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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其实后来我也没有特别去深想尤月当时为什么会跟我对视,后来还一声不吭的起身出去了,毕竟这是她高冷女神的常态,没什么好奇怪。

      就让我奇怪的是那天晚上一觉醒来第二天怎么人都不在了?还把床铺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号称乱室……也不对,这是集体寝室,号称乱窝佳人的她,我认为这太反常了。

      然后我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居然也一个都没有回,反常,太反常了,她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我挺担心的,又不好意思马上去打听,勉强撑过一整天,晚上下班回寝室还是没看见她,然后我又安慰自己,明天一早肯定能看见的,结果第二天照样空空如也,连床头那个粉红大耳朵的小象歪掉的身体也还歪在同个位置。

      她不会……提前回校了吧?

      这个假设把我想得有点发愣,说实话,自从我俩处的这么亲密以后,我总是会在想没有她的日子以后我会不会不习惯,是该和思敏继续好呢还是该守身如玉,等着来年暑假她的归来……诶?不对呀,我怎么用上“守身如玉”这个成语了……用我们关系上好像不太恰当啊这个。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把自己思绪拉回工作上。要知道,我已经出过两回错了,再错一次点心房师傅估计真就忍不住越来越黑的脸开骂了,骂我倒没事,万一上告厨师长扣我工资怎么办,我最承受不住的就是这种痛了……

      好不容易又熬到了中午下班时间,我强忍着迫切想要回寝室一探女神是否归来的心情,我这人就喜欢这样,越重视的事情我就越想考验自己,于是我决心不乘电梯,改用双腿爬上十六楼的寝室。

      正爬着爬着,大汗淋漓间我突然醒悟过来,我该不会有神经病吧,不然没事这样折腾自己干嘛?而且潜意识里似乎还有点享受这种自我折磨的快感。

      转念又想,算了,爬都爬到这了,再去乘电梯好像也不能改变我可能有神经病的事实,就当锻炼身体了呗。于是拔着两条短腿继续爬。

      吭哧吭哧正快要到显示十三数字的楼梯间时,我被一个穿黑色衣服蜷缩着,把头埋在臂弯里的散发女孩挡住了去路,因为她刚好坐在了楼中间的过道上。

      从头发上挑染了有蓝紫褐三撮发色的显著特征我准确判断出了这人不是别人,然后我又从这种缩着的姿势判断这人正处于相当郁闷中。

      我想想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这有点不符合我温柔体贴的人设,于是我走到她面前出声关怀她:“紫薇,你怎么坐在这呀,不热吗?”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反应,我觉得有点尴尬。

      然后我咳了一声,放大的音量:“紫薇……”

      “不要再叫了小厨子,”紫薇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我知道是你,我就是不想睬你你感觉不到吗。”

      我:…………

      “额……行吧,”我说,“那剩下的三楼就交给电梯光荣完成吧。”

      正打算拐弯走人,她突然抬起头,语气满是怨愤:

      “你也太没人性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很难过?居然想拍拍屁股就走人!”

      我眨了眨眼,“没呀,我没拍屁股呀。”

      看她一脸吃瘪的表情出现,我才觉得心里舒坦了。

      我坐她旁边后说:“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打算放人,那就别怪我烦人了。”

      “随便你啦,反正我又不想睬你。”说完她又重新把头埋回了手臂。

      我:…………

      一时半会没法打听发生什么事了,我当然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所以只好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个人觉得这种动作很能起到抚慰人的作用。

      过程中我就在想呀,从自己都这么被人嫌弃了还要主动热脸贴冷屁股的行为来看,原来我是如此渴望树立个中国好姐姐形象,远在家里的亲妹没能享受我这份母爱般的温暖实在是可惜呀可惜。

      紫薇姓尚,据说这个名字是她爸爸亲自给取的,我先不议她爸是不是还珠的忠实粉丝,也不管为什么取了这名吧也不改个同音字啥的直接照搬了,我就单单说连名带姓的叫她吧,尚紫薇,尚紫薇,她爸得是对明珠格格有多大饥渴啊才能取出这名,她妈她全家能同意并且坦然喊了这么多年也真是够神奇……

