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150、第 150 章

　　当龙幽回到寝殿的时候，只有姜云凡夫妇在东侧殿照顾一对孩子，倒是不见素鸢。
　　“素鸢哪里去了，怎么只有你们在？”龙幽进屋，见孩子们都安好才放下心来。
　　姜云凡抱着小王子轻轻摇着：“素鸢姑娘照顾小蛮去了。干嘛？怕我们把小公主小王子拐跑了？”说着摇晃的幅度也不自觉地大起来。
　　“龙公子怎会是这个意思……哎，云凡可别晃太厉害了，孩子还小呢！”唐雨柔正坐在婴儿床边逗弄着糖糖，这会儿见姜云凡动作太大忙出言阻止。
　　龙幽抢过儿子，瞥了姜云凡一眼：“难道你就不能温柔点吗？虽然这是我儿子，但你也可以用对嫂子的那种温柔去哄他，明白吗？”
　　“唉，好心帮你带孩子还不领情……”姜云凡咕哝几句，到底还是上前见小王子无大碍才放心。“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素鸢姑娘把他们抱回来的时候都好像哭过了？”
　　“说起这事还真解气。”龙幽一边哄着儿子入睡一边道：“方才我让素鸢把孩子们带到宴殿给各位使者看看，他们也不怕生，跟其他使者玩得可高兴了，就连罗刹女王抱着的时候也乖巧得很。偏偏一到红姬面前，糖糖就哭闹得厉害，小王子也跟着哭了起来，闹得乱哄哄的。当素鸢把他们抱开一些，孩子们立刻止住了哭，红姬的脸色很不好看呢。”
　　“哈哈，谁让那不长眼的老女人得罪小蛮，小家伙们果然是好样的。”姜云凡赞许地拍拍小王子的襁褓：“这下可好，孩子们都认出她来了，还会当面跟她过不去，总算给你母后出了口气。”
　　唐雨柔也欣慰地抚着糖糖的脸：“母子连心，这对孩子确是灵性十足。小蛮若知道他们年纪小小便会辨别是非，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了，蛮儿还没醒么？”龙幽有些担心：“她都睡了好久了。”
　　唐雨柔见他忧心忡忡，便安抚道：“这是正常的，昨个儿她又痛又累，还担心了一天，不好好睡上一两天补回来怎么行？我已请素鸢姑娘按时为她喂药，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这就好。”龙幽听她说没事才放心。“就这两个孩子的诞生，最近前朝必定会很忙，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们和素鸢，所以蛮儿和孩子们还是得拜托你们。”
　　“没问题。”姜云凡大大咧咧地坐在雕花木椅上，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能照顾这对身份非凡的孩子是我的荣幸啦。”见龙幽挑眉又起身搭着他的肩膀道：“说实在的，你想传言成真吗？”
　　“之前我从没想过要成为天下的君王，因为蛮儿不在我身边，再高的地位于我而言也是无趣，我只要守护好夜叉国，秉承老哥和舅舅的遗志便足够了。可现在……”龙幽看着熟睡的儿子，唇边不觉蕴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要保护我的妻儿，所以我必须要坐到那个位置去。”
　　唐雨柔微微蹙眉：“因为传言？”
　　“传言仅是借口，修罗早有扫平七国之心，如今只是让他借此由头发动战争而已。”龙幽把儿子交到姜云凡手里：“既然不能避免，那我必得正视。说是八族之战，实则是我与修罗王罗鞝二人的对战。他早已视我为眼中钉，现在更忌惮这两个孩子，怎会不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我要打败她，保护蛮儿和孩子。”末了又沉声道：“万一我战败身死，蛮儿也与我同去，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凝重了，三人安静下来，只有两个熟睡的孩子偶尔发出轻微的声音。
　　“虽然事情不是很乐观，但也不至于马上打到家门口，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准备，也不见得一定会输。”姜云凡把小王子置于糖糖身边：“况且龙少不是向来自信满满的么？这次怎么就净说些晦气话？”
　　“战争是很残酷的，无论我多有自信，终也会有人命伤亡，只是……”龙幽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恋恋不舍地看了孩子几眼便转身离开。“我去瞧瞧蛮儿。”

