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桃子好酸

11、第 11 章

　　王二妮刚刚跟在大妮身后走进来闻言“爷，我跟姐一起去镇上打酒吧？还有，昨日里还欠大夫的诊费呢。”

　　他本想着让老婆子去打酒的，听罢王老太爷看了看两姐妹小小的身板，有些迟疑。

　　王二妮连忙保证“爷，我们一定只走大路，现在日头这么高，路上还有不少人呐。”

　　王老太爷颔首“行吧。”又嘱咐王老太，“老婆子，你去给他们拿银子。”

　　王老太有些不甘愿，他们家可是从来没让这群丫头摸过钱的。

　　王老太爷又道：“这么老远，让他们去吧，咱们这老胳膊老腿就在家等着吧。”

　　王老太没想到自己老头是心疼自己，她就如同回到了少女时代，脸色羞红，一脸甜蜜。看到两姐妹也不觉得讨厌了，一开口竟是难得的语气柔和：“你们俩跟我来。”

　　坐在一旁的杨爹只觉牙酸，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大妮二妮到了王老太的正房，就见王老太解开裙子。

　　没想到王老太裙子下还有一根腰带，腰带上正吊着一个荷包，两姐妹赶紧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王老太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银角子，有些肉疼，但她也知道这钱是非花不可的。

　　村长昨天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这个人情他们可得还。

　　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嘱咐：“死丫头，不许乱花，不许乱逛，打完酒就立马回来。知道了吗？！”

　　两人不停点头，王二妮看这个小银角子，她虽然从来没摸过银子，但也知道这点儿银子只够买一壶酒，开口：“奶，大夫看诊的钱不够啊？”

　　王老太急眼，她想赖过去，便去掐王二妮的耳朵，王二妮才不答应。

　　她像一条泥鳅避开了王老太的手，“奶，我爷刚才那么难受，不还钱不好去问呐”

　　王老太听二妮怎么说，对二妮的印象好了不少，觉得最起码她还是孝顺的。也不拧她耳朵了，抿抿唇，又从荷包倒出十个铜板，“仔细打听，别记错了！”

　　两人接过钱，立马跑出门，把王老太絮叨抛在身后。

　　姐妹两人都背上自己的背篓，里面有两捆干柴，正是昨日从山上捡回来的。

　　她们先绕到道去了村长家，村长家住的也是青砖大院，但明显比王家大了一倍不止。院子里没有家家户户都养的鸡，看起来干净整洁不少。

　　此时正有一人在院子里转悠，原来是李三娘子绣花累了，出来歇眼睛的。

　　李三娘子见王大妮去而复返，知道这是王老爷子有话让她捎来，不等大妮开口就笑盈盈开口道：“妮子，你爷让你捎话来？”

　　王大妮连忙点头：“三婶子，我爷说请村长爷今晚上回来以后，去家里喝酒。”

　　王二妮见到自己心中偶像不免心潮澎湃起来，只想多跟自己偶像多待一会儿，没话找话道：“婶子，你是累了在歇眼睛吧？”

　　李三娘子见二妮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她知道村中有不少小姑娘羡慕她或者嫉妒她，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用如此直白的眼光看她，她心下也觉的这小姑娘单纯的可爱。

　　见大妮二妮两人身形差不多，长相也相似，如同一对双胞胎一般，心里看了也喜欢，不觉对她二人更和蔼了些。“对啊，你们俩个这是做什么去呀？背着这么沉的柴不沉吗？”

　　王二妮见李三娘子丝毫没被昨日发生的事情影响半分，更是佩服起她来，见她关心自己和姐姐，连忙摆手“不沉，一点都不沉。”

　　大妮也点头道，“不沉的，我们是去镇上给爷打酒的。”

　　李三娘子眼神一动，想到什么，嘴上却道： “那你们快去吧，趁着天亮，路上人多，两人牵好手，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大妮一口应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牵着一旁有些发愣的的妹妹与李三娘子告辞。

　　李三娘子望着两人瘦小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下有些可怜这对姐妹，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看了一会儿便回房绣花了。

　　直到走了很远，王二妮才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大的傻，见姐姐直捂着嘴偷笑，噘着嘴，嗔怪到“姐，你刚咋不提醒我？”

　　王大妮从小哪怕比几个妹妹大不了多少，家里人对待她也是多少不同的。无论什么事情上更倚重她一些。

　　她也有大姐的担当，平时一直照顾妹妹三个，三个妹妹甚至是杨蔓蔓也都依赖她。

　　而这两天的二妮如同换了一个人般，更有主见，在她面前二妮反而更像一个姐姐。当然，她是为妹妹的改变高兴的，只是让她有些不大适应。

　　如今又见到二妮这副依赖她的样子，抿嘴一笑，“谁知道你会这么呆。”

