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乙女]Paranoid lover》茶彧

2、2.绝望之花

　　006

　　来庄园接近一个月了，你第一次见到餐厅的座位坐满，平常都是寥寥几人，大家因为随机的游戏时间都吃不到一起，每天下午都要提防随机出没的游戏，如今都到齐了你有些小小的讶异。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总感觉餐厅上笼罩着奇怪的气氛。

　　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但你还是惊叹于餐厅豪华的装潢。桌面上摆放着新鲜的红玫瑰，空气中都弥漫着红玫瑰甜腻的香气。

　　古朴的木制长桌摆放着各种佳肴，艾米丽和艾玛未坐在你旁边，相反他们离得却有些远了。两人正在小声谈着话，感觉到你的视线后对你轻轻笑了笑。你点点头入座。

　　坐在你身旁的是两位英俊的男士。一个比较熟悉，是经常帮助你的萨贝达先生，你知晓对方的性子，一个很有礼貌的男士，但听说患有战争后遗症性子有些怪异他一旁坐着专心致志用餐的菲欧娜。你另一旁的是有些沉默寡言的卡尔.伊索。听说是位入殓师。

　　你眨眨眼，有些感兴趣。可对方一直蒙着头吃饭，你撇撇嘴，有些无趣不知道怎么搭话。一顿饭下来有些食不知味。

　　桌上的人都陆陆续续告别下桌了，你用纸巾擦净嘴后刚想下桌等一会叫着人去花园赏花，便听见有人轻轻喊着你的名字。

　　你回头，看向对方，是伊索先生。

　　他又喊了一遍你的名字，像是确认一般。你看向他的眼睛，他下意识撇过头，又看向你。

　　“真像啊...”他轻声道。

　　“抱歉，可以麻烦你闭一下眼睛吗。”

　　你疑惑的歪着头，乖乖闭上眼。等到他说睁眼时，你缓慢睁开，有些奇怪的问着他。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伊索先生。”

　　“没有。”他摇摇头，心底却惊叹于你的妆容，他敢确定，这妆容是他亲手而作。并且是那具整理完仪容后当晚不翼而飞的尸体，而尸体一旁属于她的遗物——一封染上血迹的信封，也不翼而飞。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你刚好看到菲欧娜下桌便向她走去。

　　“菲欧娜!”

　　007

　　“菲欧娜有时间吗”

　　“当然，有什么事吗”她拿着月之匙，向你浅笑。

　　“去花园赏花吗”

　　“我的荣幸。”

　　你不是第一次感叹菲欧娜的身材和容貌，甚至感觉菲欧娜就是为着你的审美量身定做。

　　她双手合十，向着巨大月盘寺沉醉于幻想乡轻轻呢喃。少女的眸子如同汪洋大海，你迷失在海上悬浮于水中。巨大的压强压得你喘不过气。你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微不足道的声音却在黑夜里尤其响亮。你看见她动了动，却也不知道她听清楚没有。

　　你不知道别人的性格怎么样。但你十分清楚你自己的性格。比方说，想把喜欢的东西占为己有。

　　花园里的花朵长势喜人，却也变成了菲欧娜的背景布。

　　说起来菲欧娜似乎来这里很久了。相较于你的半个月不到，菲欧娜在这里待了有一年了。祭司啊，象征着什么，圣洁你不知道，你只是像其他人一般，猜测，在这个荒唐可笑的游戏里待了这么久的菲欧娜，会生出什么阴暗的想法吗。

　　你看着菲欧娜保持这个动作保持了一段时间有些疑惑。

　　“我在等待吾主。”她缓缓开口。

　　“耽误你时间了吗”她又问。

　　你摇头，只是觉得无聊，菲欧娜顿了顿，像是看清你的想法一般微微笑起来。她像知心大姐姐一般伸出手摸了摸你的头将你搂在怀里，无言。

　　可是，你蹙眉思索。从哪天开始，菲欧娜开始与你亲近的呢好像是来庄园的第一天她来迎接，当时你可是以为她与你一同皆是新人而调侃了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菲欧娜来庄园很久了，现在想起当时真的有些好笑。你弯着眸想着之前的种种乐趣，后来都被一场游戏打断了轻松的情绪。

　　她捧着你的脸凑近，深色的眸子像大海的漩涡。

　　“你难过吗”

