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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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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怎么个回事？！”
第二天，我一上班连后厨都没去，就在打卡机旁边守株待兔，等思敏一出现我冲上去抱住她就质问，她满脸嫌弃地从我怀抱里挣脱出一只手伸到打卡机上按指纹。
我放开后假装很受伤地退倒，捂着胸口说：
“你不爱我了，你居然自己搬了出去，还跟那个肖杰同居，你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什么呀？”思敏边往前厅里面走边回头看我，“我搬出去是因为我有个表姐到这边来工作我去跟她分摊房租好不好？跟肖杰有什么关系？”
“那她们都说你跟他谈恋爱了！”我怨气呼呼的跟着她，“那你说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刚问完她就笑了起来，她一笑我就明白了，“你就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那个气啊，“看吧看吧，我都闻到一股子酸臭了你还敢说不是？！”
思敏停下脚步说：“就……接触一下呗，还没正式答应。”
我立即像只八爪鱼一样用四肢缠住她，仰起脑袋：“妞，说真的，你之前不是嫌弃他不高吗？现在怎么不嫌了？”
“也嫌啊，”她抿着嘴，却根本盖不住嘴角的笑意，“可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他就追了我多久，有时候很烦，但也习惯了吧，你走的那几天我们聚餐了一次……”
“等等，”我打断她，“你们聚餐了？”
可能我的关注点跑偏得实在太快，思敏立马给了我屁股一巴掌，“重点在哪？！”
“我去啊！”我揉着屁股跳开，“好啦！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她没好气，“然后就是你知道的这些！”
“凶婆娘。”我冲她做鬼脸。
正好有几个服务员结伴上来，看见我俩打招呼，我才想起我得上厨房去了，我自个的事还没解决呢！
果然，刚进厨房就嗅到与平常不同的气息，尤其是看到我每个人的眼神要不同情要不安慰，就好像我家刚死亲爹一样。
呸呸呸。
他们有异样，我可不能被同化，于是公认乐观积极的楚红红笑呵呵的一一给他们打招呼，招呼着一路走到了点心房。
却是一片寂静。
平时老大都比我早到，但今天没有他忙碌的身影。
我那啥也不是的乐观瞬间被K.O，鼻头一酸，眼泪居然差点涌上眼眶。我赶紧吸吸鼻子，把室内灯光全部打开，开始往常都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后来出去排队点名时，我找来找去，就是没发现老大的半点影子，反倒看见另一张陌生脸孔，这才真的确定老大已经离职，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原来这就是“来不及说再见”的感觉。
由于老大的突然离开，导致我把怨气嫁接到其他人身上，尤其是对新老大的印象极其不好，所以他从进门工作开始我就没什么好表情，虽然说话客客气气，很礼貌的模样，实际上说话语调跟复读机一样没有感情，比起我平时对老大因为想偷懒就耍赖时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有其他部门的同事过来溜达，看我这副死样甚至调侃我欺负新员工。
晚上下班我又蹲在打卡机这边准备继续堵思敏，我觉得闷，我想去她新搬的住处转转，换换心情。思敏还没来，没想到尤月的电话先到了。
不知道为啥，我瞬间就雀跃了起来，想都不想立马滑开接通键，带着“我好期待你电话呀”的语气喊：“尤月！”
“这么开心？”她说，“遇见什么好事了，说给我听听吧。”
我嘿嘿笑：“没有啦，再说我哪次接你电话不开心呀。”
她也笑，“这么快就忘了是谁一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的给我打电话了？”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那我问你个事哦。”
她嗯了一声，“说吧。”
“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挂我电话哦。”
“可以。”
我说：“真的不能哦。”
“……还说不说了？”
“就是上次你说的给我报销车费嘛，还有效不？还给不给报了？我算了一下，一共是两百四，你给个整就行了。”
那头瞬间安静了。
“呐呐呐，”我跺脚，“你说了不生气的，你是不是还想挂我电话了？”
那边响起东西撞击手机屏幕的杂音后才听见她重新讲话：“没有，我刚刚是给你转钱去了，你待会看一下收到没，给你转了一千。”
嘿嘿嘿，从打卡机的黑色镜面上我看见了个贪财之徒的嘴脸。
又聊了一会儿，思敏和李霞一块下班出来打卡了，我连忙对着手机喊起来：“尤月，告诉你哦，思敏马上要恋爱喽就跟……哇哇，小霞姐快拉开她她急了哈哈哈。”
