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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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清晨，晨雾蔼蔼，昨夜似降了雨水，蒸腾的水汽，温润潮湿。
白玉堂负着一只背篓，沿着山路逶迤而行，衣角撩起塞进腰间，一眼便瞥见鞋子已被露水沾湿。是极少见五爷——滤去了飞扬跋扈的神态，安安静静的样子，竟惹人心里疼了那么一下，只见他目色明亮，似有忧思，口里轻轻吟着一首采药歌。
采药灵山山票（1），结驾登九疑。
悬岩漏石髓，芳谷挺丹芝。
泠泠云珠落，璀璀玉蜜滋。
鲜景染冰颜，妙气翼冥期。
霞光焕萧靡，红景照参差。
椿寿自有极，槿花何用疑。
背篓里已装了好些药草，颗颗完整饱满，一片柔嫩的叶子也不曾磕碰，白玉堂偶尔还要感叹一把：不过是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怎么就真能救人性命呢！
救人的当然不是花花草草，而是用这些花花草草的人。
……
当年展昭往白礁村请吴夲，本意借用官道驿站，站站加急而去，襄阳王闻之，封路戒备，严禁通行。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官衔不顶事，南侠便要现了真身——由襄阳始，展昭广发英雄帖，自北由南布下一条畅通大道，每二十里便有江湖中人备马等待，展昭昼夜不停，日行千里！
因是来到吴夲面前，只将将说了句 “先生救命”便累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吴夲已打点好一切上路物资，只是守在他的床前，温和的说：“展护卫，速速安心。”
看到吴夲总要先被那双熠熠闪耀的眸子吸引，而后才注意到那是张极为俊朗的面容，因神态悲悯而慈祥柔和，他轻轻搭上展昭手腕，屏息探视脉搏，稍后嘴角浮笑，露出放心的神态：“好好运功调养，不可妄动心火。”
“先生，展昭五内俱焚……”
吴夲摆手打断：“大夫医病却医不了命，倘若白五侠命中该有此劫，吴夲就是神仙下凡也难以救他性命，展护卫，我们尽人事而听天命。”
展昭一只手被吴夲握住，自手心传来阵阵暖流，入四肢百骸而定心神，展昭借力入定，运功调息，只一个时辰，便心思清明，疲惫尽释。
吴夲外家功夫不如展昭，内功却引人叹为观止，与展昭日夜兼程，不眠不休，面上颜色不稍变。展昭心有所安，并非听了吴夲说大夫医病不医命，而是被他举重若轻的姿态所安慰。
由是如此赶了又赶，回襄阳时，竟发现好几日前就已来了个小大夫。
吴夲引见：“这是我小徒弟——泠云珠。你来寻医的消息，早早就有人传来，我怕于你扑空走散，便留在白礁村等候，而我这个小徒弟，已先我们一步赶来看视白五侠了。”
泠云珠看起来似乎年纪很小，可眉眼间那股安详和煦的神色，又让她显得分外稳重。
展昭问她：“玉堂如何？”
“周身血液似已流干，且五脏六腑皆伤，奇经八脉尽断。”
展昭骇的脸色也白成死人一般。
吴夲微微皱了眉头，假意责备：“说实话也要讲些分寸，这样下去病人没治好，家人先让你吓死了。眼下用了什么法子？”
泠云珠往吴夲眼前探出一只胳膊，手腕上缠着白纱：“正好我的血能用，都度给他了。”
展昭一心牵挂在白玉堂身上，听云珠如此说，才发现她竟是面无血色。
吴夲慈爱的抚了抚她的头发：“难为云珠了，这里就交给师傅。”
吴夲取出随身备的工具，把自己和白玉堂锁在屋中，整整十二个时辰。
这十二个时辰里，展昭和泠云珠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展昭看她脸色苍白，心有不忍，过来劝她回屋休息，这姑娘轻轻摇头：“师傅要是有个什么需要照应的，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应付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挺到如今，五爷心里，该有多想活着，他不易，我得守着他，一丝一毫不能马虎。”
展昭此时才放下一颗心，开始真正相信，白玉堂能够活下来。
展昭问她：“泠姑娘跟随吴先生很久了么？”
“展大人怎么知道？”
“身上的气度，和先生太像了。”
云珠展颜一笑，露出天真本色。
……
……
……
（1）山票：山顶。（确实打不出这个字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守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