　　朦朦胧胧中，小蛮只觉得肚子空荡荡的，身体使不出半分力气，脚步浮虚在一片浓雾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虽然她此刻一点也不想动弹，只想好好躺下睡一觉，但总有道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她，吸引她继续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小蛮终于走不动了，脚一软跪倒在地。“这是哪里呀，累死我了……”
　　身边的浓雾开始变淡，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淡雾中慢慢显现出来。
　　“这是什么？”小蛮凝神细看，隐隐约约见到一座建筑。那里面会否有能帮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人？小蛮想起身去询问，却再也不够力气站起来了。
　　“呜呜，怎么办……我才不要留在这里啦，阿幽和宝宝还在等我呢。”小蛮懊恼地拍了拍头：“怎么动不了了嘛……”
　　“别拍了，再拍只会变笨。”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忆如缓缓蹲在她身边，心疼地揉揉她的头：“我的蛮丫头当娘了。”
　　“娘！”小蛮又惊又喜，自己又来到了圣灵珠内么？如此说来，那建筑不就是娲皇庙么！“娘，我也有女儿了，她的头发也是红色的呢，圆滚滚的，可讨人喜欢了。”小蛮靠在李忆如肩上絮絮说着，又撒娇道：“可是生孩子好痛哦，怀孕十月已经够辛苦了，还要痛了整整一天才能生，幸好我们只能生一胎，不然我就受不了了。”
　　“我也不是这么过来的，生孩子那种痛只有亲身经历者才知道，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忘的。”话毕，李忆如眼神复杂地看了小蛮半晌，又加了句：“难为你了。”
　　“是啊，当娘可真是难。”小蛮因靠在她身上没有发现她怪异的眼神，依旧絮絮说着：“可是好奇怪，我后来好像还生了另外一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呢……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娘，你知道吗？”经历了长时间的疼痛，小蛮已经分辨不出那是否幻觉了。
　　“嗯，我知道，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子，跟孩子的爹长得很像。”李忆如淡淡答道。
　　小蛮一惊，抬头疑虑地看着她：“娘你见过了？我自己可都还没见过那个孩子呢！”
　　“要是我不借点力量给你，可能也就见不到了。”
　　“原来是娘……”小蛮动容，更是牵了她的手说起奉承话来：“还是娘最好了，等他长大了，我一定会告诉他外婆是最疼他的。”
　　“少来！”李忆如虽满不在乎地晃晃手，心里也很是满足。“不过倒是唬了一跳，两个孩子，有一个还是男孩……”
　　“证明我厉害呀……”
　　“哼，没了我还生不下来。”
　　“呜呜，娘又欺负我了……我告诉外婆去！”小蛮四处张望：“咦，怎么不见外婆？”
　　“还不是你，一听说你来了便要给你做好吃的。”李忆如微微扬起下巴，示意赵灵儿正在娲皇庙等着她。
　　一听到有好吃的，饥肠辘辘的小蛮自是一百个乐意：“外婆真好，真想马上就见到她！”双脚却不争气地动不了，便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忆如：“娘……”
　　“嗯？”李忆如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蛮看着她的表情，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娲皇庙。菜肴的香味似乎已经飘出来了，周围笼罩的薄雾就像饭菜腾出的袅袅热气，不断刺激着小蛮“咕咕”直叫的肚子。“呜，知道啦。娘也很好，娘是小蛮和孩子的救命恩人，世界上就娘最好了……”
　　“所以呢？”李忆如一动不动，丢了个“那又如何”的眼神给小蛮。
　　“唔，那漂亮善良的好娘亲一定会帮她可爱的女儿对不对？”小蛮赔笑扯了扯她的衣服：“娘，我饿得没气力了，你扶我一把好不好？”
