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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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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汽车驶出明公馆,明楼肯定道:“他会参加行动的。”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明楼无言,此时他的心里百味杂陈。
华东影楼,明台向于曼丽、郭骑云下达最新的刺杀任务。
会议室,香烟缭绕,汪曼春掩着鼻子,皱眉听着报告。明楼看汪曼春时不时的咳嗽,示意了一眼阿诚。阿诚马上替汪曼春泡了杯香茶,递到她面前。
“汪处长,这茶清肺。”
汪曼春朝阿诚轻轻一笑,小声说道:“谢谢。”
坐在旁边的明楼在长桌的掩护下,伸手握住汪曼春的手。
汪曼春顿时紧张了一下,直了直腰板,小幅度的挣脱了一下,见挣脱不开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喝茶。
明楼的眼角瞄到汪曼春微扬的嘴角,面不改色。可怜坐在后面的阿诚,不可避免的看着眼前这两人秀恩爱。
“上海及周边地区发现的共产党、重庆方面的特工,本身就成了扰乱上海之和平与秩序的主要根源。”南田洋子做着报告,“因为,日本特高课将于特务委员会及其下属的特工总部共同拟定一部详细的行动计划,已彻底清除抗日分子……”
墙上的钟表指向了12时33分。
汪曼春突然眉头紧蹙,明楼看着她,低声关心道:“不舒服吗?”
汪曼春摇晃着站起身,虚弱道:“心脏好难受……”一句未了,就晕了过去,立刻引起会场一阵骚动。
“没事,没事。”明楼忙安抚道,“汪处长有心痛病,老毛病了,我扶她去客房休息休息。”
明楼扶着汪曼春走出了会议室,阿诚留了下来。
南田洋子看看手表,12时50分。
“就到这吧,今天会议延时了,耽误了大家,下午三点请准时出席明长官主持的有关大东亚共荣秩序的联合采访。”南田洋子说道,“散会。”
待开会的人离开后,阿诚走到南田洋子身边,轻声道:“到楼下等我,准备出发。”
明楼关上门后,刚刚还虚弱的汪曼春瞬间恢复了正常。
汪曼春换上了提前准备的衣服,戴上一顶黑色帽子。
明楼帮汪曼春正了正帽子,嘱咐道:“一切小心。”
“你也是。”汪曼春摸了摸明楼的侧脸。
公馆草坪上,南田洋子一脸不悦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身旁是正在修理汽车的司机。
阿诚走过去对南田洋子低声耳语道:“南田课长,有消息了。”
南田洋子问道:“在哪?”
“司各特路137号,毒蜂约我见面。”
“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
南田洋子顿时向司机吼道:“车怎么样了?”
司机一脸抱歉:“现在修不好了。”
“坐我的车去吧。”阿诚说,“他的手下认识我的车,不会起怀疑。”
南田洋子没多想,便点头道:“抓住毒蜂,我一定会给满足你所有要求。”
“我只要我应得的那笔钱,离开明家就行。”
南田洋子吩咐司机:“把车先留在这,跟我来。”
“我来开车。”
“不,让我的人来开。”
说完,南田洋子带着一名保镖一起上了阿诚的车。
这时的司各特路某处的公寓里,明楼早已架好了狙击步枪,他冷静地看了看手表,下午13时36分。
不一会儿,载着南田洋子和阿诚的车停在司各特路137号公寓的门前。在南田洋子的指挥下,一名日本特工跟着她和阿诚上了楼。
南田洋子站在屋子中间,看到了关紧的窗户。她想了想,走过去,“哗”地一声推开窗。
明楼等待的就是南田洋子推开窗户的一刹那,看着对面窗前的南田洋子,明楼举起了狙击步枪,瞄准目标,手指放在扳机处。
南田洋子站在窗帘旁,阿诚走过来,看着对面窗口,猛地将南田洋子推倒:“小心!”
“砰”的一声枪响,阿诚的肩膀仿佛被射穿,血四处喷溅。南田洋子趴在地上,看着阿诚重重倒下。
结束刺杀,明楼迅速收拾枪械,撤离现场。背着枪,
南田洋子焦急地拨通陆军医院的电话:“我是特高课的南田,我在司各特路137号,这里有人受伤了,立刻派救护车过来。”
两名特工把阿诚抬到公寓门口,阿诚气息奄奄道:“去梧桐路,毒蜂得手后,一定会去梧桐路和他的手下接应,赶紧坐我的车过去。”
南田洋子神色有些慌张:“好”
梧桐路口,明台等人已经将伪军全部解决掉。三人也准备就绪,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大街上,救护车呼啸而来。救护车里穿着护士服的汪曼春和程锦云给阿诚的肩膀做了紧急处理,暂时止住了血。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徐徐向岗亭开来,明台全身神经都绷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迎面而来的汽车。
汽车停下,有人从汽车里下来。明台以为阿诚会从车上下来,没想到竟是南田洋子。明台虽然有些惊愕,但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立刻举起枪。随即,三人数枪齐发,南田洋子最终被击毙。
郭骑云开车过来,叫明台和于曼丽上车,三人撤退。
陆军医院高级病区,日本宪兵看到身着医生袍的黎叔等人立刻敬礼放行,救护车直接驶进高级病区。
手术室走廊上,汪曼春和程锦云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推着一辆载有尸体的活动担架车向手术室缓缓走着。
走廊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已是下午14时05分。
三人走进手术室,汪曼春掀开做手术的白布,上面躺着的正是全身麻醉的独眼病人
许鹤。
汪曼春果断地开枪结果了叛徒,刚想撤时,忽然感觉身后的布帘微动,回头就是一枪打穿白色布帘,鲜血立刻喷溅在白帘上。汪曼春拉开布帘,又对躺在地上的日本宪兵补了两枪,才和黎叔、程锦云撤出手术室。
明楼坐在沙发上,看到汪曼春敏捷的从窗户翻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如何?”
