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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一晚上我没怎么睡安稳,第二天六点都不到就爬起来挑衣服穿,纠结犹豫了一个小时之后兴冲冲的朝候车站奔去了。

      买的车票时间是九点二十五分,结果我八点零几就到了,早餐都没吃。车站来往的人不算很多,我去买了个手抓饼填饱自己拼命唱空城计的肚子后,想着时间还早,要不先坐着休息休息,这样时间也能过快点。

      我遵照自己的想法做了,然后,一觉睡到了九点三十八。

      我…………

      什么鬼啊啊啊啊!

      我又气又悔又想哭,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两分钟后,我蹲地上忍着自扇耳光的念头给尤月打电话过去,结果这家伙倒好,手机快响爆了都不给我接。

      终于,“喂……”

      我立刻爆发出一声哭喊:“你死哪儿去了死哪儿去了不接电话啊!”

      尤月刚开始迷迷糊糊的语气瞬间紧张,我仿佛听到撞到东西的闷响,她倒吸凉气时还急着问:

      “你怎么了?好好说,出什么事了?”

      我扁着嘴哭,“我误车点了……”

      她那边安静了起码一分钟才说,下次我再这样,她一辈子都不接我电话。

      “那车票很贵嘛。”

      “能贵多少,不就一百二么。”

      “那一百二不是钱啊,我挣钱很辛苦的好不好。”

      关键我还负债累累。

      “好了好了,”尤月的口气已经轻松下来,“过来我给你报销,来回都报总行了吧?下一趟车你买了没?”

      “买了,十点四十的。”

      “嗯。”尤月声音变得闷闷的,像捂进被子里面,“你要是无聊的话就睡一下,距离很近的,车上就不要睡了,免得坐过站。”

      我垂着脑袋抠鞋面玩,“我哪儿都不睡了,刚才就是给我睡过去的。”

      尤月忽然开始笑,闷哼哼的笑,她说楚红红你能活到这么大真可以列入未解之谜了,车站那么响的提示音也能给你忽略,你别告诉我你兴奋了一晚上没睡。

      哼,我会承认才真要列入那什么未解之谜呢。

      直至自己完全走出车厢后,我才有恍如离梦的真实感,我居然,真的来看尤月了。

      跟着人潮慢慢走出地下通道时,我凡事遇着个能反光的东西就往上凑,差点搞得周围路过的人以为我脖子以上的部位有点问题,实际上我只是为了仔细检查自己的衣装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打扮还行不,在大学会不会显得很土?我这马尾辫好像有点太长了,应该来之前去理发店修一修,看着会更清爽吧?

      尤月说过她会在出站口等我,可我刷票出站之后左探右瞧,愣是没瞅见任何一个漂亮女生,按理说她那么高,很显眼才对啊。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个穿着黑红色相隔的个性棒球服外套,头顶还戴了顶黑色皮质棒球帽的秒龄小帅哥。他一直低头看手机像在等人。

      可能是他太妙龄了,妙得我都不太好意思到最佳位置去等。

      又等了好长一会儿,我从旅行包里面掏出手机准备尤月打电话,一个女声忽然响在头顶,我抬头一看,俩儿眼珠差点瞪出来。

      戴着棒球帽的人好笑道:“看什么,没见过帅哥?”

      我我我……

      “你是尤月?”我简直难以置信,原来一直妙得我不好意思看的小帅哥就是尤月,就是女神尤月!
      …………

      “你受刺激啦?怎么打扮成这样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呀。”

      跟着尤月离开的路上,就这句话我坐出租车上对她重申了不止三回,她从刚开始的丝许别扭到现在的满脸黑线,最后忍无可忍下冷着脸警告我,你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不想从高架上飞出去的我只好乖乖闭上嘴。

      一直到自己亲身站在A大那宏伟壮观的南大门口,身边不断有同龄学生进进出出,偶尔还能听见打闹声后,我一步也挪不动了。尤月在旁边同我一块仰望了会儿,然后低下头看着我问:

      “第一次踏进你早就想了的大学有什么感想?”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没得到回答又重问了我一次。

      我却抬头对她哭丧着脸说:“我想找找你们厕所在哪。”

      她愣了一下,然后:“啊?”

