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校生活不可能这么轻松》王海豹

5、第 5 章

　　只见董事长笑笑，说道：“沈主任，你别夸我了，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当董事长的自然要努力一点工作，多调调研。你去忙吧，主任的工作也很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好的，我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就来叫我，我让她们送过来啊。”
　　不过我心里想的是，喂，董事长你什么时候完事啊。老子还要回去出明天上午的数学考卷呢！
　　真想把那只土拔鼠喊回来，让他替我。
　　不过还好，私下聊天时大校长一下子变得很亲民，气氛放松了下来。
　　林菁菁的智商也回来了，她及时地说道：“上官董事长，我师父带的班考得那么好，您还没给我师父奖励呢！”
　　董事长脸一板，说道：“学校的规矩你也知道，状元是一班得的，要知道我们只奖励状元班级。”
　　林菁菁故意小嘴一撅，半带着撒娇地说道：“上官董事长，这太不公平了，只因为班里没有状元，我师父考得这么好都白考了。没有任何奖励我师父会心寒的嘛。这样的话就连人家都不想努力了。”
　　我了个天，突然蹦出来个“人家”这种撒娇语，你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了，不过你这种用法我感觉有点过时啊徒弟。
　　不过年青女性的撒娇是中老年男人无法抗拒的最大杀器，上官董事长脸现父亲式的温柔，喂，上官董事长先生，您醒醒，您中招了！
　　她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大杀器的？我预感这小妮子在仕途上会越走越远。
　　中招后的董事长很吃这一套，他先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唉呀，林老师，现在经费紧张啊。”
　　紧张个头，你们这群被叫做领导的生物，就算坐在金砖也能哭出穷来，要是信你们这一套就得被骗死。
　　林菁菁小脸一板，哭着脸道：“这么说没有了吗？”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厉害！要哭了！这是一定刚才“人家”撒娇那招的进阶招式，太厉害了吧。我应该向你学，你才是我师父才对吧。
　　果然要哭了这招明显是大招，大校长残血被收割。
　　我认为根本没有人能逃得了这招的。
　　被收割的上官董事长他说道：“好吧，那我就奖励你们高三数学组两千块钱吧。就当你公开课上得好，是全体数学组的努力结果。”
　　林菁菁拍手笑道：“太好了。校长你真大方！”
　　然后她向董事长行礼道：“谢谢上官董事长。”
　　年青的女性就算行礼也带着娇美可爱之意，上官董事长刚复活的血条又空了。
　　他定了定神，把目标转向我了。
　　我警惕起来了，这家伙要干吗？
　　上官董事长看了我一眼，说道：“听说吕校长让你担任代理组长？”
　　我嗯了一声，心想活来了，这两千块绝不是轻易能拿的。
　　他点点头说道：“很好，既然是组长了，那就做做表率，把你这次高考经验和心得写下来吧。”
　　我叫道：“董事长，我真没有什么经验，我就和安玉老师一样，盯着学生学习罢了。”
　　他哼了一声说道：“怎么，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保留吗？”
　　我一看，反抗是徒劳的。只得说道：“那我写，我写完您可千万别失望啊。”
　　心道：“写书？我难道就像奇点中文的三流作家一样写一些天明月的宝藏之类的垃圾好了。”
　　他见我同意了，点头道：“很好，写下来吧。”
　　我补充说道：“但您可不准限定我完稿日期啊。”我可没不想让别人给我画死线。
　　他高兴地笑道：“可以。我们学校虽然成绩好，但理论方面一直有缺陷，你快些写出来，弥补我们学校的不足。”
　　我也猜不透他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心想写就写吧。
　　写成书肯定没有什么人看，现在哪还有看书的人啊。
　　估计写完了后往学校档案室或是图书室书架一放，就是上级偶尔来检查的时候拿出来应付一下罢了。
