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说》海四方

5、第三章 投资风波（休假）

　　安一方压根就没看林远山的辞职申请，直接撕碎扔纸篓里了。
　　“可以准你半个月的假，但休假回来必须给我好好上班！”安一方对林远山说这话时还在文件柜里翻找着什么，完全没把林远山经过慎重考虑后写下的辞职申请当回事，就和林远山小时候和父亲说要买一个自行车，父亲一边在地里刨土豆一边看着在田边吃草的自家的两只羊一样，也完全没有把林远山的诉求当回事。以此推理，局长现在是把林远山当小孩了。
　　“局长——”
　　“好了，我把话已说清楚了，你可以出去了。”
　　就这样，林远山向局长辞职一事的结果就是把鼻子都碰歪了也没辞了这个职，还好局长准了他半个月的假，至少这半个月可以不用在□□大厅坐着了，不用再坐在服务台后边像个熊猫似的任人围观。
　　林远山刚走到自己那辆面包车旁，就听严刚在喊自己，不得已他又返回，来到严刚办公室，严刚让他坐下，并把手中的烟掐灭扔烟灰缸里，笑着说：“今天在你面前就不抽了。”
　　“没关系的，抽吧。”林远山也笑笑。
　　“不抽了，以后在远山同志面前不抽烟！”严刚摆摆手，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我没和严局长说声对不起，我连累严局长了。”林远山试着张了几次嘴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严刚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虚伪，是真心话。”林远山诚恳地说。
　　“好了，不和你客套了，说说你今天是怎么跑局长办公室去的，又喝多了？”
　　林远山听严刚这样说知道局长已经和严刚通过话了，这分明是在让严刚继续做下思想工作。
　　“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林远山仍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他前年被提拔为副队长时组织部门和他谈话时一样正式。
　　“你不明白局长玩得是苦肉计？这已经是成本最低的最佳处理方式了，不就让你忍耐二年吗？明年局里招考警察还不是优先录用你？”
　　严刚说到苦肉计时林远山内心稍感到一点欣慰，但感觉大脑里某个地方还是被堵着，想不通。
　　“你还像个大孩子，马一超比你成熟，乖乖地去经侦队上班了。”严刚在继续。
　　林远山听到这里笑了：“经侦队和刑侦队有多大区别？”
　　“你的意思是给你的处分重了？别忘了在街头打群架马一超可没动手！”
　　林远山不言语了，他承认马一超确实比他理性，至少马一超时刻想着自己的身份和职业，而他经常忘记这一点，只记得自己是一个人，不是猪或其他什么的。
　　“我这不是已经接受处分了。”
　　“那为什么还要辞职？”
　　“好吧，我再重新考虑一下。”
　　“这就对了嘛。”严刚站起来，拍着林远山的肩膀，“你要懂得局领导们对你的珍爱，也不要辜负他们，至少不要让我失望。”
　　林远山点了点头，借口要去接孩子放学离开了严刚办公室。他是多么不想领导们这样的珍爱他，他负担不起这种爱，他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迈出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决定，他知道晋阳市公安局没有了林远山就和头上掉下一根头发一样，不会带来任何影响。

