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35、第三十五章

　　明台被绑在刑架上，浑身上下一片血污，连头发上都粘着血渍。
　　看着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明台，汪曼春露出了些许不忍，但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第三战区的情报真假；一回又一回地给他注射致幻剂。
　　酷刑令明台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钻心的疼痛让人窒息。长时间的审问，让汪曼春的身体也扛不住了，困顿到了极致。
　　“汪处长，辛苦了。”
　　汪曼春对高木的突然出现十分惊讶，但仍面不改色道：“高木君，你怎么来了？”
　　“已经十个小时了，想必汪处长也需要休息一下。”
　　“那就辛苦高木君了。”汪曼春明白了高木的来意，更明白他的身后是藤田，说完便离开了。
　　汪曼春离开刑讯室后来到监听室，打开了监听设备。同时，藤田芳政的办公室里，明楼虽没有像明台一样经受着□□被摧残的折磨，但心里却被煎熬着，这份折磨比明台并不轻松到哪里去。
　　藤田芳政给明楼倒茶，明楼正襟危坐，接受内部调查。

　　月上梢头，刑讯室里更加阴冷。汪曼春看着半死不活的明台心中有些担心，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正是明台和于曼丽的结婚照。
　　明台看着照片，眼中恢复了些神采，看着汪曼春，嘴唇微动。
　　汪曼春止住了明台的话语，悄悄把照片放在他最贴近胸口的口袋中，无声说道：“活着才能见到她。”
　　一张照片让明台的胸口暖暖的，他咧了咧破损的嘴角，身上疼痛让他的面部一缩，可他的眼睛在笑。
　　“忍着。”
　　明台看了看面前的刑具，面无惧色，微微点了点头。
　　汪曼春利落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只针管，透明的液体从明台的静脉射入，然后拿起一把粗劣医用手术钳子，把明台修长的指甲盖死死镊住，然后利落的连根拔起。
　　十指连心，虽然提前打了麻醉药，明台还是发出野兽被撕裂兽皮的嚎叫。
　　“长官，我有事要向汪处长汇报。” 朱徽茵站在汪曼春办公室门口，一名日本军官拦住了她。
　　“汪处长现在在审讯室审问犯人，藤田长官现在正在使用这间办公室。”
　　“是这样，那打扰了。” 朱徽茵说完便离开了，期间与走廊上的阿诚交错而过。
　　梁仲春带队冲进明台的面粉厂，开始全面搜查。
　　明台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特务们搜出所有文件，发现了一些电文。
　　“阿诚，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梁仲春手抓着这些电文，嘟囔着。
　　特务跑步过来：“报告梁处长，里面发现一间密室，有电台。”
　　梁仲春一挥手，带人走进了密室。看着面前的电台和密码本，命令道：“全部带回去。”
　　三天三夜，对于明楼来说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更不敢回家。
　　“大哥。”阿诚走进来。
　　明楼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梁仲春带领人抄了明台的面粉厂，在面粉厂当场起获了电台和密码本，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销毁的密码记录。我做得很谨慎，万无一失，所有密码记录都伪造得严丝合缝，但是都有轨辙可寻。”
　　明楼点点头，问：“曼春那里呢？”
　　“曼春姐那儿出了点小意外，高木突然出现，这在意料之外，不过明台挺了过来，让高木认定于曼丽身上的情报确为真实无误。”
　　明楼叹了口气，“明台怎么样？”
　　“明台真是一条铁打的英雄汉子。”阿诚只说了这一句。

