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6、第六章

　　阿诚问秘书要了明楼下个星期参加会议的行程表，在行程表中看见了76号主办的和平共建新上海舞会。
　　“76号在海军俱乐部举办舞会是特高科南田洋子授意的意在加强和我们新政府之间的合作，也算提前庆祝和平大会圆满召开。”明楼说道。
　　“妖魔鬼怪，集体亮相。”阿诚总结道。
　　明楼吩咐阿诚去银楼给汪曼春买一件首饰，“除了戒指，其他都可以，价格你看着办。”
　　“好的。”
　　“报纸登了吗？”
　　“登了，约在下个礼拜六晚上八点，窦乐安路咖啡馆和黎叔见面。”阿诚回道。
　　“夜莺到位了吧。”
　　“到位。”
　　汪曼春手上有一份新晋人员的表格姓名一栏中写着一个名字：朱徽茵。汪曼春看了看简历又抬头看了看朱徽茵，对方军装笔挺地站在办公桌前。
　　“知道为什么调你来吗？”汪曼春问。
　　“76号电讯处缺人手，政府办公厅电讯科特意给卑职做了工作，叫我过来帮忙。”朱徽茵郑重地回答道。
　　“调你来，不是帮忙，是做事。跟我做事，明白吗？”
　　“明白。”朱徽茵谨慎地问道：“听说汪处长把原电讯处六名组员全部处决了。”
　　“他们是共产党。”
　　“全都是？”
　　“你怀疑我的判断？”汪曼春说道，“在76号跟我汪曼春做事，就是高风险，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你负责监管的侦听组要是出了差错，我一样会毫不留情面地处置你。你要么做，要么走人，干脆点。”
　　“汪处长，我考虑一下。”朱徽茵好像被汪曼春吓到了。
　　“你要是胜任不了就直说，我可以换人。”
　　“我做。”朱徽茵坚定道。
　　“好，76号不比政府办公厅那种官僚机构，我做事要求效率第一。现在侦听组大换血，我要求你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恢复侦听组所有工作，我要看到所有的仪器设备正常运转，找出上海地下电台，不管是商业的还是军事的，只要是重庆和延安的，全部给我一个一个挖出来。”
　　朱徽茵立正道：“是。”
　　汪曼春看着朱徽茵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个看起来还不错，希望比上一个有骨气。

　　“伪政府在南京筹备一个所谓的和平大会，上级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予以粉碎。”苏太太把电报递给黎叔。
　　“参加这次汪伪和平大会的特使有一大部分是从上海出发到南京，76号和日本特高课可能会进行一次集体护送。这是我们下手的唯一机会。”
　　“那他们会走水路还是陆路？”苏太太问道。
　　“这很简单。我们去拜访一下上海航空公司和上海铁路局就都清楚了。”
　　公园湖边的木椅上坐着一位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黎叔随意的坐在木椅的另一边。男子留下一份报纸便离开了，黎叔顺手拿走了报纸，报纸里夹着一份上海站列车时刻表。
　　程锦云一身时髦打扮走进航运公司的调度室里，室内工作人员正在工作。程锦云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说着：“你好，我找刘先生。”
　　工作人员问道：“您是说刘助理是吗？”
　　程锦云点头：“是的。”
　　“他最近好像在休假。”
　　“休假？”程锦云故作诧异，“哎呀，我之前是托刘先生预定下个月去香港的船票，他上次和我说有折扣可以拿的。”
　　“您要买多少张船票？”
　　“三十多张。”
　　“您稍等一下。”工作人员一听面露喜色，转身走进了里屋。
　　程锦云趁他离开，顺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调度单，塞进了皮包里。
　　工作人员拿着一张表格走出来：“您把这张表格填好送给我们就可以了。等折扣票一出来，我们会优先给您打电话。”
　　程锦云接过表格，微笑道：“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
　　“再见。”程锦云轻轻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黎叔和苏太太在灯下核对拿到的铁路局班次和航运班次表，一无所获。
　　苏太太认真地看着班次表：“所有出航的班次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掩盖的滴水不漏。”
　　“他们一定事先做了手脚。”
　　“看来，我们真的触及到了他们的敏感神经了。”苏太太说。
　　“能不能寻求那位的帮助？”
　　“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联系她。”黎叔否决了。
　　“我们得另想办法，获取情报。”黎叔把红色铅笔掷在桌上，面色沉重。

