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魔缘》栖辰

19、第十九章

　　“有东西在外面！”

　　璇玑几乎是在腾蛇的意识出现的一瞬间就意识到外面出现了不同，她的目光越过在自己怀里显得格外柔弱的巫女，暗蓝色的眼瞳在泠泠的水声中像是冷酷的冰。

　　“唔？”巫女闻言，黯淡的瞳孔转向不知名的方向。

　　她感觉到她背靠着的少女肌肉瞬间紧绷起来，阵阵灵光从璇玑身上散发出来。

　　“真美。”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美景。

　　像是微弱的气流无意识间从她的口齿间流淌而过，湮没了这小小的一句呓语。

　　喜欢。

　　只是她所见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她无法描述这景象。

　　但是让她看到的时候无比熟悉安心，是与她时常“看”到族人身上浑浊的红色完全不一样的……清朗凛冽的蓝色灵光。

　　这样的灵光以常人的眼瞳根本看不到。

　　是她黑暗的世界里唯一能够称之为坐标的东西。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那些愚蠢的同族人才会相信她会是最后的牺牲——作为唤醒沉睡的巫神的代价。

　　真蠢。

　　巫女安心倚靠着璇玑的身体，缓慢地闭上眼睛，她柔软的头发与璇玑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像是命运的交织点。

　　璇玑全身贯注地戒备着结界外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巫女神情的变化，只是在巫女倚靠过来的时候，贴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依靠得更舒服一些。

　　淡黄色的结界波动了一下。

　　璇玑攥紧了手中长剑，手臂线条微微绷紧。

　　然后就看到一个火红色的长条状物体探头探脑地闯进了结界。

　　璇玑瞬间举起了手中的剑，剑气吞吐犹如星芒，然而……

　　璇玑看着扭啊扭啊进来的东西，面色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是……什么？”

　　巫女闻言“看”向结界波动的地方。

　　她是能“看”到这样的灵力构造的，然后她也注意到了弯弯扭扭跑进来的东西：“蚯蚓……精？”

　　璇玑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噗。

　　腾蛇费了半天劲儿好不容易在没有尾巴的情况下把自己送进了结界，就听见蚯蚓精三个大字砸在他的脑袋上。

　　腾蛇在天上那颗是要风得风要雨的主儿，哪里受过这委屈，当即吐着信子要找人理论。

　　“嘶——！！！”

　　璇玑惊讶道：“原来不是蚯蚓精！是蛇啊！”

　　然后腾蛇就看见扎着双丫髻，手持凡铁长剑的小娘，伸手朝自己抓过来。

　　璇玑出手如电，飞快捏住了腾蛇的七寸，举得高高的。

　　璇玑低头认真地对巫女说：“没关系哦，我已经抓住它了，一会儿就捏死它！”

　　巫女被璇玑格外认真的语气惊了一下：“倒也…无妨？”

　　璇玑摇摇头说：“不行，我们不知道这只蛇是不是毒蛇，放任它行动太危险了。”

　　璇玑将被捏住七寸还不老实，尾巴甩来甩去……

　　呃，尾巴……？

　　璇玑看着像是被什么利器斩过的光滑截面陷入了沉思：“这个刀口的感觉……好熟悉啊。”

　　“而且……蛇被砍成两截还能活吗？不会真的是蚯蚓精吧？”

　　巫女沉默了一会儿，冷淡地说：“说不定是蛇精和蚯蚓精的混种之类的……”

　　“嘶——你们两个臭小娘够了！我堂堂天界腾蛇神君！你们两个凡人也敢妄议！嘶！信不信老子拿腾蛇神火……”

　　“说话了！”璇玑睁大了眼睛新奇地看着眼前口吐人言的小蛇，但是这话听着一点都不友好啊。

　　“神君？”璇玑怀疑地打断腾蛇的话，“腾蛇神君？没听说过。”

　　“我倒是知道镇守四方的青龙神君。”

　　“而且你是不是当我傻？”璇玑有些生气了，这个小蛇精就剩半截儿身体了还敢说谎，“哪个天界神君不是高大威武，气度不凡，可你连尾巴都没了，就剩个上半身……我不信，你说谎，撒谎是不对的！”

　　巫女在旁边道：“我也未曾听闻什么腾蛇神君，这小妖精，命都在人手里了还不老实。”

　　腾蛇气得跳脚，但是七寸在人家手里捏着，而且……

　　他算是一丝神识托转在这身体上，没得法力，打也打不过是说也说不过。

　　“嘶——！”腾蛇一甩脑袋，绿豆般大小的黑眼睛眨了眨，“两个没见识的凡人！本神君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本神君可是此方天地唯一一条腾蛇，四羽翅、可游雾，且天上地下除了战神将军没打过，老子就是战力第一！”

