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柔情》信哈

4、江岚是谁

　　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个时辰，江君柔终于做好了一桌子菜。连帮她备菜的大厨，都惊叹于她的手艺。
　　本想故意做的不好，让宁世仁断了命令她做菜的这个念想。但考虑到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结合到剧情走向，还是不要触五王爷的霉头，今后的日子才能有盼头。

　　江君柔把饭菜摆好，靠墙的椅子上稍事休息。毕竟夜里没休息好，加之精神以及身体受累的一天，她实在累了。
　　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宁世仁的声音响起：“柔儿可是累了？”
　　江君柔马上从椅子上弹起，站直身子，精神百倍地回答：“王爷，我不累！您快吃！”
　　后半句没说出来，吃完了，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接着，江君柔端起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抬头，挺胸，伸手，以一个五星级酒店服务员的姿态，请五王爷上座，接着为他备碗筷，布菜。
　　“王爷，您尝尝，这道清蒸鲈鱼，肉可嫩了。”
　　“王爷，来碗鸡汤，给您撒点小葱香菜，加点醋，鲜美得很。”
　　“王爷，别光喝汤，来尝尝我烙的葱花油饼，还热乎，又香又脆。”

　　在江君柔极度热情的服务之下，宁世仁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口刚送进嘴里，下一口已经夹好递到他面前了。不过他也确实不想拒绝。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宁世仁拒绝了她递上来的最后一口菜：“本王，吃饱了。”

　　只见那江君柔，笑容可掬，姿态端正，不急不缓地问道：“王爷，您还满意吗？”
　　“柔儿手艺确实不错。”
　　“既然这样，那臣妾就不多打扰您了。”
　　“外面很闷热。”
　　怎么突然聊到天气了，江君柔有些疑惑，还是接过话来：“应该是要落雨了，我还是快些回去，免得被雨淋到。”
　　“柔儿陪本王下会棋吧，一起消消食。”

　　江君柔手抓住八仙桌边缘，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把桌子掀了，明明马上就能睡觉了，还有完没完了。
　　累积疲惫感，因为突如其来的新任务，骤然增加了十倍百倍，她的语气也满是不耐烦：“我不会，我要回去睡觉了。”
　　看到这样接近暴躁边缘的柔侧妃，宁世仁不但不生气，反而显得十分体贴入微：“那我们快些就寝吧，本王早就说过，本王喜欢看柔儿睡觉的样子。”

　　江君柔才刚嚣张起来的气焰，一下子消失殆尽了，谁叫人是王爷，还是你江君柔正统夫君。
　　懦弱的江君柔哭丧着脸，闷声说道“我现在特别想跟王爷学下棋。”
　　宁世仁得逞地笑。

　　入夜，闷热持续。
　　桌子摆在了窗前，桌上棋盘被烛火照着发光，旁边摆了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茶杯毫无规律地三两放着。
　　江君柔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忙乎地把葡萄塞进嘴里，轮到她下棋，手也不擦，拿了棋子随便摆上。
　　看着棋子上残留的葡萄汁水，宁世仁熟练地拿起手帕包住棋子，细细擦拭后又放回去。
　　对面的女子，已经从第一次的佯装抱歉，到现在毫无反应地继续吃葡萄，吃完葡萄接着祸害下一枚棋子。

　　“柔儿，你又输了。”宁世仁淡淡地将手中的棋子放好，接着着手收拾棋盘。
　　江君柔也是同样面无表情，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哦，是吗。恭喜王爷，又赢了，王爷的棋艺真是太高超了。”
　　“这是本王今晚第六次听到这句话。”
　　“看来这是王爷与我下的第六盘棋。”
　　悉悉索索，俩人收好棋子，黑白分明，接着开下一盘棋。

　　当以上对话第八次重复时，江君柔刚好闻到了空气里的清新的泥土香。
　　窗外，骤然几声噼啪作响。
　　俩人扭头看向窗外，只见外头的雨，眨眼间，已经下大了。立秋后的雨，说来还是来得那么急。

　　回过头来，二人不急不缓地收拾棋子，江君柔将棋盘上最后一颗白子扔进棋篓里，抬起胳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气。
　　雨天里泥土的清新香气灌满了鼻腔，江君柔懒懒问道：“芯儿，几时了。”
　　“主子，快要到子时了。”
　　“这么晚了啊，王爷，那我回去了。”
　　宁世仁回她：“等雨小些吧。”
　　又撇了一眼窗外大雨，江君柔没有拒绝。