　　又听他说道：“对了，王老师那这两千块你打算干什么呀？”
　　很好，两千块骗我写一本书并不算完，还要问我用途。
　　我猜这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买教具，增加学校固定资产。
　　但我不打算按正确答案。
　　我的回答是：“把两千块分了，数学组每人分点钱。”
　　他听完后明显很不满意，瞪了我一眼。
　　这一眼很有威力，上位者锋芒毕露。
　　我心中一惊，心道：“好眼神。”
　　这家伙该不是北斗神拳里的健四郎吧，瞪我一眼，再说那句经典台词“你已经死了。”我就该伸舌爆体而亡了吧。
　　只听上官董事长道：“这钱你不打算买教具，不打算增加学校的固定资产也可以，但这笔钱我不想让你分掉，我建议你搞团建，把你们高三数学组这个团队变成一个高凝聚力，能打胜仗的团队。你看如何？”
　　“高凝聚力，能打胜仗”这种关键词对林菁菁这种刚毕业的小女生特别有伤杀力，初出茅庐的她们对一些词汇是没有免疫力的。比方说狼性，996，985之类的。
　　她马上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大校长，觉得随口就说出这些厉害的词汇的人很有领袖范。
　　我心道徒弟以你的悟性，在学校这大染缸里再混几年，很快你也能熟练运用这些词语了吧。
　　董事长的眼神盯在我身上，还在等我回答。
　　我只好回答道：“高三学生时间紧任务重，老师随着学生走，也没有时间团建，那么用这笔钱周六晚上带数学组的大家去吃个饭，老师之间熟络熟络，联系一下感情，增加凝聚力我认为是可行的。董事长您要不要参加啊？”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他百分之百不会参加。
　　这种饭局的级别是请不来这尊大神的。
　　董事长果然摇摇头说道：“你们吃，我就不去了。”
　　但他看样子对我刚才的回答很满意，他微笑着接着问道：“这次吃饭的名头呢？”
　　我说道：“林菁菁你回答一下吧。”
　　林菁菁回答道：“提高团队精神，加强交流合作。”
　　我满意地对她点点头，校长惊讶地说道：“原来你们早就想聚餐了？”
　　林菁菁笑道：“本来是大家凑钱聚餐，但是……谢谢校长，不董事长大人啦。”
　　董事长叹了口气，只好说道：“那你们要记着这是学校和领导对你们高三数学组的关怀。”
　　林菁菁道：“董事长你放心吧，我还会加上是董事长大人专门对我们的关怀。”
　　果然，董事长目光中流露出巨大的满意，但他嘴上道：“这次吃饭的标题也不错，我再给你加一千块！”
　　林菁菁高兴地跳起来，叫道：“椰！胜利。”
　　唉，菁菁你什么时候变成游戏里的春丽了？
　　再说董事长大人，你的钱发得也太随意了吧。菁菁两句话，马上又骗出一千，您对年青女性也太没有抵抗力了吧。
　　这要是罗胖子看到，他肯定要去泰国做手术了吧。
　　送走校长，我和林菁菁从校门外回来。
　　这种级别的领导我们得一直送到校门外，还得跟着车跑几步，直到校长车窗摇下向我们摆手，我俩才停下来。我体能不好，跑得气喘吁吁的。林菁菁果然是排球队出身，完全没有问题。居然跑得兴高彩烈，看样她全当作是锻炼了。
　　而且董事长东西忘记主任那了，林菁菁还回去帮他取了一次，所以跑得小脸痛红，胸前的两团肉一跳一跳的。
　　上官董事长见这种场景，很绅士地装作看校园风景，躲过一些不该看的。
　　果然上位领导者在人面前清一色都是有道德洁癖的人。
　　林菁菁看着我喘息好久，问我：“师父，我们一定要送到校外吗？”
　　我边叹气边指指楼上，说道：“如果不送下来的话肯定会被土，不，是被主任批的。”
　　林菁菁一抬头，看到主任在楼上盯着，这才想到：“啊！开学的时候主任就在大会上要求我们老师要讲礼貌，特别是对于大领导，要一直送到开车为止。”
　　我点点头。
　　她说道：“可是我认为这样不对。”
　　喂！徒弟你在处理接送大领导的问题上和主任想得不一样，看样你的仕途未必这么顺利了。
　　林菁菁对我说道：“师父你知道吗？我们学校董事长身体很强壮的，我听说他业余爱好是传统武术，多年曾经在火车上以一打四，制服了四个坏人。”
　　我：“……”。
　　身体强壮，爱好传统武术，以一敌四，这是中国版的健四郎吧！
　　是你吗？健四郎？
　　“不过他既是副董事长，也是大校长。”林菁菁补充道，“身兼两职。”
　　“怪不得吕校长是吕副校长呢。很好，中国版校长健四郎。”
　　我正胡思乱想呢，土拔鼠主任在楼顶喊我道：“王天轮，过会要去总校开会！你准备下，马上发车！你让老赵去开车！快快！”
