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93、第 93 章

　　回蜀山取了两件神器，幽蛮二人赶往覆天顶。一踏入上山的路，一群教众蜂拥而出，把他们拦下了。
　　“你们是谁？休想踏进净天教总坛一步！”
　　龙幽护着小蛮，忙向他们解释道：“在下龙幽，是姜少主的朋友。此番前来是有要紧事想要拜见血手前辈，还望诸位引见。”
　　“少主的朋友？”其中一人上前打量他们一番：“唔，我有见过你们，在第二次攻上蜀山的时候……”又看看他们身后：“咦，少主呢？”
　　“他有些事情耽搁了，稍后就到。”龙幽耐心道：“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血手前辈帮忙，能否通传一声？”
　　“那也得等少主来了再说，我们对你们两个又不熟悉，怎能如此放你们进去。”
　　“喂，你们……”小蛮按捺不住了，他们可是来帮忙的好不好。
　　“此事不能再等了，须得在姜少主回来前准备妥当。”龙幽按下小蛮，见他们对自己戒心甚重，便直言：“我们此次前来是要帮助姜教主从女娲血玉中脱出。”
　　“什么？真有此事？”一众教徒顿时欢天喜地，有几个稍微清醒的道：“你们凭什么要我们相信？”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你们的少主。”龙幽合拳一拜：“或许你们汇报血手前辈，此事自有分晓。”
　　魔众们商量了一阵，兹事体大，还是派了人上山请血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血手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位，你们所言当真？”
　　龙幽知道事情必须得他帮忙，只好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知血手。
　　“主上能得救是天大的好事，我们自当尽力配合。”血手喜出望外，忙带他们上了覆天顶，指挥手下按照小蛮的吩咐在大殿中准备施法事宜。“你们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会跟主上解释的。”顿了顿又不甘心问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都能保住少主和唐姑娘的性命了吗？”毕竟姜云凡是倩夫人留下的一点血脉呀！
　　龙幽遗憾地摇头：“若有，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那真是遗憾，既是少主的决定，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我会转告主上，少主对他极为孝顺，想必他也会欣慰吧。”见阵法准备得差不多了，血手对他们道：“主上马上要回来了，在下也得处理一些教内事宜，之后的事情麻烦二位了。”说完便带着教众进了内殿。
　　见他们走了，小蛮才叹道：“看来他们紧张小姜的爹更甚于小姜呢！”
　　“这个自然。”龙幽摸摸她的头：“一众教徒跟着姜教主出生入死，建功立业，彼此间感情深厚，怎是小姜这个突然出现对教派毫无贡献的少主能比拟的？罢了，我们也不过来这一次而已，事情解释清楚以后就跟他们再无瓜葛了。”
　　“你说，小姜的爹真会罢休吗？”
　　“我不确定，希望他不再生出什么事端，最好带着教众到魔界去。若是留在人界，正道绝不会放任不管，少不了磕磕碰碰，长久说来还是会出事的。”
　　“嗯，这个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小蛮低头看着脚尖：“我只担心等下要如何跟雨柔姐姐说。”
　　“别担心，你开不了口就由我来说吧。”龙幽也盘算起之后的事情来：“仪式完了我们就带着神器和唐姑娘回蜀山，让草谷师伯把脉确认无虞后，她想留在蜀山便由她，想回家我们就把她送回青荷镇。”
　　小蛮轻轻抚摸着置好的神器，无比伤感：“原来救助世人的神器也能用来杀人。”
　　此话触动龙幽的心弦，快步走到她身边按下她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在她耳畔轻声道：“嘘，别看，别听，别摸，别想，也别说话。你此时只要好好休息，等下施法会很累的。”
　　“龙幽，我怕。”
　　“别怕，有我在。虽然我不能代替你施法，也不忍心看着小姜消失，但我会站在最靠近你身边的地方。”
　　“我还是很担心……”
　　“小蛮，相信我吗？我会看顾你们的。”
　　“嗯。”

　　半个时辰后，姜云凡根据龙幽的传信带着唐雨柔来到了覆天顶。
　　“小姜……”仪式过后就要阴阳两隔，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小蛮鼻头一酸，视线也变得模糊。
　　姜云凡连忙安慰她：“别难过，让雨柔发现就糟了。”
　　“可是……”小蛮吸了吸鼻子：“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姜云凡摸摸她的头，轻叹道：“你还有雨柔姐姐啊，你还有那个臭龙幽，他们都还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管不管，我就是不要你死！”小蛮一急，脾气又上来了，冲姜云凡嚷嚷道：“我不要开始这个烂仪式！我不要看着你消失！”
　　“嘘！”姜云凡手忙脚乱地要阻止她，不想却被唐雨柔发觉，顿生疑团，于是过来看个究竟。
　　“啊！雨柔……”姜云凡忙堆上笑，可还是被唐雨柔看穿了他的心虚。
　　小蛮连忙止住了哭：“雨柔姐姐。”不能露出端倪，自己可是答应了小姜和龙幽要稳住雨柔姐姐的。
　　唐雨柔知道他们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便从大大咧咧的小蛮开始问起：“小蛮妹妹，怎么哭了？”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紧张。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重大的仪式。”小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我好怕……”