　　“难过？”

　　“手。”她言简意赅，你摇摇头，“还是要等把楼梯切割想伤害我的人找出来。”

　　“你难道心底没有答案吗”她突然站起来，语气有点激动，你被吓了一跳，少女又坐下来道了一声抱歉。

　　“是我太激动了。可谁能切割这条楼梯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在犹豫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菲欧娜对艾玛有这么大敌意。你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顿了一会，便开口解释：

　　“艾玛的工具箱丢了。而且，我也相信艾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可是你明明见到前几日她摆弄着楼梯，甚至与她谈笑。”

　　“那也不一定是艾玛做的啊？”

　　008

　　不欢而散。

　　你撇撇嘴，听见重重的关门声后不爽的阖了眼准备好好冷静一下再去找人说清楚，连带闻着花朵的香气都有些不爽。黑暗的四周使得另外四觉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你听见一阵开门声，便有人蒙住你的眼睛。熟悉的香味混杂着药香和鲜血的味道混杂，似乎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浑身沾满甜腻的玫瑰花香气的人。你听见她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

　　“猜猜我——是谁？”

　　“薇拉吗？”

　　“不是哦。”薇拉偷笑了一下，小声让艾玛用手蒙住你眼睛并小心翼翼松开手。

　　“哎呀...我猜不到啦...到底是谁呢？可爱的女士可不可以告诉我呢。”察觉到对方动作，故作苦恼的思考了一小会儿，又委委屈屈撒娇。

　　“是我。”艾玛撒开手，朝睁开眼的你轻轻笑了笑。

　　“刚刚我看见菲欧娜小姐出去了，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是发生了什么吗？”艾玛有些担忧问道，你抬头看着她，艾玛弯着眉，她的声音带着愉悦，似乎十分高兴。

　　你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艾玛在高兴什么？”

　　“刚刚在餐厅碰见维克多先生和他那有趣的小狗，怎么了吗？”艾玛疑惑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吧，有时间要和菲欧娜好好谈谈，你想。你刚想说什么，艾玛突然道：“你在怀疑我吗？”少女看起来有些委屈，她咬着唇瓣发怒。“我的工具箱丢了，不是我。”

　　“我相信你。”你回应的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是毫不在意对方的解释。就算要听对方解释，你还是得先去找菲欧娜好好理一通，你实在是等不及，你气恼的拍了拍脑袋，因为记性不好你总是会在下一秒忘记很多事或者突然神游于外太空而导致忘去一些事情。

　　你甚至不敢去想象忘掉的是什么，因为每次去想便会头疼的厉害，身上的伤口也会突然破裂溢出鲜血。

　　“你们聊，我手有些疼，先上楼休息了。你们也要注意休息，刚刚度过一场游戏会很累吧？”你抿抿唇向二者浅笑，转身拉开门，向着菲欧娜的卧室去。你注意到她们身上染在衣服上的血迹，和空气中淡淡的药味，却忽略了艾玛脸上僵硬的笑意和惨白得有些病态的脸，她的指尖因施力过度而发白，一路延上光滑的手背露出一道暗沉血迹如蛇般扭动。

　　她一旁的薇拉奇怪的看向艾玛张了张嘴。

　　“怎么了？艾玛。”

　　009

　　你只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比起冷战，失去这个好朋友才是你最不想看见的。大脑不时闪过一些游玩的片段加重了你想解释的心情。

　　一条橙棕色的小狗突然跳起来咬住你的裙子，你皱眉，将它咬住的部分往上提了提，露出裙里白色的灯笼裤和一双笔直的腿。

　　你突然感觉腿上传来清晰的痛楚，往下白皙的腿部缠绕的绷带从里渗出腥红色的血痕。

　　你一瞬间呆滞了，回过神来脑子里空荡荡只剩下几个字：

　　今天真的是糟透了。

　　艾米丽拿着绷带耐心的为你包扎伤口，她以前总是在责怪你不小心不注意马马虎虎，这次却一句话也没说。

　　玛尔塔小姐在一旁不停走动着，皮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都声音。你低着头只觉得自责，你这个遛鬼位，似乎有些太过于娇弱些。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似乎都有些凝固。