　　“这么早走？我课还没上呢。”我往上喊。
　　“你换一下课！林菁菁你一起去开这个会！”
　　看样只能换课了。我拿起手机联系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她是我班的副班主任，学校搞结对子活动，正副班主任自然就结了对子，成了一对，她就是我的“老对”，也就是所谓的搭档，学校的意思是凑成搭档正副联手抓成绩。
　　电话接通了，我的“老对”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听说最近她和男友正在装修新房，装修吗，大家都懂的，所以可以认为她正在焦头烂额中，语气不耐烦我就理解一下吧。
　　但我明白她对我不耐烦应该跟装修没有一毛钱关系。
　　是因为上届高三我班的语数外全都是我自己上了，最后在她没上课的情况下外语成绩居然很好，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有了不小挫折感。
　　当初我不让她上课理由也很充分，她那时候小产了需要休息。
　　劝服其它老师就轻松多了，听说我要替他们上课，他们全都乐得不行，能少上一课是一课。
　　但我的搭档是一个负责任的外语老师。叫孙菲，28岁有固定男友。
　　孙菲对此很不满，她认为那些轻易答应我要求的老师全是不合格的老师，她还想拖着虚弱地身体想强行上课。
　　我当时的反应也很快，我迅速地搞到了她父母的电话，直接以一个好心同事的身份，强调自己是因关心同事的理由才打电话告诉她父母她小产的事，她母亲亲自来学校把工作狂孙菲接回家强制休息了一个月多月，等她回来的时候马上要高考了。
　　所以她一直很想“感谢”我，学校这次重新“组对”她就找主任强烈要求不和我一组。然而土拔鼠懒得重新划组，又把她分到我班又成了我的搭档了。
　　所以我的英语“搭档”孙菲在电话里狠狠拒绝我的换课要求，然后直接了当地挂了我的电话我是很理解的。
　　不过我让她知道下节我班数学课没人上，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一节空课，肯定会去抢占我这节课，所以至少有人维持班里纪律，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带着林菁菁上了老黄的车，过会主任和其它教研组长也上来了，就发车去总校开会了。
　　现在新学期刚开学不久，因此这个会是总结刚刚结束的高考，表彰成绩，总结不足的会。
　　老黄常年开车来往于我校与总校。
　　我们一行人很快就进到了总校的大会议室，刚坐一会就开会了。
　　这次是一个大型会议，本市的高三理科分校和高三文科分校，高一高二分校都来了。还有其它的初中小学幼儿园，一大堆老师坐满了大会议室。
　　开会了，照例官话套话一大堆，我在下面偷偷打开了手机，访问到了摄影论坛，开始看摄影照片。
　　但徒弟林菁菁她却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记着笔记，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师父已经神游天外了。
　　终于，漫长的会结束了，我站起来了伸了个懒腰，发出慵懒的声音。
　　我看了看表，心想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吧，坐车回学校去再呆一会就要吃午饭了。
　　这时主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通知，然后对我说道：“来通知了，你我菁菁三人去总部大楼13楼开进一步会议。”
　　林菁菁不明白什么叫进一步会议，向我询问，我还没回答，土拔鼠骄傲地解释道：“就是人更少，级别更高的会！只有主任级别才能参会。”
　　我轻蔑地看了主任一眼，说道：“主任，这么说这种会议里面您级别是最低的喽？”
　　主任果然被激怒，叫道：“你什么意思！啊！还有那种眼神怎么回事！管管你的眼神！说过多少次了！”
　　我懒散地回答道：“主任，我天生就是这样的。”
　　土拔鼠急道：“还这么看我？”
　　林菁菁捂嘴轻笑。
　　“可恶！啊！王天轮！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怎么又像光头强说的呢？