　　哗啦哗啦——

　　二人对视，宁世仁看着对面懒散倚着的江君柔，眼里透漏出一股冲动，一种迫不及待。张张嘴，想说什么。
　　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饶是再困，江君柔还是能看到宁世仁有一些反常，不禁问道：“王爷，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依旧是一身黑衣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微微摇头，这秘密已经在心里藏了二十年，时间久了，都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略一低头，语气敷衍：“雨下的真大。”
　　这不是废话吗，江君柔只敢在心里这么想，并没有说出来。
　　一时间，只有雨声，噼里啪啦，没完没了。

　　来得急的雨，往往也就这么一阵。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雨的阵势就慢慢地弱了下来，只剩点点梭梭的声音。
　　时候差不多了，江君柔站起身来，又伸了个懒腰，边站起身来，看着对面端着茶杯沉思的宁世仁，忍不住提醒：“王爷，雨小了。”
　　“本王看到了。”
　　“那臣妾回去了。”
　　宁世仁反应过来，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边顺衣服边说：“本王送你回去。”

　　江君柔看着动作自然的宁世仁，并无客套的意思，有一点诧异。
　　虽然她是江大将军的女儿，但毕竟这是一个侍寝都要把女人脱光了抬到榻上的时代，而且她隐约记得，她这个女儿并不受重视，随时可做弃子，这怎么能劳动宁世仁亲自送她。

　　略微思考了一下，江君柔开口道：“王爷，不敢劳烦您，臣妾自己回去就行了。”
　　宁世仁从她面前走过去，看也没看她，边走边自顾自话：“知雨，拿上件厚点的衣服。”
　　被忽视的江君柔很气愤，就是看不惯这种大男子主义，哪是想送她，八成就是想溜达消食。
　　尽管岔岔不平，江君柔还是快步跟出去，毕竟能回去就很好了。

　　夜已深，没有现代世界的华灯，黑的有些可怕。走出院里时，雨已经只有毛毛一点，却起了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
　　一场秋雨便更凉一些，白天时还闷热，江君柔便也穿的十分单薄，配上凉凉夜色，此时的江君柔，冷成了狗。

　　突然，肩上一沉，周遭的冷风都被隔绝了。
　　江君柔望着肩上的黑色披风，谦让道：“王爷，臣妾不冷，您身份尊贵，还是给您披上吧。”
　　话虽说的好听，她却没有一丝准备还回去的意思，甚至还伸手把披风轻微拢了拢。
　　宁世仁笑着看身旁女人的小动作，伸手把芯儿手里的伞拿过来，给江君柔遮好，温言道：“本王没吃鹿茸，阳气也很盛，你不用操心我。”
　　江君柔明白了，这厮还记着那事呢。
　　不再客气，江君柔两手紧紧把披风裹住，十场秋雨要穿棉，说得真没错。

　　不大多时，花涧院门口便到了。
　　江君柔停住脚步，转身行了个礼，劝阻宁世仁：“王爷，已经到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柔儿不送本王回去吗”
　　江君柔懵到无语，这送来送去的，是不是没有手机电脑闲的，难道是这儿独有的礼节。

　　看着表情木讷一言不发的江君柔，宁世仁的心情貌似好的很过头，只听他语气轻快：“跟你开玩笑的，本王走了。”

　　望着远处渐渐与夜色相融的身影，江君柔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表情。
　　没有原因的，她突然特别想念自己的现代世界，不知道那边的人，她爱的那些人，爱她的那些人，现在是否也很思念她。

　　遥遥夜色，安静的无边无际，只有芯儿手中的提灯发出暗沉微光。
　　秋风吹过，烛火摇晃了几下，映着江君柔如水沉静的眼睛，有几分波动，似是有些泪光，又好似没有。

　　“主子，外头冷，咱回屋吧。”芯儿以为主子是因为王爷离开而伤心，不忍她在冷风里伤神，“王爷送您回来，说明还是很在意您的。”
　　江君柔回神，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不以为然：“回去吧，是有些冷。”

　　直到栽进柔软暖和的被子里，江君柔才卸下一身疲惫和心绪，打了几个滚，沉沉睡去。

　　而另一侧王爷的卧房里，灯火依然旺盛。
　　待宁世仁处理好公事，更衣就寝前，知雨按照惯例递上了一壶烫好的酒。
　　宁世仁习惯性的拿起酒杯，举到嘴边，却又放下，直到酒的温度变凉也没有喝下，只是将酒杯放在手里不断摩挲。
　　“本王今夜不喝酒了。”
　　“可是，王爷您……”知雨不解，五王爷夜里总是要借着酒意微醺，才能睡下，一日不曾断过。
　　“本王好像找到了比酒更能醉我的了。”宁世仁笑着起身，向床榻上走去。