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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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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子里面都是水吗？”待赵长安哆哆嗦嗦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李无虞凑近了盯着他问道。
赵长安一时愣住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在说他傻吧，他也的确挺傻的。
“人家姑娘都这样了，你还、”
“无虞，别闹了，一块回去等吧。”不等李无虞说完，张秉文又把她紧紧牵回手里十指紧扣，赵长安的担忧他也懂。
李无虞看着他深邃的目光撇撇嘴，不满的哼了声，完了，这货疑心病又起了。
很快有随从牵了马车送三人回了张秉文在宫外的宅子，只不过李无虞不知道又耍什么酒疯，非要拉着张秉文骑/马。
留赵长安坐在宽敞豪华的马车里一张脸都要拧成了麻花，内心再次陷入一片纠结之中，抬手刚想擦擦额上冷汗，连带着蹭到那磕出的一大块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险些叫出声，又在失态前及时捂住了嘴巴。
一阵冷风拂来顿时清醒不少，隔着帘幔的缝隙隐隐约约，张秉文一手环抱着那个被唤做“无虞”的女子，一手牵着马缰子好是春风得意。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女子忽然扯过张秉文的胳膊，撩起袖子张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周围的侍从早就见怪不怪，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他心下凄楚，就在昨日小云还嫌他太瘦了，央他多吃点肉。
今天，那微笑着的人却不知所踪了。
恍恍惚惚下了马车，又恍恍惚惚进了厅堂。
张秉文催促李无虞回房就寝无果，只好安排了下人去煮醒酒汤。
李无虞带着一身酒气拍了拍赵长安佝偻的肩膀，似是安慰又似是自嘲：“信任可是过日子的基础啊。”
赵长安哑口无言身形更加佝偻，抬眼瞥见张秉文正冷冷盯着自己，下意识后退两步与李无虞隔出距离，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有下属匆匆来报：“人找到了，就在后面。”
李无虞使了眼色，张秉文便拉着脏兮兮的赵长安严严实实躲到屏风后。
“民妇见过大人。”
小云俯身行礼见那人绯袍白衫墨冠束发并不理睬自己，四下张望一番问道：“不知大人找民妇何事？”
“听人说你在巡防司逗留徘徊良久，可是你相公在哪里？”
李无虞头也未抬，专注的拿着汤匙一勺勺饮着醒酒汤，四下一片寂静，只有汤匙触碰青釉碗的脆响。
“不是。”
小云先是愣住，那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白面大人竟是个女子，随即回神迅速摇头否认。
“那你为何出现在哪里？”李无虞继续面无表情问道。
“我和相公走散了，去巡防司想找他们帮忙，可、”小云咬了咬下唇，眼里闪过一丝愤懑，乞求道：“我家相公名叫赵长安，以前在宫里当值，不知大人能否帮忙寻找一二？”
她被那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吸引，京城繁华，不知不觉走远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有位好心的大婶告诉她可以去巡防司报案，可巡防司那帮人不以为意让她等到明天，她无处可去又担心赵长安找不到她，只得在巡防司的小偏厢住下，谁知那群人还私下嘲讽自己嫁了个太监，她气不过要同那几人动手，还好有几个腰佩长刀的男人突然出现，只亮了腰牌便轻易把她带来了这里。心想这位女大人，或许比巡防司那些臭男人好沟通些。
只是李无虞的回答让她措手不及，脚下发软险些跌倒在地。
“他死了。”
李无虞放下手中碗匙，斜倚在宽大的紫檀太师椅上，一手漫不经心敲击着雕琢光圆的扶手，轻声冷冷说道：“违反夜禁，四十板子没撑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胡说......长安哥哥在哪里......他在哪里......”
小云退后几步红着眼喃喃自语，又迅速扑到李无虞面前，幸而有两个厂役及时将她拦下，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泪水一滴滴顺着眼角翻涌而出在苍白的双颊肆意流淌，颤抖的手无处安放，只一遍遍哽咽着重复“不可能”。
张秉文及时按住几欲奔出去的赵长安，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他以为你逃跑了，硬扛着不敢去报官，奴隶籍弃主而去依我大雍律法是要斩首的。不过现在好了，他死了，虽是我之过，不过你也自由了，”李无虞叹了口气，弯了眉眼勾起抹笑意：“为聊表歉意，不如我做媒，将你许给个靠谱的朝中官员，保你今生衣食无忧，还有可能摆脱奴隶籍，怎么都比那种男人强。”
“那种男人？”
小云瞪大眼睛摇着头，如果不是被一直当做空气的两个厂役拦着，她现在肯定会扑过去让这个女人偿命：“你懂什么？为了我根本不值得啊......是他救了我......如果我没有到处闲逛就好了......我就应该陪着他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们说好了要成亲的、我还想和他过一辈子的......他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啊......长安哥哥......”