思敏气急败坏地上来抢我手机，我跳着脚招呼李霞联手，一场争夺战就地上演，思敏急得脸都红了，“楚红红你瞎说什么呀，让别人听见你就死定了！”
我躲到老远冲她做鬼脸，“你别装害羞你，全饭店谁不知道肖杰追你好几年了。”
“那你还不是一样？”她瞪着我，“尤月我也给你爆料！楚红红她也不知道跟哪个鬼汉子谈上啦！前几天回去还跟他私会去啦！”
我一听简直哭笑不得，立马坦白了那个她嘴里的“鬼汉子”就是正在手机通话的这位，思敏哇哇直叫：“那你还骗我你妈受伤了你回去照顾她，你这个不孝女我替你妈唾弃你！”
我乐得靠到墙上直不起腰来，尤月在电话那头也笑，“好久没见着大家了，都还好吗？”
“大家都很好的，”李霞已经到我面前，指指我的手机，“小霞姐想跟你说话。”说完把手机递给她。
思敏扑上来就要揍我，我边哈哈嘲笑她边撒腿跑掉。
晚上我跟着思敏去了趟她新搬的房子里，是那种名副其实的“斯是陋室”，“惟不惟吾德馨”还不敢说的两居室，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地方不大可也足够两个女生住了。
我心想真好啊，不用每天排队等洗澡了，想洗多久就洗多久谁敢催，下班没事了还能洗洗菜做做饭什么的怀念一下家庭氛围，真好啊。
思敏说她表姐晚上不回来住，问我要不要留一晚，我嘿嘿奸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思敏的床铺得就不怎么走心，我翻来翻去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你这床是不是有点毛病啊，好难受。”
“不知道啊，”她躺下后就没动了，就算说话，眼睛也不离开手机屏幕一下，“房东也说过这床席梦思睡好久了，等空了再给我换一床……你别乱动了，抖得害我手机都看不清了。”
我悄咪咪地，做壁虎状想爬过去趁机偷瞄一眼屏幕，结果她反应比啥都快，迅速把手机护在胸口像是老母鸡护崽子。
我控诉她：“好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肖杰聊天，说，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
“别乱说，”她瞪我一眼，“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呢。”
我啧啧摇头，叹，“果然，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说真的红红，”思敏按灭手机放到枕头上，侧过身靠过来看着我，“你觉得肖杰这个人怎么样？”
我诚实回答：“我平时又跟他接触不多哪里知道？不过感觉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五官还蛮精致的，而且也不会像梦鸽的男朋友一样自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就想到处拈花惹草，这个只要从他能追你这么多年就能看出来了，”我说着啧啧两声，“梦鸽那个，我是真不看好。”
思敏表示赞同，“当初梦鸽会跟他交往就是看他长的不错啊，谁知道他那么花心。”
我就想八卦一下：“那我走的这几天梦鸽还跟她男朋友老样子吗？”
“就老样子呗！不过有一天晚上她倒是突然说了有想跟他分手的念头，我和小霞姐都劝她如果想分就分得干净点，别像前两次那样想分又不舍得，到最后弄得自己那么难受。”
我说对，然后摇头晃脑起来，“这就叫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思敏笑着伸手推我一下，“你还咬文嚼字起来了。”
我嘿嘿笑：“不好意思，进了一趟大学校园被那种浓烈学习氛围给感染了，有时候真后悔自己没努力考个大学读读啊！”
思敏眨巴眼睛，好奇：“那里好不好玩？”
“嗯！”我用力点头，“好玩，而且很大，到处都是年轻靓丽的帅哥美女，我和尤月还拍了好多照片，她说等洗出来后做成一本相册送给我，到时候我给你看看哈。”
“你去居然都不叫我，”思敏怨声载道，“还说我有异性没人性，我看你才是！”
“这能一样吗？”我简直无语，“我找尤月和你找肖杰能相提并论嘛，再说你现在好像跑题了吧？你不是想在我这里寻求一个确定答案然后好跟肖杰谈恋爱去吗？”
“什么呀！”被我一语道破后她立马娇羞了，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上“知道就好了干嘛明说出来人家好害羞”一排大字，偏偏就喜欢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哪句话说过我想跟他谈了？”
“别装啦，老装就没意思啦。坦白了说，你既然对他有感觉了就接受一下也无妨啊！而且我觉得肖杰其实还蛮可靠的，从他平时跟我们说话啊还有其他人对他的评价，包括我在后厨也会听见有厨师对他赞赏有加，所以咯，你别这样一直考验人家嘛，爱情有时候也是需要一点回应才能产生火花滴。”
她笑我，“说的你跟恋爱大师一样，一套一套的，你自己不也没谈过恋爱嘛。”
我说：“嘿，你别把话扯我身上行不行？搞清楚了，我们现在，在、聊、的、是、你。”
