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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买卖 ...

  •   卢俊义听了呼延灼撺掇,回去欢欢喜喜地与他父亲商议。呼延灼这些小伎俩,哪里能瞒得过生意行中百事精明的卢老员外。
      家业挣到这个份上,再是清高的人,也省得“不怕官,只怕管”,对付官府须多加小心,轻易不敢得罪人。
      卢员外埋怨了儿子一场,他那儿子还不服气。次日备一份厚礼,父子俩登门回拜,意思贿赂呼延灼免了他们科差。
      呼延家父子正商议要事。
      呼杨二人对着地图寻出一处破绽,道:“从这一处隘口也能进山,抄小路可直插泽州属下陵川县,也须有人马把守。倘若能主动出击,相为犄角,还更有利。”
      呼延灼道:“这本该是河北援兵的任务。咱们不如去说动韩中书,拨给我几百人马,让我去守护你们后路罢。”
      便没有这回事,呼延通来了也必然要和韩中书会面。还未及去,先说起粮草的事,赶巧却先见到了卢家父子。
      几人相见叙礼罢,卢员外陪话道:“小将军昨日赢的利物都推脱不要,我家如何过意得去?老汉另备些小薄礼,与将军作贺。”
      呼延通等都道:“使不得。”
      卢员外道:“小儿蒙统领不弃,结为弟兄,实为平生万幸。
      只是此子向来愚钝,生意上的事分豪也不省得,枉费一片提携之心,昨日口出大言,乱做主张。那一桩买卖,老汉却不敢应下,望乞恕罪。”
      呼延灼道:“员外在上,凡事都好从长计较,有什么不足,只管说来,万勿推辞。
      此去路途跋涉,员外怕路上遇袭,我们便分拨一队军人来防护,免受惊恐。”为表诚意,当即就向他爹要一队军马。
      呼延通也利利落落答应:“便教专职护送的杨林、邓飞带人跟着。”
      卢员外原是怕官军强征了自家的粮食,闻言更不自在,坚意辞道:
      “我等做经纪的人家,为些蝇头小利终日穷忙,赔了利钱事小,折了赀本事大,总要掂量身己多大。有这送上门的富贵,只恐福薄消受不来。”
      杨志性子与呼延灼不同,当时面上有些过不去,问道:“怎么会呢?”
      呼延通笑道:“员外,你看我这两个小儿,哪里省得一豪人事?你不明白与他分说了,连这都不晓得:
      员外的意思,是怕千辛万苦运的货物,我们这许多军人少了口粮,都来争买,甚至强夺,可不是折了本钱,白往狼丛虎穴走一遭?”
      呼杨两个忙道:“是我们少思量了。”
      卢俊义喜道:“我就说不是呼延大哥有意赚我。”
      呼延灼先不过使些小聪明,被人看破了还要他爹帮他遮掩,今见卢俊义如此说,心内更是惭愧。
      他这一羞,又急着想要补救这桩生意,倒是急中生智,想出个主意来。
      呼延灼道:“爹爹见得是,若果然应了这话,□□外家吃亏,须不好看。但我还有个万全的法子,包管不折了本,怎地都有厚利可赚。”
      他笑道:“待我先问一声,员外家中可做贩盐的营生么?”
      卢员外忙道:“盐利是朝廷严控的,我们怎能做这个?”
      盐、茶是国家严禁私贩的行当,否则谁不想做呢。
      呼延灼道:“就是因朝廷严控,贩运官盐的营利才那样高。
      咱们河北、山东吃的官盐,都是河东解州产的解盐。可惜晋南这一乱,解州的盐也运不出来,市面上盐价恐怕还要涨呢。”
      杨志道:“这我才听懂了:谁要是能跟我们进去,就能到解州取盐了。”
      呼延灼道:“那也不行,得有朝廷的盐引。
      但我听说朝廷的盐法,凡代解军粮的商户,到前线缴纳了粮食,官府可付与他盐引当粮款。
      员外这批货物要是充做军粮了,不就算作是承办押粮差事了?即便这一遭没卖出好价,只要盐引到手,不是一样有几十倍的利么!”
      卢员外来向他诉苦,就是不想打脱了这买卖,指望军资库里有钱来还。
      呼延灼承认了库里没钱,但又生一计:卢家商队随军交割了粮,拿到盐引做回报,那时到解州的盐路也将要打通了,便可顺路取了盐,回来贩卖。
      卢员外思量半晌,道:“若当真能拿到盐引,情愿赌上一回。”
      呼延灼笑道:“怎么不真?”一力撺掇他们同去留守司,问韩中书讨个执照,将这件事定下来。
      杨志见呼延灼这样机灵,倒吃一惊,心道:“休要小看了他,才几日不见,竟然还学会做生意了。”
      殊不知呼延灼这些时日跟着韩中书学习政务,不但学了许多朝廷政策,还无师自通地领悟到万事皆是生意的道理。
      ……………………
      却说徽宗抬举高俅赴太原坐镇,名为监军,却诏令诸将“并听高俅节制”。众人情知官家的心意是以高俅为帅。
      以天子近幸之臣越过一干名将,出掌帅印,宋廷也早有先例。有了军功,不免先揽在主帅身上;若是无功,倒没人敢归罪于他。因此是有赚无赔、大大露脸的机会。
      自高俅受了敕命,下面人都捧着他称起“太尉”来。这厮当真看得自己比一方大帅还荣耀。
      天子任他从京师御营拣选亲军人马,高俅便精挑细选了一千身长力壮的军卒,思量还要几个有本事的做帐前牙将。
      京营里一众大小军官只道这是难得的美差,稳稳地攒些军功,回来加官受赏,纷纷找门路送礼,巴不得要选上。
      其中有内苑班直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两个,平日便小心奉承,此番又出价最高,甚得高太尉欢心,便参他二人做左羽右翼。
      余者愿出钱的不少,却没一个让高俅看得入眼。
      他打听得年轻军官里有两人武艺绝高,一个是禁军教头王进,一个是右班殿直林冲,便要来这两人在帐下听使唤。
      因此他带的四将,依次是党世英、党世雄、王进、林冲,都赐与衣甲、战马,收拾起身。
      当日军马摆列出城,省院相公们都来赏军饯行。高俅辞驾登程,跨上金鞍宝马,这四员将排在身后,也打扮得威风出众。京师百姓夹道相送,看了无不喝彩。
      落选的军官看得无不心头作酸,只道他几个得了天大便宜。
      军马起行,取路望太原进发。一路疾行,林冲如梦如痴的兴奋才逐渐平复了。
      他兴奋不是为这表面荣耀,而是为真的等来这一日,就要将平生学成的本事显扬于阵上。
      林冲与王进并马而行,他二人早就熟识,多曾较量武艺,彼此相敬。
      林冲见王进果然年长几岁,比他自己冷静得多,便也有样学样,及时将过头的兴奋收敛起来。
      也许确实不该将此行的前程看得太重。高俅并非知兵之人,从平日听见的风声,为人也很有些可疑。
      但此番领兵的有许多久经战阵的宿将,府州折式还是世袭的节度使。这位“高太尉”不过奉命去做个桩主,用不上多高的统兵才能。
      太原这一路重兵是最先集结的,侧翼的东面招讨军刚过滏口,他们已经向田虎主力发动攻势了。
      这一场攻势下来,林冲才省得自己先前对高俅的估量,实在是太过乐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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