      而尚紫薇小妮子也是个神奇的人儿,按理说刚满十八岁的小孩子处于青春叛逆期,性格有点别扭也属于正常,可关键是这小妮子的性格有点太别扭了。

      比如她工作时,虽然我亲眼没见过,但听前厅几个爱八卦的服务员有声有色的描绘就能知道,她看包厢时服务态度都要照心情来随机播放:心情好就笑眯眯的给客人上菜,说不定还会来句请慢用啥的,心情一般就没啥表情的上,心情要是不好了,随便一放,完全没有“顾客是上帝”的服务准则可言,搞的好几次有客人投诉,可惜没用,谁让她姨是餐厅总经理呢。

      再比如她回寝室时,一进大厅门,鞋子脱哪算哪,重要的是她脚臭,有一回趁她姨休假回家了,半夜从酒吧嗨回来,直接把鞋甩到了靠大厅边的一个房间门前,恰好那房门没关严实,熏的那屋子的几个服务员哪,那是整晚没个好觉,有个女孩第二天起床还说晚上做梦梦见自己稀里糊涂地坐在街上吃臭豆腐,一吃就吃了一天,把她吃吐了。

      事实也证明了她没有说谎,那女孩那晚是真吐了,其鞋臭的威力可想而知呀。

      再再比如她和人相处时,这倒还好,她大大咧咧的挺可爱,也没什么心眼,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有个爱给人取外号的臭毛病!

      就按我们寝室一屋子人来说吧,除去一个时常回家睡的传菜大姐外不论,明明每个人年纪都比她大好几岁,都应该被她尊称为姐姐,她不叫也就算了,还偏偏一个个给安排上了所谓的“爱称”。

      像我们之中年龄最长的李霞,被她称为小李子,因为她爱死了莱昂纳多的颜,咳,当然,得是他玩水枪之前。

      还有梦鸽思敏,小鸽子小狮子,妥妥的可爱小动物组合。

      到我就有点悲催了,小红子肯定不好听,小楚子没有意义,那回正当我沾沾自喜她没有对策的时候,这小妮子居然干脆给我来了个小锄子的叫法,我听到的时候差点就哭了,我说你这谐音谐的也太奇怪了吧,她们都大明星小动物什么的,放我这就成了个农用工具了?!

      小妮子当时还很郑重其事的思考起来,什么楚字红字的谐音都说了一遍,我越听越想哭,最后还是思敏在旁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叫她小厨子呗,反正她在厨房工作的,意思不就达到了嘛。

      我咬牙说谢谢你啊思敏,你真是个乐于助人的活雷锋!

      思敏说客气客气。

      得亏我控制住了当时想把她嘴里含着的棒棒糖扯出来扔到地上,然后当着她的面用脚狠狠碾碎的念头,因为我拼命告诉自己,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随便伤害,毁了她的糖就等于毁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再说回来,我们寝室还有一个人是不是没提到?没错,尤月。

      小妮子当然不可能放过她,可还没出炉就让尤月冷着脸警告:要么叫名字,要么别跟我说话。

      是了,尤月是谁,她怎么可能跟我们这批货色一样忌惮韩经理的权力,她完全可以说走就走,再说韩经理估计也不敢让她走,毕竟她可是老板亲自钦点的人。

      后来小厨子这“爱称”我也被迫接受了。不过我接不接受都一样,因为她绝对会在需要你的时候一边高喊着我亲爱的小厨子呐呐一边撒欢似的朝你奔来……总的来说,在她身上做抵抗是一件很浪费力气且没意思的事。

      果然伟大形象不是好维持的,抚摸头发的动作我做了还没到两分钟整条手臂就开始酸痛,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这个动作还是不动声色收回去时,忽然感觉手下人儿的身体微微发颤起来,这种颤法,非常类似哭泣时的那种。

      我瞬间惊恐,不会吧,我这是把人给摸哭了?还是她感受到了我从内而外散发的温柔,给感动哭了?