      我依旧哭丧脸,“尤月,我想起了我读书时小升初,从我们镇里小学到县里中学报道的那天,那天我吃坏东西拉肚子没找到厕所……那是我人生最糗的事了,关键你这边的大门长得贼像我们县中学,所以你得先告诉我你们厕所往哪走最近我才会觉得安心。”

      她反应了好久才叹了声气,一把拎过我手上抱着的旅行包,“走吧。”单手半推着我的背向里走进去。

      至于后面到底有没有找到厕所和进校观后感我暂且就不表了,说多囧多,总之尤月先带我去了宿舍楼一趟,本来兴致勃勃还以为能进去一探女神在学校的乱窝,但我没想到宿舍居然守有门神,不准外校人进入,我远远看着那门神大姐长得有几分灭绝师太的味道,着实没勇气在她的地盘上撒野。

      处理完我的包包后尤月就带我吃中饭去了。

      去的是学校外的一家颇具四川风味的餐馆,尤月点了很多菜,老板娘确认过后她才将棒球帽摘下,露出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和精致脸蛋,她又用手随意向后抓了一把。

      我呆呆愣愣看着她做得行云流水的动作,期间发现她右耳垂上戴了枚倒三角形的金色耳钉,妆点得她格外个性帅气,那可是她长头发时从来不戴的。

      坐在她对面的我开始冒红心泡泡。

      她见我一脸花痴样,伸手就给了我个脑瓜蹦,我吃痛,捂着脑门嘿嘿笑。

      她也忍不住笑。

      我说:“你看见没,我俩进门的时候有女生悄悄讨论你哦。”

      她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

      也对噢,她最不缺的不就是他人的目光嘛。

      我又说:“你是什么时候换的造型,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她说:“你好烦。”

      “说说嘛说说嘛。”

      说出几个字的时候,我特意将语调弄得我自己听了都想吐的又娇又软,因为我不死心,想再试验一次对她撒娇到底会不会有效果,结果显示尤月不吃我隔空传话但吃我当面扮可爱这一招,她露出一副被我打败了的表情: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以前那个样子腻了,换着玩玩而已。”

      我瞬间垮了。

      瞅瞅,这得多有自信的人才能说出口的话啊,我轮回到哪辈子才能有条件随便换着玩呀呀呀。

      后来一直到热腾腾火辣辣的四川菜上桌我才满血复活。

      吃的时候她一会看我一会看我,我猜到她在看什么,赶紧臭显摆似的挺了挺腰,“够有心吧,特意穿你给我买的外套。”

      她咬着半截蟹棒皱起眉,“我给你搭的那件中领打底衫呢?”

      说到我就来气,然后我就把前段时间在店里和冯燕还有唐政辉之间发生的那点狗血剧一五一十复述了遍,尤月期间听得有没有激动我没注意,反正我是讲得很热血沸腾慷慨激昂,未了加了句你看他们多无聊啊来表明我被当靶子的无辜。

      结果她半天没什么反应我有点尴尬,“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说什么?”她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继续吃她的,“这种事见多了。”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脑袋刚伸过去就被她无情推了回来,“别老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无聊的事上,有空不如多看看书,上回我给你的那本看完了吗?”

      我立马缩起脖子不敢吭声。

      非要以我对女神的了解指出她平时有什么爱好的话,那我只能回答看书。之前她在餐厅工作之余休息的时候最常做的就是躺在大眼龙上捧着一本书看,而且不管我们怎么吵她都能做到心无旁骛,经常看到大家实在忍不住了主动请求下她才熄灯,我们一屋子的美女也经常在这种情况中边刷手机边自惭形秽……

      她的书看的书好像也很杂,记得有一回下班我还帮忙签收了一摞书,好奇心驱使我偷偷拨开了包着书的纸壳,然后就看到了书面印着“犯罪心理”四个大字,当时嘛,有点震撼但也没多在意,也就随便感慨了一下读书人就是不一般之类的。

      后来熟了,为了自认身为她亲密的朋友的我不显得那么不学无术,就想向她借书,然后她从自己书堆里面抽出一本,对我说你喜欢看小说,那就看看这本吧。我拿过来粗略翻了翻,看到作者名字才恍然原来是外国文学,至于内容……嘿嘿,好吧我承认没看多少已经忘了,但名字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叫《追风筝的人》。

      书里的人追不追风筝我不知道,反正后来我是去郊外草地追了几回……啊,我爱把文字艺术用行动实践出来。

      尤月看似很随意的对我说:“那本书可能不像你喜欢看的言情那么容易感人,笑就笑哭就哭,但它之所以能成为名著必定有着普通小说达不到的高度,”她说着又抬眼看我,“言情多数是快餐书籍,过眼就忘,多看看这类有深刻意义的对你没害处。”