　　说着腾蛇的身后出现了比黄莺鸟大不了多少的四片羽翅，在空气里扑棱棱的，它抖落了抖落羽毛，身周出现了几许薄薄雾气。

　　被璇玑捏在手里的小蛇微微昂起头，璇玑从这个小小的动作里看出了一点点高傲和恫吓。

　　“嘶——看到本神君的神武之处了吧，臭小娘！你还不赶紧放开本神君，本神君还能考虑放你们一马。”

　　璇玑的神情有些诡异起来：“英明神武我是没看出来，不过你长得还真跟普通的蛇精不大一样，有点可爱。”

　　璇玑好奇地碰了碰腾蛇微微炸起的翅膀，长长的翎羽有些硬，但是在翎羽之下的小小的绒毛摸起来软软的、暖暖的，跟冷冰冰的蛇类并无相似之处。

　　璇玑很快被毛绒绒的感觉俘获，一通乱揉，腾蛇的翅膀炸成了四团毛茸茸的球，别说英明神武了，就连一点点蛇类冰冷危险的气质都没能保住。

　　“可！可爱？！嘶！你敢小看本神君！老子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小小的绿豆眼几乎已经不能承载主人的愤怒和羞恼了，腾蛇张口吐出一小股细细的火苗，璇玑伸出手指头捏住腾蛇的蛇吻：“你乖乖的，别闹了，我还要想办法出去呢。”

　　腾蛇神火被它憋在了嗓子里，把腾蛇神君呛得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啊，当然在本体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从蛇吻的缝隙里泄露的黑烟小小地证明了一下腾蛇情况的不妙。

　　璇玑看着身体软塌塌的腾蛇：“啊，好像昏过去了。”

　　巫女有些无言以对：“这条蠢蛇可能是被憋得昏死过去了，你二话不说就上手也太莽撞了。”

　　“啊，对不起，”小姑娘敲敲自己的脑袋，微微松开了力道，打算看看这条小蛇精还有没有的救。

　　然后被腾蛇一尾巴（被砍断了的末端，也许也能叫做尾巴吧）甩在脸上。

　　“切，本神君会晕？笑话。”

　　腾蛇飞快地扑棱着翅膀飞到一边盘成一团，对着璇玑她们冷嘲热讽起来。

　　“要不是老子急着找战神转世，你们两个臭小娘早就被本神君尾巴抽死了，嘶——”

　　腾蛇话说出口，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哎对啊，这个梦境是我从巫族那儿学来召唤战神转世的，你们两个凡人小娘怎么跑进来的？战神将军呢？”

　　“而且，你们是姐妹吗？长得这么像，就跟…一个人似的……”

　　腾蛇睁着自己的豆子眼，逐渐意识到了什么，缓慢地停下了吧啦吧啦不停的嘴巴。

　　一蛇一人面面相觑。

　　璇玑的面上浮现出几分恍然：“原来把我们拉进来的！是你啊！”

　　腾蛇这时候哪儿有时间管璇玑什么反应啊，他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不小心干了件大事。

　　好像一不小心把战神的两个转世都拉进梦境来了。

　　巫族法术果然不靠谱！

　　巫女慢条斯理地跪坐起来，暗淡无光的眼瞳看着腾蛇：“战神……转世？”

　　“我们长得很像？”

　　腾蛇闭紧了自己的嘴巴：“我什么都没说啊。”

　　璇玑看了看巫女，纠结了半晌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哦，虽然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战神转世，但是我们之间确实是转世的关系，我从一开始看见你就知道啦。”

　　小姑娘的笑容充满了包容力，明明知道巫女看不到，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巫女的眼睛。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自己的某一次转世竟然是这样的性格呢，有点新奇，所以忍着没说呀。”

　　两个小姑娘之间也许确实存在着某种联系，巫女无法排斥璇玑，她们熟稔的速度，推心置腹的深度到了巫女平日根本无法达到的程度。

　　若说不是同一个人，巫女都觉得有些自欺欺人。

　　她回忆了一下自从进入梦境以来的言行，几乎每个细节都透露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信任感。

　　自己好像笃定璇玑绝不会伤害她一样，何等不可思议。

　　巫女几乎是毫不排斥地接受了这个设定：“我是巫，我的名字叫做巫黎。”

　　璇玑脸颊微微发着粉，谁能有这么奇妙的境遇呢？

　　她除了嘟嘟和奇奇怪怪的揽月还是第一次遇到其他的“自己”。

　　璇玑有些激动：“我是褚璇玑，你好呀，阿黎。”

　　阿黎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但是她的手指尖埋在袖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揪紧了衣料。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亲密喊名字，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说：“璇玑，是美玉，那我叫你阿玉。”

　　"好哦，阿黎。"