“也不全是你的错，”李无虞有些心虚的瞅着一旁的八景屏风，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屏风后面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泪流满面的赵长安：“他若信你，早就该报官寻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害怕，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总能等到他信我的那一天，可是长安哥哥他.......”小云面若死灰，目光呆滞的翕张了双唇喃喃低语乞求：“他在哪里......我要去找到。”
“这、”李无虞神情飘忽，掩面尴尬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要是不把疙瘩解开，今日之事估计你相公会在心里憋一辈子。”
失了魂的小云依旧很敏锐的捕捉到“你相公”三个字，直勾勾望向李无虞。
李无虞被那双红肿的双眼盯得不自在，一手端了醒酒汤一手敲了两下桌面低头瞪着张秉文。
张秉文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不是他不想帮，而是赵长安现在躲在角落里，大抵是近乡情更怯，根本不敢出去面对小云。
两人私下里眼神交流的火热，根本没注意到小云已经泪眼汪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顺着李无虞的目光走了过来，手里捏着把银簪子。
“无虞小心！”
张秉文大惊，一把扯过李无虞搂在怀里一手劈向小云的腕子。
小云不像张秉文有些功夫在身，直接扑倒在太师椅又滑到地上。
“疼死我了！”
李无虞惊魂未定，呲牙咧嘴的揉着惊慌失措间撞在扶手上的腰胯一手使劲拧着张秉文手臂上的细/肉。
张秉文早就习以为常，只是黑着脸瞪着地上含情脉脉继而抱头痛哭的两人。
“换做是我，也会这样的，”李无虞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尖与他四目相对：“不过，我肯定会用更保险的方法。”
“你怎么受伤了，都流血了，”待两人哭够了，小云捧着赵长安的脑袋眉眼一皱，又抽搭着泪问道：“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赵长安忙安慰她，拉着她从地上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那咱们还成亲吗？”小云握着他磨破皮的十指，抿着嘴心疼地问道。
“成亲成亲。”赵长安哪还舍得说半个“不”字，他何德何能，得一人如此。
小云破涕为笑，“吧嗒”一口亲在他的脸上，又舔了舔双唇：“好甜。”又在赵长安身上嗅来嗅去，鼻尖最后落在他的指尖，疑惑的嘟囔了句：“糖球？”
赵长安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无虞看着他们亲亲密密你侬我侬的样子深觉辣眼，早就牵着张秉文去了外厢喝茶。
“张督主，你输了。”李无虞端起茶冲他微微一笑：“都说了，女人是最专情的。”
“侍书大人所言极是。”张秉文端茶回敬，并未饮去。
李无虞毫不介意，这是他们这种人私下里一个不成文的习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一番折腾下来，天边渐渐泛起抹微光，远远地还有几声鸡啼。
赵长安拢了小云凌乱的发髻，不愿继续逗留，谢过张秉文的命人备来的车驾，当然，同行的还有赵长安那驾塞得满满当当被巡防司牵走的马车。
李无虞拉着小云躲在角落里咬耳朵窃窃私语，两人时不时瞄几眼赵长安看得他背脊凉凉的。
两人上了马车拜别张秉文和李无虞，小云依靠着他的肩膀似睡非睡，良久轻声道：“长安哥
哥，咱们就样过一辈子吧。”
“好。”赵长安没再犹豫，与她十指交缠。
朝阳曦光透过帘幔洒落在发梢。
两人注视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默契地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完结了、本来想分两章的，说了月底完成肯定赶在月底完成！啊啊啊啊！！！！我真的不会写心理活动，其实好吧，主要是文笔真的渣。最近加班严重，五天捯饬了两百份文件，虽然是年轻人也不能当机器人使唤啊，好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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