　　明楼拿着报纸，走进了办公室：“一个和平的缔造者，公众形象不错吧。”
　　阿诚紧随其后走了进来，评价道：“汉奸形象。”
　　明楼回头看了一眼阿诚，“你说什么？”
　　阿诚补救道：“西装不错。”
　　明楼客气地道：“谢谢。”
　　“说正事。”明楼吩咐阿诚，“今天晚上76号的舞会，你提前去。一来照顾一下汪曼春的情绪，二来争取跟南田有进一步实质性的接触。”
　　阿诚有些担心：“我担心南田不信任我。”
　　“信任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你不要着急。她一定会把拉拢你的消息告诉汪曼春，好让汪曼春提醒我注意，造成你我之间的不信任。”
　　阿诚笑道：“真难为南田科长苦心经营，那我们就好好陪她演这一出。”
　　明楼说，“她想拉拢你，我们正好获取情报，两全其美。不过，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让南田终止汪曼春的钓鱼行动。”
　　俱乐部贵宾室里，阿诚把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呈到汪曼春面前。项链上的珍珠光滑洁白，大小均称。收到礼物的汪曼春很高兴，从首饰盒里拿出项链，走到穿衣镜前比划着。
　　“需要我帮忙吗？”阿诚绅士地问。
　　汪曼春没有拒绝阿诚的绅士行为。
　　“有人说，做我这行的就不该引人注目。”汪曼春摸了摸珍珠。
　　阿诚笑而不语。
　　汪曼春拿起耳环，问阿诚：“我师哥最近很忙吧？”
　　“是很忙。”
　　“忙什么？”
　　“工作。”
　　“听说周佛海先生很看好我师哥，你说他一个学经济的，放着经济司司长不做，为什么要接手特务委员会呢？”
　　阿诚迟疑了一下：“也许，他想帮助汪小姐吧。”
　　汪曼春淡淡一笑：“这我倒没看出来，我觉着他总是想压我一头。”
　　阿诚浅笑道：“汪小姐多虑了，先生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总说汪小姐能干，有魄力，是他的好帮手。”
　　“是吗？”汪曼春回过头来，“我师哥在巴黎是不是有了……”
　　阿诚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回答：“两年前交往了一个女孩。”
　　“然后呢？”
　　“大小姐不同意。”
　　汪曼春的眼睛透着一股寒气：“为什么？”
　　“无非也就是不希望他娶一个外国女人吧。”
　　汪曼春冷哼了一声：“那我这次倒应该谢谢她了。”
　　“汪小姐。”阿诚提高了声音，“汪处长。”
　　“我知道你们都怕她，但是我不怕。我可以杀掉所有挡我路的人，但我却杀不了她。”汪曼春故意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死在我眼前。”
　　阿诚呵斥道：“汪曼春，注意你的措辞。”
　　“阿诚，汪曼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这时，明楼从门口走进来训斥阿诚。
　　“对不起，先生。”阿诚垂手侍立。
　　“你没对不起我。”
　　“对不起，汪小姐。”阿诚对着汪曼春说。
　　汪曼春淡淡一笑：“算了，阿诚怎么说也是明家的人，哪有说话不向着主人的道理。”
　　“谢谢汪小姐。”
　　待阿诚关门离开，汪曼春微笑着问明楼：“你不怎么不问问我刚才跟阿诚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汪曼春对明楼的态度很满意，摸了摸项链，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谢谢你，师哥。”
　　穿衣镜前，明楼轻轻搂住汪曼春的腰：“一如往昔。”
　　“什么都变了。”汪曼春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师哥。
　　明楼含蓄道：“那是你。”
　　汪曼春回过身拉住明楼的手，撒娇道，“每次跟你在一起，就会以为在做梦。”
　　“我有一个问题。”明楼笑着拉着她往沙发走去，“你对谁效忠？”
　　汪曼春故弄玄虚：“这还用问吗？”
　　“我？”
　　汪曼春笑着往沙发走去，整理了一下衣裙坐了下去。
　　明楼再问：“你效忠天皇？”
　　“当然不是。”汪曼春语气很坚定，她反问明楼，“你效忠谁？”
　　“权力。”
　　“师哥可比以前贪心了呢？别贪多嚼不烂。”汪曼春定睛看着明楼，“你也不想想现在的世界一片焦土，我们能会逃过战争的劫数吗？”
　　“不知道。”
　　“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汪曼春拿起桌上的酒杯。
　　明楼注视着她的眼睛，浅浅一笑。
　　突然，“砰”的一声，明楼想也没想，迅速把汪曼春压在身下，同时手里的枪也指向门口。只见门口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无辜的看着他们，原来是他手上的气球爆了。
　　阿诚风一般地跑了进来，见到紧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一愣，立即牵着小男孩走了出去。
　　汪曼春调侃道：“草木皆兵。”
　　“威胁无处不在。”明楼笑着说。
　　“我听说南田课长非常欣赏阿诚，还找阿诚密谈过。”汪曼春看着明楼的表情。
　　明楼沉着一张脸，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想说什么？”
　　“阿诚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被人挖墙脚，太正常了。”汪曼春给明楼递了一杯红酒，接着说道：“可惜南田科长这次恐怕是竹篮打水。”
　　“何以见得？”明楼接过红酒没有喝。
　　“那我呢？”汪曼春笑了笑没有回答，问明楼。
　　“你啊，万里挑一。”
　　“那怎么不见明长官挖我墙脚？”汪曼春把手搭在明楼的肩上，两个人靠得很近。
　　明楼贴近汪曼春的耳边，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明楼和汪曼春相视一笑。

　　阿诚带着小男孩出来时正赶上孩子的母亲梁太太四处寻找，看见儿子安然无恙地回来，梁太太一边牵紧了儿子，一边感谢阿诚。
　　梁仲春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这孩子瞎跑，多亏这位明先生……”
　　梁仲春看着阿诚伸出手来：“梁仲春。”
　　阿诚伸手握住：“阿诚。”
　　“你是明长官的私人助理？”梁仲春皮笑肉不笑的问。
　　阿诚笑而不语。
　　梁仲春示意妻子带着孩子离开后，客气说道：“我在76号是久闻明先生的大名。”
　　阿诚问道：“哪位明先生？”
　　梁仲春愣了一下，立即大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
　　阿诚随即也大笑起来，两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