　　林远山驾车离开公安局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转，这个时候用不着再辨别那些蓝底白字的路牌了，他认那个东西比较困难，形象思维差些，不适合搞美术和影视，这话是高中班主任说的。彤彤一般都是自己坐公交车下学，离家也不算远，十分钟的路。可漫无目的往往是有目的的，人不可能存在真正的无目的，人的思维分可感觉的和不可感觉的两部分，不可感觉的思维叫潜意识，人的潜意识是与生俱来的，是本能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样说太学术了，那具体点，比如林远山，为什么在大街上瞎转悠就转悠到七星楼了呢？林远山刚把汽车熄了火，正琢磨着是不是先给何彬打个电话，手机屏显上何彬的电话已经过来了，好像他俩有心灵感应。
　　没一分钟林远山就出现在何彬面前，他惊得半天合不上嘴：“你坐火箭来的？”
　　“何总召唤敢怠慢吗，不给副总当怎么办。”林远山说笑着一眼看到了韩亚东：“哎，韩乡长什么时候莅临的，就不能提前告一下小弟吗？”
　　“我是请专家来了，顺便来看看彬哥和你，难得你今天有空，过去来总见不上你，行踪都打问不到。”
　　韩亚东当初在警校的影响力仅次于马一超，因原籍在开原县就被学校派遣回开原县了，又因当年开原县公安局不空编，他就被分配到乡政府了。
　　韩亚东从小是孤儿，是在开原县福利院长大的，也因此才被政府照顾分配到乡政府。在警校时，韩亚东虽与何彬以及林远山不在一个班级里，但与他俩人相交甚好，三个人常常一起出入，遇到徐艺畅的那天也是三个人正好在一起，只不过后来韩亚东没追到徐艺畅，林远山却被招了驸马，这一点何彬总结为林远山命好。
　　当初这件事给韩亚东的打击是非常大的，这也是他果断回到开原的原因，开原在三百里以外，可以帮他快速将徐艺畅忘掉。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人，早已习惯于被别人挤下来，在孤儿院时就经常被大孩子挤得吃不上饭，经常挨饿，饿了也不敢告诉管理员，不然会被大孩子教训的。但他内心千万次在对自己喊：韩亚东，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做人上人！后来他在高中时期被体育老师赏识，而他们的体育老师是形意拳传人，后来正式收他为徒，教了他三年形意拳，直到他在全国形意拳比赛中获奖。有了功夫自然不再受人欺负了，不仅不受欺负，女生都开始给他写情书了，只是他认为不立业不恋爱，一无所有本身就是对爱情的亵渎，你拿什么保证爱人的幸福？可当他看到徐艺畅的时候把这个信条就给忘了，徐艺畅的恣意任性的美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只是徐艺畅却爱上了林远山，当时为追林远山听说还使了不少手段。
　　“请什么专家？”林远山给韩亚东添满茶问道。
　　“果树专家。”韩亚东回答道。
　　“还在搞你的枣树？”何彬问。
　　“不，这次是杏树，我们正在搞一种新品种，把杏树嫁接到桃树上，这样长出来的杏和桃子一样大。”
　　“韩乡长真是实干家，为开原办了不少事啊。”
　　“咱们别在这里嘘寒问暖了，看是去吃海鲜还是去吃火锅。”林远山说完站起来催促何彬和韩亚东起身。
　　“海鲜火锅都不吃，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何彬在前先下了楼。
　　饭后韩亚东有事先走了，何彬带林远山来到天府小区工地，对林远山说他在这里承建的两座楼也是别人转包给他的，哪一天他取得了所有资质，也直接投标不再从别人手里要饭吃。林远山说投标可是门大学问，你得研究通了再去投，何彬说早就研究通了，不就是把放标的喂饱嘛。
　　两个人在工地上闲聊了一会儿后，何彬问林远山：“你这个副总什么时候来上任？时间不等人，我可是推了小雅他哥好几次了。”
　　林远山故作惊讶地说：“谢谢你优先照顾我，看来我在你眼里比小雅他哥重要些。”
　　“什么话！亲弟兄不比大兄哥重要？何况还不是正式的兄哥。”
　　林远山是喝了酒的，虽没醉，但一点点酒精就可让他头脑发热。他直接对何彬说：“人暂时过不来，钱能过来。”
　　何彬笑道：“就知道你看不上我这小公司，钱能到位多少？”
　　林远山说：“你给我个账号，明天就给你打过来二十万。”
　　“二十万？哈哈！”何彬一听笑出声来，“二十万够什么，这样吧，你用这二十万入了股吧，也不用你操劳，只管等着收红利就得了。”
　　“入股？那也行，反正能把我的二十万变成四十万就行，四十万就可买个带车库二环以内的房子了。”
　　“你的目标就是一套房子？哈哈！”何彬又笑了。
　　“这不是我的目标，是徐艺畅的目标。”

　　晚上何彬和林远山又喝酒了，小雅也在，还带来个姐妹，风格不同，却是一样的香气逼人。据说是一位银行经理，可一晚上林远山也没积极回应这位商务女士的热情。叱咤商场情场的女人林远山一律敬而远之，不然容易被套，搞不好要被迫割肉离场。林远山玩股票就是学会个割肉，他承认他在经济方面缺乏天赋。
　　林远山回到自家小区的时候小区大门已经上锁了，他是翻进去的，做这个他不费吹灰之力。在警校时，他曾经好几次挑战韩亚东，韩亚东一直不应战，韩亚东说他师傅说了，兄弟间不比武。
　　林远山脱了鞋光脚走进卧室时，徐艺畅一点都没察觉，以前林远山经常这样做，不是光着脚走出去就是走进来，他还说徐艺畅睡得太死，要是个歹徒进来怎么办？徐艺畅说那你脱了鞋走路是怕吵醒我呢还是想吵醒我？林远山说我是不想吵醒你，但又希望你醒来，这种哲学你这大学讲师懂吗？徐艺畅每次听他说到这个歪理就不理他了。

