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18、第十八章

　　秋日清晨的风微凉，明楼为汪曼春披了件外套。汪曼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上的外套沾染了明楼身上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尖。
　　“我叔父被杀后有人来找过我。”
　　“我知道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汪曼春歪了歪头问道。
　　“南田课长对76号的工作一直分外留意嘛。”
　　“我是说南田课长让我背着你做一些事情。”
　　“我知道，并且我知道她让你做什么。”明楼坐在汪曼春身旁，“将来战事的发展，难以预料。她可以一走了之，你却无路可退，趁现在可以挽回，离开那里吧。”
　　“你让我离开76号。”汪曼春站了起来，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上海，从我踏进76号的那一刻，从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再也无法收手了。”
　　“我承认我们两家仇恨太多，怨恨太深，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你可以不相信我、怀疑我，甚至调查我。可是我对你却一直没变过，这或许是我对你能做的最大的补偿。”
　　“明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俯视我，总是一眼就能看穿我，你现在对我说这些，难道你不觉得很残忍吗？”汪曼春情绪有些激动，打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你回来到底要做什么？娶我吗？还是找个借口接近我，利用我？你是不是觉得把我赶走了，你家里人会更安全，你怕我孤注一掷报复他们！”
　　“你会吗？”明楼接口道。
　　“不会。”这句话一出让汪曼春眼眶中的泪水刷的流了下来，她心里还是在乎这个男人的。
　　汪曼春转过身抹干泪水，她不想明楼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说道：“我恨明镜，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我更恨你，恨你的狠心，你知道你走后，我经历了什么？”
　　明楼一把抱住汪曼春，在她耳边说道：“曼春，对不起。”
　　这句迟到了十年的道歉，明楼温暖的怀抱让汪曼春泪如雨下。
　　不知过了多久，汪曼春恢复了平静，她推开明楼，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刺杀汪芙蕖的任务是你批准的吗？”
　　不可否认，明楼也不想否认，点了点头。
　　“谢谢你。”汪曼春察觉到明楼脸上的一丝僵硬。
　　明楼显然对汪曼春的反应感到疑惑。
　　“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奶娘湘姨都是汪芙蕖害死的，他的死是我收到最好的除夕礼物。”汪曼春脸上有一丝轻松，十年与仇人朝夕相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恪守着父亲的遗言，这对汪曼春来说，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明楼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恩怨，但总是松了一口气。
　　“曼春，我……”汪曼春伸出手指止住了明楼的话语。
　　汪曼春知道明楼想说什么，之前她对明楼的身份也有所猜测，恐怕他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志同道合，无论今后的路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汪曼春的表白让明楼欣喜不已，他紧紧的抱着这个浑身冰冷的、却能温暖自己的女人。

　　今天明台早早的便出了门，他手里拿着一幅画，是那幅阿诚画的，明楼取名为“家园”的画。大年初一，阿诚把画送给了明镜，明镜看了十分欢喜，让明台去裱糊店里装裱起来，挂在客厅。
　　明台拿着装裱好的油画经过教堂，正好碰见了正在发传单的程锦云。程锦云一身护士的白色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的发着白光。
　　愉悦的谈话让明台对程锦云的好感进一步加深，他笑着看着程锦云离去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颗大树的背后，一位身穿艳丽旗袍的女子看着明台的笑脸黯然落泪。
　　“尽快截获日军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
　　“军令如山，行动必须万无一失。”面对新的任务，明楼蹙起了眉。
　　“我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压力很大。”阿诚有些担心。
　　“必须完成任务，我们没有选择。”明楼语气很坚决。
　　“你觉得他们有把握吗？”
　　“很难说，他们对这次任务目标不太熟悉。”阿诚不敢肯定。
　　“想想法子，帮帮他们。”
　　华东影楼的门上悬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明台坐在桌前认真反复地翻看着一叠翻拍下来的照片，“这些是陈炳5号军火库的购货计划表，应该会对我们有用。”
　　“对。这份计划表应该跟第三战区的兵力部署有关系。”
　　“能看得出来我们要的文件藏在什么地方吗？”于曼丽问道。
　　“每一张纸上都标注着日本领事馆机要室复制。”明台快速扫视了一下照片。
　　郭骑云开口说着，话中带着些许担心：“日本领事馆，日本军方跟政府的往来文件那里倒是有备份，可保险箱不止一个。”
　　明台说道：“那就搞明白这些文件到底是藏在哪个保险箱里。”
　　“找谁问呢？”于曼丽问。
　　“找谁问也不能告诉你。”郭骑云笑着回道。
　　“有人会告诉我的。”明台胸有成竹的说道。

