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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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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春日的凉爽过去以后,春末夏初的时节里,耐不住长袖衣服的束缚,莫朝情早早的换上了四面玲珑的短袖衬衫游走在城市的各大小吃店里,点上一盘麻辣小龙虾,吃得津津有味,她有一大帮的朋友,可是她从来不邀请她们一起去吃小龙虾,因为这个只有自己一个人吃才够爽够带劲。再加上一罐带气的雪碧,当雪碧‘嘭’得一声开启,她心情就会习惯性上扬,极致的辣总会让一个人忘掉各种痛苦,因为舌上的烧灼会让人一瞬间的遗忘,就好像经历了大哭大悲之后的沉寂,而她要的就是这种爽快之后的沉寂。
可是,今天,她却在点了一盘小龙虾和一罐雪碧后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她吃得特淑女,用大拇指和食指拈起一只被炒得火红的龙虾,文雅的拨开,五指是一朵微小的兰花,翘得并不矫情,让人开着只觉得是小心翼翼的可爱。
她吃完一只龙虾之后就不再动手,而是捧着雪碧小口小口的抿着,看着店外面来往的人一阵发虚的迷茫,偶尔店外面有几辆私家车开过,她无奈的晃晃脑袋,腹诽几句: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看有钱人扔钞票啊——
像她这样普通的高中生,父母只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老师,算得上‘贫穷’了,她又没有当大款二奶的癖好,虽然她是萧家50%可能的少夫人,可毕竟也不是,更何况,在1个多月前,她就把萧焰以一种委婉的方式甩掉了,她与少夫人早失之交臂啦。
莫朝情起身结账,干练的老板对她报以一笑,她还以微笑,老板了然,目送她出去,原来总要寒暄几句的,因为老板知道今天,她不开心,有点反常的安静了。
她低头看着地面,有些恍惚的走着,这里是市区的小吃一条街,一般没有车敢开飞速,她很放心的闲逛着,反正要真滚车下去了,又撞不死,顶多撞个骨折什么的,正好还可以轻松几天,不用面对那么多是是非非呢,这样想着,她更走神走得大义凛然,临危不惧了。
华宵初上,她被一条短信振回了神,懒懒地用龟速掏出手机,打开收件箱,等她终于吊儿郎当的看完短信,她觉得虎躯一震,她正说貌似今天忘了什么事来着,真是的,黄历上说今天不宜出门,还真准,她居然敢把死党彩彩一再吩咐要到的她姐容念慈的生日聚会给忘了!忘什么不好,偏偏忘了有这档子事,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可。
这不天都黑透了,短信都发来催了,彩彩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出来的,说她姐怎么怎么貌美如花花见花开姹紫嫣红沉鱼落雁的,要她一定要来观赏,她姐又不是动物,对吧?还观赏?真佩服死彩彩的形容能力了。
莫朝情无奈招手打的,极度不爽的对司机说,“往皇家KTV开,越快越好,当火箭开都没事,撞车了更好。”
死了一了百了。她又嘀咕了一句。
那司机偏生用一种吃了一只小强的古怪神情看着她,估摸着小姑娘八成是NC了吧?撞车?!有没有搞错?!这又不是开灵车!跟她对着干似的,把车开得四平八稳。
于是——从小吃一条街道KTV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皇家KTV门前站着的俩男侍那叫一个正点,对她弯腰90°,做一个请的姿势,脸上带着的微笑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看那小腰,看那细胳膊细腿,身材修长,眼睫毛跟个SD娃娃似的,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请了进去。
站在买断的大包厢外面,她从衣袋里掏出个手机挂件,握在手中,动动手指,就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碎逛,很精致,很漂亮,但是也很贵啊。
她肉疼的打开门,立马被一拥抱恐怖袭击,抱着她的正是死党彩彩,她被彩彩冲劲十足的拥抱给震得一趔趄。
“彩彩,你先放开她,我可不想人刚来就被你勒死了。”
后面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就好像那种古时大家闺秀一样的矜持还有点娇嗲的感觉,莫朝情估摸着八成是她姐了,真救了她一命吖,只是那女声很耳熟,只是突然一下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了……
彩彩嘟嘴佯装生气的对莫朝情说,“我丫真想勒死你个祸害歇了,全场等你一个,你好意思吖?!亏我姐还这么偏袒你。”
莫朝情嘿嘿的打着马虎眼,等彩彩从自个儿身上爬下来后,才正眼瞅着彩彩她姐,果然是一美人,但是觉得很眼熟,她狐疑着递过手上的挂件礼物,甜甜叫了声姐说了声“生日快乐”。
容念慈接过礼物,礼貌的笑了笑,只是这笑有种隐隐的敌意,她请莫朝情坐下,一众人终于开始狂欢,扯嗓子嘶嚎,让莫朝情很不习惯,她比较喜欢安静的。
在彩彩身边落座,彩彩神秘地附耳和莫朝情说悄悄话,“嘿!小晴,告诉你哦,今天我准姐夫要来,听说也是个‘极品’,怎样我够意思吧?有美色看就拉上你。”
“今天精神不大好,对美色不感兴趣了,30分钟后我就回家。”莫朝情无聊的打着哈欠发着呆,却被彩彩一巴掌推醒,彩彩兴奋的一句“来了!”震得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门口。
莫朝情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她转头,就看见站在包厢每口的所谓的‘彩彩的准姐夫’,所有的不安都得到了解释,所有对彩彩姐的熟悉都有了出处,她以为可以不用在乎他了,可是当她看见他以另一个让她疼痛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细密的疼了起来。
包厢外的萧焰,穿着蓝色的格子衬衫,领口松松的用一条粉色领带系着,带着邪邪的笑,手上拿着一束玫瑰:粉色的、红艳的,唯独没有蓝色妖姬。因为他还记得这种忧郁的宝蓝色玫瑰只能送给她,任何人都不能拥有他送的蓝色妖姬。
他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正中央的莫朝情,眼睛里没有以往的的俏皮和刁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湿意,萦绕着她的眼瞳,一片化不开的雾气。似乎发现他在看她,她慌忙调开眼,喝着手中的可乐,再也不朝他看。
“焰……”他的现任女友起身迎接他。
他递过玫瑰说“念慈,生日快乐。”
容念慈接过玫瑰,挽着他的手,娇嗔一句“你人来就好了啦。”
二人坐在了与莫朝情一位之隔的地方,他们好像陌生人一般,各自不理,不发一言。
莫朝情则假装随意的和彩彩聊着,她非常认真地看着彩彩的眼睛,说“有这么一个帅气的姐夫,彩彩你真赚了!”
