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释神》林吉特

178、最终之战六

　　“什么！你说她就是不灭灵人？”闻芷的吃惊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强烈。
　　“错不了的，”月牙再次苦笑着点点头，“她的发饰与壁画中的一模一样，而且她那种人，任谁见了一次也不是能轻易忘得了的。”
　　“如此说来，这最后的一战，到底还是不灭灵人胜了。”闻芷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最后一副壁画前面。“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这个就是不灭灵人，那按照大长老对于几副壁画的解释，不灭灵人就是第四幅壁画中男子‘召唤’出来的，也就是说，不灭灵人是永恒功法的‘产物’。”
　　闻芷的话让月牙瞠目结舌楞在原地，他想找出矛盾之处来反驳闻芷，可是想了半天也找不出来。闻芷的推理几乎是无懈可击的，不灭灵人竟然真的源自于自己此时正在修炼的永恒功法。
　　但在此之前，业已将永恒功修炼到第二层境界的月牙对于这些竟然一无所知。
　　难道一切问题的答案真的都藏在功法最后一层的第三境当中吗？月牙不安地想到。
　　闻芷此时又将目光投向到了八幅壁画当中，“不灭灵武是由永恒功法也就是五觉功的视觉功法召唤出来的。为了对付她，修炼了心脏这一支的族人应该是同样用了另外一种五觉功召唤出了另外一个神人与她对抗。既然五觉功里面有两门都已经被印证了可以召唤出神人，你说剩下的三觉功法是不是也都能单独召唤出一个像不灭灵人这样的不死神人呢？”闻芷继续合理的推测道。
　　月牙难得地举棋不定起来，“也许能，也许不能，谁知道呢。而且千百年过去了，就算这些功法能做到，只怕其中的具体方法也早就失传了吧。”
　　闻芷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又有些激动起来，“你说有没有可能初代神人留下的五觉功确实都能单独召唤出新的神人，然后集齐了新的五位神人，初代的神明就能因此而复活了？”
　　闻芷的脑洞让月牙大开眼界，他没好气地看了对方一眼，“与其空有这些幻想，你能不能想点更切合实际的东西。”
　　闻芷也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掉刚才的疯狂想法，“好！既然你提到了实际，那我就问一个实际的问题，你觉得当今世上，除了视觉功以永恒功法的名称流传下来以外，会不会还有其它的功法也流传了下来？”
　　“应该不至于吧，”月牙也不敢肯定，“这世上能有几个传承能像北山之巅这样历经千百年而不曾断绝的。”
　　“不对，”闻芷突然纠正道，“流传千百年的家族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流传了千百年的人，当今世上却还有一个。”
　　“你是说……不灭灵人？”月牙说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知何时起，在他们的交流中不灭灵人开始成了一个永远也绕不过去的槛。
　　“没错，不灭灵人以一己之力完成了千百年的传承而从未断绝，如果这世上还能有五觉功被流传下来，那很有可能就在她身上。”闻芷笃定地说完自己的推测，又不确定道，“只是不知道她究竟传承了哪一支而已。”
　　月牙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问道，“你知道当年不灭灵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闻芷又被月牙森然的语气吓了一跳，“你神神叨叨的干嘛，不灭灵人第一次见面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很不喜欢我身上的气味。”月牙苦涩地回忆道。
　　“嗅觉功法！”闻芷惊叫起来，“不灭灵人修炼的一定是嗅觉功法。”
　　答案如此明显，月牙连附和闻芷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时重又静下心来的月牙突然想到上山之前与解愠聊天时，对方提到当初跟随自己一道押送安正心的那批神机营士兵后来一个也没有找到。月牙当时第一反应是不信，接下来就是诧异与惊恐。直到现在，月牙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其中的原因。
　　闻芷又兴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正常，“所以你修炼的视觉功法小有所成之后便能在视觉上突飞猛进。不灭灵人修炼的是嗅觉功法，功成之后在嗅觉上能别具一格。同理，可以推测耳朵表示听觉功法，修炼大成后理应能强化听觉。
　　可是这样一来，嘴巴又代表什么呢？修成之后能获得什么神通。不过最无法理解的还是心脏，心脏又能属于哪一觉呢？”闻芷被这些新出现的问题困扰的简直快要发疯了。
　　“口这一觉我一时间也没有想法，不过心脏在我看来很有可能代表的是直觉。”月牙帮着闻芷分析道。
　　“直觉。直觉？”闻芷吃惊地看着月牙，“要说直觉，那就非他莫属了。”
　　闻芷没有点明，月牙却也清楚他指的是谁，只见月牙跟着点点头，“从威力上来说，不灭灵武也配得上作为五觉功法之一了。”
　　当年琥珀神功大成之时，他同时也莫名其妙地获得了一身强烈到不可思议的直觉。因为此事邪乎几近于妖，琥珀从未对外公开过，但对于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他却从未有过隐瞒，恰恰眼前的闻芷与月牙皆在此列。
　　“不对，不对，不对。”月牙紧接着又连道了三声不对，对于之前的推理，他突然开始反悔起来。“不是这样的，不灭灵武的来源我从琥珀那里听说过，不灭灵武脱胎于皇来皇家祖上的炼体功法，而其炼体功法的起源也能往前追溯到具体的人物，却绝对与千年之前的五觉功法无关。”