　　投资风波

　　林远山自从休假后整天和何彬在一起，似乎在何彬这里找到了人生的新天地，找到了实现他生命价值的又一条通道。对于生活，徐艺畅一直认为享受生活比长远投资更重要，而林远山恰恰相反。他背着徐艺畅陆陆续续分十来次把家里的固定存单里的钱全取了出来，连利息一起算有二十一万八千八百七十元，他把大头给了何彬，用剩下的八百七十元给徐艺畅买了一条裙子。
　　六月的天气已热起来了，大街上的女人好多都穿上了裙子，可自己的老婆还穿着西服，一身刻板但很讲究的西服。如果徐艺畅打扮一下也是很容易让异性多看两眼的那种女人，不然当年韩亚东为什么一见徐艺畅就迷上了呢，吸引韩亚东的绝不仅仅是徐艺畅的个性。女人若外表分值不够，再有内涵也很难吸引住一个男人。而近几年徐艺畅专注学术，把副教授的头衔看得比她自己的身体还重要，徐艺畅是从哪一年开始不再用口红不再画眼线的林远山已记不清楚了。要说林远山一向是喜欢自然美的，如罗小娟，永远像一朵不艳不妖的山杏花一样，恬静柔和略带几分羞涩，而出生在大城市又是大家小姐的徐艺畅并不具备这种气质。林远山给徐艺畅买的裙子是下垂感很好的真丝长裙，林远山喜欢穿长裙留长发的女人，像从古画中走下来一样。他和何彬感叹现在的女人都越来越不想当女人了，古代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何彬则说他想念罗小娟直接说好了何必扯到古代去。听何彬这样说林远山死活不承认，说他对家庭是百分之百忠诚的，绝无二心。何彬说那你快回去表达你的忠诚吧，别拿一条女人的裙子在我面前不停地感慨。
　　林远山回到家里时，徐艺畅刚洗了澡，浴巾也没围就从浴室出来了。林远山总认为男女相对若太直观多少缺乏点情调，太接近动物性了，她喜欢女人最好先穿件半透的薄纱睡裙，然后剧情发展到高潮再一点点把睡裙从身上褪下来，速战速决那种就完全是体育运动了。
　　“给你买了条裙子，试试？”这深更半夜的，林远山是把这个真丝裙子临时当睡裙了，非要徐艺畅穿上。
　　徐艺畅看林远山给她买回个裙子来，挺意外的，把这个玫红色的裙子拿过来抖开看了看半开玩笑地对林远山说：“单位的事我又没怪你，用不着内疚。”
　　林远山一听感觉徐艺畅其实很厉害的，一下子就能猜到他心中有愧疚，他虽不是因为丢了警服内疚，但内心确实害怕徐艺畅知道家里钱没了，买裙子有点家庭贿赂的意思。
　　徐艺畅没打底直接把裙子穿身上了，只是看起来上身平平的，腰部也再细一点点好，这些话林远山自然不敢说，不过在看到徐艺畅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当即就有了生理反应，急忙跑进浴室洗了个澡。
　　这间卧室是这座房子里唯一带有独立卫生间的房间，在二楼朝阳面，住着很舒适，徐其腾在一楼住着的那个房间其实是一间客房，他把最舒适的二楼让给了女儿一家子，可见其对女儿的爱有多深。
　　林远山让这件裙子在徐艺畅身上穿了有十多分钟才一点点从她身上拉下来，徐艺畅说他今天怎这样啰嗦呢，林远山说那就给你来不啰嗦的嘛，说完把徐艺畅往倒一放，开始直来直去了，一点都不绕弯子。可徐艺畅又怪他太直接了，恐怕隔壁的女儿和楼下的父亲都听见了，林远山当即停了下来，说做不来了，啰嗦也不行，直接也不行，你说怎么弄啊？徐艺畅说以前咱们不是在电视上看过卓别林的无声电影吗？就像电影里那样，看着激情澎湃却一点声响也没有，林远山说那得请卓别林来才行。虽然卓别林老先生没能请来，倒是林远山不争气地瞬间满血了，徐艺畅不由得双手掐住了林远山，在他就要喊出来的那一刻腾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了林远山的嘴。
　　两口子好久没这样互动过了，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疲惫地睡去，一觉睡到天大亮，直到彤彤敲门两个人才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林远山还小声嘟囔着嫌徐艺畅把他的胳膊压得没有知觉了，徐艺畅嗔怪他昨晚把她弄散架了。