　　“有求于我的时候才想起我么？”李忆如咕哝着，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别急，慢慢走。虽然你现在是灵魂出窍，可生孩子毕竟去了你太多灵力，甚至你夫君传予你的魔力，你更加要小心。万一灵力耗尽魂飞魄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蛮听得心惊肉跳：“魂飞魄散？那阿幽……”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李忆如的脸色看着有点不自然：“就算刚刚救不了你，我也会想法子把心弄回去的，这样你能走得安心些。”
　　小蛮顿感五味陈杂，自己也真是太任性，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有事的就不单是自己和孩子了。“娘……谢谢你。”想想又喃喃道：“阿幽……若我真不在了，他会不会也……”
　　“不会。”尘封的陈年往事被勾起，李忆如淡淡地打断了小蛮：“虽说是失去了最爱的人，但他再伤心也不会随你而去，那没有任何实在意义。因为爱你，所以他才会重视你们的骨肉，一定会留下来抚养一对孩子的。”
　　小蛮这才舒了口气，同时也发觉她的异样。“娘，对不起……害你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
　　“顾己及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再也不要出现在别人身上了。”
　　感觉手臂一紧，小蛮赶紧宽慰道：“没事的，娘，一切都过去了。其实你已经很坚强了，若是爹知道肯定也会难过的。”若自己死了，也不会愿意见到龙幽伤心难过一辈子的。
　　李忆如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已是含了笑。“也对，那已经是我上辈子的事情了。因为有了你，所以娘不后悔。”
　　“娘……”小蛮倚着她的手臂：“娘在小蛮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哼，什么最好……本来就排得不前，现在有了一双儿女就更不知道要退到后面多少位去了。”说着两人已经走进了娲皇庙。
　　“你呀，怎么总爱跟女儿过不去。”赵灵儿早已布置好一桌饭菜，满面微笑迎上来：“小蛮来了，累坏了吧？快来吃点东西。”
　　“外婆最好了！”小蛮急急撒了手，奋力冲到桌子边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赵灵儿在旁边细心地为她布菜：“慢点吃，别噎着了。”
　　李忆如无奈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之前是相公最好，刚刚是娘亲最好，现在又变成外婆最好了，你这丫头还真会逢迎。”
　　小蛮吞下嘴里的饭菜，分辩道：“你们确实对小蛮很好啊。”
　　“因为小蛮招人疼，所以大家都想要对小蛮好啊。”赵灵儿摸摸小蛮的头，又幽幽道：“谁最好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你心中想对谁好。逝者已逝，我们又不能经常在你身边，要珍惜眼前人，你多花些心思再夫君和孩子身上是对的。”
　　“娘，我也不过说说而已。”李忆如嘀咕着，瞅准了小蛮夹菜的空档，一把夺了她碗中汤匙上的酒酿丸子塞进嘴里。
　　“唔唔，娘你干嘛，唔，抢我的……”小蛮嘴里塞得满满的，不满地把碗挪到另一边去。
　　李忆如津津有味地嚼着丸子，回嘴道：“放在碗里不吃多浪费，我帮你解决了它。”
　　“胡说，明明是你抢我的！人家要留着后面吃……”
　　“抢你的又怎样？我生你那么辛苦，分点吃的给我都不可以么？小气鬼！”
　　“人家哪里小气了，分明是娘霸道……就算要吃也不能抢啊！”
　　赵灵儿忍俊不禁：“两个都当娘了，怎么还吵吵闹闹的像长不大的孩子。”
　　“娘……”李忆如拉着赵灵儿的手撒娇：“那我也还是你的女儿呀。”
　　“如果娘也像外婆一样疼女儿就好了。”小蛮已有大半饱，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恢复起来，此刻正满足地喝茶。
　　“韩小蛮！”
　　“好了，别闹了。”赵灵儿拦下女儿，转头问道：“小蛮可吃饱了？”
　　小蛮幸福地点点头：“嗯嗯，很饱了，谢谢外婆。”
　　“那好，现在我们先办正事吧。”赵灵儿牵了她的手径直往后殿走去。
　　“哈？正事？”小蛮向紧随身后的母亲投去疑问的眼光。
　　李忆如摆摆手：“别问，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