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少年无赖》闲字黎书

22、第 22 章

　　今天不过是一个无甚出彩的一天，江韫按照往常的习惯，定然是直接回去写作业，若是写完了，便再多做些习题什么的，虽说对他而言都是些简单到过分的题目，但总归是要多练练，毕竟高考也就这样。
　　可今天江韫实在没什么心情，满脑子都是贴吧里面的同人小说，虽说同人小说前写了那么多预警，其实最大的尺度也就是亲了一下。
　　但这亲了一下对江韫显然有不小的影响，毕竟之前他对宣凝的感情都是较为模糊的阶段。只能将这种情感迷迷糊糊地归结于喜欢。
　　可喜欢这种东西，进可相濡以沫，相伴一生，退是情同手足、志同道合。谁都说不准下一步会变成什么。
　　可这篇同人文，却是悄悄在江韫面前打开了一扇大门，然后踹了他一脚，让他直接进入了这大门之中。
　　入夜，江韫做梦了。
　　在梦中，他和宣凝似乎不是同学，但关系却是比现在要亲近许多。
　　“阿韫，终于放假了，”宣凝叹了口气，直接把自己的脑袋凑到江韫身边，把江韫还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拉到自己脑袋底下，让他托着自己的下巴，“你看看我有没有秃啊。”
　　“没秃。”江韫看着某人那茂盛的黑发，显然离本人所说的秃顶还有不少的差距。
　　“是不是敷衍我，我最近一直在掉头发。”宣凝冲着自己笑着，带着几分使坏的意味，用下巴摩挲着自己的手心。
　　有些痒。
　　江韫这么想着，身体便下意识地做出了动作，将那使坏的下巴给抓住了。
　　“啊哎，”宣凝微愣，褐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捏我干什么？”
　　江韫看着面前的宣凝觉得有些恍惚。
　　此时的宣凝并非是校园中的那副青涩模样，五官比高中时更精致几分，气质上也带着些平日没有的成熟，仿佛十年后的宣凝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宣凝见江韫不说话，面上也带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嘀咕道：“是不是想要……”
　　江韫在梦中听的模糊，过了许久，才隐隐约约地反应过来，脸色爆红。
　　“还害羞啊，都在一起好几年了，但凡咱俩结婚都该老夫老妻了，你还觉得害羞？”宣凝觉得他这脸红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心中逗弄他的念头更甚一筹。
　　他的下巴顺着江韫的手指逐渐下滑，最后用唇轻触着江韫的中指，最后带着坏笑，轻咬住了他的指尖。
　　“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有没有叫过你老公啊？”宣凝用舌头舔了舔江韫的指尖，轻笑道。
　　江韫的大脑逐渐空白，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声音。
　　“有。”
　　“哦，那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宣凝本人在这方面也是玩的开，自然不在意称呼的问题，反正爽就完事，“我现在继续叫咯。”
　　“嗯……我们在一起都几年了？算算我叫了几次？”
　　“来和我说说，你喜欢哪种叫法？”
　　“欲说还休的？还是甜腻点的？还是其他的？”
　　“都要也不是不行，反正夜还长着呢。”
　　江韫有些不记得后面的内容了，反正当他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掀开了薄薄的一层被子，看见里头的光景，整个人都愣住了。梦中的光景在他脑海里面一遍遍的浮现，却又如烟花炸开一般，让他目眩神迷。
　　正常人会因为一本胡编乱造，甚至ooc严重的同人小说，做这种荒诞而又真实的梦境吗？
　　还因此有了生理反应。
　　江韫真有些慌了，他平生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与情感有关的事情，平日里再淡漠冷酷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遇到感情的事情难免会跌跌撞撞，觉得诚惶诚恐，生怕走错一步。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道。
　　他该怎么面对宣凝？
　　但再等他清醒过来以后，脑子里面似乎又多了许多不曾拥有的记忆。
　　米色的信封，皮都磨破了的篮球，两包旺仔牛奶糖……
　　这段凭空出现的记忆里面，最多的还是宣凝。
　　宣凝蹲在角落的身影，宣凝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宣凝冲着自己笑的模样……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

