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讨人厌的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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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卞溪石搭乘飞机，去M国找快被一件件堆积的事情弄到爆炸的卞水苏。
杜枝安去机场送他，这让卞溪石大大得意了一把，趁着杜枝安不注意，偷拍了他一张侧颜，发给了卞水苏。
“小安今天送我去机场。”
语气贱兮兮的，要是卞水苏在当场，估计能直接一把薅下卞孔雀翘起的那几根招摇过市的孔雀毛。
卞溪石收起手机，看着旁边帮他推箱子的助理小姐和不好意思非要去帮忙的小安，忽然就很不想离开N国了。
秘书小姐被卞溪石打发着去登机，卞溪石握着手里的箱子扶手，转身面向身后的杜枝安。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安，我要走了。”
“一路顺风！”杜枝安和他挥挥手。
“我大概两个半月之后就回来。”
“这么快？”
哪儿快了，两个月呢。
卞溪石瘪瘪嘴。
就这两个月，还是抠唆了很久，把能考虑的都考虑了，决定把自己的精力榨干，才挤出来的。
只有效率再高一点，每天的睡眠时间压缩到四个小时，卞溪石估计自己勉强能够做到两个半月之内联合并购的几家公司完善的产业链，把国内的糟心事情稳住。
两个半月之后，他要安安心心地来追人。
卞水苏还不知道他的计划，要是知道了，估计又要气得吐血。
“你来了之后肯定很多人招待，我也不方便来接机。等你收拾好了，有空了，随时来找我。”
杜枝安笑着，和卞溪石临别聊天。
“你也是，常联系。有什么托我带的东西，都发给我。”
“好的。”
杜枝安抿了抿嘴，走上前去，轻轻搂了一下卞溪石，点到即止，很快又放开。
这是个很像好朋友间才会有的拥抱，但又亲密那么一些。
“快去登机吧。”杜枝安怕时间不够，开始催促。
卞溪石低头看一眼手机，离登机时间还有五十分钟，确实该走了。
走之前，卞溪石最后看了一眼杜枝安。
接下来两个多月都见不着了，明明知道一次看回本儿是不大可能的，但卞溪石看得很认真，看得杜枝安不断搓着自己的脸，以为有啥脏东西粘在脸上了。
“走了啊……”
卞溪石很是不舍。
“快点吧，你说了好多次了。”
快进安检口的时候，卞溪石突然回头，脸色红红地看着杜枝安。
“我每周帮你订了一束花，会送到你家，你记得收。”
“？？？”
对于卞溪石这种先斩后奏，还是快走了才奏的事儿，杜枝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等他气急败坏想起来要找人的时候，卞溪石早就拖着箱子穿过安检口，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花当然是退不了的了，卞溪石想着杜枝安喜欢，还特意挑了最名贵的几种。
开始的前几周，杜枝安变着花样儿地收花，小小的阳台被堆得慢慢的，五颜六色的花仰着头，看着卞溪石心痒痒的，手也痒痒的，克制不住去查了市场价。
结果屏幕上的数字吓得他差点把这束花丢出去。
万恶的资本主义，奢靡的物质生活！
要不是卞溪石是个好人，劳动阶级加忠诚党员杜枝安就该和他划清界限，顺便写篇思想汇报狠狠批判一下。
杜枝安叹一口气，抱着怀里的花，深刻意识到自己要堕落了。
这边的杜枝安拿着他半个月工资才能买一束的高贵花束发愁，那边的卞溪石已经完成了在非洲的考察任务，同卞水苏一起，搭乘最近的航班回到国内。
落地之后，卞溪石收拾好了在杜枝安那里杂七杂八的情绪，同卞水苏一起，坐上宏瑞安排的车，第一时间赶回公司。
后座上，卞溪石正低头看电脑里这一个月行程收获的资料。卞水苏坐在他旁边，打电话。
“……通知集团所有负责人，二十分钟之后去到会议室，准备汇报工作，每人十分钟，尽快做好准备。”
“现在打电话，联系分公司负责前端的的段珏和负责后端的来资，把运营的三个负责人也喊上，一个小时之后召开紧急会议。”
“小晏先去和万讯那边联系，准备明天和谢茗楚见面。”
看着卞溪石恢复工作状态，还联系好所有的事情，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卞水苏松了一口气，靠在车座上，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面向旁边的卞溪石。
“累吗？”
“你在说废话。”
卞溪石难得分出点精力，可惜一句话就把卞水苏的关心拍没了。
她也不在意，调笑一句。
“调整回来了，可以放放你家小安了？”
卞溪石拿起手里的笔记本，拍在卞水苏的手臂上。
“客户集中反馈总结，拿给我。”
卞水苏收敛了笑意，一把接住本子，从身后的文件袋中拿出一个文件夹，递到卞溪石手上。
晚上八点钟，在谢茗楚的强烈要求下，卞溪石和完全没有倒好时差的卞水苏赴考察之后同万讯后续合作商讨的第一次约。
卞溪石身上的西装自上飞机来就还没有换过，现在细闻，都有些酸味了，他就这样穿着去见谢茗楚，也懒得再换。旁边的卞水苏却不乐意，从公司的置物箱里掏出一条新的小套裙，去万讯总部的车上，手举着化妆镜就没有放下来过。