“那你就不想找个人谈谈？”
“想啊！”看她装那么久应该好累，作为好朋友的我就不让她累下去了吧，“但是得有合适的人吧！你看我们身边会有？”
她似乎想了想，才说：“要是这样的话，我跟你说点事你别生气啊。”
我点点头。
“就是之前，尤月还在这边上班的时候嘛，我有几次想找你但是发现每次尤月都在你身边，尤其有一次啊，我发现她在你身后一直在盯着你，我过去叫她都没反应，那个眼神……真的，我不是乱说的，但也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
其实思敏在说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开始狂跳起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我既期待她说出不一样的话又害怕她说出，脑子只要一想到尤月，脸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发热，我怕思敏会发现所以赶紧躺平了，还刻意把手压在脑后，挡住了思敏那边能看到我脸的角度。
我望着天花板开始怅然。
说句实话，如果说自己一点怀疑都没有那也是骗人的，但我不愿意让自己乱想，因为我对我们俩能处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其实不管尤月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我都只会觉得是幸运。像她这样清清冷冷性格的人，我就怕我一旦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破坏了我和她之间的那份关系，然后我这辈子就再也遇不上这么优秀的她了。
所以顺应天命吧，将来兵挡水来土掩，虽然用在这事上不是那么恰当，但我相信老天会给我一个最好答案的。
所以我对思敏说：“友谊也存在很多特别啦，就像我对你的感情和对她的感情也是有区别的，但绝不是说就要分个谁重谁轻……”说着感觉有点沉重了，我又赶紧把话题扯回来：“不过思敏，我也说真的，如果你对肖杰有那个想法的话就勇敢去吧！追爱吧！好姐们支持你哟！”
谁知道思敏这么听话，我心想跟她玩这么久了给过这么多意见怎么就光这个她采纳的那么干脆？因为没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展开了她与肖杰的第一次约会。
那天还特意穿着一条新买的毛呢裙子跑到我面前来，紧张兮兮的问我：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好看啊？你说我这双鞋子能搭这条裙子吗？早应该就去买一双新的高跟鞋的……外面好像有点太冷了，我穿这个出去会不会被别人笑啊？要不要带件外套巴拉巴拉了半个小时，问得我那真叫一个头晕脑胀眼前发黑呐。
我忍无可忍之下怒吼：“这位美女！你现在已经漂亮的能吸引十里八乡所有带把的男性了！麻烦您看一看时间！！”我用力戳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现在已经一点二十五了，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给你赶到你男朋友面前！”
这妞才知道慌里慌张的收拾包包，临出门之前又回头紧张地看看我，我冲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感慨，咱孩子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要飞了，作为老母亲的我就放手祝福她吧！
至于工作这边，本以为我对新老大的态度也就那样，不冷不热过下去了，没想到也会迎来转折的那一天。
晚上饭店接待了好一大批外地旅游客，散座和包厢被全部订满，我们后厨自然也忙得热火朝天，动作慢一星半点都不行，就差赶条疯狗追你屁股后头咬了，点心部当然也不例外。
接了很多需要大蒸箱蒸熟的点心菜单，我拿着半成品跑进跑出，可他们蒸箱部门的人也忙，有时候顾不上帮我，我个头又矮，每次放点心时都差点被烫，俗话说河边走多了总会湿鞋，有一次不小心，我的胳膊就让烫伤一大块。
其实我疼得要命，但压根容不得我矫情，很快抛到脑后去了，直到最后八点钟忙完，我才觉得隐隐作痛起来。
正站在水池前开冷水冲呢，新老大忽然走过来说了句：
“怎么给烫得这么严重？下班去买点膏药，别留疤了，女孩子的，会不好看。”
听到他说这话时其实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关心我。
又听他加了句：“以后你就别去蒸箱部蒸东西了，都让我去，听见了吗。”
我由惊讶变感动，连带着看他都顺眼很多，即使有点龅牙，笑起来像牙擦苏一样搞笑，但不妨碍人家有颗温暖的心啊。
于是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对他好点吧。
可打死我都想不到的是，接下来事情会演变到那么让人想骂娘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