　　林远山认为辛苦一夜就算把徐艺畅拉下水了，即使徐艺畅知道钱没有了也不至于有多大的震级吧。你看，一大早起来徐艺畅乐得就没合上嘴，不仅主动洗了碗，还主动提出来带一家子到森林公园玩。一说去森林公园彤彤都跳起来了，徐其腾也把刚铺开的宣纸又折起来，说到森林里吸些氧，不然一天呼吸汽车尾气快受不了了。
　　要说林远山的这个面包车是买得很划算的，不仅把一家子装下，还带了小餐桌，小凳子，一箱啤酒，一大袋从超市购来的快餐食品，女儿彤彤非要来一顿野餐。徐艺畅的论文已在国家级专业刊物发表，她感觉这一次上副教授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地处晋阳市郊区的这座森林公园比林远山老家的那座山还要高，他们还没爬到山顶徐艺畅就嚷着要下山，说实在是爬不动了。一家子在半山腰野餐一顿，然后原路返回，下到山底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们没再停留直接驾车往回走，只是回去的路上遇上前方发生了车祸，交警临时封锁了道路，林远山只好绕道，好在有徐其腾指挥着，也没费多长时间车就进了市中心。车过晋阳十中后，徐艺畅突然看到离晋阳十中不远处正在新建一个住宅小区，徐艺畅让林远山把车停在路边，非要去看一下这个小区。其实近二年一有新建小区徐艺畅就要去看看，她早就打算买个楼房，说父亲的那个小二楼太旧了，管道已老化，室内面积也小，不如卖了买个新的，现在的新楼房都装着地暖，墙上都没暖气片了，又暖和又整齐。一开始林远山是赞成她的想法的，徐其腾也不反对，只要女儿想做的事他几乎没反对过。
　　售楼小姐说要买就先放下定金，不然仅剩三两套房子了，到明天或许就全卖完了。徐艺畅特别喜欢这座园林式的住宅小区，又离彤彤上学的晋阳十中近，如果搬到这里住彤彤只需步行十分钟就到学校了，很方便的。徐其腾感觉这个小区也不错，对徐艺畅说想买就买吧，我还有些积蓄拿出来给你们填上，我的旧楼不想卖。徐艺畅知道父亲不想卖旧楼，因为那所房子里有妈妈的味道。而这个过程中林远山一直在旁边不言语，他这个态度终于让徐艺畅注意到了，徐艺畅有点不满意地对他说：“你倒是说句话呀，我看再没有这个小区更适合咱们了。”
　　“对，对，这个小区确实挺适合咱们住的，咱们先回家去，商量好了再来。”林远山想把徐艺畅赶紧拉回家。
　　“刚才人家不是说了嘛，就剩三套了，要买就得定，不然明天很可能就卖完了。”
　　林远山看徐艺畅着急的样子把她拉一边低声对她说：“说就剩三套是售楼处常用的销售套路，对谁也是这样说的，你有了紧迫感，人一紧张智商就会下降，就容易洗脑，你看现在你已被洗脑了，急着就要买，其实没卖出去的房子多地是。”
　　事实证明林远山的话远没有售楼小姐的话有力度，徐艺畅就是不听林远山的，执意放下两千元的定金，然后让林远山开车回家，一进家门徐艺畅就直奔卧室，半个身子钻进衣柜里翻了好一阵才拿出一件羽绒服，伸手往羽绒服口袋里一摸顿时傻眼了：“咱家存折哪去了？”徐艺畅盯着林远山问。“家里进小偷了？”又问一句。“哪个小偷敢进刑警队长家偷东西？”徐艺畅当然不会认为是小偷偷了，她认为自己可能记错地方了。于是她把羽绒服放进衣柜，又在另一个衣柜里翻找起来。林远山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对徐艺畅说：“别找了，我把钱做投资了。”徐艺畅没理林远山，继续翻找，她认为林远山开玩笑呢。林远山只好把她从衣柜里拉出来，然后鼻子对鼻子地说：“何彬把两栋楼的门窗生意都给我了，用不了三个月你的二十万就变成四十万了！”林远山为了让徐艺畅更相信自己，还伸出四根手指在徐艺畅眼前晃了晃。
　　徐艺畅好像还是没大明白林远山的话，问林远山：“你说什么？钱你花了？”
　　“不是花了，是做了投资，跟着何彬你放心吧，准赚！”
　　“混蛋！”徐艺畅这两个字是吼出来的，吼出来后又后悔了，看了看门口，知道父亲在楼下一定听到了。她看了看林远山，把手里的一件衣服用力往地上一甩，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喘粗气。林远山也坐下来，准备安抚一下妻子，不想徐艺畅把推开，站起来快步下楼去了。林远山跟着下楼后，看到岳父徐其腾在楼下正在问徐艺畅：“又怎么了，刚回来就生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这时徐艺畅哭了，她对父亲说林远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朋友了，“是投资，投资！”林远山不停地解释着。“投资就有风险，赔了怎么办？”徐艺畅抹了一下眼泪说。“保证赔不了。”“你拿什么保证？”徐艺畅说到这里林远山答不上来了，是啊，拿什么保证？总不能说拿他和何彬的友情来保证吧，女人一般不相信这些摸不着的东西。
　　“林远山！你今天就给我把钱拿回来，不然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尽管徐其腾一直在劝女儿，还是稳不住女儿的情绪，徐艺畅一直闹到半夜，最后林远山是在一楼客厅睡的，徐艺畅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不让任何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