　　二妮回忆一番，“三婶子说话太温柔了，我就好像丢了魂一样。这会不会就是温柔乡？”

　　王大妮脸红红的，慌忙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便端起姐姐的谱说：“呸，不知羞，你知道什么是温柔乡，不许乱讲！我看你是胆子肥了。”说着去瘙二妮的痒痒肉。

　　“啊，姐，哈哈哈，别挠了。哈哈哈”二妮一时不查被姐姐得手，急忙逃出姐姐的魔爪。

　　姐妹二人一路笑闹的走到东山镇。

　　下山村离东山镇并不算远，如同二妮和王老爷子所说的，有一条大路直通下山村和东山镇。

　　乘牛车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到，姐妹两人虽然年纪小脚程慢，一个时辰也足够了。

　　东山镇不大，只有一条大街比较繁华，街上只有七八间铺子，能从街头看到街尾。

　　平日只有镇上的人和附近村子里的人来往，到了初一十五赶集的日子，十里八乡的人都聚集到这条街上，很是热闹。

　　今日没有集，但是路两旁也有不少摆地摊的商贩在吆喝自己的东西。

　　大妮不常来，被摊子上摆的各样的小玩意搞得的眼花缭乱。二妮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她倒是很羡慕这些人能自己摆摊挣银子。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要抓紧挣银子啊。

　　两人先去找大夫的医馆，远远的看见街尾的一间铺子外人病恹恹的正被人搀扶着，从铺子走出来的人还都拿着药包一样的东西。

　　走过去一看，昨日见到的大夫正在给人诊脉。

　　两人心中大定，就安安静静站在医馆外面排队。

　　一个药童模样的人，看见她二人不似生病，上前询问道：“你们是来看诊的吗？”

　　这边的声音引得大夫看了一眼，他看见二妮，还记得昨日为这小姑娘爹治伤，开口：“可是你家大人让你来请我的。”

　　二妮摇摇头，这时她已经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大夫姓张。

　　对张大夫说：“不是的，张大夫，我奶让我来付出诊费的。”

　　二妮边说边把柴火从背上卸下来。

　　张大夫是周围唯一的大夫，他人心善，村里贫苦的百姓拿不出药费来时，他还给他们减免，有人拿柴火或者家里种的菜来抵，他也愿意。所以他家是最不缺柴火的。

　　一旁的药童见二妮拿柴火以为二妮也是想拿柴火抵出诊费，有些不大高兴，心里嘀咕，家里的柴火都能用到过年了。

　　姐妹两个的衣服都没有兜怕银子拿在手里容易丢，就让杨蔓蔓在背篓里铺了一层杂草，把银子包起来分别放到姐妹两人的背篓里。

　　药童又见二妮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铜板，立马喜笑颜开。

　　二妮直接把铜板递给药童，药童打眼一扫就知道有十枚铜板，正好是一次出诊费，连忙接过来，放到张大夫面前的钱匣子里。

　　张大夫没想到这家人没赖账，对二妮他们家观感好了一点。

　　张大夫见两人还站着那有些疑惑，二妮见张大夫看来连忙道：“张大夫，我们带来两捆柴也是给您的。谢谢您帮忙给我爹治伤。”

　　张大夫见这两捆柴，只是普通的散落的树枝，应该是这对姐妹自己上山捡的，她们两个瘦瘦小小也砍不了大树。

　　但柴火理的根根分明整整齐齐，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顿时有些心疼这姐妹两个，“你们背这一路也不容易，这两捆柴火算是我跟你们买的。”说着示意药童给钱。

　　药童一脸的不情愿。

　　王二妮有些脸红，医馆做北朝南，前后都有院子。

　　前院张大夫用来诊脉，开方治病，后院则是张大夫住处。

　　前院后院相连，从医馆门前就能看到后院的样子。

　　二妮明明看到张大夫家里最不缺的就是柴火了，张大夫还要给她钱，她拿着也咯手，急急摆手道：“张大夫，不行，不行，这是谢礼不能收钱的。”

　　不等张大夫推让，接着道：“张大夫，我爷刚才一直喘着粗气，他是不是病了呀？”她一个小人把张老爷子刚刚的神态学的惟妙惟肖，周围的人都笑出声来，连王大妮都不那么紧张了。

　　好么，二妮原来也是安静如鸡的性子。没想到周围有一圈人看着她也不紧张还变得叽叽喳喳起来。

　　张大夫又仔细问了问当时王老爷子的脸色，沉吟道：“见不到病人我也不好下结论，不过你爷这个年纪，这有可能是中风的前兆。可得让你爷好好保养，可千万别再让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