一句话,让整个包厢的十几个人都听到了,彩彩高兴地抱了抱她。
坐在萧焰身边的容念慈胜利的微笑,转过身来冲着莫朝情趾高气昂地说了句“谢谢”。
因为莫朝情的一句话,让整个包厢的人都鼓起掌来,起哄“Kiss!Kiss!”
唯独莫朝情将背挺得笔直,听到那些起哄声,她以为自己不在意,可是怎么也忽略不掉眼里的涩意,一边还要故作坚强。
萧焰看着莫朝情,没有动,只是看着她,不理会那些起哄声,只定定地看着她,他不懂,她到底想怎样,难道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生拥抱,甜蜜,她会很开心吗?为什么要让彼此的关系闹成这样?他不懂,真的不懂,甚至他不知道那三月之期到,她还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起哄声越来越响,于是——
萧焰抬起容念慈的脸,在她脸颊上轻轻碰了下,好像一个欧洲的礼仪吻那么淡漠。他的唇很僵,吻在她脸上,很凉,就像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她漾起一抹笑,眼里分明有胜利的光芒,心里却早已对莫朝情敌视万分。
这个聚会是容念慈有意让彩彩带好友来的,她早打听过莫朝情了。她想看看萧焰会如何,结果,果然是她胜利了,可是却胜得窝囊!
既然是这样——莫朝情起身,安静的微笑,看着萧焰,说“我就为念慈姐,……姐夫唱一首歌吧。”
彩彩兴奋地大叫,因为莫朝情的歌声很美,但她从不轻易唱,就好像文人惜墨如金一样,这次请她来,原本就想让她唱一曲,还以为要花好多功夫才请得动,没想到一个姐夫就轻松搞定了。
拿起麦克风,莫朝情对单纯的彩彩微笑,笑的很勉强,然后握紧麦克风……
时光是琥珀
泪一滴滴被反锁
情书在不朽淹没成沙漏
青春的上游
白云飞走苍狗与海鸥
闪过的念头潺潺地流走
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回忆如困兽
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
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
慢动作缱绻胶卷重播默片
定格一瞬间
我们在告别的演唱会
说好不再见
你写给我
我的第一首歌
你和我十指紧扣
默写前奏
可是那然后呢
还好我又握着一首情歌
轻轻地轻轻哼着哭着笑着
我的天长地久
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回忆如困兽
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
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
长镜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时隔好几年
我们在怀念的演唱会
礼貌地吻别
你写给我
我的第一首歌
你和我十指紧扣
默写前奏
可是那然后呢
还好我又握着一首情歌
轻轻地轻轻哼着哭着笑着
我的天长地久
陪我唱歌清唱你的情歌
舍不得短短副歌
心还热着也该告一段落
还好我又握下一首情歌
是你宛如轻轻的像涌的河
永远天长地久
当最后的尾音结束包厢内安静了,这首歌原唱是梁静茹,而歌名就叫《情歌》。
这首歌被莫朝情唱得很宁静,有种凄婉的温柔,这首歌其实并不适合在生日宴会上唱,可是她无端的就想唱,甚至她不知道这歌,到底为什么要唱,唱给谁听呢?明明就是自己先提出分手的,为什么要去怪他?明明他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看着他吻别的女生,还是会心痛?明明决定放手了,为什么还是会想去惦念他?这句“永远天长地久“唱给谁听?她这是在求取睡的怜悯呢?
萧焰看着那个悲伤歌唱的女孩,似乎明白了,也终于明白了,3个月,说得好听点是她的缓兵之计,说得难听点就是抛弃。
3个月是吗?3个月之后,她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他以为她只是一时的任性,闹点小脾气而已。出乎意料竟是当真,她把他的感情当做什么了?可以随便玩弄的吗?她以一句怒骂闯进他的生活,又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告别他的感情,那么——
他何必再勉强自己去陪一个不爱的女生?何必再留在这里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商人的准则“不做亏本生意,高风险,低回报的事绝对不做。
所以萧焰回首对坐在身旁的容念慈说“我们分手。”
容念慈正享受着歌声又享受着剥夺人家快乐的胜利中,蓦地听到这四个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焰,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我……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啊……”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根本不喜欢你。”冷漠地嗓音,冷漠地眼。
尾音淹没在一波波的掌声和喝彩里,他起身,看着正在向这边走来的莫朝情,恍惚的以为她是在朝他走来,好像一旦握住了她的手,就是真的可以与她天长地久一样,可惜,不然。
容念慈泫然盈盈的眼中落下泪来,可惜她心目中的王子却没有看她,终于亲耳听到他说不喜欢了,本以为他总会忘了莫朝情,总会被她打动,现在变成这样,叫她怎么甘心,怎么可以甘心?!
萧焰一步一步的走出包厢,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心口里一片死寂,好像任何喧嚣在他听来已如微尘落地般轻微。
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