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少年无赖》闲字黎书

10、第 10 章

　　宣凝见江韫打了这么多字，也是松了口气，看来是不生气了。
　　毕竟江韫要是真生气了，便说什么都不会回自己消息，别说他还打这么多字。就算他就回一个“没生气”。那也就真的没生气了。
　　这般想着，宣凝也就喜滋滋地给江韫回了一个“晚安”。
　　等第二天来了学校，江韫就直接把那洗干净的盒子放在了宣凝桌子上，宣凝来了以后，便将盒子收了起来，与江韫随口聊了两句，便开始看书。
　　倒不是宣凝不想和江韫多说什么，只是单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他想亲近江韫是一回事，可是不能让人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不然自己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了。
　　宣凝看着自己的课本，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江韫说他自己是在高二开始喜欢自己的，可契机到底是什么呢？
　　宣凝回忆着自己高二的事情，觉得自己和江韫就仿佛是两条鲜少接触的波浪线，相交点也就那么点，宣凝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动心的。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至少不是两根平行线。
　　宣凝走着神，就把这早读课给混过去了，而下一秒，老徐就拿着一堆试卷走了进来。
　　……开学考试。
　　宣凝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些卷子的真实身份，虽说自己装病逃过一劫，但最终还是无法逃过讲试卷的环节。
　　其实开学摸底考试左右不了他们的心情，毕竟即便是实验班，也难免会有在暑假偷懒的。
　　“我没卷子是吧？”宣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桌面，目光便往江韫的桌子上瞥。
　　江韫：“……”
　　这人的目光实在是太直接，他只得把自己卷子放在两人的桌子中间。
　　“诶，谢谢同桌，同桌真好。”宣凝一边说着，一边瞧着江韫的语文试卷。
　　真漂亮。
　　这漂亮自然不止是指江韫的分数，还指了江韫的字，都说字如其人，江韫的字，和他本人并不算很像，锋利而有棱角，就仿佛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有着锐不可当的豪气。
　　可江韫本人，却是清冷而孤僻的，带着几分的不近人情，显然与他的字不怎么相似。
　　以前的宣凝并不会多想，可现在的宣凝便会起疑了，高中时期宣凝并没有怎么在意江韫的字，至多也就是觉得挺好看，自己是写不出来的。便也没其他感触了。
　　可宣凝忽然记起大学时期，江韫的字已经磨去了棱角，再也没有如今的感觉。
　　“怎么了？”江韫看他盯着自己的卷子发呆，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人想要做什么。
　　“我就是在想，你怎么知道这个文章的主旨的。”宣凝干笑一声，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但实际上这篇文章，他本人看都没看——毕竟开学考试是先考的数学，他看了数学之后就落荒而逃了，哪能看见语文的试卷题目。
　　这篇小说，他看都没看，更别说能不能理解文章主旨了，不过，江韫也没揭穿他，而是耐心地和他分析起来。
　　“嗯嗯，原来是这样啊。”宣凝顿了顿，连忙附和道。
　　“……你啊。”江韫顿了顿，觉得宣凝应该什么都没听进去，但也懒得再说他了。
　　“你们别闲聊了，”老徐把卷子发完，看了眼时间，基本上也要上课了，便站在讲台上严肃道，“这次语文最高分在7班，不过我们班均分最高，我也满足了。”
　　“是不是最高分是郑宵？”现在上课铃声还没响，有人便开玩笑道。
　　“对啊，的确是那个小子。”老徐笑着，毕竟以前也是自己的学生，提到以前的得意门生，他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次的作业基本都是暑假作业上面的题目，也就作文是重新出题，试卷难度不高，我也就不细讲了，你们自己讨论，有问题再提出来。”
　　“好。”底下自然是一片附和声。
　　“同桌同桌，这题我不懂，”宣凝也不管自己到底会不会了，直接指着一道题目笑道，“给我讲讲？”
　　他如今是不是可以把自己代入校园小说里，体会一把有高颜值的学霸男友给自己补习的待遇了？
　　江韫看着宣凝指着的题目，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自己翻书。”
　　宣凝：“……”
　　哦，自己点了的是一道课文默写。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逐江之难，难于搞学习，使凝听此泪满裳。
　　——宣凝有感。
　　其实讨论的时间没有多长，老徐之后提了摸底考试上的几个点，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开始了新课。