“至于吗？”卞溪石看着手里万讯-非洲的资料，头也不抬地问。
“外表和妆容，是一个女人最锋利的武器之一。”卞水苏收起睫毛膏，拿出正红色的口红，往嘴巴上涂。
卞溪石没有再说话，一门心思看着资料，由着卞水苏武装自己去了。
本就是偏商务会谈性质的会面，隐秘性强，卞溪石顶着酸臭味坐在会议桌旁，除了首位上的谢茗楚皱了一下眉之外，其他人半个屁都没放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了，卞学长，一下飞机就让你过来工作。还希望小苏姐不要怪我太压榨卞学长啊。”
就算是华灯初上了，谢茗楚依旧穿一身考究的天鹅绒西装，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从他的袖口和颈后传来，飘散在带着寒意的空气中。
香水瓶子似的谢茗楚正举起一只手，放在鼻下，皱着眉往远离卞溪石的方向侧了一步。
卞水苏在心里冷哼一身，嫌弃的要命。
谢茗楚这几年越来越招摇，简直像一只欠开水烫的野鸡，倒是他恶心人的毛病一点都没改。
无论关系怎么糟糕，他总是一口一个“卞学长”、“小苏姐”地叫着，卞溪石总是面无表情地受着，卞水苏则是每次都能成功被恶心到。
但这一次，卞水苏很配合地笑了笑。
她眼睛里绽放着精光，推着卞溪石上前，挽住了谢茗楚的手臂，一副关系匪浅的样子。
“谢总真是说笑了，怎么会呢？能和万讯合作，是我们宏瑞求之不得的。我哥你放下心，随便用。”
不是嫌我哥臭吗？嫌臭你就再好好闻闻，洗洗你那被屎糊过了的鼻子。
反正就互相恶心呗，咱谁也别放过谁。
谢茗楚脸色都变了，那一瞬间，卞水苏差点以为他要忍不下去了。但很快，谢茗楚就将卞溪石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
卞溪石将自己已经有些变形的头发往头顶捋了捋，顺着谢茗楚的动作坐下，他将手里的几个文件夹递给身后的秘书小姐。
他双手交叉，没有表情地直接对谢茗楚说：“寒暄就免了，很晚了，也不好浪费谢茗楚总的时间，直接说正事儿吧。”
话音刚落，身旁的卞水苏和谢茗楚具是一愣。
卞溪石很久没有在合作中用上这样直接而不留情面的语气了，他之前虽然没有卞水苏那么积极，但到底是默许了这个互相恶心人的游戏，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关系很好”。
这是为了什么，忽然就变脸？
卞水苏心思一转，一下就明白了，她表面不动神色，内心却缤彩纷呈。
旁边的谢茗楚，却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谢茗楚总还没准备好？”卞溪石不带感情的眼神扫过谢茗楚垮掉的脸色，又毫无波动地转开，“那我们宏瑞这边先说。”
他略偏了偏头，伸手往后招了招：“小晏。”
秘书小姐了然，将在飞机上加工赶出来的展示投在屏幕上，直接开始解说。
“本次非洲考察，我们基于万讯谢茗楚总今年一季度提出的后续合作提议，我们很感谢万讯-非洲的热情招待，并参观了贵公司位于N国的办事处及三处工厂……”
“……基于对于市场目标客户群体的考察，贵公司存在比较优势的……”
展示一张一张地往后划，卞溪石靠在椅背上，专注地看着，谢茗楚坐在他旁边，卞溪石俊朗专注的侧颜落在他眼睛里，让他半眯起眼睛。
十分钟时间，宏瑞这边的展示结束了，谢茗楚恢复了之前的态度，但言行之间还是受到卞溪石的影响，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
这是一次非常简单的会谈，合作的事早在卞溪石看了非洲的分公司之后就已经事板上钉钉，细节的只有几个关于数据信息库的问题，需要再磨合一下。
两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交谈基本进入尾声，谢茗楚站起来，朝卞溪石伸出手：“既然这样，那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卞溪石面无表情，看着谢茗楚。
他没有伸手，就这样冷着一张脸，看着笑意勉强的谢茗楚，直到谢茗楚举起的双手开始颤抖。
“宏瑞同万讯合作了三年，场面话再说没意思。”卞溪石垂下头，将手里一份要交给万讯的文件放在谢茗楚伸出的手里，“宏瑞会维护好同万讯的关系，谢茗楚总放心。”
现场的所有人都噤声了，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荡。
谢茗楚简直像是被当场甩了一个巴掌，他脸上恶心人的笑容老早就消失了，看卞溪石的眼神几乎像是要杀人。
“谢总，您的文件。”
秘书小姐想转移话题，赶紧提醒对方老板。
谢茗楚骑虎难下，只得从卞溪石手中接过文件袋，紧紧拽着，用力过度，手里文件袋的尖角差点将他的掌心划破。
卞溪石转过头，冲宏瑞这边的人说：“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讨人厌的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