      幸好紫薇很快抬起头来,她确实眼圈红了,但好在还没有掉出眼泪,我松了口气,赶紧把自个的爪子撤回来。

      紫薇泪眼婆娑地说:“我没哭啊,刚刚是地上沙子飘我眼睛里了我眼睛才红的。”

      我心想真是个倔强的小妮子,哭就哭了呗,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你这个解释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这大热天的,又是楼道里哪来的风把地上沙子吹你眼睛上,况且你还埋着脑袋……可人家正难过着呢,我要是按心里想的这样无情戳穿可能不太好,所以我只是点头,柔声道:

      “嗯,我知道。”

      她又说:

      “我什么事都没有,这事你别跟我姨讲。”说完顿了顿,“谁也别讲。”

      我又点头,“嗯,好的。”

      正当我以为这小妮子又要跟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时候她站了起来,飞快地擦了把眼泪最后还是没兜住的眼泪。

      “好了,走了,还有你身上的汗味好臭,真不知道你干嘛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非要自虐来爬楼梯,怪不得这么大年纪了还没男票。”

      ………我拼命提醒自己:她姨是韩经理,她姨是韩经理,你要不想丢工作就不能动手。

      这种暗自警告非常有用,反正最后我没动手。

      回到寝室发现尤月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后,我萎靡不振了,拿衣服进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像只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爬上了床铺,然后呼呼大睡。

      晚上我是被饿醒了才爬起来的,刚洗好头走进房间,其他的女孩也下班回来了。

      她们一回来就热闹多了,我边听着她们聊天边擦着头发胡思乱想,关于紫薇躲在楼梯道里伤心难过的事我就没那么太在意了,要是搁平时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可能还会好奇一下,可我有了心事,我没功夫想别人。

      我觉得再这么憋下去,我迟早得憋出病来,于是等到房间里的人出去玩的出去玩,洗澡的洗澡,只剩下思敏一个人后,我假装很随意的跟她聊天,这个过程进行得非常艰辛,因为她正专注她最近追的电视剧一直犯花痴。

      我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一心想问重点:

      “哎,好像好几天没见到尤月回寝室了哦,她这几天回家住啦?”

      思敏回话的时候头都不抬,嗯嗯啊啊了半天我才从稀碎的语言中拼凑出想要的答案,原来她已经跟经理请了假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请假?

      猛然地我就联想到了尤月妈妈前天晚上给我发的微信,想到她还问我尤月这两天情绪有没有波动之类的,我老实回答了没有。

      我说的是事实,除了那天聊天时她眼神的变化让我感觉有点异常外,其余时间我没觉得有什么,她该咋样还咋样,本来我还想对尤月妈妈刨根问个底的,但后面她没有再回复,我也就作罢了。

      难道尤月请假跟她妈妈说的话有关联?

      我赶紧找出手机试图再给尤月拨去电话,然而这一次我差点喜极而泣,没当场哭出来,因为响了两声之后,终于被接听了。

      接下来我们展开了以下对话:

      我说:“听说你请假啦?怎么我都不知道?”

      那边说嗯。

      我只能想了想,又说:“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打了好多电话,我很伤心你居然都不回我。”

      那边说嗯。

      我只能再想了想,再说:“你是不是有事回家了呀,明天回来?”

      那边说嗯。

      哇,这三个单音节的字让我怒火在心中那个烧啊!照这种问答法下去,我真要控制不住自己问:你不觉得自己很讨厌?那边嗯,我说那给自己一个巴掌吧,那边嗯,我说去死吧,那边嗯。

      嗯嗯嗯,舌头是被自己吃了吗!

      但我不敢这么做,相比较起来我还是更怕她啪一下直接挂我电话。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感觉她那边环境好像很安静的样子,就跟她讨好的笑:“呵呵,这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明天见哦。”

      那边又嗯了一声,然后挂断。

      我:…………

      唉行吧,谁让我在意人家呢,人家对我什么态度我都会默默承受着,即使心苦,我也甘愿,我真是个铁一般的朋友啊。

      吹干了头发,我打算出门去吃碗粉丝汤什么的,先垫饱肚子再郁闷也不迟,走到房门口跟正要进来的梦鸽打了个照面。

      她今天休息出去玩,化了个美美妆,看着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我随口夸了她一下,她就故意朝我抛个媚眼,很遗憾,我的心跳很平稳。

      我听见她在我身后问了句:“这么晚了你出去干嘛?是不是去找你家月月玩呀?”

      我边换鞋笑着说,“什么啊,她又没回来,我上哪找她玩。”

      她语气有点惊讶,“谁说的,她下午就回来了啊,今天晚上我还在太湖边看见她坐那呢。”

      我比她更惊讶:“啊?”

      这才想起,今天整个下午我都在约会周公。

      赶紧问梦鸽刚才说尤月在哪儿坐来着。

      “就太湖前面的长椅子上呀,”她伸手比划两下,“我还喊了她几声呢,不过她没理我,好像没听……哎!你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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