　　“是玛尔塔小姐把你抱过来的。”一旁坐着的邮差见你回过神向你解释道。

　　啊？你愣了一下，从未跟这位空军交流以至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看了你一眼，替你解了围：“好些了吗？”

　　你感激的朝着她腼腆一笑，灯光映射入眼底，含着泪珠的眼眸里恰似一片星辰。“好多了，谢谢你。”

　　“不用谢，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我的职责。”她边摆手，另手掩住嘴唇打了个哈欠，转身进了房间。“我先休息了。都早些休息吧，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做。”

　　“那我...也先回去了？”邮差试探着开了口，他有些担忧他偷偷跑开的信使，这让他有些十分不安，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维克多先生，还要再麻烦您一下，将这位小姐送回房间，她就在您的隔壁。”

　　维克多愣了愣，应下。

　　“好。”

　　“不是早就交代过你不要想事情吗。”艾米丽的话语有些冷，你反应慢了几秒，才意识到她的话是对你说的。你没说话，她也没有开口，半跪在你前面，灵巧的收熟练的在你腿上用绷带打了个蝴蝶结，收拾好药箱，朝维克多先生歉意一笑。

　　“麻烦你了。”她说着，提好药箱离开，顺手与路过的奈布打了个招呼这才进入玛尔塔旁边的木门。

　　“维多克先生先去找威克吧。这里离我的房间不远，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这...不行。我还是先送你回房间吧。”维多克有些犹豫，还是拒绝了，对于威克，他并不是很担心他回走丢，毕竟他十分放心威克都忠诚。

　　“我来送她吧。”奈布看向维克多，眼底是不容置疑，见维多克爽快的点点头，偏过头和她一起确认你的决定。

　　你心底想着威克，本来就决定让他先去找威克，这会当然是十分同意的。相比之下，你和奈布也算是生死之交，虽然在游戏时未曾说过几句话，但也算是生死之交——你的第一场游戏时上了椅子便是奈布救下你的。

　　你甚至不用深想就能想起当时恐怖的场景，刀尖落下，鲜红色的、温热的、血液迸溅在你的面庞，从你细腻的皮肤上滑下，真是难以忘怀。

　　010

　　如此，就算是告别了维克多先生。

　　你长吁一口气，任凭这位年轻帅气的佣兵将你扶起，在对上你视线时将本来毫不在意肢体接触的你闹红了脸。

　　你头一次感叹自己脆弱是一门好事，毕竟能够在受伤时能够被帅气英俊的男士和漂亮或是英气逼人的女士帮助。

　　但是在游戏里你就不会感叹这些了，谁还想在这种场合时多一个脆弱标签的累赘。

　　你神游太空，感叹庄园里的大家。比如说经常将你从椅子上救下来的佣兵真是个好人，抱你来治疗的玛尔塔小姐真的好帅，菲欧娜能够帮助你脱离险境真的十分厉害，艾米丽帮助你治疗、艾玛拆椅帮你拖延时间、威廉...维多克先生...

　　好像一瞬间忘记了所有忧虑，只记得...虽然来到这个庄园是个意外，但是，你所认识的大家，真的十分友好呢。

　　真的是吗？

　　你微微一笑，对，大家...都很好呢。

　　一边扶着你的萨贝达先生有些扶额，他扛着你的手，有些奇怪你是如何做到神游也是能自动避开障碍物的。比如说——你正乖乖的绕过椅子前进。

　　他唯一能确认你在神游的地方就是你的眼底不聚焦，卷翘的乌睫遮住大半碎星般的眸子，他还是看见你睫下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他看的专注，你神游的专注。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你衣服的布料。

　　这个充满恶意与痛苦的庄园里，谁还会一直保持着天真与善良呢？

　　恐怕也只有自以为是沾沾自喜的小白兔你吧？每日缠身的噩梦已经让他许久没有睡到过好觉了，每次梦醒脑子离全是挥之不去的战友死去的场景。他是，多么渴望，多么期待能够有人将他从泥沼中拉出来，或者是，将人拉下去，陪陪他。

　　他充满恶意的想，这样干净，不谙世事的你，每日噩梦缠身、情绪消极、又日日升身临监管者的追击之下。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可惜的是，你会忘掉。

　　太蠢了。蠢的他都无法将恶意直直的置于你身上。他会每次都忍不住救你，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