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外春晴》醉夜眠江月

16、第十六章

　　一早，阿诚给明楼端来了早餐，说：“我要去一趟海军俱乐部。”
　　明楼一愣：“南田要见你？”
　　阿诚点了点头，问：“她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这么早着急见你，你觉得呢？”明楼不紧不慢。
　　“她叫我去，应该是投石问路。”
　　“希望如此。”明楼猜测着，“‘樱花号’大爆炸，特高课的压力很大，怀疑圈也越来越小，她是想从你身上找到突破口。这个时候，切忌冒险出头。”
　　“明白。”
　　“不过诱饵还是要放的，但是要放得合适，南田洋子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一定要让她觉得自己占着先机，你不放装装傻，做个事后诸葛亮。”
　　“你的意思是替她分析分析局势。”阿诚说道。
　　“这只是一半的目的。”明楼意味深长地笑对阿诚，“还有呢？”
　　“还有就是让她这个障碍帮我们清除别的障碍。”阿诚恍悟。
　　明楼点点头：“去吧。”
　　刚一转身，明楼又叫住阿诚，“把那小家伙给我叫到这来。”
　　“昨天折腾了好半夜，现在肯定还睡着，今天还是大年初一。”
　　“你还有空心疼他，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我去叫。”阿诚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推门出去，明楼一抖手上的报纸，阿诚又反手推门嘱咐了一句：“别发火啊。”
　　不等明楼开口，阿诚已关上门出去。

　　“据目前我们特务委员会和76号所掌握的情报，导致‘樱花号’被炸毁的原因有二。”阿诚给南田洋子分析着：“一是专列信息严重泄密，二是地下军火交易猖獗。”
　　“‘樱花号’泄密范围只有三处，一是驻屯军军部，二是日本特高课，三是76号。”
　　阿诚摇摇头：“绝不只这三处。还有新政府办公厅、铁路局高层管理人、参加‘和平大会’官员的亲属所有这些都有可能。涉及泄密事件的人非常广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南田洋子集中精神：“什么？”
　　“聪明的人往往会主动把自己放在怀疑圈内，这样做反而会让人产生错觉，就将他们排除在外了。”
　　“你是说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我们内部？”
　　“是的。”阿诚说：“但是这样做也很危险。”
　　“为什么？”
　　“如果在新政府内启动大范围的排查，必定会引发新政府内人心不稳。本来大多数职员在世人眼中的位置已经相当难堪和尴尬，如果这次排查过于严厉，恐怕会导致机构内部人员流失。而铁路公司和涉事家属方面，一个是涉事者，一个受害者，他们都知道自己处于事情的焦点中心，即使他们有泄密的机会，也未必就敢做。”
　　“那你说调查的重点应该是哪里？”南田洋子越听越心烦，问道。
　　“机密信息流传最快，人员最为复杂的76号。”阿诚故意把嫌疑引向了76号。
　　“你是说76号里有内鬼？”
　　“这可是您说的。”
　　南田洋子听了若有所思。“你有线索吗？”
　　“76号有个特务叫陈亮，经常出入军火黑市，参与黑市买卖，军火货源充足，借机大敲竹杠，发横财。”阿诚如实相告。
　　“我听说明董事长也出入过军火黑市。”
　　阿诚坦诚道，“明氏家族企业中有矿业，矿主买炸药用于开矿，只是现在是战时，情况比较特殊，通过黑市买卖，可以免除一些繁琐的手续费，这在矿业生产上不是秘密。可76号就不同了，他们一旦掌握了军火买卖，可以卖给自己，也可以卖给出价高的人，哪怕是敌人。”
　　南田洋子的目光犀利起来，问道：“这个陈亮，现在在哪？”
　　“死了。”阿诚可惜道。
　　“唯一的线索断了？”
　　“事前我跟梁先生提过。”
　　“你揭发过陈亮？”
　　“我只是旁敲侧击了一下。”
　　“那么梁处长他是什么态度？”
　　“他说情况很复杂，叫我不要蹚浑水。”
　　阿诚看看手表：“我想我得走了。”
　　南田洋子客气道：“我不留你了，希望能与阿诚君下一次谈话。”
　　阿诚站起来，礼貌地告辞，推开门的一刹那想起明楼说的话，回头道：“我想您今天可以去上海饭店86号贵宾房看看汪处长，她的叔父昨天遇刺了。您去看望她，她一生都会记着帝国的恩情。”
　　南田洋子温和笑道：“谢谢。”

