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牙》陆远山

11、莉莉丝

　　莉莉丝的庄园和该隐的城堡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巴洛克典型的艳丽色彩和宝石装饰着波形墙面，圆顶上堆砌华丽的纹饰，莉莉丝一定很有钱。
　　她们降落在二楼的露台上，而不是走人来人往的正门。奇怪的是，莉莉丝的客人都是人类，而且从马车上的图案上看，还都是贵族。
　　这应该是一间客房，屋内的装饰让巫师想起了以前在王宫的生活，奢华的内饰，轻薄的的床帐，在烛火中摇曳的黄金烛台，冰冷的宝石贴在颈侧激起的颤抖……
　　该隐察觉到了巫师的出神，从背后抱住她，不满的轻咬她发热的脸颊。
　　“怎么了？”
　　“……想到了过去的事。”巫师擦掉粘在脸上的口水，热度退了下去。从该隐的怀里挣脱出来。
　　该隐眯着眼睛，像猫一样，显然对过去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们为什么不从正门走？”巫师解下了斗篷，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裙摆，不与该隐对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该隐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调整了有些歪的项链。
　　巫师挽上该隐的胳膊，走出房间，走廊里铺着繁复的地毯，墙上没有一处空白，华美艳丽的花纹绘制在目之所及的各处。
　　灯光昏暗暧昧，该隐的白发和盔甲的反光却清晰照进巫师的眼睛里。巫师不自在的偏头，再一次唾弃自己被美色迷惑。
　　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隔着栏杆，她们看到一楼的大厅，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纠缠在一起。巫师瞪大了眼睛，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莉莉丝不在里面。”该隐巡视了一圈，贴在巫师耳边说。
　　巫师挡住自己的耳朵，偏头远离了该隐两步，脸有些红的看向她。
　　该隐看她这么大反应，轻笑了一下。
　　“怎么了，巫师，你害羞了？”
　　巫师没有理她，皱眉思考着混入其中的可行性。
　　“那是莉莉丝的能力，只要进入那个范围的生物，都会被她影响。”所以才没从正门进。
　　“是幻境之类的吗？”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莉莉丝知道了，会把你关在里面一百年。”
　　巫师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该隐。
　　“当然，她没把我关那么久，我把她梦里的人都杀了，她就把我赶出去了。”
　　“……”不是幻境而是梦吗？
　　该隐的笑意直达眼底，她喜欢看巫师思考的样子，但不喜欢被她忽视。故意凑到她面前，吹了口气。
　　像一阵玫瑰味的冷雾。巫师的肺里一下子充斥了这种味道，嫌弃的瞪了她一眼。
　　“我们去找找，她应该也在二楼。”该隐将悠闲的笑意收起，左手搭在剑鞘上。巫师察觉到她气势的变化也跟着紧张起来。
　　该隐突然停了下来，巫师立刻紧张的观察周围，却没看到疑似莉莉丝的身影。
　　“巫师，你怎么不挽着我了。”
　　“……”巫师是无语至极的。
　　“我怕影响你拔剑。”她解释道，该隐有些惊喜的挑眉，迈了一步到她面前。
　　“就算没有剑我也可以打赢莉莉丝，你在怕什么呢？”
　　“……我没有怕。”在这种面对未知危险的情况下，在莉莉丝和该隐之间她自然会选择更熟悉的该隐，这不能说明什么。
　　但如果她们打起来，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她们都去沉睡几百年，巫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获得自由。
　　这样看来，她应该妨碍该隐才对。
　　巫师抱着该隐的右手，暗暗和她较劲。
　　该隐笑着用很小的力气和她玩，被巫师发现了，卸了力气。
　　“怎么了？”不玩了吗？
　　太幼稚了。巫师用眼神告诉她。

　　“两位，打扰一下。”性感勾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好久不见，莉莉丝。”
　　“许久未见，该隐，这就是你的小宠物？”
　　巫师瞳孔放大了一些，控制不住表情，她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嘴唇翕动着发不出声音。
　　“收起你那些小把戏。”该隐用手蒙住她的眼睛，声音高昂得对莉莉丝说。
　　巫师用力眨动眼睛，让泪水湿润眼眶。
　　“她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可爱忠诚，难道尝起来味道很好吗？”
　　莉莉丝的气息像是什么呢？粘稠的烟草和酒，还是石楠花混着尸体的味道。巫师被该隐蒙住眼睛，只听到了铠甲被划过的刺耳尖叫。
　　“是少见的纯血巫师啊……”
　　巫师后知后觉的感到唇上一阵刺痛。
　　她还是难以置信，无法冷静下来，凝聚起不多的魔力放在左眼上。莉莉丝的伪装如同面纱被揭开，是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并不是王后陛下。她不该浪费魔力的，不过终于可以死心了。
　　“巫师。”该隐将她的意识拉回来。她用手抹开巫师唇上的血。巫师看向莉莉丝的方向，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抱歉。”
　　“即使你不蒙住我的眼睛，我也是躲不开的，不用道歉。”不仅不会躲开，还可能迎上去一探究竟。
　　“是我太过于骄傲自大，没有保护好你。”该隐那明亮的盔甲上多了一道划痕。
　　“莉莉丝去哪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该隐，不管你把我当成猎物还是什么，都别忘了我是个巫师。
　　“她去看她的新欢了吧……别管她了，我帮你治疗一下吧？”
　　“不用了。”巫师推开该隐，舔了下唇，已经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