“事成了。”汪曼春一脸兴奋。
明楼双手抱住正在换装的汪曼春,行动的成功让他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尤其是这次行动有了汪曼春的参与,他心里很是欣慰。
一阵敲门声响,阿诚的声音传了过来。
“曼春,你好好休息。我晚些过来找你。”明楼发现汪曼春有些疲惫,便让她躺在沙发上,轻轻的给她盖上薄毯。
“师哥。”汪曼春拉住了明楼的衣角,“阿诚打了两次止疼药,他肩膀的伤需要小心处理。”
“放心。”明楼拍了拍汪曼春的玉手。
明楼指了指阿诚的肩膀,关切道:“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样?”
阿诚不以为意:“子弹从皮肤上擦过去,倒是流了不少血,我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
“打了两次止疼药,还想瞒我。”
阿诚知道汪曼春已经告诉了明楼,说:“血已经止住了,应该什么问题。”
“回家还是缝合一下,伤会好得快一点。”看到阿诚没事的样子,明楼也放了心:“接下来,该解决‘孤狼’。南田一死,马上就会有人接手特高课,我们真正的对手就要到了。”
“要不要把我们的怀疑告诉大姐?”
“不。大姐太情绪化,对敌斗争经验又太缺乏,反正孤狼在家里,不会做出危险的行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大姐知道。”
“现在南田已经死了,孤狼能依靠的就只有曼春姐了。”
“你千万别轻敌,人一旦面临巨大的压力,就会变得更加敏锐和聪明。我觉得等桂姨从苏州回来,你可以尝试进一步获取她的信任。”
阿诚点了点头。
明楼走进办公室,汪曼春早已等在那里,她一看见明楼,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抱住。
明楼笑道:“临时有事耽搁了,等急了?”
汪曼春娇嗔道:“呸,谁急了。”
“哦,那是谁迫不及待的投入我的怀抱?”
汪曼春自知说不过师哥,便选择不说话,在明楼怀中东蹭蹭西蹭蹭。
阿诚敲门后走了进来:“先生,藤田芳政要见您。”
明楼诧异:“现在吗?”
阿诚点头:“特高课的车在外面等。”
汪曼春担心,急道:“师哥,我也去。”
“不行。”明楼阻止,“死的是南田课长,日本人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愿意你插手这件事。”
汪曼春坚持:“藤田芳政老奸巨猾,他可比南田难对付,师哥,我担心……”
明楼柔声安慰道:“不要担心,你不相信师哥的能力吗?没事的。”
汪曼春担忧的目送着明楼离去。
明楼进南田洋子的办公室时,藤田芳政背对着他正用手抚摸着南田洋子的相框。
“明楼先生。”藤田芳政慢慢转过身,手里拿着南田的相框,说道,“我和南田洋子一起工作了十年,刚才我在停尸间看到她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明楼深表遗憾道:“我很难过。南田课长的不幸本应发生在我身上的。”
“他们不仅想杀你,明先生座驾遇袭的同时,有人潜入我陆军医院的高级病区,对我们保护的对象展开了袭击。”藤田芳政说道。
“什么?高级病区受损严重吗?”明楼十分吃惊。
“非常严重,我们失去了一条最有价值的转变者。”
“这件事情真是诡异极了,为什么要同时刺杀我和高级病区的病人?这两者一定有什么密切联系。”
“据调查,是重庆政府安排了这次行动。这是我们特高课截获的最新密电,重庆政府想要你消失。”
明楼显得很平静:“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不过这一次针对我的袭击,刺客情报准确,部署周密,我觉得心腹大患不在重庆,就在我们身边。”
“我在陆军医院拿回来了这个。”藤田芳政把一个文件夹拿给明楼。
“出诊记录?”明楼打开文件夹。
“这个电话记录有可能是寻找幕后黑手的唯一线索。”
明楼立即表态道:“我希望特高课能与76号紧密合作,尽快抓捕凶手。”
“请明先生放心,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打击抗日分子,绝对保证新政府的安全。”
“藤田先生,由南田课长主持的特高课与76号的对峙已非一日。我身为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希望通过这次大规模的袭击,能让我们清醒过来,让我们清楚共同的敌人是抗日分子,我们需要协同合作。”明楼说道。
藤田芳政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