      我听完后默默放下筷子,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突然把话题聊的这么沉重,我觉得有点不开心。”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也明白读书对人有多大的用处,但我在这个时候就是不想听这些,我来是因为我想你,想让自己放松一点,不要只被生活压着走,千里迢迢的不是就为了被教育一顿,完了后带着更压抑还多了条自我反省的心情回去的。

      “而且我也没觉得看言情小说有什么不好,”我撇撇嘴,看向旁边一桌互相罚酒的老哥们。“它起码娱乐了我。”

      直到隔壁罚酒的欢呼声安静了些,尤月才道:“好吧,我的错,你觉得开心就好……不过我说话确实重了点,对不起啊。”

      我转回视线说:“好啦,我以后会多看点书多学习的,但是这次你得先带我去玩。所谓玩开心了才有心情读书嘛。”

      她噗一下笑了,“你这句话和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也笑,“过奖过奖。”

      后来尤月又带我去逛了附近的街区,大学街到处都充满了青春洋溢的气息,我努力把自己融入其中,想象我现在就是一名正在刻苦读书,为未来做规划的大学生。

      这种想象的效果很好,我融入其中不可自拔。

      过程中看到有几处很别致的景色,这才想起来忘了叫尤月把她相机带出来了。

      “没事,用手机拍也一样。”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叫我站过去。

      我摇摇头,“这不一样,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被相机拍过照呢。”

      这时候尤月手机响了,接通后听见她回复:“我在外面啊……生日?不是明天吗……我朋友来了我们在逛……”说到这句她转眼看了看我,然后又说:“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去不去……嗯,我问问吧,”然后捂住手机朝我小声说了什么,可我只能看到她嘴唇张张合合,忙堵住靠外的耳朵喊: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下一秒她附到我耳边,带出来的热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

      没有多久,我们就到了一家KTV门口,我觉得有点紧张,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的同学呢,据她介绍是她室友过生日,想提前一天聚聚明天有事参加不了的朋友。

      跟着尤月推包厢门之前,我就听见了犹如老家过年时邻居家杀猪时,猪知死期已到拼命挣扎的嘶叫,依稀还有“死了都要爱”这几个字从门缝里面钻出来。

      说到《死了都要爱》这首歌,我就会想起我初中语文老师说的一句话,她说这首歌不仅费嗓子,还是典型的语病句,人死了思想也就停止,思想都没了,那还能用什么去爱?那些唱歌的年轻人呐,为了追赶个所谓潮流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顾了。

      门刚一推开,那音量大得我只想当场戳聋双耳。

      包厢很大,光线昏暗,不停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彩灯,里头坐了七八个年轻朝气的男女,其中两个女孩子见到尤月,笑着冲她招手。

      刚刚还在折磨众人耳朵的歌手也立马放下话筒,乐颠颠的朝门口跑来。

      尤月似乎和他非常相熟,很不客气的打击他:

      “无脑英雄居然还敢碰麦,难为大伙没冲上来把你送去两伊战场充军。”

      被喊无脑英雄的瘦男生却丝毫不在意这种玩笑,反倒笑嘻嘻的凑到我跟前弯着腰打量我。

      我慌到僵硬,瞪大着眼睛接受他的目光。

      他抬头喊:“美人,你这哪儿淘来的芭比娃娃这么可爱,改明儿带我也去淘个。”

      我汗颜。

      尤月护犊子似的把拉我到她身后,“我会带过来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敢把主意打她身上你就死定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无脑英雄人称郭总,是个无人不晓的富二代花花公子,口味广泛,肥瘦不挑。他自己却又向外界拍胸脯保证,今生最爱依属尤月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大学生都这么热情,反正他们非常给面的让出了最佳位置,然后要求尤月介绍我。

      尤月在一群起哄声中显得格外冷静:

      “她叫楚红红,跟我一样的大,我在老家认识的。”

      她旁边一个穿着梦幻公主裙,打扮超仙的女生递给我一杯果汁,然后笑道:

      “同学你好啊,我是尤月的室友祝蕾,你叫我蕾蕾就好,今晚是我预备庆祝明天的生日做个开场,谢谢你能来哦。”

      我的脸仿佛才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红起来,从她手上接过果汁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先道了声谢。

      那位无脑英雄郭总回去继续吼完他的死了都要爱后,伴随着下一首自动播放的悠扬深情的前调从玻璃桌上爬过大半个身体来看着我,然后超大声的问了句:

      “告诉哥哥,打啵的时候辛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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