神。
有一个旅行团，从正对他们的方向走来，叽叽喳喳的一群人，男女老幼全都有。
梁聿见温佑霖还在看那块空隙，就想走过去，叫他回来，因为他已经看到旅行团里的几个半大孩子从另一侧爬上那些矮岩石，往那块裂缝的地方去。
“霖霖，”梁聿一边过去，一边叫他的名字，“我们往前走吧。”
温佑霖听到梁聿叫他，应了一身，转身准备走下岩石。
不料他一转身，迎面过来好几个孩子，争抢着要爬上他刚刚站过的地方，温佑霖侧身给他们让路，却被其中一个孩子不小心推了一下肚子。
紧接着他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向一边倒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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