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牙》陆远山

12、海伦

　　“你刚才被她拙劣的幻术骗了吗？”该隐调整状态，笑着调侃。
　　“嗯。”巫师冷静下来后异常的敏感，她看出了沉在该隐眼底的愤怒和嫉妒。
　　“她变成了你那个巫师朋友？”该隐又一次凑近她，指腹用力捻过她的下唇，让伤口再次流血。
　　“是……”她垂眸，该隐的阴影逐渐将她覆盖。
　　“不管她是谁，我可以吻你吗？”
　　“……”该隐不相信这个答案吗？刚才的情绪失控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巫师没回答，她以为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该隐却单膝跪在她面前，克制的捧起她的手，冰冷柔软的唇贴在她的指尖上。
　　心跳声突然大了起来。巫师抽回手，不自然的捏住裙摆。该隐又用那种滚烫的眼神看她，她只能躲避不和她视线接触。
　　“呵，别担心巫师，我会把你的血要回来，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该隐的瞳孔因为兴奋而缩小，她贴在巫师耳边，挽住她的胳膊。

　　巫师被该隐塞了一只翅膀，有些不熟练了飞出了二楼的露台，跌落在灌木中。
　　红宝石的项链隐隐发烫，指引她方向，避开巡逻的夜魔，找到了庄园角落的一间破房子，微弱的烛火透过浑浊的玻璃窗，映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巫师敲响了门，同时解下了项链，女人刚开门，手里就被塞了条项链，那上面的红宝石在接触到女人的瞬间就融化成了血，滴落在女人的裙子上，溅射到木门和小屋木地板的缝隙中。
　　“……”巫师盯着女人的脸失神。
　　女人平静的捧着该隐的血和银链，看着巫师掉下眼泪来。
　　“你忘记怎么哭了啊。”她带着些笑意开口，抬起另一只手抚了下巫师的头。
　　就像是陈旧的伤口得到了治愈，巫师感觉一阵轻松。
　　“您是谁？”女人的眉眼和该隐有几分相似，温和的气息让巫师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没法不用任何主观情绪去评价眼前的女人，她应该是人类中最美丽的存在，眼中神性的慈悲和怜悯甚至想让人跪伏在她裙边。

　　“我是海伦。”

　　巫师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海伦用笑容缓解了她的尴尬。
　　“反正这里只有你我，就算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用你来代称也是不会弄混的。”
　　“感谢您的体恤。”
　　“那么，你给我送来的这个，有什么含义呢？”
　　“这是该隐的血，她告诉我如果项链没有变化，就带你离开。”
　　“但是它融化了。”
　　“没错，但是您愿意和我离开吗？您不该在这里……”巫师的视线移向海伦身后的破房子，不认同的皱眉。
　　“有一种使命驱使我应该来这里……你可能不相信，我常在梦中听到神言在耳边，告诉我……”
　　一阵阴风袭来，这一次，巫师凭借直觉躲了过去。海伦被莉莉丝抱在怀里，该隐也追在莉莉丝身后赶到。
　　“你没事吧？”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巫师有些不放心海伦，想去拉她的手，嘟囔着魔咒，却也被该隐抱进怀里。
　　“别冲动，巫师。”该隐也注意到了海伦，她的目光短暂的停滞一下，透露出疑惑，但很快就回到了巫师身上。
　　巫师突然意识到了海伦和该隐不只是眉眼的相似，她们的表情都有一种神圣感，只不过该隐是吸血鬼，那种表情被嗜血的习性污浊了。
　　“把她的血还回来吧，不然我不能保证会对你的小宠物做些什么。”该隐也学着莉莉丝之前的语气，戏谑的说。
　　莉莉丝当然注意到了海伦裙子上的血，她咬咬牙，保持不住优雅性感的表情。
　　“你不是说过，不会伤害你的客人？”海伦轻飘飘的问。
　　“当然，亲爱的。”莉莉丝的表情有些逞强。
　　该隐拔出剑，虽然光线不够清晰，但巫师看清了纤薄剑刃和上面的血槽，都是黑红色的血，随着她甩剑的动作落在地上。
　　她将剑尖对准了莉莉丝，莉莉丝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羽毛扇遮住了海伦的眼睛，垂眸吻了一下剑刃。
　　一滴鲜红的血顺着血槽流到该隐手中，竟然没有和那些黑红的血混在一起，血在该隐手中凝结成一颗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宝石。
　　该隐能控制血液，这是莉莉丝和德古拉都不具备的，不属于吸血鬼的能力，如果她想杀掉我，我甚至无法反抗，只要让我的血液凝固，心脏只能徒劳的跳动……巫师默默远离了该隐。
　　该隐却抓住了她的手，她看向她。
　　“把这个镶嵌在我们的结婚戒指上怎么样？”那粒血凝成的宝石，被该隐按在巫师手心，沿着掌纹滚了一圈，又被该隐重新收了起来。
　　巫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