　　语文课下课以后，不知道哪位仁兄的动作实在是快，搞来了这次考试的排名。
　　实验班的学生别的不说，对成绩是一向积极的。
　　“第一名果然还是郑宵……”有人嘀咕着指着第一名的名字道。
　　“不意外，我听说他这次作文写的贼好，老师都说要印下来给我们当范文。”
　　“得了吧，他的作文水平太高，我们阅读量都不再一条线上，还记得那次他用了仓央嘉措的一句话，结果全年级效仿……看得批卷老师再也不想看见仓央嘉措了。”
　　“……第二名江韫？我们班的那个转校生？”有人的注意力随后落在后面的排名上。
　　“……数学满分？开玩笑的吧？最后一题我都没看懂。”
　　“我记得他还提前交卷出去了……看来是一个学霸啊。”
　　“……”
　　宣凝听见从那一块传来的声音，转头看向了江韫。
　　“数学最后一题挺难的，我都看不懂，”宣凝好奇地道，“你怎么做出来了？”
　　他数学卷子是基本都看了一遍，虽说不知道公式是什么了，但考察什么知识点还是能反应过来的。
　　最后一道大题并非是暑假作业的题目，考察的洛比达法则在高数中才会正式学习，虽然郑宵说自己有往下预习，但也不可能学到高数那一块。
　　“以前做过类似的题目。”江韫随口回答。
　　宣凝正想要再说什么，突然就有一人跑了过来，笑道：“凝诶，你居然不是垫底的。”
　　宣凝一听也是有些惊讶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吴越。
　　“不是吧？我这还没垫底？”宣凝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自己数学也就是随便写写，几道填空题凭借感觉猜了个答案，后面大题就没动过。
　　更别说自己语文和英语就没考了。
　　“……垫底的不会是缺考了吧？”宣凝只能想出这个理由，不然怎么可能比自己考得还低？
　　“唉，没缺考，就是在考场里面睡着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是谁了，”宣凝嘴角抽了抽，“严自牧？”
　　“可不就是他？”吴越笑道，“不会是专门给你垫底的吧？”
　　“那我魅力也忒大了，”宣凝想起那人的性格，连忙摆手，“别瞎说。”
　　也其实好在是因为刚刚开学，时间又紧，所以也就考了语数外三门，连带着就把文理科的排名放一起了，所以才会有人帮宣凝垫了底，否则倒数第一是跑不掉的。

　　之后自然又是一阵闲扯，随后几人便迎来了下一堂课，无非还是随口提一下开学考试的试卷，再开始讲新课。
　　随着老师的讲解，一些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知识点也逐渐被唤醒，宣凝也找回了曾经那游刃有余的感觉。
　　可相较于宣凝此时的沉迷于学习，江韫就显得有些不认真了。
　　严自牧是谁？他怎么和谁都熟？
　　江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就是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觉得以宣凝的性子，和谁的关系都好才是正常，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没必要在这里瞎掺和。
　　可另一方面，他又想宣凝这个麻雀精只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不到别人眼前去晃。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江韫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荒诞，可脑子里还是要胡思乱想。
　　这胡思乱想似乎在他脑子里停了许久，江韫也没琢磨明白却又到了下课的时间。

　　“江韫，上厕所吗？”宣凝用脚尖在底下踢了踢江韫的鞋跟，“我们一起去？”
　　江韫还在琢磨刚才的事情，也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么一问，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那我们走。”宣凝说着就把江韫拉了起来，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坐在宣凝前排的两个女生，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空荡荡的座位，默默对视一眼。
　　男生上厕所还手拉手一起去？
　　真不是她们俩腐眼看人基的问题吧？

　　“让开。”
　　刚到厕所，宣凝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微微皱眉，便看见三个大男生围在厕所门口。
　　“你们干什么呢？”宣凝皱了皱眉，看着周围要么匆匆离开，要么打算看戏的人，面上有些难看。
　　“和你没有关系。”有一人转头看了宣凝一眼，便以为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不再说话。
　　“我要上厕所，麻烦让一下行吗？”宣凝耐着性子，尽可能好声好气道。
　　“不行，你要上厕所上面去上，我们有大事要做。”那几个学生道。
　　宣凝只觉得自己眼皮子抽搐，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几人穿得还挺正常的，规规矩矩的校服，短袖外面的胳膊也是干干净净，没什么奇怪的纹身，实在不像是闹事的样子，那现在“成群结队”地做什么呢？
　　“严自牧你给我们出来。”为首一人大喊道。
　　“你把作业交一下！不然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考试睡觉拉低我们班的平均分？”
　　“有不会的可以问我们，但是不要上课不听！”
　　“……”
　　宣凝：“……”
　　绝了。
　　“我们上去上厕所吧。”宣凝憋着笑，赶紧把江韫拉到了楼梯口，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江韫也觉得那场面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于是便也抽搐了下嘴角，不过也没发表什么言论。
　　三中……
　　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