　　“江韫？你到底怎么了？”宣凝看着一声不吭的江韫，心里头就觉得古怪，“有什么事情？”
　　没道理会持续这么久吧？就算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应该现在还没缓过来。
　　说到奇奇怪怪的玩意，也许因为自己昨天一直在想那些事情，晚上竟然还做了一个梦。
　　其实也不算是梦，是两个人很久以前的记忆，当时想想也就是小情趣什么的，但是对于现在禁欲已久的某人来说……
　　也算得上是久旱逢甘霖了。
　　“没事。”江韫依旧是淡淡地回答。
　　可内心却早就乱成一团毛线，他自己是不敢去看宣凝的，毕竟一看到这人的面庞，自己就会想到昨日的梦境。
　　实在是太糟糕了。
　　没事个毛线。宣凝也火气上来了，他耐着自己的性子，扯着江韫的袖子，有些无奈道：“同学，我说正经的，这题这么做？”
　　江韫听到这个也不好再回绝宣凝，便低头看着宣凝所说的题目。
　　那是一段写在草稿纸上的句子翻译，虽然这算不上是什么题目，但既然宣凝问了，他便不拘泥于形式了。
　　兴许是从某篇阅读理解上摘抄下来的句子。
　　I'm not your favorite person, why don't you talk？
　　江韫：“……”
　　宣凝看着江韫这表情，才聚集起来的火气就此烟消云散，他一手扯着江韫的袖子，另一只手成了自己脑袋的枕头，让自己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疼。
　　江韫也没把宣凝的那只手挣开，而是看着静静地宣凝在笑。
　　脸是被这人挡住了，可是在这微抖着的身子，显然表明这人笑得正欢。
　　江韫的目光又落在两人手指间留在的红线之上，目光柔了几分。
　　如果那红线所代表的意思，真如自己之前所猜测的意义一般，便算是给了江韫一些旖念。
　　梦中的事情会成真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念头，他顿了顿将那红线扯了扯，却也没有影响到那笑得起劲的人。
　　“是的。”江韫看着这无法扯开的红线，一时不知道心中何想，轻声道。
　　宣凝笑不出来了。
　　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的。
　　“你说什么？”宣凝微愣，有些错愕地抬头。
　　江韫后知后觉，现在想起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面上便出现一丝尴尬。
　　自己说了什么？
　　“我的确没有说话。”江韫急中生智，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觉得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急中生智。
　　宣凝听他这么说，又看见他本人那平淡的表情，便觉得自己一惊一乍，自作多情了。
　　“唉，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不爱我。”宣凝叹了口气，微挑着眉头，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江韫没再管他，正打算看自己的题目，就听见身边的人道：“体育课啦。”
　　“哦。”江韫顺手拿起一张草稿纸和一支笔就打算出去。
　　宣凝没皮没脸地把自己的胳膊搭在江韫的脖子上，两个人直接往操场的方向走去。
　　“啊，关系真好，”坐在宣凝和江韫前面的两个女生感叹道，“真甜。”
　　“我觉得我可以了，”其中一人感叹道，“我想搞同人文了，上次的写了一半就鸽在那里，都怪作业太多了。”
　　“你才写到哪里啊，就亲了一下，”另外一个女生把笔递给自己的同桌，“搞快点，大佬我给你笔。”
　　两人来到操场上，看着才来了一半的人，江韫又拿出了自己的草稿纸，开始计算刚才没有算完的题目。
　　“江同学，算什么题目呢？”宣凝想凑过去看看。
　　江韫也没瞒着他，将自己的计算过程摊开，“是今天的拓展题，比之前的都难。”
　　“是吗？”宣凝有了兴趣，便也开始琢磨这道题目，沉吟许久，便有些惊讶道，“你想要死算？”
　　这题目死算起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一张8k的草稿纸，竟然都占据了一大半，而且就这个方法算下去，估计还能再写到反面去。
　　“嗯。”江韫点了点头。
　　“我能猜出答案是什么，但是过程我真的不想写。”宣凝按着他这思路算下去，脸上神色微微变化，默默地移开脑袋。
　　除了高考，没人能让他认真写过程。
　　“猜？”
　　“我反着带可以知道两个解，虽然我估计还有其他答案。”
　　“0和√5？”
　　“对。”
　　江韫指着自己的草稿纸的一处角落道：“应该还有一个√32±1”
　　“你算出来了？”宣凝有些惊讶，其实他题目也没仔细算，“那你还在这里算？”
　　“有个定理要验证，不然要扣分。”
　　“也就扣两三分吧？我肯定懒得算。”宣凝觉得为了两三分，折腾半天，显然不合算。
　　“你们实验班果然名不虚传啊。”正当这两人讨论着这道拓展题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竟然在体育课讨论数学题目。”
　　两人原本还在说这题目呢，面上都是一僵，有些尴尬地望着自己手里的草稿纸。
　　“你们两个小伙子还真的是热爱学习，不过要德智体美劳一起发展啊，”体育老师上下打量着两人，最后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容道，“运动会要开始了，你们两个要不然报一个男子3000米？”
　　宣凝顿了顿，觉得着老师绝对在报私仇，还没等自己和江韫点头，体育老师就把自己的体育委员，也就是吴越同学叫了过来。
　　“让这两位好学的同学来参加今年运动会的男子3000米吧。”
　　吴越看着正拿着草稿纸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