　　两个小姑娘旁若无人的举动叫腾蛇气得跳脚。

　　“你们倒是听老子说话啊！喂！喂——！！”

　　嘶！凡人女子！哼！

　　腾蛇愤愤不平地挥了挥炸成四团毛球的翅膀。

　　阿黎避开璇玑亮晶晶的眼睛，她是有些受不了璇玑这种时刻准备黏上来的小动物的，太麻烦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阿黎可是完全无视了自己主动握住璇玑手的事实呢。

　　“你自称是腾蛇神君，我姑且信你。”

　　阿黎开口道：“那所谓战神转世，你指的是我们？”

　　腾蛇从鼻孔里喷出几点火星儿：“老子凭什么跟你说…两个臭小娘，嘶——”

　　就算是战神转世！也不能捏他的嘴巴！这是尊严问题！

　　璇玑的眼睛转了转：“腾蛇神君肯定是做了对不起战神的事，比如嗯……”

　　“始乱终弃之类的花心渣男吗？有点恶心。”

　　阿黎熟练地接过话茬，进行补刀。

　　了解部分事实的璇玑表情微妙：“啊…应当也不至于。”

　　阿黎转开眼睛：“也是，看上这种只有肌肉没有大脑的类型，想想都觉得自己的胃里好像被人塞进去一筐毒蘑菇一样。如果是真的，我不得不怀疑战神是否是在摄入致死量的毒蘑菇之后作出的决定，把一条疑似蚯蚓精一样的蛇精当作伴侣什么的。”

　　璇玑被阿黎绕口令一样的一长串话绕得眼睛里都要转圈圈：“从刚才我就想说了，阿黎的嘴巴真得好厉害。”

　　就像毒蛇无差别喷射毒液一样，见血封喉。

　　阿黎面无表情，坐得乖巧：“只是稍微展露了一下本性而已，过奖了。”

　　“嘶！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就是想找战神打一架，你们这两个臭小娘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一开始就是你有求于人啊，所以不应该你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吗？”璇玑有些疑惑地看着腾蛇，眼神无辜。

　　腾蛇看得一团火憋在胸口：“算了算了！老子不跟臭小娘一般见识。”

　　他盘着身体，有些不甘不愿地开口：“事情是这样的。”

　　腾蛇拿到定坤之后根据定坤宇战神之间的联结用定位罗盘大致确定了一下战神转世的位置在北边就腾云驾雾往北飞。

　　飞到一半，罗盘就因为受不住定坤的强悍气息碎成了渣。

　　恰巧赶上阴天下雨，腾蛇本身就方向感不强，一般看着天上星辰辨识方向，而且下界走得急忘带几个备用的罗盘。

　　一想到回天界会被抓住继续关着，腾蛇就决定莽一把。

　　这一莽就把自己莽进了南荒。

　　腾蛇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南荒之内三步一沼泽，五步一瘴气，深林之中暗无天日，天空终日昏黄，看不到日月升落，星辰周转。

　　所以他理所当然得更找不着北了。

　　腾蛇带着定坤神剑在南荒到处瞎晃，得亏腾蛇被柏麟帝君调教得实力出众，不然他一路招猫逗狗早被南荒的原住民打成饼饼了。

　　但是腾蛇到底对人间不大熟悉，实力强比不上人家心机深。

　　腾蛇跟隐居南荒多年的巫族撞了个脸对脸，涉世未深的腾蛇被人骗的团团转，当然他是绝对不肯承认这一点的。

　　“那个叫巫追的老儿，一开始还对本神君毕恭毕敬的，结果就是个包藏祸心的老不死，有本事跟老子打一架啊，就会用那些什么蛊毒之类的阴险手段，嘶——”

　　“害得老子就算想去找战神打架都去不成！”

　　腾蛇愤愤不平，信子在空气中一甩一甩，像是鲜红的火焰。

　　“说到底，你就是被骗了吧，”璇玑怀疑地盯着腾蛇的豆豆眼，摸了摸下巴，“那跟你找上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可先跟你说好，我们可不是什么战神转世。”

　　腾蛇盘起来的身体微微立起来，吐了吐信子：“绝无可能，本神君从来天赋异禀，法术从来过目不忘，未尝败绩。”

　　“区区一个巫族小法术，切。”

　　“你们两个臭小娘都是凡人，知道什么？我可是根据定坤与战神的联系找到的你们，绝不可能出错。”

　　况且要不是带着帝君气息的东西没在身边，那条臭龙的龙鳞也被他丢在天界，他才不会想到找战神转世呢。

　　腾蛇心里小声嘀咕着。

　　璇玑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嘟嘟的元神转世，怎么又跟战神扯上关系了？

　　“说了半天，战神到底是谁啊？”