　　“时间太仓促，我们还没摸清敌人的底细。从陈炳那窃取来的情报也仅限于知道一个保险箱编码。”苏太太担忧道。
　　黎叔犹疑了一会儿，坚定道：“情况确实紧急，但是任务就是任务，我们必须完成。”
　　“那我们需要一个内应。”
　　“‘眼镜蛇’会帮助我们进入日本领事馆。”
　　“他又露面了？”
　　“对。”
　　“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跟您接头呢？”苏太太不解道。
　　“我感觉他的身份非常复杂，恐怕不能轻易暴露自己。”自从上次阿诚旁敲侧击“春雨”的事，黎叔一直有个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你不会去找黎叔他们吧。”郭骑云看明台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打算出去的样子。
　　“有何不可？”明台穿上外套说道。
　　“这种事情共产党愿意帮咱们吗？”郭骑云问。
　　“这个叫互相帮助。”
　　“对，他们在陈炳那先下的手，很有可能已经有了保险箱的编码。”于曼丽赞同了明台的想法。
　　下午三点法国公园，明台和黎叔碰了面，几番周折终于达成了合作。
　　明台对程锦云的关注引起了黎叔的警钟，回去后，黎叔找程锦云谈了话。黎叔严肃警告了程锦云两党人员没有交叉，若有下次，会向上级建议把她调到解放区。

　　风和日丽，明镜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边看着明楼和明台打羽毛球，边晒着太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桂姨端着水果拼盘走过来摆在石桌上，明镜看着明楼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便朝两人挥了挥手：“歇会儿吧。”
　　此时，明镜的房门被紧紧地关上，桂姨拉开明镜的抽屉，找到一个金属盒子，迅速且轻巧地拧开盒子的密码锁，看到里面放着的一把钥匙，脸上露出深意的笑容。钥匙上刻着银行保险箱的编号：231。
　　“听说大姐最近承租了济世大药行？”明楼突然问。
　　明镜知道他又是在试探，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个大药行的老板，因为私自囤积西药，刚刚被日本人抓起来了。大姐这个时候花钱承租下来……”
　　“人吃五谷得百病，药行总是要开的。”
　　“可是现在药行这类生意风险太大，大姐还是慎入。”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门路。”
　　“可您的门路，贵得离谱。”
　　“要不就把阿诚给我当个理财顾问，要不就叫阿诚离我远一点。”
　　明楼笑而不语。
　　明台吃着点心，喝着茶，看着大姐和大哥你一句我一句的，撇了撇嘴便嚷嚷着：“茶凉了。”明镜正准备叫桂姨添些热水，这才发现桂姨早已离开，问道：“桂姨呢？”
　　明楼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做午饭。”
　　“去多久了？”
　　明台脱口而出：“5分多钟吧。”
　　话音刚落，明台就发现明镜、明楼的目光齐刷刷一致地望向他，“你们没察觉吗？”
　　“没有。”明楼意味深长的说。
　　“哥，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再陪我打一局。”明台递了个拍子给明楼。
　　明楼接过拍子，冷冷道：“好，我再教训教训你。”
　　明楼端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时事杂志。一旁的明台半躺在沙发上，捧着时尚杂志看得不亦乐乎。阿诚端着水果盘走了过来。
　　突然，明台捧着杂志，靠到明楼身边来：“哥，我要买这款衬衣。”
　　明楼偏着头看了看：“这款式也不新奇啊……还有点保守。”
　　“保守才经典呢。”明台看着杂志，“它这个袖扣是指南针的，多别致啊。”
　　阿诚一听也凑过来看。
　　明楼问：“好看吗？”
　　“我喜欢。”
　　“价格也好看。”明楼说了重点。
　　明台不高兴了：“你到底给不给买啊？”
　　“买，买。”明楼说，“阿诚，你看看他挑的这款式啊，明天给我也买一身。”
　　明台断然不允，“你不许买。”
　　“为什么啊？”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穿一样的衣服，阿诚哥也不准买这款。”明台霸道的说。
　　“好，好。阿诚你明天照着这款式给他买两套，再配上他说的那个袖扣，他喜欢这歌。”明楼说完，又嘱咐道，“咱们两个都不能买啊，要不穿成一样的，小少爷会不高兴的。”
　　明楼喝了口咖啡，问道：“明少爷，还要买什么？”
　　“没了。”明台满足道。
　　明台见阿诚站起身穿上外套要出门的样子，便仰着脖子问道：“阿诚哥，你到哪去？”
　　“海军俱乐部。”
　　明台两眼一闪，立马来了精神：“我也要去！”
　　“你去干吗？”
　　“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说海军俱乐部特别好玩，有吃有喝的，你去办公事，我去玩。”
　　明楼轻描淡写道：“带他去吧，省得他在这儿跟我闹腾。”
　　明台高兴道：“等我一会，我去换衣服。”
　　看着离去的明台，明楼和阿诚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