　　话说主任也快秃顶了，以他的五官，矮矮的个头，秃顶后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光头强。
　　不过上面的命令我是无法违抗的。
　　我们三个人走出刚才开会的大会场开始往主楼走，到主楼大门口就有人检查胸牌，这主楼就是我们教育集团的核心办公楼了，据我所知很多同事向往来这干活。
　　因为主楼都是行政岗，来这里上班不用上课，算是脱产了。
　　很多老师认为这世界上似乎没有比上课更难的东西了。
　　进了门直接上电梯，此时我听到身后有外省市的人的口音，心想外省的老师们也过来开这个会，看样这个会有点内容。
　　在电梯里，外省几个老师讲得正开心，我故意咳嗽一声，他们就不讲了，声音变成了耳语，说明外省的老师素质还是挺高的。
　　主任不满地瞪我一眼。
　　电梯把我们送到十三楼，出了电梯我就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土拔鼠常来，他带路，带着我们转去会议室了，外省老师也没来过，看我们往左走，便跟了上来。
　　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不少人了。当然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和徒弟挨着土拔鼠坐下了，外省一个老师坐我旁边，我瞪了那老师一眼，说道：“这里不让随便坐，懂不懂？”
　　他以为规矩真的如此，坐了过去。
　　徒弟林菁菁不忍心地看着他，小声道：“桌牌上有写。”
　　那人这才看到了我们桌上有桌牌，上面写道红枫高中（D市）。
　　再一抬头，看到对面桌牌上写着红枫高中（A市），他走向那那边。
　　我们集团高中一般用市区名字加以区分，心想集团这是把全国高中部的人都叫过来了吗？
　　我再四处一张望，看到了吕副校长，她正跟人谈话。
　　只见主位空着，桌牌是董事长。
　　林菁菁也看到了那张桌牌，问土拔鼠道：“主任，今天董事长也来吗？”
　　土拔鼠不确定地道：“从来没看过董事长来开会，这次也不能来吧。”
　　董事长牌子旁边是副董事长，啊，我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我们学校的大校长。
　　刚刚听完我们公开课。这时有人碰翻了他的桌牌，露出了桌牌的另一面，桌牌另一面上写的他的名字，上官清华。
　　林菁菁小声道：“师父，你看上官大校长也在这。我猜他听完我的课没回办公室就来这开会了。”
　　上官大校长没看到有人碰翻他的桌牌，他坐在副董事长位子上一言不发，看着手中的资料。
　　原来他是我们学校的副董事长啊，这么说是我们集团的二把手呀。
　　我低声对林菁菁说道：“原来这个家伙只是副董事长，看样只是个二把手。”
　　这话被土拔鼠听到了，他奇怪地看我一眼说道：“笨蛋，上官校长一直是副董事长啊，你们可得识相点，以后别叫上官校长，要叫上官董事长。这样显得他官大。”
　　我不在意地说道：“我知道了，好麻烦呀，以后就叫他上官老师得了。”
　　土拔鼠小声道：“王天轮你小声点！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学校正董事长并不管事，学校所有的事务都是上官校长他管的，他才是红枫集团真正的第一人。”
　　土拔鼠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上官老师，哦不，是上官董事长。
　　我看土拔鼠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拍马屁了吧。
　　服务员过来了，给上官董事长端了茶水，然后竟然走了。
　　后来想了想，这个女人应该不是服务员，而是她的秘书，服务员的制服不应该这么高大上。
　　总之我们都没有水喝，只有他一人有水喝。
　　我说道：“我好渴，这里有水吗？”
　　林菁菁连忙道：“师父我出去给你买。”
　　我连忙阻止道：“千万别，这样就惯坏你的师父了。”
　　我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果然在墙角处看到高高摞起的矿泉水箱子，我走了过去打开箱子，一看呵好贵的水。
　　我拿了三瓶回到了坐位，给了林菁菁一瓶，自己喝一瓶，然后装包里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