　　腾蛇哼了一声：“这你都不知道？战神将军就是千年前突然出现击杀魔煞星拯救天界的大英雄啊，不过，要不是老子在修炼，什么魔煞星，老子通通打飞……”

　　璇玑看着开始滔滔不绝的腾蛇，叹了口气，结果还是啥都没说嘛，这个神君也太不靠谱了。

　　阿黎则是在腾蛇脱口而出巫追的名字的时候，眉心就皱紧了。

　　方才也是，那些充满怨恨的话语里也提到了巫追。

　　巫姓几乎就是巫族特有的姓氏，虽然在“看”到那些充满着暗红色咒术的一瞬间就明白这件事与巫族脱不了干系，但是阿黎回忆了一遍巫族人，确信自己根本没有听过巫追这个人。

　　“巫追？是谁？我在巫族没听说过这个人。”

　　腾蛇闻言看向她：“哦，那你可能是跟我们没生活在一个时间上。”

　　腾蛇与璇玑的现在是巫黎遥不可触的未来。

　　真是奢侈的词语，未来。

　　巫黎的手交握在腿上，听着腾蛇跟璇玑吵闹，像是两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巫黎的年纪其实与璇玑差不多，但是她的生活环境迫使她很快成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与璇玑的短暂相处让她几乎忘掉了自己身上背负的命运，可现在残酷的现实将她又拉扯了回来。

　　“原来如此，你是想把阿玉拉进梦境，只不过我虽然生活在你们的过去，但是与巫族因果牵连颇深，所以巫术一并将我也带了进来。”

　　“毕竟，你许下的祝愿应当是战神转世，而我也是战神的转世。”

　　“这才是我与阿玉相遇之因。”

　　巫黎的目光落点在璇玑的脸上，璇玑摸着自己的心脏，迷惑地看着巫黎黯淡的眼睛。

　　“阿黎，你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别说废话了，战神你赶紧进南荒，老子在这个破地方呆够了！出来之后，咱俩好好打一架！嘶——”

　　巫黎冷笑着将璇玑护在身后：“我怕你是打不成了。”

　　腾蛇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反驳，就看见巫黎拉下自己肩头的衣服。

　　腾蛇是没什么羞耻观念的，他的注意力全然被巫黎暴露出来的深红色的图腾吸引了。

　　“这东西，老子身上也有！”

　　鲜红色的纹路被勾勒在雪白的皮肤上，巫黎闻言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果然。”

　　璇玑道：“阿黎，你知道什么？”

　　“这是生祭的牺牲身上才会有的图案，你肯定偷吃过烛九阴的贡品。”

　　巫黎肯定地说。

　　腾蛇这次倒是底气不足了，但还是小声为自己辩驳：“我就吃了一只鸡腿，谁知道就走不了了。”

　　璇玑明白了。

　　“原来天界腾蛇神君是个贪吃鬼啊，不过因为贪吃所以被抓……”璇玑忍不住补刀，“也太不神君了。”

　　“我还以为天上的神君都像昊辰师兄一样公正严明、性情温雅且餐风饮露呢。”

　　显然腾蛇绝不属于璇玑想象中的那一类神君，他是个天生的反骨仔。

　　“切，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我们帝君而已，你想太多了。”

　　璇玑就随意说了一句闲话，注意力又回到了巫黎身上。

　　巫黎皱着眉：“看来巫族过去这些年还是做这同样的事，我也好，腾蛇也好都是他们复活烛九阴的生祭。”

　　“一群疯子。”

　　巫黎的表情微微狰狞，显然并非心甘情愿成为生祭。

　　璇玑摸了摸巫黎的头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很聪明，但是一路听下来也该明白，战神跟罗睺计都有着很亲密的联系。

　　既然褚璇玑和巫黎都是战神的转世，褚璇玑是罗睺计都的元神，那么战神也一定是罗睺计都的元神了。

　　千年前战神突然出现，那么罗睺计都呢？魔煞星又是谁？

　　腾蛇不肯多言，所以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谜团。

　　但是璇玑隐隐约约感到，自己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而巫黎是生活在几百年前的巫族内部的巫，璇玑很想对她说自己会把巫族的坏人都赶走，可是啊……

　　阿玉和阿黎的相遇只能在梦境里。

　　所以这样轻率的承诺是不可以的。

　　昊辰师兄是对的，诺言是很重要的东西，不可轻许。

　　巫黎推开璇玑，她已经冷静了下来：“感伤就到此为止，如果一味感伤的话，根本于事无补。”

　　璇玑点头：“没错，所以我们来交换情报吧。”

　　腾蛇不情不愿地游走到璇玑对面：“这种台词应该我说才对。”

　　璇玑哼了一声：“贪吃鬼没有资格耍帅！”

　　“嘶——！褚璇玑！臭小娘！”

　　“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