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首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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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连讲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林冲不吝赞美，真正发自本心，他头一次见识有人这样读书及讲书。
夸完之后，他还真在纸上做了一份笔记，连写带画，将几个战例的要点和思路凝炼到几幅草图上，又勾勾画画地附上注释。当真有模有样，甚有巧思。
呼延灼看了，两眼放光，道：“亏你想得出来。咱们都学了这法子，回去把自己预备讲的内容写成这个样式，交换着看。留着日后看时，便与每人都有三卷书在手里是一样。”
林冲道：“我原是受了贤弟的启发，才想出这样。正是因你书读得透，讲得也让人一窍通，百窍通。”
杨志素爱林冲资性颖悟，今日更是被他迷的不行。只是林冲跟呼延灼如此惺惺相惜，看来自己今日是要垫底子了。
这样一想，他便也不谦让林冲，还是早讲完了事。
幸好杨志先前演练之时，就学习了呼延灼的思路，把自己要讲的也重新准备过了，虽然不及呼延灼，效果也算不错。
杨志这本书要点在参谋作业、粮草军须筹备和战役组织，读起来看似在三本书里最轻松，但其实承上启下，难度一点不小。若不是杨志先将林冲那一卷书通读过一遍，又先听呼延灼启蒙了战术部分，他还真应付不来。
杨志本是懒散怠惰的小孩子心性，却因迫于跟林呼两个交差，这几日着实苦了他不眠不休地奋战。今见林冲满意，心怀甚慰。
林冲开讲之前先道：“听了两位贤弟的，比较之下，当真教林冲惭愧。”
这倒真不是自谦。林冲白日里当值，每日准备的工夫比他两个少得多，虽尽力而为，能阐述个大概意思，但自觉并不能将内涵妙理发掘得充分。今受了呼延灼启迪，回去才好重新准备。
林冲这几日研读下来，收获颇多。
譬如第一次从庙堂的角度，思考大宋对辽对夏的战和问题，而不像先前未学之时，仅凭一腔热血想当然地支持对敌决战。如今他才懂得些各方战略、博弈平衡的道理。
林冲自觉准备不足，虽侃侃而谈，却不成个体系，跟闲聊朝野八卦没甚两样。但呼杨两个却听得津津有味。林冲暗忖道，终究是小孩子好糊弄。
其实那两个又懂得什么国朝政策了，原来在这方面的见识也不比林冲强。
杨志比起呼延灼，终是有些文史的底子在，又先通读过，听的时候还能抓住几个要害。三五个问题下来，林冲便知不可小觑他。
二人谈论得高兴，话头却逐渐偏到其他著作上。林冲听杨志引用章句，甚是惊喜，问道：“原来杨兄弟也爱读范文正公文集？”
林冲和杨志聊起书本来，呼延灼是一句也插不上。他两个又旁若无人，说得性起，半日都停不下来。
好在此时天光已晚，林冲也晓得他两个该回去了。
呼杨二人起身告辞，林冲道：“两位贤弟少待。”他起身到桌前，掏出一本书来。
呼延灼跟杨志偷偷对视了一眼。
杨志自上回呼延灼与林冲秘谈了半日，剖露衷肠，讲明了天书一事，呼延灼却没向林冲提他起心念的“武功秘籍”，就很是明白他的算计了。
以林冲的性子，得了人如此大的好处，岂有不主动想着回报的道理，何用呼延灼暗示。
果然林冲趁此便将这“佛经”付与他们，说明原委及修炼之法，道：“虽远不能与天书相提并论，到底有些好处，微表我回报之心。”
这本书的内容他早已熟记于心，索性原书给了他们。呼杨两个自然感激不尽，称谢不已。
送他两个出门之前，林冲先将自己那卷天书收好。
呼杨二人此时才看清楚，他方才是从桌上一只盒子里取出秘籍的，这时便要把天书放进去。
呼延灼才晓得林冲这习性与杨志一般：新近喜爱常读的书不摆在架子上，只都装到一个盒子里，连同自己喜欢的玩意放在一处。
他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林冲的盒子，忽见内有一小妆盒，上面盛着一件亮眼的物事。
呼延灼上前细看，却见是一只女子压钗佩戴的、工巧精秀白玉蟾蜍。忍不住称奇，“哎”了一声。这可是大为蹊跷，林冲为何收藏这样的东西？
杨志顺着呼延灼的目光看过来，死盯着这件东西不放。
林冲不懂他两个怎地这样大反应，随即想到，大概是自己家里并无妇人，因看到这个误会了。
呼延灼笑对林冲道：“我只道林兄还没有定亲呢。”
林冲忽记起，早在与他们相识之前，徐宁便说过呼延灼莫名其妙地关注这个。
林冲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我确实没有。贤弟可是看到这玉蟾蜍疑惑？这原是师母下个月生日，我预备的寿礼。”
原来是虚惊一场啊，呼延灼促狭地朝杨志一挑眉。却见杨志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沉郁了。
呼延灼不解，只得先将这话头岔过去，故意讨来玉蟾蜍，仔细观玩，见果然打造得好，赞不绝口。
呼延灼并不知底里。
原来那张教头与林冲虽托名为师徒，其实是林家旧交。去年多亏了他的门路，林冲才通过举荐赴试得了官职。因有这人情，林冲才在他两口儿生辰礼上不吝破费。
前世里又因通家之好的缘故，林冲后来便与张家的女儿结为婚姻。
呼延灼夸完了，自己也心动，对杨志道：“咱们来东京一趟，还没给娘买带的礼物。我原想着男子汉家，哪里懂那些插的戴的样式，选不好倒让人笑话。如今看这样的就不错，又别致。”
林冲笑道：“这是玲珑阁造的新品，店家推荐给我时，便道一般的小娘子嫌不热闹，只怕不爱这个样式，只有年长些、端庄的大户人家娘子才配得上。
我因想着横竖不出错，买了这个。你们便去那里挑一挑，与这相似的也有几种。”
他两个谢了，说道临行前一定抽空去玲珑阁逛逛。当时辞别林冲，便回下处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首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