　　闻芷闻言点点头，“如果不灭灵武真的是由皇来家族世世代代改进而来，那理应与五觉功无关。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不灭灵武大成之后，也能获得类似的能力。难道是殊途同归？”闻芷又开始了他的推测。
　　“殊途同归是什么意思？”月牙显然没有领会闻芷的意思。
　　“说到不灭灵武其实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是，不过琥珀曾经告诉过我不灭灵武的本质是不断精炼体内的内力，所以我猜测五觉功里的直觉功法会不会同样是一门在内力上下功夫的武功，所以两门功法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才殊途同归，共同获得了强化直觉的能力。”
　　月牙咬了咬牙没有说话，他藏在口袋里的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轮回盘碎片，他没有告诉闻芷自己因为视觉功不经意地在碎片中看到了一场旷世之战，如果碎片中的场景都是曾经真实在这世上发生过的话，月牙觉得自己已经揭开了直觉功法神秘的面纱。
　　月牙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闻芷，因为他从这场旷世之战中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泼天的秘密——一个足以解释千年之前新的神人是怎么被召唤出来的秘密。
　　如果就连不灭灵武和乱步身法融合一身也不是灵人对手的话，那时这个秘密将可能会为月牙带来最后一次保命的机会。
　　“你怎么了？”闻芷很快发现了月牙有些不对劲。
　　“没，没什么。”月牙难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想再看看这些壁画，”言语之间月牙摆脱了闻芷的纠缠再次来到壁画面前。
　　可惜这八幅壁画已经翻来覆去地被他们分析了无数次，此时月牙终于再也无法得到更多新的信息了。
　　“这是什么？”月牙跳过了八幅壁画指着角落里那个从未被人重视过的小人问道。
　　山洞中的八幅壁画环环相扣有迹可循，唯独到了小人这里突然变得突兀起来，闻芷也因此犯了难，“不过是信笔涂鸦而已，我看应该不能代表什么吧？”
　　月牙闻言却不赞成地摇摇头，“不对，洞穴中的每一副画背后都有内容，怎么可能唯独到了这一副壁画就没了呢？”
　　“这也能叫‘画’吗？”闻芷看着半指来高的小人夸张道，“好。既然你说画里有内容，那我就要好好问问，你从这幅画里看出了什么？”
　　“这个人没有头发，对吧？”月牙依旧指着壁画中的小人小心翼翼地斟酌道。
　　“岂止是没有头发，这人身上没有的东西也太多了。”闻芷不经意地回应道。他倒也没有说错，壁画中的小人仅仅以粗线条勾勒出了四肢与躯干，接着又用竖着的椭圆作出了脑袋，最后是以几个小点点出了脸上的眼耳口鼻，几乎就是最简单的人物形象。
　　月牙显然觉得闻芷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我是说这幅画会不会是写实风格的，作画之人想要画的人本身就是没有头发的。”
　　“不会吧，你这么解释也太勉强了。”
　　“不勉强，”月牙摇头继续道，“你看看旁边的八幅壁画，虽然它们有精致也有简约的，但其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有头发的，唯独这人没有。”月牙依旧指着独立出来的小人不愿放弃自己的推测。
　　“可是，这也太简约了吧。而且在我看来，画这幅画的和另外那八幅壁画的未必是同一个人。”闻芷还是没有被月牙说服。
　　“这个小人和前面几副壁画的作者是一个人，”月牙笃定道，“如果这样说你还是觉得不可能吗？”
　　闻芷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视觉功法告诉你的？”
　　月牙点点头，“虽然无法向你说明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我可以确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月牙这样坚持，闻芷只好试着暂时接受他的说法，“就算人家真的是想要画一个光头，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到光头，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月牙不答反问道。
　　“和尚，是和尚，对吧？”闻芷地反应倒是极快，“你是想说对方所画的是一个和尚？”
　　月牙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不对，说不通啊。”闻芷没有理会月牙，他自顾自地摇起了头来，“你再看看这些提字也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吗？”他突然转身指着洞穴另外一面的刻字问道。
　　“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月牙头也未转便点头回道，显然他早已关注过这些刻字。
　　“那就不应该了。”闻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佛教诞生于四百多年前，那时已经出现了我们能够辨认的文字，但这幅壁字上的字我却一个也不认识，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刻这幅字的人生活的时间要远比佛教诞生更早些才是。既然此人不可能与佛教有任何交集，又怎么可能会专门雕刻一个僧人呢？”
　　“会的，”闻芷即便推测的有理有据，月牙却仍是不愿放弃自己的想法，只见他继续说道，“如果这人当真是个僧人的话，或许又是个我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