　　姜云凡见状都快急出汗来了，这么明显雨柔怎会看不出来！“小蛮她……我再哄哄，过会儿就好。”姜云凡虚笑着向唐雨柔道：“你先去准备吧。”
　　唐雨柔狐疑地看着他们：“嗯。”越来越奇怪了，小蛮什么时候都是信心满满的，在神降秘境里她明知自己力量不足还要在他们面前使用神农鼎，现在会因为使用一个新阵法而紧张哭泣么？事情还是有古怪。
　　小蛮生怕再次被问，急急道：“那我也先走了。”
　　“去吧。”姜云凡叹了口气，难为她了。
　　血手忽然出现：“少主。”
　　“什么事？”姜云凡转身看着他，难道他也要来关心自己吗？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仪式可随时开始。”血手简略报上。
　　“知道了。”姜云凡苦笑，他们只对爹死心塌地，只要爹回来，就算自己死掉他们也不会多作关心的。
　　血手正欲退下，想想不放心又多问一句：“主上……一定能平安回来吧？”若是阵法有什么失误，他们父子俩一起消失便是大大不妥了。虽然刚刚龙公子已经说过，可血手还是想从少主口中听到这句话。
　　姜云凡点点头：“当然。”要是能保住爹和雨柔，自己牺牲又有什么问题。
　　血手这才满意地退下。
　　姜云凡自嘲笑了笑，见龙幽在一旁思考着什么的样子，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喂，在想什么呢？”他一直都支持自己的决定，还好有他帮忙劝服小蛮施法，自己也想要亲口向这位好兄弟道别。
　　龙幽回过神来，勉强一笑：“听说你们人界有‘转世轮回’一说，是怎么回事？”小姜是人，他应该能入轮回，是不是说他并不算真正死去？
　　“我们每个人都有魂魄，死后魂魄并不消散，而是前往鬼界，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忘却今生之事，再重新投胎。”
　　“投胎？是说变成另外一个人？”龙幽大感意外，轮回就像魔界的重聚，却又不是同一个人了。
　　“嗯，也有的是牲畜、虫鱼、花木……什么都有可能。”姜云凡苦笑，大概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呢？
　　龙幽不语，若有来世，就算自己站在面前他也不会再认得前世的好友了，
　　姜云凡见他一脸愁思，多半是在担心自己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龙幽苦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姜云凡看着他许久，欲言又止。
　　龙幽好奇：“什么？”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交代自己？
　　姜云凡踌躇了一阵，道：“雨柔，就拜托你多照顾了。还有小蛮，你以后多让着她点。”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龙幽看着他的背影，这算是他的遗言么？
　　姜云凡走到小蛮身边，摸摸她的头：“一会儿仪式开始的时候一定要专心啊！”这是最后一次鼓励她了。
　　小蛮呆呆地站着，喃喃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这可正是你小蛮姑娘显露身手的时候，怎么临场退缩了？”姜云凡抱胸故作轻松逗她：“那个臭龙幽又会嘲笑你的！”
　　“就让我退缩，让我被嘲笑好啦！”小蛮满不在乎地咕哝道。
　　哄她不了，姜云凡只好出杀手锏了：“那你不好好帮我完成仪式，我以后变成……那个……专门跟在你后面咯！”
　　“我，我才不怕那个……什么……”小蛮神色微变，仍然坚持己见：“我就要你好好的。”末了又背过身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们四个人，全都好好的……”
　　姜云凡听得真切，感慨道：“这世上的事情，就是没办法全都照着我们所想的那样，能用我自己的命去换雨柔的命，我已经很知足了。这次机会说不定还能使人魔两界停止冲突，那我一人的命去换这么多，上天已待我不薄。” 姜云凡知道，这也是她的心愿。可惜，愿望与现实不能两全。
　　“小姜……”小蛮心中一震，这跟自己的宿命有什么不同？不及多想，唐雨柔再次来到面前。
　　“云凡，我……”唐雨柔再三思虑还是不放心：“这方法真的行得通吗？为什么蜀山的文书里都没有提到过？”
　　姜云凡忙安慰她：“放心吧，这可是女娲娘娘亲口告诉小蛮的。不会有错！”
　　唐雨柔摇摇头：“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之前那股不祥之感在踏入覆天顶后更加明显。
　　“一定是你也太紧张了。”姜云凡知道瞒不了她多久，只好学龙幽岔开话题了：“别想那么多，仪式结束之后，你就能和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了。以后不能再什么都不在乎，要珍惜这次得来的生命，好好活下去。”姜云凡不想再见到她掉眼泪了，仪式过后，她就能拥有更长的寿命去感受爱，会比现在更加幸福。虽然，自己已不在她身边……
　　“那……你呢？”唐雨柔蹙眉，说了那么多，他怎么就不提到他的事情？
　　她的心思真是细腻！姜云凡故意忽视她的问题，自顾说下去：“对了，这次事情了解之后，去给你爹配个不是，你这样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哎，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任性。还有，我们说好要去给你师父道歉的。上次在蜀山，我对你师父那样不敬……你一定记得帮我多说点好话。”姜云凡想了想：“嗯，还有凤鸣草，你若喜欢，以后每年都还可以去看。”
　　唐雨柔愈加不安，为何说的还是只有自己？那他呢，不陪自己一起了么？
　　“雨柔？”见她游魂，姜云凡担忧地喊了她一声。
　　唐雨柔回神：“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姜云凡松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