　　汪曼春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从76号里走出来，当她看着明镜那张因焦虑而显得憔悴的脸，心中没有一丝痛快。
　　“您好，汪小姐。”明镜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叫着汪曼春。
　　“您好啊，明董事长。刚才门卫给我打电话说您亲自到76号来要见我，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呢！”汪曼春知道自己的身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包括明楼，她装作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明镜克制着、隐忍着，强作镇定地道：“汪小姐，我本来是不应该来麻烦您的。但是我家明楼最近实在是太忙，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是不得已才来找您的。”
　　“明董事长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王晓杰，我刚刚从苏州回来，就听说我家明台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被抓到你们7号里来了，还被套上什么抗日分子的名头。您知道，我家明台虽然顽劣，但他一向胆子小，是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明镜低声下气道。
　　汪曼春看着明镜，如此一个傲骨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弟弟，甘愿向仇人家的女儿放低姿态，着实让人动容。
　　“明董事长，我把明台抓进76号，有事实，有证据。他可不仅仅是你说的顽劣之徒，你想要带他走，没那么简单。况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他是走不出去的。”
　　明镜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想把他怎样就能把他怎样。不过你那个宝贝弟弟真是一身贱骨头，我怎么敲打都敲打不醒。”汪曼春抬起自己的脚来，黑色的皮鞋沾染了暗红的血迹，“你看看，我这好好的一双皮鞋，愣是给他弄脏了……”
　　明镜被她彻底逼疯，吼道：“汪曼春，你这个畜生！”冲上去就要打，汪曼春眼疾手快，一下制住她，猛地把明镜推倒在地。
　　“看在你是明楼的姐姐份上，我就馈赠一点小礼物给你，你一定会喜欢，因为那是明台的东西。”
　　明镜的心紧缩成一团。
　　汪曼春居高临下地扔给她一个打了结的手帕。
　　明镜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面色仓皇地打开渗透血迹的手帕。指甲，十根指甲盖，一根不少，十根指甲俱是连根拔起，鲜血淋漓。
　　明镜捧着明台的指甲，痛彻心扉：“汪曼春，你不得好死！”
　　汪曼春冷笑道：“等明台死刑执行后，你可能连灰都找不到，留着做个念想吧。”说完，扬长而去。
　　明镜崩溃了，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如今却受着苦，淋漓血透，惨死成灰。她的心被撕裂了，锥心刺痛，坐在76号门口痛哭。
　　天空一片灰暗，下着绵绵细雨。雨中的明镜眼神憔悴，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已被雨水淋透，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
　　阿诚赶紧脱下外套，赶忙替明镜披上。
　　明楼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从76号走出来，撑着伞走到明镜面前，“大姐。您还好吧？”
　　明镜抬眼望着他，面露寒意：“我好不好，你还在乎吗？”
　　明楼低下头。
　　“明台到底怎么样？”明镜质问。
　　明楼支吾着：“我会想办法。”
　　“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说给我听听。”明镜逼问着他。
　　明楼沉默不语。
　　“我问你想什么办法？”明镜一记耳光抽在了明楼的脸上，打掉了他手中的伞，她手里捧着明台的指甲盖，把一张鲜血淋漓的手帕摊开，“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声音撕裂般地痛吼着。
　　明楼不知所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窃窃私语。
　　“他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回家去，回家去等我的消息，不要再逼我了好吗？”
　　明镜哭喊着：“明长官！我求求你，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你把我也抓起来吧！把我也抓起来吧！让我去替明台死！”
　　“阿诚，你是死人啊！送大姐回家。”明楼冲着阿诚就是一嗓子。
　　阿诚双手紧紧扶着明镜，“大姐，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去说。”
　　明镜推开阿诚，发疯似的喊着：“我不走，明台在这里我哪都不去！”
　　明楼站稳身形，深吸了一口气，横下了一条心，“你闹够了没有！如果不是我坐这个位子，大姐，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你早就进了76号了！你求我？你求我什么？你要是今天晚上就进去了，我怕你都活不到明天早上！你还要我怎么样啊？我怎样做，才能称了你的心？”
　　明镜站不稳，双脚都在颤抖。
　　明楼声音高亢起来：“我已经受够了替你们收拾残局。我们是亲姐弟！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明台是什么人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而已。我们养他、教他，到头来，他做了什么，他居然要杀我！如果不是我临时改变了行程，我早就死在他的枪下了，你知道？”
　　“不会的！明台不会要杀你的。”明镜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幸好阿诚半扶半扼制着她，失去平衡的柔弱身体，才不至于倒下去。
　　廊下，汪曼春看向藤田，问：“藤田长官，你看？”
　　藤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汪曼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楼不敢直视着明镜，对阿诚吩咐道：“送她走！”
　　“大姐，我们回家。”阿诚轻声说着，手上微微用力，明镜被迫“送”上了车。
　　办公厅大门口聚集了人，看见明镜走了，仿佛一场话剧谢幕，众人也纷纷散去。
　　汪曼春看着明楼站在雨中，担心他感染风寒，拿起身旁的伞，向雨中走去。
　　“师哥。”汪曼春给明楼撑着伞。
　　“别过来！我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师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汪曼春直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明楼。
　　明楼紧紧将汪曼春抱在怀中，雨伞落在二人身边。
　　大雨倾倒在两人身上，三天三夜的审讯让汪曼春疲累不堪，明楼的怀抱让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发胀的太阳穴，酸软的身体，还有小腹处微微的刺痛让汪曼春渐渐失去了意识，昏倒在明楼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