　　南田洋子走进上海饭店，敲响贵宾房的房门，稍等了一会儿，房门被缓缓打开，汪曼春看到是南田洋子有些惊讶。
　　“汪小姐，你还好吧？”看着汪曼春红肿的眼睛，南田洋子安慰道。
　　南田洋子走进房间径自坐在了沙发上，汪曼春给南田洋子斟了一杯热茶：“南田课长，请喝茶。”
　　南田洋子抿了一口茶，郑重其事道：“汪处长，我此来是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令叔父的死我深感痛心，滥杀也于事无补。我们要想在上海站稳脚跟，一定要找出地下党隐蔽的巢穴，而你是我接下来的计划当中最合适的人选。”
　　汪曼春沉默着。
　　“我有一件事情早就想和你说了，我觉得明先生他的大姐有□□的重大嫌疑。”
　　“你是说明镜？你需要我做什么？”
　　“嫌疑毕竟是嫌疑，我希望看到证据。”
　　“那如果我为南田课长找到证据呢？”
　　“简单，我会替你把她杀了。你放心，我保证明先生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你的杰作。”
　　南田洋子的话很诱人，汪曼春莞尔一笑。
　　“您为什要帮我？”
　　“因为你是帝国忠诚的朋友，我们是志同道合。我铲除后患，你除去绊脚石。”南田洋子循循善诱。
　　“您得到荣誉和权力，而我得到爱情。”
　　“各取所需。”
　　“可是明家就像个铁桶一样牢固，想要找到缝隙，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手上有一枚棋子，可做你的耳目喉舌。”南田洋子自信说道。
　　“谁？”
　　“孤狼。”
　　汪曼春疑惑地看着南田洋子，她猜不出她接下来想做什么，但她需要继续保持她的愚蠢，成为南田手下的一颗棋子。汪曼春能感觉出孤狼的存在对明楼乃至整个明家都是致命的，她必须接触这个孤狼。

　　大年初一的清晨，明镜就带着两个弟弟进入小祠堂，拜祭祖父母及父母。明楼和明台也换了黑色的西服，依次跪拜，上香。
　　祭祀完毕，明镜叫住了明楼，明楼明白姐姐的意思，示意明台先出去。明台点点头，顺手关上了门，但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两句，一听是谈论关于桂姨的事，才下了楼。
　　明台在客厅里看见阿诚不停地打着电话，他放轻脚步，趁着阿诚打电话，溜进了明楼的书房。
　　书房很宽敞，方方正正的办公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桌面洁净得一尘不染。明台看到沙发上的黑色公文包，正动手打开，听到书房的门锁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阿诚打开门看见明台正靠着书桌，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明台看见阿诚很自然地说道：“这钢笔真不错，大哥什么时候买的，我也想要一支。”
　　阿诚严肃说道：“大哥不在，他的书房任何人不准进来，你先出去。”
　　明台不服气的顶了几句，还是乖乖的走向门口。
　　阿诚叫住了明台：“找什么书？”
　　“十四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明台稍微一顿，“但丁的《神曲》。”
　　“有倒是有，拉丁文版的，你要吗？要我就给你拿。”阿诚想也不想，脱口道。
　　明台点头：“要。”
　　阿诚走进书房，打开书柜，很熟练地替明台取出一本拉丁文版的《神曲》。
　　明台趁阿诚找书，仰着脖子朝上看，“我还要《十字军骑士》。”
　　“大哥说了，这种书少看一点为好。”
　　“为什么？这本书写的是反侵略，我应该读。”明台不依道。
　　阿诚无奈地看了明台一眼：“等着，小祖宗，我去拿个梯子。在这老老实实呆着，别乱动大哥东西。”
　　明台很听话地点点头。
　　阿诚刚离开，明台立刻把门轻轻关上，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明楼的公文包，迅速地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伪装成打火机的微型照相机，动作娴熟地翻拍起来。忽然听见过道上有声音，又迅速把文件放了回去，把皮包放好。再快步跑到门前，主动打开门。
　　阿诚正拖着一个小扶梯过来，看到明台正在翻看那本《神曲》。
　　阿诚把梯子推进屋，爬上梯子去取书，拿到书正准备下来。明台眼尖，一下看见明楼的文件包上露出一角文件，忙开口问道：“阿诚哥，你看看那本书是中文版吗？”
　　“是啊，你不是要中文版的吗？”
　　“谁要中文版的啦？我要原版。”
　　“你拉丁文没及格，还要读原版？就那本《神曲》就够你读的啦。”
　　明台很认真道：“就是没及格，我才要读原版呢。”
　　“行，我替你找找。”阿诚又放下书，想了想，在书柜上翻找着。
　　明台很快将文件包的拉链拉好。
　　“找到了，不过是残本，应该是大哥在加路赛尔桥的旧书铺里买的。”阿诚拿着一本重新粘贴过封皮的旧书很惋惜。
　　“他就喜欢旧书铺里买书的感觉。总以为那些书上沾满了前辈们的学究气，其实，沾满的全是灰。”明台含沙射影着。
　　阿诚就像没听懂一样，“好了，满足了，该出去了。”
　　明台拿着书：“谢谢阿诚哥。”
　　两个人从书房里一起出来时，明台亲眼看着阿诚把书房的门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